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賀司宴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我也沒說現在就要幹-死你。”
謝秋臉紅得快冒煙了,語無倫次道:“你怎麽能……你、你不許說那個字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賀司宴說粗口,這樣直白又低俗的字眼,從男人嘴裏說出來尤其叫人面紅耳赤。
賀司宴盯着滴血的耳垂,磨了下後槽牙,垂下視線:“好,不說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好半天後,謝秋臉上的臊意才消褪下去。
他抿着唇,偷偷瞄了一眼,發現賀司宴面色如常,看起來還是一副高貴禁欲的模樣。
仿佛剛才說出那種話的,另有其人似的。
謝秋腦海裏放彈幕一般,飄過了四個大字:斯文敗類。
過了一會兒,賀司宴看了眼腕表,拿開冰袋:“好了,兩小時後再敷。”
“謝謝。”謝秋小聲道謝,想收回那條腿,握住小腿肚的大手卻忽然收緊了。
不過兩秒後,賀司宴又若無其事地松開了五指:“我幫你。”
他起身離開沙發,拿過旁邊的抱枕放在謝秋的腿下,用來墊高腳踝。
兩人都還沒吃晚飯,很快,傭人端了兩份晚餐上來。
吃完晚飯後,謝秋又面臨了新的挑戰——洗澡。
賀司宴将他抱進浴室裏,放到椅子上坐着,蹲下身子幫他拆開右腳上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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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很大,手指骨節分明,動作卻格外小心,比醫生纏繃帶的手法還要輕柔。
好像手裏捧着的不是受傷的腳踝,而是這世上最珍貴易碎的瓷器。
拆開繃帶後,賀司宴擡眼問道:“你自己可以嗎?”
謝秋點頭:“我可以的。”
賀司宴轉身将置物架上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拿下來,放到觸手可及的臺面上,再次确認道:“确定不需要我幫忙?”
謝秋堅決地搖頭:“不需要。”
“好。”賀司宴應聲,“我就在外面,需要我就出聲。”
浴室門關上,謝秋開始彎腰費力地脫褲子。
由于受傷的右腳幾乎無法着力,要站起來只能用金雞獨立的姿勢,所以他這個澡洗得格外艱難。
折騰了将近一個小時後,謝秋終于洗好穿上了睡衣。
他提高音量喚道:“哥哥,我洗好了。”
賀司宴應聲進來,目光落在他身上,腳步一頓。
謝秋撐着牆單腳站在浴室裏,因為洗得太久,不僅臉上泛着紅暈,連胸口露出來的肌膚也是煙粉色的,看着就像一塊美味可口的草莓小蛋糕。
賀司宴視線偏開一點,走過去将人打橫抱起來,走出浴室。
謝秋乖乖摟着他的脖頸,坐到床上時才松開。
賀司宴回房取了醫藥箱,又給受傷的腳踝冰敷了二十分鐘,噴上藥劑,再重新纏上繃帶。
謝秋被妥帖地照顧了一晚上,發自內心地道謝:“謝謝哥哥。”
賀司宴掀開眼皮:“我有沒有說過,不用跟我道謝?”
謝秋抿了下唇,語氣誠摯地道歉:“對不起。”
賀司宴語氣加重:“也不用道歉。”
“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謝秋坐在床上,眼巴巴地問道,“哥哥,你願意原諒我嗎?”
“我沒有對你生氣,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賀司宴和他對視,極輕地嘆息一聲,“我舍不得。”
謝秋心頭甜絲絲的,不自覺彎起唇角:“哦……”
賀司宴起身:“我也去洗個澡。”
謝秋目送他離開,輕聲說道:“晚安。”
也許是今天有點累,又或許是這幾天纏繞的心結解開了,謝秋躺着躺着就困了。
就在他快要睡着時,房間隔門又被打開了。
謝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哥哥?”
賀司宴手裏拿着自己的枕頭,走過來說:“今晚陪你一起睡。”
“什麽?”謝秋瞬間清醒過來,警惕地撐起上半身,“你要跟我睡?”
“單純,睡覺。”賀司宴咬字清晰地強調道,“你行動不便,怕你夜裏有事叫不到人。”
謝秋果斷拒絕道:“沒事的,只是一只腳不方便,還有一只腳好好的。”
賀司宴停在床沿邊:“睡你的床,還是睡我的床,選一個。”
謝秋:“……”
賀司宴俯下身,作勢要抱他:“正好我的床大一點。”
“還是不麻煩了。”謝秋連忙開口回道,“就睡我的床吧。”
賀司宴:“好。”
随着男人躺上床,柔軟的床墊往下陷了陷。
謝秋本來就習慣睡單邊,忍不住悄悄往旁邊挪了一下,再挪一下。
“你想睡床底?”賀司宴轉過臉,“還是怕我吃了你?”
“呵呵。”謝秋幹笑一聲,“哪兒有啊……”
賀司宴語氣淡淡道:“又不是沒跟我一起睡過,害羞什麽?”
謝秋耳根一熱:“這你都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賀司宴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還知道你睡姿不太規矩。”
謝秋微微睜大了眼睛:“那時候,你的意識已經這麽清楚了嗎?”
賀司宴沒回答,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今晚睡覺老實點,小心腳踝。”
“你放心吧,我睡覺其實很老實的。”謝秋眨了眨眼睫,“一個姿勢保持到天亮。”
“最好是。”賀司宴起身,調整他墊在小腿下的枕頭,“好了,睡吧。”
謝秋閉上眼睛,又說了遍晚安。
賀司宴幫他蓋好薄被,低聲回道:“晚安。”
旁邊躺着個大男人,謝秋本以為自己會很難睡着,然而鼻尖嗅着熟悉又好聞的氣息,很快就困了。
耳畔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而綿長,賀司宴睜開了雙眸。
床頭留有一盞小夜燈,他側過身,就着昏暗的燈光,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沉睡的容顏。
好半晌後,他擡起一只手,輕撫柔軟細嫩的臉頰。
睡夢中的謝秋呓語一聲,用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掌心。
賀司宴的眼神化成了夜裏一捧月光,小心湊過去,吻了吻光潔的額頭。
*
翌日清晨,謝秋醒來第一時間是檢查自己的睡姿。
還好,他還維持着睡前平躺的姿勢,腳也好好地搭着枕頭。
謝秋轉過頭,身側空空如也。
他伸手摸了摸床單,上面的溫度已經消失了,賀司宴應該起床有一會兒了。
謝秋坐起上半身,正要自己下床,房門被推開了。
賀司宴走進來:“別亂動。”
謝秋聽話地停下了動作:“你還沒去公司嗎?”
“我是老板。”賀司宴回道,“我可以遲到,也可以早退。”
謝秋搖了搖頭:“資本家啊……”
“資本家怎麽了?”賀司宴捏了把他的臉,“資本家是你老公。”
謝秋義正辭嚴道:“我是光榮的勞動人民,我不會被你同化的。”
賀司宴唇角牽了牽,俯身将他抱起來,走進浴室。
有人幫忙的情況下,謝秋刷牙洗臉也簡單起來。
腳腕受傷後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吃過早餐後,賀司宴又拿來冰袋給他冰敷。
正敷着,房門被敲響了。
賀司宴應聲:“進來。”
賀景辰推門而入,視線落在謝秋冰敷的腳上:“你的腳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謝秋笑着回道,“就是行動暫時有些不方便。”
“那就好。”賀景辰放下心來,又關心道,“哥,要不你去公司吧,我來給謝秋冰敷。”
賀司宴擡眸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自己來。”
賀景辰還想說什麽,在自家大哥的目光注視下,又吞了回去:“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雖然賀司宴表示今天可以在家辦公,但在謝秋的一再堅持下,還是去公司上班了。
畢竟他只是行動不便,而賀家有這麽多保姆和傭人,不管要什麽都能馬上遞到他手裏。
臨走前,賀司宴将他抱到了樓下客廳的沙發上。
謝秋躺靠在沙發上,邊看書邊陪蘇婉蓉聊天。
本來學校明天就要開學了,考慮到來回上課不方便,他只能向輔導員請了幾天假。
下午時,孟子烨打來慰問的電話:“小秋秋,你的腳不嚴重吧?要不要我去賀家看看你?”
“不嚴重。”謝秋回道,“躺幾天就行了。”
“你不是天天待在賀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孟子烨好奇道,“是上樓時不小心崴了腳嗎?”
謝秋:“一言難盡。”
孟子烨:“沒事你慢慢言,反正我時間多着呢。”
謝秋看了眼四周,壓低了嗓音,簡單将這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卧槽!”孟子烨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你去勾-引賀司宴,但是失敗了?”
謝秋:“你真會總結……”
“秋秋,賀司宴該不會真是那個啥……”孟子烨有些憂心忡忡,“陽那個啥痿?”
謝秋眼前浮現出某個畫面,臉紅了紅:“你別亂說,小心賀總告你诽謗。”
孟子烨一秒滑跪:“別別別!你可千萬別跟賀總說!”
謝秋:“我開玩笑的。”
“如果他不是,那就說明他非常喜歡你。”孟子烨語氣正經起來,“同是男人,你我都知道男人大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面對你的投懷送抱他都能忍住,賀司宴真的很珍惜你。”
謝秋往沙發裏窩了窩,輕聲回道:“我知道。”
“不過,你也別有太大心理壓力。”孟子烨話鋒一轉,又安慰道,“感情這事勉強不來的,小秋,遵從你自己的心。”
謝秋擡起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遵從我自己的心嗎……”
傍晚時分,賀司宴提前回來了。
他一回家,所有人都插不上手了,只要是關于謝秋的事,事事都親力親為。
晚上,謝秋費勁巴拉地洗完澡,終于又躺回了床上。
可能是躺了一天,沒什麽活動,這會兒還很精神。
賀司宴靠坐在床頭,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絲邊眼鏡,手裏拿了份文件在看。
謝秋看着男人優越的側臉,小聲嘀咕一句:“更像斯文敗類了……”
賀司宴垂眸:“你說什麽?”
“沒有啊。”謝秋彎起眼睛,一口否認,“我沒說什麽,你聽錯了。”
賀司宴摘下眼鏡,眼神有些危險:“我怎麽聽見你說我,斯文敗類?”
謝秋微一擡眉:“聽到了你還問我?”
賀司宴伸手掐他的臉:“我做了什麽壞事,讓你這麽罵我,嗯?”
謝秋忍着笑:“這不算罵人的話吧……”
賀司宴單手撐在床單上,緩緩挨近他:“那是誇獎?”
英俊的臉越挨越近,謝秋呼吸間盡是男人身上的氣息,心跳莫名加快,一時間忘了回嘴。
賀司宴凝視他的眼眸如此深邃,像神秘的宇宙,又像汪洋的大海,好似可以将他溺死在裏面。
滾燙的呼吸拂過唇瓣,他受了蠱惑般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賀司宴吻住了他的唇。
但和往常如狼似虎的吻完全不同,這次男人吻得很溫柔,含吮着柔軟的唇瓣,舔吻着小小的唇珠,再深入口腔,勾纏害羞的舌尖。
謝秋被吻得很舒服,鼻腔裏情不自禁溢出輕哼聲,甚至主動擡手摟住了男人的肩背。
良久後,賀司宴往後撤離一點,帶出一縷牽連不斷的銀絲。
謝秋躺在他身下,面色潮紅,眼神迷-離,琉璃似的眼眸水光潋滟,一副很是情動的模樣。
賀司宴眸色濃郁,又親了上去。
沒想到再退開時,謝秋無意識仰臉追着他的唇,濕紅的舌尖探出一點,像是還沒親夠。
賀司宴喉結滾了滾,嗓音低啞:“喜歡我這麽親你?”
謝秋雙眸含水地望着男人,意識清醒了幾分:“我沒有……”
但賀司宴沒給他否認的機會,結實的大腿分開了他的膝蓋。
所有的反應,瞬間無所遁形。
謝秋渾身顫了顫,羞恥得想縮起來,卻被大手牢牢按住,強迫他敞開自己的身體。
“沒事,這很正常。”賀司宴的唇落在敏感的耳後根,細細密密地往下吻,留下一連串濕熱的痕跡。
謝秋難耐地揚起纖長的脖頸,泛紅的指尖揪緊了身下的床單:“哥哥……”
賀司宴啄吻着他的唇:“謝秋,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謝秋顫着嗓音回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賀司宴咬了口濕淋淋的唇瓣,“誰都可以這樣吻你嗎?”
謝秋本能地搖頭:“不可以。”
賀司宴如同在彈奏一把上好的琴,長而有力的手指輕攏慢撚抹複挑:“別人也可以這樣對你嗎?”
謝秋像一只被困在大網裏的蝴蝶,整個人都被黏住了:“不可以……”
“如果別人像我對你這麽好。”賀司宴舔去他身上滲出的汗水,“你也會任他為所欲為嗎?”
“不……”謝秋眸光渙散,連蹭在床單上的腳趾都蜷縮起來,“不是這樣的……”
“哦?”賀司宴啞聲笑了,“那是只有我能這麽對你嗎?
謝秋一只手掐住他的手臂,指尖陷進隆起的肌肉裏,聲音帶着幾近崩潰的哭腔:“只、只有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