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哪吒的白月光

第44章

第44章

敖烈的怒吼聲響起。

他站在院門前,看着小玉與哪吒親密的舉動。

腳下更是一個健步，飛快沖到兩人面前。

強行将二人拉開。

似責怪般的看向小妹，不想小妹竟是別過頭去,心虛的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又再扭頭，眯眼看向哪吒。

意外的是哪吒面對他的怒視，則是毫不避諱。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得意的笑,擡腳越過了他,走到小玉的身旁。

面對敖烈，輕笑道：“我将你與小玉帶到我的歇息之所時。我便發覺你對西海甚是熟悉。再者你又是與小玉同道前來。若我沒猜錯，你應就是西海龍宮中人，也是龍族？”

敖烈注意到哪吒雙眸微泛起的一點腥紅,同樣也如小玉一般,明顯察覺面前眼前少年怪異的轉變。

輕瞥了眼,哪吒那泛紅的雙目。敖烈心下不禁奇怪了起來。

此特征，是入魔征兆…

而且哪吒這般神态，不似普通入魔人一般難堪痛苦,一直揪心抓狂。

倒是…瞧着格外輕松自在？

但是明明方才,他還未走時。此少年明明還是正常的,并未有何魔态啊…

他出去之後，并未一直守在院門前,而是出去向一個婢女探查了一番龍宮情況。

“你問今日龍宮上下為何會如此緊張？”

水晶貴賓殿中,敖烈出了哪吒的小院,便在不遠處瞧見一個,正在獨自打理清掃的蚌殼婢女。

“方才瞧哪吒公子将你與另一婢女帶入寝院，我還以為你二人也應是知道的。但是說來,我怎從未在水晶殿中見過你？”

婢女奇怪反問,敖烈撓頭笑着：“我們二人,原先是三太子殿中的。這不三太子去了東海，龍王瞧我們殿中人得閑，便挑了我二人去人間采購了些吃食給哪吒公子。我也是才剛回龍宮，所以才不知今日大事。”

“原是這樣…”婢女似古怪般點頭，勉強相信了敖烈的說辭。

而後似哀怨般嘆氣，這才說道：“原本大太子殿下不幸染上重病，雙目腥紅，發瘋癫狂。龍王為防止意外，便将大太子鎖在寝房之內并嚴加看管。只待四龍王與太乙真人合力，慢慢為其祛除體內濁氣，以待殿下恢複正常。不想昨日早晨，往日安靜的殿下突然暴動，打傷諸多守衛，闖出殿中。現下也不知下落...”

敖烈震驚地驚呼出聲，不敢相信道：“什麽？！大門的蝦兵不是還說今日是救治摩昂哥的關鍵時刻嗎？！”

婢女見他反應，奇怪地看着他，又道：“為了不引起恐慌，此事僅有水晶殿與龍王殿中人知曉。”

見婢女好似懷疑，他趕忙掩蓋住自己內心激動得情緒。

尴尬的又道：“原是這樣…不過，怎會發生此事？不是說雖然大太子重病發狂，但仍還尚存理智，勉強能夠自控嗎？”

婢女聽後啧啧搖頭，而後四處環視見周遭無人，又往哪吒小院那看去，指着哪吒歇息之所，又道：“其實昨夜，大太子曾現身過。”

敖烈順着婢女的手也一同往哪吒小院看去。

随即婢女又繼續道：“昨夜大太子滿身濁氣，悄然跑來了水晶殿。那時，太乙真人不再殿中，正與四龍王在正殿連夜商讨如何抓回大太子的對策。不想，水晶殿中大太子與哪吒公子竟無端打鬥了起來。本來是哪吒公子先占上風，但為了不傷及大太子，将其安然捉回。哪吒公子也逐漸敗了下風，直到四龍王與太乙真人趕到時...哪吒公子已然昏迷，大太子也早便跑了。”

敖烈皺眉，不禁困惑道：“哪吒...公子他竟這般強悍？可既然如此，為何又只是昏迷，他并未受傷嗎？”

婢女點頭默認，又道：“那時二人打鬥激烈，雖明顯能看出哪吒公子為不傷大太子和不破壞水晶殿，特意未下重手。可最終哪吒公子還是因顧忌太多，敗下風來，被一掌擊中陷入昏迷。可奇怪的是，經過太乙真人檢查後，他竟并未受傷。今早醒來，也一如往常。”

後來敖烈辭別婢女，而後又重回到了院中。

一進門，便清晰瞧見哪吒與小玉兩人舉止親密。

哪吒也如同換了一人，越發怪異。

所以究竟發生了何事？

原本他未走前，哪吒還是個看着正直規矩的少年。怎麽他一會不見，就立即如同變了一個人般？

敖烈打量着此刻的哪吒，不由皺眉。

因現下的哪吒，與他印象中的一人，很是相像…

“哪吒，你很聰明。不但聰明也很傲氣。但你身上的這股子傲氣，将來也可能會害了你。”

哪吒一頓，顯然感到敖烈對他态度不如剛才。

方才的敖烈，主動留給他與小玉獨處的時間。可見對他印象并不差。

但現在…哪吒便不敢确認了。

“沒錯，我是龍族，也是小玉的堂哥。西海三太子敖烈。”

敖烈說着，主動伸手将哪吒身旁的小玉拉至身後。

極具防備的盯着哪吒，又忽道：“我很感謝你幫助我兄妹進入龍宮。但哪吒，我有一點很奇怪。明明方才你還是個懂得分寸，稍顯含蓄的小公子。現下怎地就換性了？還有，我怎麽瞧着…你的眼睛竟有些泛紅？”

敖烈話音一落，哪吒便在聽見‘泛紅’一詞時，急忙慌張得別過頭去。

敖烈見哪吒反應。

他微咪起眼，想到了婢女的話。

不禁向前，抓住了哪吒雙肩，再度質問道：“昨夜摩昂來尋你，到底發生了何事？”

“敖烈哥，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敖小玉走至二人身邊，死命将敖烈拉開，而後擋在哪吒面前。

不許敖烈再靠近哪吒分毫。

“不許你再靠近了！”

看見面前如此護着他的小身板，哪吒大腦開始變得越發昏沉。

他捂着頭晃了晃腦袋。

不過片刻後，哪吒眼中腥紅逐漸退去。

突然回複敖烈道：“來西海後，我曾跟着太乙老頭親眼見過他一面...不過經過昨夜，他今日也未再讓我參與有關敖摩昂之事了。”

敖小玉僵硬着頭，扭頭看哪吒，而後又看敖烈，将視線在哪吒與敖烈之間來回觀望。

“你們在說什麽...摩昂哥他怎麽了？”

她眼角泛紅，剛才好不容易才緩和下去的情緒，又再度激動了起來。

她将目光移向哪吒，走至他面前，紅着眼眶。臉上也再無方才與哪吒平心交談之色，而是換上了一副怒意。

但随之她又忍耐着怒意，拉着哪吒的衣袖，期待着他能将所知之事悉數告訴她，只盼他不要同她的家人一般，什麽也不說。

“哪吒，你果然也知道些什麽吧？當打聽到太乙真人會來西海時，我就開始好奇。你們到底為何會來此...哥哥與敖烈哥不願告訴我。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瞞着我的對吧。”

哪吒的目光越過小玉，只瞧見小玉身後的敖烈不停沖他搖頭。

見此情形，哪吒心下頓時明白。

原來東海龍王以及敖烈他們，竟是什麽都未告訴小玉。

低眸見小玉雙目期待的望着他，一時也不知該說還是不說了。

但透過小玉，看着敖烈沖他拼命搖頭的模樣。

忽然間，他內心頓時覺得好笑有趣。

小玉作為四海龍族，如今此時四海出了大事。她現下卻還需要向他一個外人來了解情況。

這種保護程度，當真不怕造成反效果嗎？

“小玉，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有話要同你敖烈哥說。”

小玉松開了拉着哪吒衣袖的手，無力失落道：“你也不願說嗎？”

“還不是時候。”

哪吒嘴角挂起了安撫的笑，他摟過小玉的肩，耐心的将小玉送進了他休息的寝房內。

将小玉帶到茶桌前，小玉順勢坐下。

他趁着機會，附耳悄聲道：“你若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須得找個時機，找個安全且不會有人打擾之地。到時，我會悉數不加隐瞞的全部告訴于你，至于這個地方，你且先好好想想...在何處。”

敖小玉沒注意到的是，哪吒在同她說悄悄話時。

眼中那原本消散的腥紅，驟然遍布了整雙眸子。

敖烈遠遠瞧着哪吒的背影，恍惚間卻有一瞬間瞧見哪吒周身莫名泛起了黑氣。

就如同他印象中的摩昂一般。

但這也僅僅是一瞬，他搖頭揉眼。再看時，哪吒那身黑氣卻又毫無蹤影。

一時間敖烈也就認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那種黑氣，明明只會一直存在于人身上，而後使人發癫發狂。

哪會隐藏啊。

哪吒的雙眼，又在敖小玉未注意的情況下。再度恢複了正常。

小玉似高興地點頭，而後也同哪吒般，悄聲道：“我就知道，哪吒你同哥哥他們不一樣。”

“但是哪吒...我怎覺得，你好像不一樣了，你以前是這般性格嗎？”

從哪吒說要抱着她靜一會後，敖小玉便覺得越發不對勁。

她所認識的哪吒，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雖也待她溫和，卻從不會真如現下這般...總是向着她。

更何況，還老作出一些有意無意的撩人之舉。

明明哪吒少年心性，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

不然方才，她逼退他至礁石靠着，他也不會沖她大吼。

哪吒站直身，挑眉問道：“哦？那小玉覺得，我應是什麽樣？”

哪吒忽地問她，她坐在椅子上，仰頭與他對視。

忽然似玩笑般笑道：“嘴毒傲慢，小小年紀卻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少年老成。這才是哪吒，不過現在的哪吒我也很喜歡。”

哪吒愣道：“少年老成”

“明明還是舞勺之年，尚未弱冠。卻整天皺着個眉，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說偶爾也有些霸道傲氣，但卻總是一副老成臉。可不就是少年老成？”

敖小玉擺手，似無意嘆氣道：“未認識你時，我聽傳聞還以為你會是個熊孩子。不過，你現下這般模樣，倒也挺好。起碼瞧着不再像個窩着一堆心事的悶葫蘆。”

“我現在跟方才差別很大嗎？”

敖小玉在哪吒眼底瞧見一絲陰沉一閃即過，以為是自己眼花。

随即下一刻，便見哪吒忽地咧嘴笑了起來。

此笑容，有些詭異。全然不像是她印象中所熟知的哪吒。

眼前哪吒的笑，不知為何讓她感到詭異中透着些邪氣。

竟是莫名地不由讓她想起了前世，哪吒鬧海故事中原版的哪吒...

哪吒在九灣河中洗澡，法寶混天绫的神力影響到了東海龍宮。

最終...敖丙上岸探查，被哪吒打死，抽取龍筋，贈予其父李靖作為腰帶。

敖小玉被自己腦中冒出的想法，給吓得一怔。

她慌忙抓住哪吒的手，又再問哪吒道：“你與我說實話，你當真沒事嗎？”

哪吒撥開小玉的手，似溫和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沒事，你不必挂心。我與敖烈還有話說，你且先在此歇息，待我們談完，我再來尋你。”

哪吒說完，轉身擡腳跨出了房，順手關上房門，走向敖烈。

敖小玉望着被關上的房門，眼底中的擔憂也越發濃重。

“希望你并未騙我，是真無事。”

敖烈見小玉果真安分了下來，并未跟出來鬧事。

心下不由好奇，見哪吒靠近便脫口問道：“你與小玉說了什麽，她為何會如此安分？”

“你也很安分，并未上前阻攔我靠近小玉。若是換作東海龍太子，現下怕是已經沖過來與我打鬥了。”

哪吒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先提起敖丙，後才似故意般道：“至于小玉為何會如此聽我話，難道方才你進來時還未看明白？”

敖烈眯眼，看着哪吒的目光變得銳利，道：“我不去打擾，那自是因為現下的小玉根本聽不進我說話。貿然将她與你強行分開，只會造成反效果。倒是你，突然對我提及敖丙，又說出如此輕浮的話語。當真是太乙真人所教出的徒弟嗎？”

“不要拿太乙老頭壓我，真當我怕他不成？”哪吒眸光幽暗，而後仰起下巴，似挑釁道：“不好奇我與你堂妹的關系嗎？”

敖烈沉默未語，哪吒卻又道：“我心悅于你堂妹，而方才你也瞧見了。她的心思也亦如同我一般。”

此刻的哪吒，仿若一個無賴地惡霸。

敖烈抿唇，沉默片刻，終于在他挑釁的目光下開口質問道：“你一直便是這般性情嗎若真是如此，未免也太過可憐。”

敖烈的話是哪吒并未預想過的，他瞪圓了眼，手緊捏成拳。

手腕間的混天绫與乾坤圈，也由袖中飄出對上敖烈。

“你在可憐我？”

敖烈并未躲避，而是直面眼前的兩大法器，腦中也不經回憶起還在龍宮大門時，他所瞧見的那個應變能力強，且神态老成的紅衣少年。

不禁輕笑道：“對，我在可憐你。因為此刻的你，不過是個不知禮數的熊孩子罷了。”

【作者有話說】

焗鹽雞提問時間：請問哪吒，你是熊孩子嗎？

凡人哪吒反問：我說不是你信嗎？

敖烈：反正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