第71章 解決方法
解決方法
謝修憫一路将溫墨亭帶到了兩人之前在親王府時住的房間裏, 這裏只是簡單收拾過,一切和他們離開前沒有任何不同,珩親王跟了過來, 幫着一把掀開整齊的被褥, 好讓謝修憫将溫墨亭放在床上。
方才在謝修憫根本沒來得及怎麽森*晚*整*理樣,溫墨亭的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為了不讓他伸手去撓, 謝修憫只好先把他拍暈, 雖然手下收了勁, 溫墨亭此時也還是沒有醒過來。
謝修憫三下五除二把他的中衣也脫了下來,避免衣料摩..擦到發紅的皮膚,珩親王也轉頭迅速派人去應王府叫謝清恒回來,看着兄長即便在昏迷中也緊皺着的眉頭, 珩親王握緊了拳頭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朝服被人動了手腳, 放上了藥水, 而且手段非常高明。”謝修憫給溫墨亭蓋了一半的被子, 這才起身将朝服拿起來展示給珩親王看, 朝服的領口和背後都有着被浸濕後留下的深色痕跡,這也是謝修憫剛剛才發現的,“只有穿上朝服過了一會兒才會觸發毒性。”
珩親王接過了朝服,黑着臉道:“你照顧好他, 這件事交給本王來查, 清恒可能解此毒?”
“能, 只要他回來就沒事了。”謝修憫轉身坐在溫墨亭身邊,看着他悶哼着睜開眼睛, 卻是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恍惚之間想要去抓身上, 謝修憫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沉聲道:“快去。”
珩親王捏緊了手中的衣服,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早就等在外頭的老管家忙上前道:“王爺?”
“去把之前替穹北王收拾行李的人都叫過來,不許少一個!”珩親王斥聲道,“說不清楚的人,一個也不放過!”
房間裏,溫墨亭醒了又睡,睡過去不久又因為身上的不适很快就被迫醒了過來,頸側的疼痛很快蔓延到了胸口,随後又和背後的感覺連在了一起,整個人昏昏沉沉,說不出的難受。
謝修憫看得心焦,他并非不能醫治,只是就如他之前所說,他的血雖然可治百病,古往今來多少帝王想要捕捉龍族,只為了啜飲龍血,以求長生。
更有甚者想要用龍血複活已死之人。
……龍血的确可以做到這些,卻是要被取血的龍心甘情願才可以。
謝修憫看看小夫郎,又看看自己的掌心,最後只能按下心中的煩悶——他可以劃開手掌用龍血來醫治溫墨亭,卻一定會看着他陷入更深的深淵。
“難受……”溫墨亭摸..索着握住謝修憫按住自己的大手,輕聲道,“好疼,也好燙……”
謝修憫低頭碰碰他的額頭:“你發熱了,當然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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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墨亭兩下把身上的被子扒拉開,聲音中帶上了哭腔:“那怎麽辦?”
“來我懷裏。”謝修憫變出了龍尾巴,鑽進被子裏卷住了小夫郎的腰腿,帶着他連着被子一起抱在了懷裏,冰冰涼涼的龍尾巴的确讓溫墨亭好受了許多,卻是治标不治本,沒多大會兒人便燒得哭了出來。
龍尾巴也感覺到滾燙的熱度,謝修憫只好松開了他,幸好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是謝清恒搶在珩親王前面闖了進來:“爹爹!”
謝修憫松了口氣,将溫墨亭放回了床上,他身上都是被悶出來的薄汗,在這樣的冬日裏,衣服幾乎都濕透了:“你來。”
謝清恒從他手上接過溫墨亭,一手按在他的頸側,只是輕輕摩..挲兩下,那片紅色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了,同樣的動作謝清恒又多來了兩遍,身上不再疼癢之後,溫墨亭也睡得安心了許多,只是發熱一直停不下來。
“本王已經派人去買藥了,這……”
“此事不能聲張,若是讓下毒的人知道墨亭中了毒,以後只會變本加厲。”謝修憫看着謝清恒給溫墨亭換了一床幹淨清爽的被子,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先把你府中的釘子揪出來。”
珩親王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其實人已經抓到了,就聽他道:“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珩親王看了看溫墨亭,沉下心來道:“可能會有些出乎你的意料,下毒的人并非宣王的手下,這個人你也許還有記憶。”
……
謝修憫沒想到會在親王府中再次看見劉氏,那個虐..待繼子繼女,貪生怕死,貪財小氣的劉氏,謝修憫記得在方餘死後,他就沒有再聽說過劉氏的消息了。
最後一次聽有人提起她,還是在謝樊口中,那會兒謝樊還活着,也未和劉氏和離,只是說了一句,劉氏被送回娘家養“瘋病”去了。
可眼前被綁着跪在地上的老妪哪裏看得出是個瘋子?她雖然頭發花白雜亂,身上穿着親王府仆人的衣裳,眼睛卻像是盯着毒蛇一般緊緊盯着立于高臺之上的謝修憫,若非嘴裏被塞了布條..子,恐怕這個時候已經在破口大罵了。
“我的确認得她。”謝修憫眸色深沉,“能查得出來她是被誰派來的嗎?”
珩親王嗯了一聲,卻是有些為難:“這件事你恐怕要和李天馳商量商量……”
“是李家的人指使的?”謝修憫眼神一厲,“的确要商量商量,可和某些人卻是沒必要打商量了。”
他本想親自動手,或是将劉氏扭送官府,直接把李家擺在明面上,卻是在這時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今日不是柯大人的壽辰嗎?我想借這個理由送我娘一個禮物。”
半晌之後,原本正忙着準備招待客人的柯夫人被珩親王派人請了過來,她原本還對于被請來親王府有些疑慮,來了卻發現正在等着自己的是她的兒子謝修憫。
“憫兒,這是……”柯夫人看着臺階下被五花大綁的老婦,雖說覺着有些眼熟,到底沒想起來她是誰,反而是劉氏在看見柯夫人長相的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眼底多了疑惑和驚恐懼。
謝修憫上前兩步将受寵若驚的柯夫人拉到了劉氏身邊:“娘,你還記得她嗎?”
劉氏聽見謝修憫叫這女人娘親,更是驚恐萬分,不顧顏面地在地上蠕動着,試圖離她遠一些。
柯夫人看了半天也沒在腦海深處想起有認識這麽個人:“她是誰?怎麽被綁着?”
“娘,就是她慫恿謝樊将你逼走,名正言順進了謝家的門後,對着你留下的一對兒□□腳相向,每日不僅沒有吃飽穿暖可言,還要替她和她的兒子做這做那。”謝修憫每說一句話,都能看見柯夫人臉色變化,從最開始的迷茫,到震驚,最後化為一池幽深的潭水——他并非有意要利用柯夫人,到底是原身的生母,可他相信,柯夫人等着這一天也許已經等了十幾年了。
現在的他在柯夫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兒子,而他真正要做的卻是借着這一次将柯深明徹底地拉進自己的陣營中。
而柯夫人的表情也證明他賭對了。
“……我會将她帶回去。”柯夫人輕聲道,“這件事兒你就不要管了,聽娘親的。”
謝修憫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在劉氏看來就像是從地府走出來的修羅。
“交給娘親,我就放心了。”謝修憫淡淡道,“娘親不知道,這人還給墨亭下了毒,若是背後問出些什麽……”
“我會讓老爺告訴珩親王殿下的。”柯夫人聽到還有這一茬,忙道,“穹北王殿下沒事吧?”
謝修憫點點頭:“希望如此。”
送走了柯夫人,一直在一邊看着的珩親王道:“你這招用得巧妙,柯深明的确深愛他的夫人,今夜過後,他就會是本王麾下的人了。”
謝修憫點點頭,正想讓人去把李天馳叫來,卻看見謝清恒走了過來,看他臉上表情,謝修憫猛地站了起來:“怎麽樣了?”
“我祛除了毒性,但沒辦法幫爹爹把發熱止住,應該是剩下的毒素作祟,我的血溫熱,恐怕是需要父親你來。”
“不行。”謝修憫直截了當道,“用藥材也不行?”
謝清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說清楚:“父親,爹爹已經不是普通人了,這樣特殊的時候,藥材對他恐怕是沒用的。”
從溫墨亭有了龍蛋之後,他就和以前不一樣了,溫墨亭身上的毒若是在一般人身上,謝清恒解了毒之後也就沒事了,
“發熱止不住的話,他會被折磨死的。”謝清恒又道,“你的血……只有你能幫他。”
謝修憫沉默下來,謝清恒看他猶豫,嘆了口氣,正想說要麽把大哥叫回來看看,就見謝修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珩親王本想跟上去看看,卻被謝清恒攔了下來:“舅舅,你還是不要跟過去了。”
畢竟接下來的事兒,不好說。
謝修憫回到房間時,溫墨亭正在痛苦呻..吟,身上雖然已經不再難受,身體卻越來越熱,他恨不得把被子踢下床,只是渾身無力,只能蜷成一團,渾身發抖卻不是因為冷。
而是因為再熱下去,他有種會被活活燒死的錯覺。
“墨亭?”謝修憫的手往日對他來說是溫暖的,此時卻冰冰涼涼,溫墨亭一被他碰到就忍不住将自己貼了上去,緊緊抓着謝修憫的手不肯松,短暫的涼意讓他清醒了一些,緊緊抿着唇睜開眼睛看向身邊的人:“……修憫,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我沒有辦法,我好難受,為什麽?”
謝修憫溫柔扶着他躺好,輕聲道:“我會讓你不難受的,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溫墨亭幾乎握不緊拳頭,渾身癱軟地擡眸盯着他:“我到底……怎麽了?”
“中毒,不過很快就好了,你相信我的對不對?”謝修憫起身,變出了尾巴和龍角,這一次的變化卻沒有到此為止,黑色的龍鱗從他的手臂蔓延到了脖頸處才停下,伸手觸摸到裸..露在外的肩頸時,後者猛地瑟縮了一下:“你……”
“相信我嗎?”謝修憫布滿鱗片的指尖從他心口的一點上撫過,引起溫墨亭陣陣戰栗,他卻視而不見,一遍又一遍地向溫墨亭确認着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他聽見一聲微小幾乎不可聞的嗯,他的嘴角才終于帶上了弧度。
溫墨亭整個人被撈起來,帶進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懷抱,他不由得發出了喟嘆,用盡全身力氣抱住謝修憫,只是這個擁抱并沒有持續多久,當他重新被放回床上的時候,餘光看見謝修憫擡起了手很快又放下:“你在做什麽……?”
“下個結界。”謝修憫笑着道,“等會兒墨亭哥哥就不用壓着聲音了,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得先做了。”
溫墨亭還沒問他是什麽事,就看見謝修憫擡手放在唇邊狠狠咬了自己的手指,深紅色的血幾乎是立刻冒了出來,他吓了一跳,謝修憫卻是将血含進了嘴裏,低下頭不由分說地喂給了溫墨亭。
溫墨亭睜大了眼睛,口中的龍血味道并不算好,然而他并沒有拒絕的餘地,龍血幾乎是立刻消失在了他口中,折磨人的熱度褪..去,随之而來的是身體某處控制不住的燥..熱。
謝修憫展開雙臂,将小夫郎擁進懷裏:“現在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溫墨亭紅了眼睛,一頭埋在他身前:“你……我到底怎麽了?”
“你沒有怎麽,你只是……”謝修憫輕聲安慰着溫墨亭,伸手在他背上拍拍,“……非常想要我而已,對嗎?”
身上仿佛被謝修憫放了一把火,偏偏緊貼着自己的這具身軀又能讓他緩解熱度,溫墨亭幾乎被逼到了巷子盡頭,搖頭也不是,點頭更不是,在這最緊要的關頭,謝修憫親口撒下了最後一顆火種。
“用真身,好不好?”謝修憫語氣平淡,好像在和他商量“晚飯吃魚怎麽樣”,溫墨亭卻因為他的這句話身子猛地弓了起來,想要拒絕,身體卻不肯離開,最後只能咬着唇紅了眼角:“……好。”
溫墨亭小口喘着氣,使勁點點頭:“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