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經過一天,玉靈兒與哪吒仍未有收獲。
她沒有氣餒,畢竟今日也不過是她來骊山的第一日。
回到客棧之時,天色早已漸晚。
她與哪吒分別,各自回到了自己所屬客房。
躺在榻上,她思來複去,腦中仍是白日裏,在他身上聞見的蓮花香。
“好好一個男子,身上一股花香。倒活像是個蓮花精。”
作為狐貍,她的鼻子很是靈敏。
哪吒身上的那股蓮花清香,倒真是她鼻子的福音。
玉靈兒無奈嘆了口氣,略顯可惜道:“哎。不喜歡他那張臉,卻頗稀罕他身上的蓮花香。若是能多聞久些就好了。”
哪吒回到客房後。
褪去了面上的法術。
恢複回了原本相貌。
“你倒是惬意,一點都不急。”
一道聲音悠揚傳來。
他視線往窗外一瞟,便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窗外閃現進入了房內。
“說吧,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喚醒穆昙花記憶。”
敖烈現身于房內。
哪吒沒有立即回複敖烈。只是輕瞥了眼右側牆面。
指尖彈出一道隔音法術。
“玉靈兒客房就在隔壁,你倒也不怕被她聽了去。”
敖烈餘光輕瞥了眼右側牆壁,冷哼了一聲:“少廢話,說清楚,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用血骨珍珠?還有,為何你從一開始就要改容換貌,裝作紅孩兒接近她?直接用哪吒的身份,豈不更方便?”
哪吒走至茶桌前坐下。
淡淡瞥了敖烈一眼,這才不緊不慢道:“我可提醒你。穆昙花死前已認敖丙為兄,如今已被東海龍王真正改名認女。名為敖玉。”
“至于我為何不一開始就用哪吒三太子的身份。這些年來你與敖丙的失敗,難道還不夠讓你明白,我此次為何隐藏身份的理由?”
“...”
敖烈啞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也知曉,四海龍族所屬是天庭。我等同為仙神,關系對等,所以我們二人交流自然輕松。而此時的玉靈兒,不過一只僅僅三百多歲的小狐妖。如若我一開始就用哪吒身份接近她,你認為她會如白日裏那般,待我那般自在,甚至還敢與我稚氣?”
“那你也不能用紅孩兒的身份!”
敖烈雙手捏拳,疾步走至哪吒身邊。
怒視哪吒:“紅孩兒是牛魔王的孩子,而牛魔王與玉面狐的關系。你難道不知道嗎?”
敖烈說着,諷刺般冷笑出聲,又故意拔高尾音:“你既然都知道紅孩兒長什麽樣了,就別敷衍我說,你不知牛魔王與紅孩兒,以及玉面狐的關系。”
哪吒聽入敖烈的諷刺。
并沒有表現出生氣,怒怼敖烈。
他輕仰下巴,擡眼盯着敖烈,眼底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
“在天界時,敖丙便将一切都與我說了。包括玉靈兒的為人性格。他言語之間,不同于你,警惕提防着玉靈兒。而是處處在為玉靈兒受苦成長為如此性格,而愧疚自責。無法改變玉靈兒命運現狀,他頗為無力。”
“就是連東海龍王在求我時,都未曾用什麽讓玉靈兒成為敖小玉,換她回歸等措辭。東海龍王當時只是說,希望我能勸回玉靈兒,讓她遠離肮髒的狐貍洞,不再封閉內心。”
哪吒眼下心中便清楚。
敖烈敖丙的區別了。
于敖丙而言,即使是轉世,也還是他曾經的妹妹。
但于敖烈,終究只是轉世。他認的只是敖玉,而非玉靈兒。
重點是,敖烈太過正直,難以看穿玉靈兒的心。
但敖丙看出來了,卻放不下身段執念,就如三百多年前的他一般。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你再怎麽急也無用。”哪吒為自己倒了杯酒。
拿起小小的酒杯,輕抿了一口,便用另一手撐着下颚,一臉玩味的看向右側的牆壁。
“玉靈兒是只狐貍,慣會利用人心,勾引哄騙他人。并且,玩心也很重。她不容易接近,若不用紅孩兒的身份,她便不會對我有所顧慮,而好聲好氣待我,留我在她身側。”
“當然,我以同齡妖的身份接近她,也能夠讓她平等待我。”
“她想玩,我便陪她玩。她是玉面狐的女兒,從與我初見起便想對我用媚術。可見此人,如若用尋常法子。必然難以走進她的內心,獲取信任。”
哪吒清楚,敖丙敖烈兩人,便是最好的失敗例子。
因為你真誠相待,或許還換不來她的一個眼神。
敖烈聽此,眨眼随着哪吒目光看了眼,玉靈兒客房所在的右側。
随即坐了下來,聽哪吒一番解釋,倒也勉強能理解。
“可冒充他人身份畢竟不好,如此行為,你當真覺得合适?”
敖丙問哪吒。
哪吒放下酒杯,嘴角玩味消失。
他眼簾微垂,滿不在乎的冷哼了一聲,回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什麽光明磊落之人,為何要去在乎自我行徑恰不恰當?”
哪吒擡眸,又繼續說:“再說,我一沒殺人,二沒犯天條,更又沒傷害凡人。我自小便被人扣上了‘惡’一字,又豈會在意這些?為了她,只要能達成目的,我什麽也不在乎。你也莫要再與我提什麽是非道德,我可沒有這些東西。”
敖烈見哪吒固執模樣,搖頭嘆了口氣,也不再繼續此話題,“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哪吒也識趣,未再繼續方才的話。
只是單手撐着下巴,視線往右側牆壁那瞧。
就像是想透過那牆,看見對面的人。
“以她的思維風格,走她的路,并以此待她。玉靈兒有一點,跟前世的敖小玉很像。而這一點,我從今日與她的相處中,便看出了。”
哪吒嘴角微抽,想到自己白天被人扒衣,同時某人又想上手摸他的難堪情形。
他耳尖莫名泛紅。
實在有些不恥将那個詞,套在她身上說出。
五百年前他就發現不對了。
美人美人的叫,還調戲他,活像個嫖客。
扒衣就算了,她居然還想上手摸...
一個姑娘幹這檔子事,臉不紅心不跳,倒是襯托得他像個姑娘了...
當真...是無賴...
想到此,哪吒一時錯愕。
奇了,從小都是他被人罵混罵無賴。
結果這世上居然還能有人讓他覺得無賴的。
哪吒避開了這個話題,不願再談。
“此次她來骊山,是為了尋雪女。我早前打聽過。她與雪女之間因着一些誤會,鬧了不快。此次來骊山,倒可借助這一點。進一步加深與她的關系。讓她稍微對我不再那麽警惕。”
敖烈聽着,點了點頭。
心下倒也明白了哪吒的打算。
也對,對待玉靈兒确實不能心急。
倒是他失策了...
“那喚醒記憶之事,你又打算什麽時候做?”
哪吒瞧了眼敖烈,放下撐着下巴的手。
雙手環胸,做思考狀。
“嗯...待我想想。”
敖烈見此,嘴角微抽。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火氣,不由來再度升起。
合着他問了他那麽多句,他其實壓根沒想過?
很好。
李哪吒氣人是挺有一套本事的。
想着白天跟在他們身後,目睹的那些畫面。
他都莫名佩服玉靈兒。
小妹她到底是怎麽做到,沒被哪吒氣死的?
接下來一連幾日,玉靈兒尋遍了整個骊山城。
也沒有找到絲毫雪女的蹤跡。
好像,這個妖。人間蒸發了一般。
可如若雪女不在骊山,她人又會在哪?
茫茫人海,她又要去哪裏尋找雪女?
她雙手撐在石橋橋欄之上,視線向下,靜靜盯着平靜的水面。
哪吒與敖烈暗中跟至此。
只見她安靜發呆,面上沒有絲毫情緒。
只是那單薄的身影,站于橋上,卻莫名孤單。
“因為沒有哀魂,她不會表現出難過。就算你現在去問她,她也只會回答沒有絲毫感觸,內心異常平靜。”
敖烈視線盯着玉靈兒形單影只的背影,不禁心疼。
似乎想到了這幾日哪吒的進展成果,他輕笑一聲,故意調侃道:“今日都中秋了。某人除了每日能與她嬉鬧幾句,倒也不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聽着敖烈陰陽怪氣的調侃。
哪吒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很是無語。
“起碼我還能嬉鬧幾句,不像某位龍太子。待在她身邊百年,最後還收到一張威脅手帕。現下好了,一連幾日,只敢躲在背後,連個面都不敢露。生怕她被自己吓跑。”
“你!”敖烈咬牙,差點被哪吒氣得心梗。
這連續幾日,他可是深受哪吒這張利嘴的毒害。
若不是打不過,他倒是真想替李靖教訓這混小子一頓。
就單單是這幾日的相處,他就明顯感覺到哪吒的區別對待。
在玉靈兒跟前時,他裝作一副溫潤少年的讨好模樣。
可一旦對上他,這小子就立即換了副嘴臉。日日挂着張臭臉,一個好臉色都沒有。
“與其在這裏與我鬥嘴,你不妨多努力努力,想法協助小妹尋到雪女。增進好感,尋機會好用珍珠喚醒記憶。”
敖烈伸手推了一把自己身前的哪吒。
示意他趕緊上去在玉靈兒跟前刷存在感。
哪吒被敖烈大力推了一下,向前踉跄了兩步。
他皺眉不滿地回頭盯着那捂嘴竊喜,瞧着他踉跄站立不穩的敖烈。
“這幾日我找沒找過雪女,你又不是不清楚?若雪女當真還在骊山,那便是有意在躲人。可若她不在骊山,咱們就是掘地三尺,也不可能尋到她。”
敖烈嘴邊挂起一抹輕笑,不以為意,“哦,那你不知道再想想辦法,想追我堂妹就這點決心?”
敖烈啧啧搖頭:“不行啊哪吒,我怎麽瞧着你跟我也沒什麽兩樣。”
哪吒撇嘴,雙手環胸,靜看着敖烈的表演。
他轉身再度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想理會自己跟前的這條傻龍。
四海的這些所謂的龍太子,當真沒一個讨人喜的。
一個敖丙、一個敖烈、還有那個當初被魔魂侵蝕的敖摩昂。
都是一群讓人頭大的龍,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懶得再跟你多費口舌。”
哪吒說完,便朝玉靈兒方向走了。
站在橋上的玉靈兒,擡眸望着前方景色。
她的周遭是來往過橋的行人。
百姓忙碌于過節的歡快之中。
湖的左側,一個小女孩手中提着一旁爹娘為她剛買的花燈。
同親人歡快穿梭于行人之中,滿臉喜悅。
“阖家同樂,共度中秋。”
玉靈兒視線盯着那逐漸遠去的一家三口。
不再多語。
腦中浮現出自有記憶起,父親送給她的第一只蓮花兔燈的畫面。
蓮花為底,兔子則位于蓮花中。
很特別很稀奇的燈。她在見到那燈的第一眼就格外喜歡。
爹爹死後,她第一次化形,她帶着滿心的興奮期許去了天山,望能得到雪女的贊揚誇獎。
冰天雪地之上,當她當着雪女姨的面,變化出人形。
可當雪女姨在見到她的人形後,卻瞪直了眼,臉上的高興神色也随之淡去。
轉換上了一副失望與憤怒。
她将她趕出天山的洞府,丢棄于一片白皚皚的雪地之中。
“玉面狐此前與我說,她瞧見你同東海西海的龍太子私自聚會。我本還不信,卻不想,你竟是如此不要臉的妖!”
“玉靈兒,你與你那攀附牛魔王,抛棄雲白。長年流年混跡于男人中的娘,有何區別?!”
“為了眼前富貴權利,勾搭龍太子。甚至不惜化形為她的模樣,你太令我失望了。今後莫要再來尋我,我這天山,永遠也不會歡迎你!”
她被無情趕出洞府,在寒冷的雪天中,不停拍擊着洞府府門。
只為求雪女見她一面。
她不懂悲傷,只知若她不放棄,雪女便一定會願意見她。
聽她解釋。
最後她倒在了雪地之中,意識彌留之際,她只見到了敖丙慌張擔憂的臉。
他僞裝成妖,聲稱自己是她的朋友,去摩雲洞打聽到她來到天山的消息後,便跟了過來。
後來,又一日,杏仙上積累山尋她。
碰巧撞見了玉面狐,又帶了陌生男妖入摩雲洞府。
她在一旁淡漠的瞧着玉面狐摟着那男妖的手,往洞府深處的廂房走去。
杏仙全程震驚将她所表現出的平靜淡漠收入眼中,又忽對她說道:“靈兒,你的事。我從雪女那聽說了。今後...我恐怕不會再來積累山了。”
杏仙眼神複雜的望了眼玉面狐離去的方向,又再看向玉靈兒:“我并非是因為你才不來。只是,自雲白死後,摩雲洞變化太大,我似乎也難以再融入這摩雲洞氛圍。但你可去找我,我随時歡迎你來尋我。”
那時她淡淡瞧着她,心中沒有絲毫情緒。
也沒有什麽感觸。
只是,想起了雪女。
“杏仙姐姐,若靈兒說,靈兒從未見過東海龍女的畫像。姐姐信嗎”
那時杏仙沒有說話,只是尴尬笑着,轉移了話題。
此後,她還去尋過十八公,孤直公,淩空子,拂雲叟等四位老樹妖。
但他們只是無奈嘆息,談起了她的母親玉面狐。
之後,也說了與杏仙一般無二的話。
此後,她也想去尋一尋東海龍女的畫像。
看看她究竟與自己有多像,為此還問過敖丙敖烈。
可終究還是毫無所獲。
敖丙敖烈二人裝傻。
妖怪間,少有人見識過東海龍女模樣,只因龍女活着時,嫌少出海,故而知曉她相貌之人也非常少。
她隐隐認為,玉面狐似乎認識,可她向來不願搭理她。又豈會跟她說。
偶爾利用東海龍女諷刺她,便是長久以來玉面狐唯一與她說的最多的話。
其餘的,便像是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誰也不願搭理誰。
更別說,她甚至時常還會被她趕出摩雲洞。
“想什麽這麽入神?”
鼻尖再度嗅到那股好聞的蓮花清香。
一個少年幹淨的聲音傳入耳畔。
她驀然回頭,一眼便瞧見了背手站在他身後,眉眼含笑的哪吒。
哪吒走至她身側,裝作無意問:“我方才瞧了你許久,還不見你發覺我。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玉靈兒眨眨眼,鼻尖環繞着他身上獨有的蓮花香。
她側身看了他一眼。
半張着口,想說什麽,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最終只是反問他道:“你怎在這?”
“與其問我為何在此,不如說,你為何會獨自一人在此發呆。今日中秋圓月,好好的節日,你莫不成打算一個人站在這橋上過?”
玉靈兒一時沉默。
哪吒見她不答。
便又繼續道:“若有何心事,也不必憋在心理。不妨說出來,也好過自己受着。”
玉靈兒聽此,下意識白了哪吒一眼:“你是牛魔王的兒子,我若有心事,又豈能與你說?說了等你笑話我?”
哪吒遭受玉靈兒的白眼,倒也沒有生氣。
反倒是朗聲笑了出來。
“說得在理。”哪吒止住笑。
定定瞧着她,雙瞳中倒映出玉靈兒的影子。
嘴上似開玩笑道:“可若,我不是牛魔王之子。你又是否願意,向我傾訴心事呢”
玉靈兒愣了兩秒,待反應過來後,這才看清,他面上雖是一副開玩笑的逗趣相,但那雙眼,卻格外地認真。
她連忙別過頭去,“你若不是牛魔王之子,于我而言就只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我又為何要理睬你?”
“再說了,我能有什麽心事。我自小被人稱為沒心沒肺的呆瓜,又能有什麽心事。”
“倒也是。”哪吒應了一聲,可随即卻又似不認同般道:“可靈兒,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卻正因為是陌生人,這才能毫無顧忌的傾訴情緒。”
玉靈兒回眸看他。
只見他眉眼彎彎,仿若月牙。
他仰頭望天,似在回憶什麽,又道:“曾有人罵我說,我像個悶葫蘆。什麽事都裝在心中。活像個小老頭。”
玉靈兒低眉,打斷了他:“就算你不是牛魔王之子,于我而言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我也沒有理由與你說。”
哪吒默默看向她。
只見她冷漠轉身,故意撂下一話,嘴角挂着冷笑:“陌生人,能為我帶來什麽?我又為何要浪費自己時間,去與一個不相幹的人談心交流?就算我将在意之事悉數說出來,你又能為我做什麽?紅孩兒,你當真天真又可笑。”
哪吒上前,匆忙抓住了她的手。
她察覺到自己的手被哪吒拉住,皺眉不悅看他。
“我自認為,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你我二人自當算得上朋友。”
“朋友?”玉靈兒甩開哪吒的手,似聽到什麽笑話一般:“我玉靈兒自小便沒什麽朋友。就算是那兩條時常纏着我的龍,也算不得我的朋友。況且,你認為,你我之間,能做朋友嗎?”
玉靈兒視線上下打量着哪吒。
嘴邊再勾起一抹淡笑,故意調笑道:“不過,我聞着你身上的味道頗為好聞。不妨你讓我變作狐貍,抱着我幾日讓我細細聞上一陣。說不準,還能待你态度好些。”
聽此話,哪吒一愣。
腳下迅速後退了兩步。
臉上莫名發燙。
“你!”他紅着臉,沖玉靈兒氣急道:“玉靈兒,光天化日你在說什麽胡話?!”
玉靈兒莫名被哪吒這麽一吼,吸引來了周遭不少行人的目光。
她瞧着周遭用着怪異目光看向他們的行人,心中不免尴尬。
而他們身邊,更是有一個婦人,拉着孩子,仿若避瘟神一般逃離。
實在難以招架如此場面。
她幹脆一把拉上哪吒。
飛速逃離這丢人之地。
她下了橋,尋到一處人少的空地,一路将哪吒拉至一棵樹旁,甩開了他的手。
氣得跺腳,并道:“兇什麽兇!你能不能聲音小點!”
哪吒見她這副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模樣。
幹脆靠在樹幹之上,別過頭,輕哼一聲:“奇了,有些人大白天調戲男子,被行人瞧了去,又開始嫌我丢人。”
玉靈兒左右瞧了瞧,确認周遭無人再往他們這看。
這才放寬了心。
輕拍胸脯,松了一口氣。
聽着哪吒這有意無意的嘲弄,一時怒道:“我又不是對哪個男子都這樣。再說,我是真覺得你身上好聞,又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玉靈兒說着,雙手環胸,鼓着腮幫子氣道:“而且,我是說變作狐貍原形。也不知道某些人,腦子裏裝得都是什麽垃圾,莫名惱羞。”
感覺被內涵到的哪吒。
站直了身子。
拉着一張臉,看向玉靈兒。
顯然被氣笑了:“那你變啊,你變我就敢抱!”
玉靈兒瞪直了眼,沒想到哪吒居然還真應下了:“我就随口一說,想吓退你的,你居然還當真?”
與此同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靜看着街邊不遠處,樹下争吵的少年男女。
老人視線看着玉靈兒,又再瞧了瞧玉靈兒身旁的哪吒。
陷入沉思。
不一會,老人轉身,随之又再消失于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