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謝秋脊椎驟麻,腰身不受控制地軟了下去。
滾燙的舌尖充滿了侵略性,甫一入口,便毫不留情地攻城略地。
賀司宴的西裝領口被泛紅的指尖緊緊揪住,但很快又無力地松開了。
男人的氣息如潮水般将謝秋完全包圍起來,他被吻得頭暈目眩,舌尖無處躲避,被裹住狠狠吮吸,只能從鼻腔裏溢出可憐的哼聲。
賀司宴牢牢将人按在自己身上,甜膩的桃花酒香在唇齒間流連交換,将他的神經刺激得突突直跳。
安靜逼仄的車內空間,暧-昧的水聲被無限放大,混含着令人羞恥的喘-息和摩擦聲,仿佛足夠填滿全世界。
直到謝秋耗盡最後一絲空氣,掐住他的大手終于松開了。
“謝小秋。”賀司宴的嗓音啞得不像話,“呼吸。”
謝秋整個人脫力般落入男人懷裏,通紅的臉頰抵在西裝肩頭,短促而劇烈地喘着氣。
賀司宴放在他頸後的手指安撫般輕蹭了兩下,又掰過他的臉,目光落在紅腫的唇上。
微微張開的唇濕紅一片,漂亮的唇珠亮晶晶的,像是勾人采撷的花骨朵兒。
賀司宴呼吸沉重,用指腹抹去他唇角的水痕。
謝秋身體顫了顫,又将臉往男人胸口埋,聲音小貓叫似的:“不要了……”
賀司宴啞然失笑,冷靜下來後,才開口道:“不親你了,回家。”
他把懷裏的人放回座椅上,自己下車繞到另一邊,再俯身将人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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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可以自己走……”
“沒人看見。”賀司宴低聲安慰道,“這個點,大家都睡了。”
謝秋不再掙紮,繼續将臉埋進西裝外套裏,佯裝鴕鳥。
幸好此時賀家老宅裏确實沒人活動了,路上只遇見了管家,在賀司宴的示意下,悄無聲息地退開了。
賀司宴将人放到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去廚房學着泡了杯蜂蜜檸檬水。
回到沙發前,他蹲下身子:“謝小秋,喝點水。”
謝秋眼眸半睜半閉,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
來不及吞咽的水液順着唇角流出來,在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濕痕,打濕T恤領口後,繼續滑入更深處。
賀司宴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喝慢點。”
喂完水,他抱着謝秋回到卧室,發現懷裏的人又睡過去了。
賀司宴低笑一聲,動作小心地将人放回床上。
挨到床,謝秋睜開了迷蒙的眼睛,嘴裏嘟囔着:“洗澡……我要洗澡……”
賀司宴維持俯身的姿勢,眸色幽深:“你确定,要我幫你洗澡?”
但謝秋只是短暫地醒了一下,說完後就翻了個身,滾到了床裏面。
賀司宴盯着圓乎乎的後腦勺看了好幾秒,直起腰身,走進浴室擰了條毛巾。
他回到床邊,輕柔地擦拭着那張紅紅的小臉,就像之前謝秋無數次幫他擦臉時那樣。
擦到鎖骨處,拿着毛巾的大手頓了頓,到底還是動手将打濕的白色T恤脫了下去。
和他想的一樣,謝秋身上的肌膚白得像玉,櫻粉色的兩點異常鮮豔,在眼前一晃而過。
賀司宴喉頭緊了緊,偏開了目光。
好不容易換好上衣,他掀開被子給人蓋好,又将空調打到适宜的溫度,這才離開了房間。
剛關上門,身後傳來賀景辰的聲音:“哥,你怎麽從謝秋房裏出來了?”
賀司宴轉過身,語氣平靜:“喝醉了,我送他回房。”
“謝秋酒量好像是挺差的。”賀景辰關心了一句,“那他沒事吧?”
賀司宴看着弟弟,回道:“沒事。”
“那就好。”賀景辰放下心來,“哥我下去一趟,你早點休息。”
賀司宴應聲,回到自己房間。
他站在沙發前,松開領帶,抽出後放在手心裏仔細端詳。
片刻後,賀司宴收起領帶,拿出手機編輯了條消息發給方特助。
方特助秒回:【好的,賀總,我明天就着手調查。】
*
第二天上午,謝秋醒來時一陣頭昏腦漲,還以為自己被人給打了。
他呆呆地坐起上半身,試圖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他跟着賀司宴去吃私房菜,老板娘釀的桃花酒很好喝,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後被扶着上了車……
腦海裏猝不及防閃過賀司宴掐着他親的畫面,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
昨晚醉酒後,他跟賀司宴接、接吻了?
謝秋雙手捧住發燙的臉頰,試圖将唇舌親密交纏的畫面從腦子裏趕出去。
好半晌後,他紅着臉起身下床,想先去浴室洗個澡。
一低頭才發現,自己上半身穿着睡衣,下半身還是白天穿的長褲。
謝秋試圖回憶,難道他是睡到半夜自己換了上衣嗎?
可惜再往後面的記憶是真沒有了,他只能暫時放棄,拿起衣服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後,他将弄髒的床單扯下來,換上幹淨的床單,又打開窗戶通風,這才感覺舒服了點。
謝秋慢騰騰地下樓,默默在心裏祈禱賀總已經去上班了。
結果剛走下樓梯,就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賀司宴正坐在餐桌上,手上拿了份報紙在看。
謝秋心髒一突,假裝若無其事地打招呼:“早上好,今天沒去公司嗎?”
“沒去。”賀司宴目光跟着他移動,“老板偶爾也需要放假。”
謝秋幹笑一聲:“說的也是……”
他邁開腳步走過去,在賀司宴對面的位置落坐。
賀司宴放下報紙,起身倒了杯牛奶,推到他面前:“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還好。”謝秋垂着眼睫,故意問道,“我酒量不好,昨晚應該沒耍什麽酒瘋吧?”
賀司宴沉默了幾秒,問道:“你自己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謝秋表面沉着,心髒卻不太聽話地亂跳,“我喝酒容易斷片。”
賀司宴看着他,意味深長地回了句:“那你以後,是該少喝點酒。”
謝秋只能點頭:“嗯嗯……”
早餐主食是小米粥,配上清脆爽口的蘿蔔,謝秋喝了一大碗粥,感覺胃舒服了不少。
他擡起眼眸,目光無意識地落在賀司宴的嘴唇上。
男人的唇很薄,平常都是抿成一條線的,看起來很是冷硬。
但誰知道接吻時嘴唇那樣熱,更熱的當然還有裏面的舌頭……
謝秋猝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心慌意亂地垂下視線,胸膛裏的心髒狂跳,砰砰砰地撞擊着耳膜。
賀司宴掀開眼皮,唇角似有若無地牽了牽。
接下來的一整天,謝秋都處于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态。
好在賀司宴對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沒有再提起昨晚發生的事。
謝秋暗暗松了一口氣,心底又浮現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情緒。
難道車上那個火熱的吻,其實是他喝醉後幻想出來的嗎?
*
日子一天天過去,八月中下旬,謝秋結束了在卓遠律所的實習。
律所給他結清了實習工資,精準到天,他看着卡裏的餘額,開始琢磨起可以給賀家人買點什麽小禮物。
雖然不多,但這是他到這個世界後靠自己掙的第一筆錢,意義不一樣。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兌現承諾,請律所的前輩同事們吃飯。
“謝秋同學的心意我領了,但我就不去了,有我在,你們都不能放開肚子吃了。”裴律師婉拒了他的邀請,眨了下眼睛,“再說,我的那頓飯已經有人請過了。”
“那好吧。”謝秋一聽就明白了,認真鞠了一躬,“還是很感謝裴律師給了我這個寶貴的機會。”
“不客氣,你自己也做得很好。”裴律師張開雙臂,笑着說道,“歡迎再來,卓遠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臨別宴,定在一家中高檔的餐廳。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大家都喜歡上了謝秋這個漂亮可愛能力又強的小實習生,紛紛輪流拉着他表達不舍。
謝秋不敢再喝酒,便以茶代酒,真心實意地感謝了衆人的照顧。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才算吃得差不多。
謝秋起身準備去結賬,人事小姐姐跟上來:“小秋,這頓飯我們大家一起請你。”
謝秋怔了怔:“姐姐,不是說好我來請客嗎?”
“你還是個大學生,掙這點錢多不容易啊,我們哪能真讓你請?”人事小姐姐摸了摸他的頭,“以後等你成了大律師,再請我們也不遲。”
謝秋心頭湧起一股暖流,甜甜地笑道:“姐姐,其實我挺有錢的,就讓我來請你們這頓吧。”
人事小姐姐還想再攔他,兩人走到前臺,卻被告知已經結過賬了。
謝秋疑惑道:“是誰結的賬?”
前臺微笑着回道:“是我們這裏的一位VIP客戶。”
謝秋忽然想起來,昨天有人問過他,今天想在哪裏請律所的同事們吃飯。
他以為賀司宴只是随口一問,沒想到……
“小秋,你還認識這裏的VIP客戶呢?”人事小姐姐看他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了,“等等,你該不會真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來律所體驗生活的吧?”
謝秋只能裝傻:“我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們結的賬,也可能是搞錯了吧。”
“不管了不管了!”人事小姐姐拉着他往包廂方向走,“反正有人買單就行,管他是不是買錯了呢!”
衆人又聊了會兒天,各自分開走了。
謝秋把大家都送走後,自己站在餐廳門口打車。
“小秋。”林羽楊去而複返,“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謝秋也不确定:“可能吧。”
林羽楊躊躇道:“小秋,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
謝秋收起手機,看着對方:“什麽事,你說。”
林羽楊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一鼓作氣把心裏話都說出來,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鳴笛聲。
謝秋吓了一跳,循聲看過去,一輛熟悉的賓利映入眼簾。
林羽楊也看見了,好奇地問道:“小秋,那輛車裏坐着你什麽人啊?”
謝秋沒回答,只說:“不好意思,我該走了。”
林羽楊該說的話還沒說,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謝秋停下腳步,蹙了蹙眉:“還有什麽事嗎?”
林羽楊張了張口,在看見車上走下來的男人時,突然卡了殼。
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身高腿長,氣質冷漠高貴,那雙黑眸掃過來時,帶着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林羽楊本能地松開手,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賀司宴停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結束了嗎?”
“結束了。”謝秋應聲,主動朝男人走過去。
賀司宴看了眼滞在原地的林羽楊,轉身離開:“走吧。”
目送兩人上車後,林羽楊終于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那個男人竟是賀司宴,賀氏集團的掌門人賀司宴!
年輕的臉霎時變得毫無血色,他忍不住開始反複回想,剛才自己有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
與此同時,車上的謝秋正在偷瞄身側的男人。
賀司宴自從上車後就在閉目養神,一點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謝秋以為男人是工作累着了,沒再打擾,自己低着頭乖乖玩手機。
直到賓利開進賀家老宅,緩緩停下來。
謝秋正要開門下車,耳旁傳來男人磁性的嗓音:“沒什麽想說的?”
一轉臉,賀司宴正眸光沉沉地盯着他。
司機非常有眼力見地下了車,并貼心地幫忙關上車門。
謝秋:“……”
他略一思索,開口道謝:“謝謝你今天幫我買單。”
賀司宴:“還有呢?”
“還有……”謝秋繼續道謝,“謝謝你來接我回家。”
賀司宴語氣冷淡:“剛才在門口跟你拉扯的那個人,是誰?”
“啊?”謝秋反應過來,“你是說林羽楊嗎?”
賀司宴:“嗯。”
“我們哪兒有拉拉扯扯的呀?”謝秋笑了,“他是想跟我說什麽來着,不過被你打斷了。”
賀司宴冷冷道:“打擾你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談不上打擾——”謝秋微一停頓,有些驚訝道,“等等,你該不是吃醋了吧?”
賀司宴收回視線:“沒有。”
雖然嘴上是否認了,但耳廓卻爬上了一絲可疑的淡紅。
謝秋忽然覺得男人很可愛,語氣含笑地解釋道:“只是一個普通同事,賀總連這種醋也要吃嗎?”
賀司宴反客為主地問道:“你覺得,我有立場吃醋嗎?”
謝秋被他噎了一下,一時沒吭聲。
賀司宴側過身,湊近了些:“你說,我有資格吃醋嗎?”
謝秋和男人對視,只覺那雙黑沉的眸子像是會把人吸進去。
他莫名心慌起來,眼神往下游移,落在形狀優美的薄唇上。
同樣的環境,他難以抑制地想起了那個發生在車裏的吻。
賀司宴越湊越近,灼熱的呼吸幾乎打在他臉上。
謝秋大腦有點暈暈乎乎的,不禁懷疑起自己今晚喝的茶水裏,是不是被人偷偷摻了酒。
賀司宴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揉了下殷紅的唇珠:“不記得了?”
謝秋被揉得一顫:“什麽……”
賀司宴耐心地又問了一遍:“記不記得那晚你喝醉後,發生了什麽?”
謝秋眼神躲閃:“不、不記得了……”
“嗯。”賀司宴擡起他的臉,“那我來幫你回憶一下。”
謝秋下意識閉上眼睛,仿佛是在主動獻吻般,濃密的眼睫顫如蝴蝶抖動的翅膀。
幾秒後,他聽見耳畔傳來低沉的笑聲:“這不是記得嗎?”
謝秋後知後覺自己被戲弄了,又羞又惱地睜開雙眼:“賀司宴你唔……”
賀司宴吻上他的唇,探出舌尖,舔了下柔軟飽滿的唇珠,随後便克制地往後退開。
區別于上次的濃烈深吻,只是蜻蜓點水般一吻。
可謝秋睜着一雙水色潋滟的眼眸,雪白的耳尖紅得不像樣,連帶脖頸都染上一層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