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哪吒的白月光

第45章

第45章

敖烈的話,将哪吒瞬間激怒。

但不待他發作，恍惚間，他的頭便頓時泛起了疼痛。

哪吒捂着頭,左眼也再度泛起腥紅。

而另一邊右眼，則似是充血般遍布血絲。

腥紅的左眼，看向乾坤圈。

“我…還輪不到你可憐…”吃力的擡起手,運作着乾坤圈向敖烈砸去。

面對忽然向自己逼近砸來的乾坤圈,敖烈根本來不及躲，他下意識閉上眼。

不想下一刻，卻又聽哪吒的聲音道。

“混天绫…護住西海龍三太子…！”

預想中的疼痛之感并未襲來，敖烈睜開眼,睜眼瞧見的便是兩大法寶互相牽制纏繞的場景。

“哪吒！你竟是真敢在西海龍宮對我下手嗎！”

敖烈忍無可忍,直接變換出了自己的貼身寶劍。

待他正要上前與哪吒對戰時,卻見哪吒捂着頭，帶着一雙腥紅與平常的異瞳。

叫停他道：“敖烈…你不是想知道，昨夜敖摩昂與我之間發生了什麽嗎？我現在告訴你…只望待你知曉全部後。求你帶着小玉速速離開…現下的西海,不是你二人能靠近的地方。”

敖烈頓住腳步,錯愕的看着眼前格外痛苦仿佛在抑制着什麽的少年。

随即擡頭,這才注意到，他頭頂的乾坤圈一直在被混天绫所壓制着無法接近于他。

“乾坤圈想要殺我…混天绫想要救我…？”

敖烈被眼前情景徹底看傻眼了。

“你果然…和哥他一樣…”

敖烈提起劍的手垂下,随即只見哪吒僵硬着腦袋,扭頭望向寝房方向。

哪吒額間不斷冒着虛汗,他望着那道畢合的房門。

他的目光柔和,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笑看着敖烈眼中，與方才那些輕蔑的假笑不同,确為哪吒發至內心的笑。

“剛才他說的沒錯,我是心悅于小玉。這份心意,原本打算一輩子藏與心底。但你不用擔心，小玉她并不喜歡我…”

哪吒再度與敖烈對視，似是為了給敖烈一個安心，又道：“一直以來，小玉不過是将我當作一介孩童弟弟來看待。從未對我動過任何男女之心…”

敖烈并未說話，因為他知道，此刻的哪吒，已經恢複神志了。

“龍三太子，我會告訴你全部，包括你不知道的。只是，你須得答應我，在你知曉全部以後，不會再與小玉待在西海。而是立即回到東海去。還有便是…我想請你幫我同小玉代句話…”

知曉全部…？

敖烈低頭思索，這于他而言卻實很誘人。

但離開西海…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西海，就是因為擔心摩昂情況。

現下又讓他離開确實挺讓他難辦，但為了小玉的安全…他們也确實不合适再多作逗留了。

敖烈想着，再看向了仍舊一臉痛苦的哪吒。

皺眉好奇問：“你一個外人，且還是凡人。為何會知道此次西海之事？”

“我師父是太乙真人，此次來西海，師父并未帶何小童子幫襯，所以現下的我也差不多算是為他打下手的童子…”

想起那個把自己當傭人使喚的師父，哪吒在說此話時，下意識的冷笑出聲。

太乙真人不帶童子而是帶徒弟，一是他根本沒有。

二則是普通道童都太過弱小，不夠強大，不似他一般擁有媲美龍王的戰力，能夠在非常危險的情形下自保，不用作過多擔心…

當然童子既可以是照顧其衣食起居的伺者，也亦可是徒弟。

這麽一想，他從來都是個冤種白工…

敖烈問道：“我答應你，所以你想讓我帶什麽話？”

“望她今後幸福安康，自在順心。至于我與她……機緣已盡，只望她勿尋勿見。”

“你...”

敖烈将哪吒此刻狼狽收入眼底，突然間他也竟是有些同情他了。

在此次認識到哪吒後，他果然還是無法理解，敖丙為何會對他敵意那般大。

在他看來，小玉未來的身邊之人，不一定非得是龍族。

只要小玉喜歡，而對方也是真心待她，如此便好。

但偏偏現在...哪吒是凡人。

若将來能擺脫凡人之軀，修道成仙故而很好。

但若不能，，那哪吒也不過僅是小玉漫長壽命中的一介過客罷了。

人之生命短暫，縱使他二人感情再好，也應該為了不必要的糾纏，早日斷得幹淨。

“未來尚是未知數。現今的你，應好好修行，若他日能修道有成，擺脫肉體凡胎。倒也不用将話說的如此決絕。”

“沒有那一天了，現今的我已時日不多。關于我自身情況，除了你其他任何人也不知。”

哪吒搖頭，苦笑道：“昨日師父為我檢查身體，之所以是一切無異。那是因為，不是四龍王為我檢查。”

敖烈皺眉，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不解道：“何意？”

“我與敖摩昂，只能存活一個。而我之所以向他們隐瞞，不加告訴。一是不想讓師父為我勞心，二則是四海龍王現今只能救治一人，他們自然不會管我一個凡人死活。”

敖烈沉默，他不太聽得懂哪吒的話了。

什麽叫四海龍王只能救一人？

在他看來哪吒與哥，不過都是被邪氣侵入感染，被迫入了魔。自身本就沒有何種苦悶的心魔執念，何來只能救一人之說？

就算傾盡西海所有純淨龍珠，以四龍王的能力，也更是不可能救不了哪吒區區一個凡人。

相比摩昂哥，哪吒如今形态，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麽。

見敖烈好似不信，哪吒奇怪挑眉。

他疑惑的看着敖烈，随即低頭認真思索了一番，不一會便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嘴角不由勾起來一抹好似意外的而有趣的笑，似是難以置信。

想明白後，哪吒不自覺嘲諷般道：“原來你竟也同小玉一般，什麽也不知道？真是有趣，本就不是什麽秘密，連我都曾聽師父說過好幾次。為何龍王們要對子女們這般隐瞞？如今看來，應不光是你與小玉不知，還有東海龍三太子，以及南海北海的龍族子女，據我猜測均也是一概不知吧？”

“我說敖摩昂為何會那般愚笨，明知西海封印着什麽東西，還會輕易被髒東西給蠱惑入侵了身體。原來竟是無知者無罪？原來在四龍王心中，天庭将此重任派與他們負責，于他們而言不是榮譽，而是恥辱嗎？”

“你...你到底在說什麽？此事又與天庭有何幹系？”敖烈更加聽不懂哪吒的所說所言。

一時間，他竟要差點以為面前的赤腳少年，根本就是個胡言亂語的瘋子罷了。

哪吒并未理會敖烈，而是像發現了什麽秘密般，先似理解點頭而後又開始不由自主的分析道：“不過也是。本就是天庭被迫無奈，不知如何根除那些無法殺死的邪物，方才去求元始天尊想法對策。不然元始天尊，也不會聯想到龍族那擁有強大淨化之能，能夠祛除一切邪祟鬼魅的龍珠。龍珠那般寶貴，他們又怎舍得糟蹋？”

聽到哪吒提到龍珠，敖烈終于明白了些許哪吒話中含意。

他沖到哪吒跟前，神色慌張，額間也因擔憂而冒出了虛汗。

“你說的龍珠，是否是純淨龍珠？”

敖烈看着哪吒，語氣似在向哪吒确認着什麽。而這其中，他好像在期望着，哪吒的回答是是，而不是否。

哪吒不懂他為何會如此慌張，因為據他從師父那了解到的，龍族對外只透露過龍珠是龍族尊貴的寶物。

其他具體并未多傳，而這般的東西，大概除了他師父太乙真人，應就沒有外人再見過了。

所以，此前對于龍族至寶的龍珠。天庭才會一度想不起來，最終才會去求助元始天尊。

只因那些東西太過邪惡，怨念及魔氣根本不是一般擁有淨化能力的法寶能夠祛除的，所以才會用擁有淨化法寶能力之最的——龍珠。

目前這些，除去天庭給予西海的重任，有關龍珠以及元始天尊之事，全是後來。他進了西海後，太乙告訴他的。

哪吒輕笑回道:“你認為，我說的一直是那種假貨嗎？”

敖烈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當從哪吒口中得知他所言并不是假龍珠後。

他徹底呆住了。

“所以...天庭所給予的重任，太乙真人此次來此有何原因”

沉默片刻，敖烈安耐住慌張且激動的心情，理智使他強行平靜了下來。

問道：“請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于我。”

哪吒眨眼，輕嘆了口氣。開始述說起了，從他剛來西海時，他所經歷的以及太乙所告訴他的一切。

“天下之大，亦有善惡之分。但不是所有的惡，從一開始便是惡。其中人、妖，無論是誰，皆有七情六欲。心魔之所以叫心魔，自是因為人們放不下心中之魔。放不下執念與貪念。故而成魔，魔怨氣息深厚強大之人，就難以度化。度化不來，便只能将其泯滅。但僅殺死肉身不夠，怨氣強勁的大妖、大魔。

即使身死，但他依然神魂不滅。無法超度，一般法器陣法更是難以将其根除。這些大魔，原本修為就強大。加之天庭捉拿殺死他們，本就損耗頗大。以及他們神魂不滅，更是一度成為難倒諸位天家仙神的一大難題。于是便有人提議，求助元始天尊。興許會有應對之法。”

水晶貴賓殿中，太乙坐在房內上座，哪吒将手中一直抱着的寶盒放置桌上，随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他認真聽着太乙所描述，不禁問：“可師父，你說人、妖。其中為何沒仙神？”

“傻徒兒，神仙修煉千年萬年，歷經諸苦，方可為神為仙。你看天庭中的那些個老神仙，誰不是仙風道骨、心境自在？再者觸犯天規，會被貶入下界不再為神為仙。所以天界仙神之內，又怎會出這等不可饒恕的魔物？若輕易便堕落成魔，哪還配為受人間香火祭拜的仙神？”

哪吒聽着，會心點頭，笑道：“徒兒明白了，原是用了排除之法，所以才沒有。沒問題了，師父請繼續。”

太乙很是無語的白了自家徒兒一眼，無奈又接着道：“元始天尊對此難題，很快想到了對策。那便是用淨化寶物之最的龍族龍珠再加上他所下封印陣法，對魔物進行多次循環，且逐步祛除的法陣。

每千年一回，期限一萬年。每一次的作法，那些不滅魔魂，也會逐步削弱，封印也自然會随之變弱。

而現今則是最後的一千年。只是不想出了些許意外，所有被關押的魔魂趁封印削弱，将力量彙集，勉強将封印沖破出一絲不過僅開了一刻鐘的小細縫。

一絲小裂縫，自然是逃出了個別羸弱的小魔魂。而敖摩昂不幸被他們看中引誘，故而才會變得如此模樣。”

哪吒低頭并未言語，思考片刻，他便又問太乙道：“所以敖摩昂那般情況，師父要如何治療？”

太乙将目光放在桌面上的那個寶盒之上，一掃拂塵，便見那寶盒的蓋子自行打開，又道：“我們此行，一來此次是萬年期限的最後一千年。我作為元始天尊的弟子，現在封印削弱，則需我前來穩固。以防意外，保障徹底完成最後的祛除陣。二來是為給敖摩昂送仙草，好在四龍王救治他後為他調息。而此珠，則是負責吸引吸取濁氣并将魔魂困住，再由四位龍王用龍珠将其泯滅的媒介。”

哪吒探了探脖子，好奇地向寶盒中觀望。

便赫然瞧見一個一顆仿若水晶一般透亮的珠子，躺在他抱了一路的寶盒之中。

哪吒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此物名為萬象珠，可協助龍珠完成法陣。可吸萬物、可吞萬物、也可鎖萬物。分為母石與子石，世間共五顆。母石是法陣專用，也稍有淨化之力，能夠協助龍珠完成祛除魔魂的工作，同時也能保護龍珠不被破壞，但子石并無此功能故才未用子石。所以另外四顆子石便皆數被天尊送與了四龍王。聽西海龍王說，子石已被他們四人做成了類似鏡子的法器，用來協助他們煉制假龍珠，以供龍宮使用。”

“所以以往用時，您只需要将此珠托仙鶴送來西海，便可偷懶躺平？師父好計謀，怪不得方才東海龍王見您，會說‘太乙真人，您也來了’。”

哪吒說笑着，手上還不忘鼓掌。

太乙再掃拂塵，将寶盒蓋子蓋上。輕撫着胡須，似忍耐着火氣，故作不在意道：“為師不跟你這小童一般計較...”

哪吒臉上挂起來抹淡笑，看向太乙拱手故意鞠了個躬，又道：“師父說的是，您一大把歲數了，不管現在将來，也确實不應再多與徒弟這般的小童多計較什麽，否則就太損您老的威嚴了。”

哪吒嘴上與太乙鬥嘴，實際餘光輕瞥向了那個寶盒。

腦中不禁想起了敖小玉與他分別前，在他面前所拿出的那面鏡子。

是他耳背嗎？

他好像記得小玉那時也說她的鏡子叫萬象。

太乙手捏着拂塵，皮笑肉不笑道：“哪吒，有你可真是為師的‘福氣’。”

“謝師父誇贊。”

待太乙話語一落，哪吒還不忘沖他很是有禮的道謝一聲，并再度回了太乙一個乖巧的笑。

看着這般的哪吒，太乙一度認為，自己在收了哪吒以後，在脾氣方面，真的是越來越大度了。更是突破了他自己曾經的忍耐極限。

哪吒人雖不壞，但性情倒也是真的惡劣。

這時一個婢女忽地出現，走近房內。分別向太乙與哪吒行禮。

說道：“龍王有請太乙真人移步大太子殿。”

太乙會心點頭道：“知道了，你帶路吧。”

婢女鞠躬應身，而後道：“請随奴婢來。”

婢女走在前，太乙示意哪吒抱上寶盒随他一道。

哪吒同太乙跟随婢女一路來到了敖摩昂的殿中，走至敖摩昂的寝房。

在進入殿中後，一路上也看見其中守着許多海中衛兵大将。

同時在一道輝煌的房屋前，四大龍王更是站在守衛之前，迎接太乙真人。

四個龍王紛紛向太乙寒暄敬禮，為首西海龍王敖閏，再瞧了眼哪吒懷中，所抱着的寶盒後，一時不禁感嘆：“一千年了，又再一次見到萬象母石。我也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将此物用在我兒身上。”

【作者有話說】

對不起各位沒有九點準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