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天降寵夫郎

第39章 與誰合作

與誰合作

“這可是大好的機會, ”程皓有些不敢置信地扶着桌子站了起來，“你就打算這麽放棄？”

程君才是跟着父親一起來的，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程皓有拉攏謝修憫的意思, 來之前他就告訴程皓不要抱太大希望, 沒想到謝修憫拒絕他的來意之後，程皓還是太過于吃驚。

謝修憫知道程皓心中肯定有了拉攏他的條件才會這般自信地上門拜訪, 但他心意已決, 和程皓這等野心大的人合作實在太過于冒險：“程老先生, 我想自己去京城看看再做決定, 但絕非現在。”

程皓臉色不太好看，但這人怎麽也是救了自己兒子一命的，他不好表現出來，再者他對謝修憫的能力是認可的, 否則他也不會費這麽大心力來拉攏一個無名之輩——他有預感, 若是謝修憫将來有一日真的到了京城, 恐怕會對這已經幾十年沒什麽變化的進程有不小的影響。

他迫切地想要借助程君才的關系将謝修憫拉到身邊也是這個原因, 他不想将這枚“棋子”拱手相讓他人。

目光短淺的人也許只能看見一家海川樓, 程皓這種在商人之中混跡的人卻能看見海川樓背後的更多東西。

程皓只好沉下心，勉強笑道：“那便先作罷，若是到時謝公子你有意，不妨來我府中詳談。”

程君才和謝修憫将他送到了別院門口, 卻在門前遇見了踟蹰不前的于攜, 于攜一手還扶着腰, 顯然那天謝修憫對他的“照顧”還沒好透。

他先看見了謝修憫，正要上前來說什麽, 就看見程皓從兩人身後走了出來，頓時變了臉色：“程老先生。”

“于家四公子？”程皓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 原本程家和于家并不算熟絡，現在有了于輕衣和程君才這層關系在，關系近了不少，但兩家所處相去甚遠，生意上是沒有什麽來往的，程皓也只把于攜當做普通小輩，并沒有把他出現在這裏這件事放在心上，一老一少寒暄幾句，于攜這才目送着程皓的馬車走遠。

“四哥有事找謝公子？”程君才也跟着于輕衣一起叫四哥，于攜愣了一下，像是剛回過神來：“是有點事兒。”

程君才笑道：“恐怕我沒有時間作陪了，四哥來之前可有見過輕衣？”

“見了，她對我前幾天不理不問很是不滿。”于攜無奈道，“好不容易解釋開了，這才……嗯？謝修憫人呢？”

程君才拍拍他的肩膀，朝他抛去一個同情的目光：“四哥，我們得啓程了，若是有機會記得來京城看看輕衣。”

“這麽早？”

“看天色要下雨，若是現在出發，剛好能趕到下一個驿站……四哥保重。”

于攜只好揮手送他離開，等再次回到別院門前時，謝修憫正坐在門口等着：“你不是有事兒要說嗎？說吧。”

“……你專程在這裏等我？”

“不然呢？難不成還要等你什麽時候來打擾我？”謝修憫拍拍衣服站了起來，不想告訴他自己是試圖從小夫郎懷裏偷走龍蛋被抓包趕出來的，帶着人走進了別院，“進來說話。”

……

“他要和我們一起？”

李天馳用筷子指着桌邊多出來的某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家夥，白九啪的拍在他手上：“不要用筷子指人。”

謝修憫非常沒有同情心地笑出了聲，他身邊溫墨亭眼睛都睜不開，好不容易不燒了，身體又乏得厲害，現在又被謝修憫拉起來吃飯，他困得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要吃什麽？”謝修憫低聲問道，手上卻已經将桌上溫墨亭平時愛吃的菜夾了不少放在他面前碗裏，溫墨亭低頭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都有些什麽菜，更別提發現飯桌邊多了個人。

他一腦袋砸在謝修憫肩膀上，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現在只想睡覺，并不想吃飯，然而謝修憫并不打算讓他空着肚子去睡覺：“我喂你？”

溫墨亭在他肩膀上拱拱，露出一只眼睛看向他——你說什麽呢？

“那我喂你。”謝修憫當沒看懂他的眼神，把人勉強放正，一口菜一口飯地喂他吃，這種體驗還是第一次，龍君喂得心滿意足。

小夫郎意識不清之間也吃得心滿意足。

李天馳和白九對此情此景已經是司空見慣，該吃飯就繼續吃飯，也不顧桌上另一個人心中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于攜手中筷子落到桌上，又趕緊撿起來，眼中的震驚絲毫沒有掩飾——他是對溫墨亭有些好感不錯，但要他像謝修憫這樣做到這種份上，他恐怕是拉不下這個臉。

在他看來，雙兒雖然看起來和男人沒有什麽兩樣，本質上卻比不上男人。

謝修憫作為一個男人，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對待自己的夫郎，于攜卻沒有覺得有任何看不下去，反而從謝修憫臉上的表情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理所當然？

他不理解，但這是謝修憫留他吃飯，作為一個客人，他将滿心的疑惑咽回了肚子裏，直到謝修憫将溫墨亭送回房間去休息後，幾人才終于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

“山上的事情我已經打算先放一放。”謝修憫抱着手臂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我很好奇程皓為何這麽着急要帶我去京城，所以我打算先悄悄去京城看看。”

“悄悄怕是做不到了。”于攜沉聲道，“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們的最大的原因，朝廷近日和邊關小國争議頗多，若我爹猜的不錯，恐怕過不了多久就真的要開戰了——對于程皓來說，這正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不是嗎？”

謝修憫了然，程家的大部分生意都被朝廷壟斷，就像之前程家所有的船只都被朝廷收走，雖說不是不給錢，卻總也不敢真的給宮中報實價——到頭來說不定還是在虧本做生意。

一旦開戰，宮中對程家的控制便會放寬，哪怕程皓在下面動作再大，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海川樓會成為他手中最大的一枚棋子，表面上是做大的一間酒樓，實際上卻是他籠絡各方來使的手段。”于攜道，“我雖然對程皓了解不多，可我家生意路子上卻有不少他的傳言。”

“于攜，程皓也是這麽對我說你的。”謝修憫嗤笑一聲，看熱鬧不嫌事大道，“要麽你去和他打一架？”

于攜哭笑不得：“謝公子，我承認自己之前被李家抛出的好處蒙了眼睛，差點兒和你起了沖突依然是我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

他摸摸還生疼的腰，自己好歹也快三十了，一把骨頭差點被謝修憫按碎，到現在還疼得不行。

“我想現在的選擇權應該還在我手上？”謝修憫看了一眼李天馳，後者舉起手無辜道：“我只負責出錢，海川樓和我沒關系，你決定你決定。”

謝修憫的視線重新落回于攜身上：“于公子，你不如說說我為何要和你合作，而不是選擇更有靠山的程皓？”

于攜苦笑道：“你早就已經想清楚了，為何還要來問我？雖然我承認你的确有實力，可你和程皓的地位可以說是雲泥之別——雖然他是朝廷手下的一條狗……別這麽看我，我又沒說程君才。”

李天馳哼了一聲，拎起暈暈欲睡的白九：“我先帶他回去休息，你們兩個聊吧。”

“李公子是真性情，看來是真的将程君才當成摯友了。”于攜輕聲笑道，可他笑聲中藏着的嘲諷并沒能瞞過謝修憫的耳朵：“有什麽話就開門見山地說。”

于攜收起了臉上笑容，坦白道：“我當然比不上程皓能給你的一切，他能給你用錢和權力鋪路，海川樓當然會成為京城最熱鬧的地方——可那時候你就不能存在了。”

謝修憫沉吟不語，于攜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你們都想去京城，當然去看看是好的，可和程皓合作并非萬全之策，只要你不是全心信任他，從這裏到京城需要經過他一手遮天的通州城——到那時你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和你合作又能如何？我自己也能……”

“不，你自己也許可以進京城。”于攜搖搖頭，“可你若是想要帶着溫墨亭，你進不去。”

謝修憫猛地站了起來：“你什麽意思？說清楚。”

“怎麽？他沒有告訴你嗎？”于攜卻是放松了下來，可這一放松拉到了身後的腰傷，疼得他龇牙咧嘴也不忘記把話說完，“你這位小夫郎可是位大人物。”

……

溫墨亭睡得迷迷蒙蒙之間只覺得某人冰涼的唇蹭了蹭自己的頸子，嗅到熟悉的氣息，他下意識抱了上去，在這人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謝修憫滿意地從他懷裏把兩顆礙眼的龍蛋扒拉到一邊去，龍尾巴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纏住了溫墨亭的手腕，把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緊了緊，這才滿足地抱着人躺下去。

小夫郎皺着眉頭抓緊了他的衣服，謝修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溫墨亭清俊無雙的側臉，決定把于攜今天說的話全都忘記。

将來有一日，溫墨亭會敞開心扉，親自将過去一句一句說給他聽。

……也許一輩子也不會知曉他的過去，不過那又如何？

謝修憫在他發頂落下一個親..吻，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發現兩人頭頂的紅色龍蛋裂開了一條小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