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如此報仇
如此報仇
“應王殿下, 您喝醉了,快随老奴回去休息片刻醒醒酒吧?”
老管家看着腳下虛浮還要去逛花..園的應王,焦急地跟在他身後叮囑着:“等會兒吹了冷風怕是會頭疼啊!”
謝清恒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忙拉着謝小梅停了下來, 悄聲道:“前面有人, 爹爹不讓我們和其他人對上面,先回去吧?”
謝小梅只好點點頭, 走了一半卻是扶着肚子蹲了下去:“我走不動了, 我……我肚子疼……”
“難受?我可以幫你。”謝清恒蹲下和她面對面, 謝小梅卻是搖搖頭——她是算錯了日子, 月事來了沒有準備,想找溫墨亭幫忙而已,之前溫墨亭也有給她做過一些溫補的吃食,而且她的一些東西也在溫墨亭的行李中。
這種情況謝清恒要怎麽幫她?
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呢, 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看着謝小梅臉色越來越蒼白, 想必是疼得厲害, 身後雜亂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謝清恒臉上沒有什麽變化, 卻是在沉默一會兒之後一把将謝小梅抱了起來:“先送姑姑回房間,我去替姑姑取東西。”
謝小梅吓了一跳,卻也只能捂着肚子任他将自己送了回去,兩人不知道身後一人隔着幹枯花叢看見了謝清恒的身影。
“什麽人在大白天還要遮得那般嚴嚴實實?”應王是跟着皇上在宮中用膳之後才出來見珩親王的, 他不會喝酒, 卻被皇上哄着喝了許多, 此時正是頭昏腦脹,想要吹風醒酒, 卻沒有什麽效果,此時神志不清, 看見帶着厚重兜帽将整個人都遮住的謝清恒——他打算跟上去看看。
俗言道,好奇心害死貓。
此時的應王還不知道他這一跟,徹底改變了他将來的一切。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至少現在應王跟得很“高興”,他甚至揮退了老管家,自己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跟在那兩人身後,看着兜帽人将一個嬌小女子送回了房間,自己則快步地繞過廊橋朝着花..園另一邊走去。
于是他也繼續跟。
他迷迷糊糊不知道跟了多久,只記得眼前景色來來回回似乎重複了兩遍,最後有一人停在了自己面前,好看的薄唇開開合合,好像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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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聽不清,也不想聽清。
只是在酒意卷席之間忽然覺得那唇..瓣應該很軟很甜,他想要嘗嘗看。
謝清恒剛從爹爹那裏回來,給謝小梅送了東西去,這才有空來應付這個莫名其妙玩跟蹤的家夥。
他雖然才出生不久,腦海中卻有着龍族記憶的傳承,只是還要慢慢适應和人交流的方法——但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謝清恒的學習能力驚人。
從他對謝小梅狀态的瞬間了解就能看出,龍族曾經和人類一起生活過,對他而言,适應這一切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本來不想管這個家夥的,一身酒臭味,看上去就像是一攤爛泥,順着花圃圍欄往下滑坐着。
謝清恒從他面前站起來,準備不管閑事,衣擺卻被緊緊拉住了,他只好回頭看向這個醉鬼,那男人擡起臉來,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一看就像是個纨绔子弟——謝清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對一個人妄下定論,只是在他的認知裏,爹爹和父親才是世上最好的,再加個還沒化形的哥哥。
眼前這個家夥頂多算是個正常人。
他将衣擺從應王手中扯回來,手腕又被抓住了,他只好重新蹲下來看看這人到底想做什麽,結果剛蹲下就被這莫名大勁兒的醉鬼拉住了領子,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帶着往前一撲。
随即是一雙柔..軟的,帶着濃醇酒香的唇湊了上來——最開始應王醉眼朦胧,并沒有找準位置,唇貼在了謝清恒的嘴角,但下一刻他立即将對方的唇含了進去。
唇齒相觸,兩個人都愣住了。
看着這人瞪大了好看的眼睛,應王殿下心中喜滋滋的,可還沒等他好好品嘗小美人,就被狠狠推開了!
他本來就醉得不行,這一下順着謝清恒的力道竟然是直接向後倒去,将本就只是裝飾作用的花圃圍欄撞了個大洞。
然後把自己準确地卡了進去。
出不來也鑽不過去。
謝清恒捂着嘴猛地站了起來,但看着這家夥掙紮來掙紮去,也沒法從圍欄裏出來,身上還蹭了一片泥土,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幫個忙”,萬一因為這個人出事再給爹爹他們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可是他沒想到,這人剛被他從圍欄裏解救出來,那股子牛勁兒竟然還沒消退,謝清恒本就是半蹲着,此時直接被他撲倒在地,背後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鋪路用的小石頭,疼得厲害。
這讓他非常不爽。
謝清恒眼底一冷,反手掀翻了這家夥,按着他的肩膀狠狠親了回去,一點也不留情,甚至報複性地在他唇角留下了兩道咬痕。
兩人衣帶交疊,在秋日花香的餘韻之下,竟然顯得分外親密——即便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一點經驗也沒有,只能靠着本能和方才應王所做的照着做。
應王只覺得這小美人真是好主動,就是咬人有點疼,兩手欲拒還迎之間勾掉了謝清恒的兜帽。
他看見了一片銀白色。
應王喉嚨裏發出一聲疑惑的哼唧,随即就被無情抛棄了——在謝清恒聽見花圃對面響起腳步聲之前,有人拎着他的後領子将他帶離了這裏。
“此事還有待商榷,只是……嗯?應王怎麽在此?”珩親王正陪着皇上四處閑逛,心中本來就煩得不行,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從親王府中将皇上的眼線找出來,否則也不會剛回到親王府,就被他帶着人來“上門拜訪”了。
此時一看見應王狼狽不堪倒在他家後花..園,頓時警惕起來,這不能是皇上安排來考驗他的吧?
應王并非先皇子嗣,而是先皇後的遠房侄子,因為家中雙親亡故,先皇後看他可憐,便接進宮來和那時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一起扶養。
珩親王和這位應王關系并不怎麽樣,他看不上應王行事乖張,應王看不上他裝腔作勢。
“無事,又喝醉了而已。”皇帝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在意,卻又道:“朕該回去處理事務了,看見你安好便足矣,一路舟車勞頓,就先好好休息吧。”
“是,臣弟多謝皇上關懷。”珩親王嘴上這麽說着,打了個手勢讓人來把這個酒鬼一起給皇上打包帶走,皇帝卻道:“既然應王此時酒醉未醒,不如就先在你這裏歇息,等到明日酒醒再說吧。”
他說完便轉身帶着人離開了,留下一臉不耐煩的珩親王對着地上的應王心中直發牢騷。
而在兩人不遠處的拐角,被溫墨亭提醒兒子會不會迷路,出來找人的謝修憫手上拎着謝清恒,兩人并排站在牆角,相對兩無言。
最後還是謝修憫先打破了沉默:“你剛才在做什麽?”
謝清恒摸摸自己的唇,就在謝修憫懷疑兒子是不是哪裏不正常的時候,就聽他冷冷道:“報仇。”
謝修憫:“……”
我看你是按着人親得高興。
“報仇不是這樣報的。”謝修憫抹了把臉,準備帶着兒子先回自己的住處,得讓溫墨亭好好和他說道說道才行,不然到時候出去按着人亂親可如何是好?
更何況方才還險些被不得了的人撞見。
差點就給溫墨亭惹麻煩了。
于是“不想給小夫郎惹麻煩”的謝修憫,抓着“不想給爹爹惹麻煩”的謝清恒,一前一後回到了溫墨亭的房間裏。
聽完謝修憫的描述之後,溫墨亭臉上有一瞬間的呆滞,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謝森*晚*整*理清恒淡淡補充道:“我的确是在報仇,他先親我的,我親回去有什麽不對?”
溫墨亭:“……”
“而且我還咬他了。”謝清恒想了想又道,“咬破了。”
溫墨亭:“……”
心好累。
……
為了避免謝清恒再亂跑“惹禍”,溫墨亭只好讓他住在了自己這裏,謝修憫去他之前的住處将小龍崽接了過來。
小龍崽一路上從頭睡到尾,要不是他呼吸綿長穩定,謝修憫真的以為這個小家夥把自己睡壞了。
“在長身體吧。”溫墨亭将小龍崽放在枕頭上,看着紅色的小崽子迅速用尾巴蓋住小腦袋,根本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謝修憫用手掌丈量了一下長度,小龍崽的确長長不少:“應該過一陣子就會化形了。”
“不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吧?”溫墨亭擔憂道,一邊正在整理軟榻準備睡個午覺的謝清恒聞言湊了過來,在兩人的注視下将臉埋進了小龍崽的肚皮。
“哥哥感覺很高興。”謝清恒擡起頭,臉上被龍鱗劃出了兩道印子,他皮膚格外地白皙,即便是輕輕地壓着都會有很明顯的印子,“因為在長大。”
溫墨亭對于兩個兒子的相處模式已經習以為常,趕緊把謝清恒拉過來,指腹給他臉上揉揉:“疼嗎?”
謝清恒乖巧搖頭,謝修憫半靠在床上,忽然道:“別拿他當小孩子看,龍族一旦化形,就沒有年齡一說了。”
“可是他才破殼幾天……”
“哦,破殼幾天就會用報仇來掩飾親親了。”
謝清恒:“……”
他真的是在報仇。
為什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