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第8章中二少年，對峙
美婦人和美大叔的醫館相處就是一場實時直播的小甜劇，溫清禾看得心裏甜絲絲，只是茶攤支在室外，坐久了實在是冷。
溫清禾等一壺熱茶喝完，心滿意足離開。
系統772：【宿主，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溫清禾：【今天買的那個栗子酥不錯，我打算再買點存家裏。不然這天寒地凍地到處跑，還是有點冷的。】
系統772忍不住吐槽：【之前說來這裏看真太子和醫女，也沒聽你抱怨天冷。宿主，你這麽怕冷，真的是個習武之人嗎？】
溫清禾：【能過得舒服自在，為什麽要刻意去吃苦？你不知道嗎？愛吃苦就會有吃不完的苦。
還懷疑我的身手，等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威武英姿！】
賣栗子酥的小攤是流動的，溫清禾讓系統772指路，順利找到攤位。
這裏應該是個人流彙聚點，除了栗子酥還有其他小攤小販，時不時有人停留買點小吃。
溫清禾走到栗子酥小攤前面，發現栗子酥還剩下三大籠，賣栗子酥的是個中年女人已經被凍得鼻子通紅，露出來的手指還有龜裂的痕跡。
溫清禾看得于心不忍，幹脆把剩下的栗子酥都包圓了，“老板，這些栗子酥我都要了，天冷你早點回家吧。”
栗子酥老板目露感激，結賬的時候給她抹了零，手腳麻利地開始打包。
溫清禾看着一個個疊在油紙裏的栗子酥，忍不住試探腦中的系統，【772呀，我看過那麽多系統文，凡是厲害的系統都可以為宿主的食物提供保鮮服務，你也很厲害，應該也有這樣的貼心服務吧？】
系統772：【我一個救贖系統再厲害也只能提供劇情服務，哪裏來的保鮮服務，又不是靈泉系統囤貨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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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禾啧了一聲，【你的系統設置有點單一啊。】
系統772：【單一怎麽了？人類社會最重要的資源就是信息，宿主，等我鎖定到了救贖對象，你會知道我多厲害的！】
一人一統閑聊時，突然不知道哪裏有人大喊一聲，“金吾衛來了！”
霎時間，附近的幾個流動攤位都快速收拾好家當，推着自己的攤車風一般跑了。
栗子酥老板來不及細細打包，把最後一籠栗子酥一個風卷，往溫清禾懷裏一塞，腳下生風瞬間推着攤車消失無蹤。
溫清禾目瞪口呆，【這一幕讓我想起上大學的時候，學校東門的小吃攤一遇到城管個個跑得飛快，有一次我愣是為了提前支付的五塊錢，在寒風裏等了二十分鐘才等到小攤子重新回來。】
系統772：【金吾衛本來就是古代的城管啊。】
溫清禾：【金吾衛聽起來多威風，被你這麽一說，怎麽突然就不帥了呢？】
系統772：【你不能因為金吾衛的一部分職能接地氣就覺得他們不帥啊，金吾衛可是皇家的禁衛軍之一，只有京師才有，是禁軍裏的實權部門，特殊情況下還能領兵作戰呢！】
系統772給溫清禾科普了一下大淩朝的禁軍制度。
大淩朝的禁軍共有十衛，左右羽林衛，左右金吾衛，左右千牛衛，左右監門衛，左右龍武衛。
十衛之首是左右羽林衛，由各個禁軍的精銳組成，主要負責皇城和京師的安全，戍守在皇城與明京城各個城門和重要關卡。
左右千牛衛是女帝的侍衛，只負責女帝一人的安全，是女帝的個人保镖團隊。
左右監門衛負責宮中門禁值守，進出查驗。
左右龍武衛的職能不明，算是禁軍的一個補充，設立的目的之一就是方便女帝封賞一些有功之臣的子嗣，如果其他衛所缺人時，會調出部分龍武衛協同辦事。
左右金吾衛，負責皇城和明京城的日夜巡防，宮廷各處的戍衛，朝會儀仗與治安，抓捕要犯等。
系統772：【每次大朝會的儀仗和安保，也是金吾衛負責。
如果官員犯案，也多是金吾衛去抓捕，尤其上朝的時候有官員被定罪，需要金吾衛将軍去羁押，祁白臨成為金吾衛将軍之後就當朝逮捕過不少罪官。在唐朝的時候，像這樣的金吾衛将軍會被稱作“天子押衙”！】
溫清禾被這個叫法逗笑了，【什麽yaya？】
系統772貼心地展示了四個字的寫法。
溫清禾哦了一聲，嘴角的笑意完全止不住，【光看這四個字是挺帥的，但是一聽這個音怎麽就那麽好笑呢？如果我和祁将軍是朋友，我一定要給他起個“壓芽”的小名，再養盆豆芽逗逗他，哈哈！】
系統772繼續科普：【女帝仿照唐朝在宮門前設置了登聞鼓，如果百姓想要伸冤或者有告密者，狀紙與告密者都由金吾衛将軍負責接待。
左金吾衛将軍上職時，偶爾會收到些訴狀，就祁白臨冷着一張臉，上職這麽多年了，沒有一次登聞鼓在他上職時響起。】
溫清禾：【原來金吾衛這麽重要嗎？難怪位面之子劉秀會說“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
系統772剛剛科普完，引得衆多攤販作鳥獸散的金吾衛小隊過來了。
巧了，又是熟人祁白臨。
溫清禾咬了一口栗子酥，看着小隊領頭的那個人，眼中滿是羨慕，【上了一天班還這麽帥，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麗質嗎？同樣是上班，怎麽只有我越上越醜？】
系統772：【宿主，這是重點嗎？你應該關注的是，為什麽你和祁白臨又又又相遇了！】
祁白臨再次聽到熟悉的心聲，眼中閃過詫異，情不自禁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四目相對，溫清禾不避不閃，還十分大方地沖他禮貌笑了笑。
祁白臨抿了抿唇，因為想笑又不知道怎麽笑，表情十分僵硬，他最後只能板着臉沖溫清禾點點頭。
身後跟着祁白臨的侍衛們注意到祁白臨的視線，都跟着看過來，一群人盯着溫清禾，眼神裏滿是警惕。
溫清禾一臉懵，【772，他們看我做什麽？是看到我懷裏抱着的栗子酥也想來一口嗎？】
系統772一言難盡，主動對幾個侍衛的小聲議論做了擴音處理，讓他們的話都能落入溫清禾耳中。
他們在說——
“老大從來不會這麽盯着一個人看？莫非又發現一個在逃罪犯了？”
“很有可能，這姑娘晌午的時候就在茶攤喝茶來着，當時老大還故意往那邊走了三趟！”
“我說老大今天怎麽這麽奇怪，原來是為了抓捕逃犯，不便打草驚蛇。”
“兄弟們，做好準備，等老大一聲令下，我們要将那女逃犯即刻拿下！”
溫清禾：【……這群金吾衛不太聰明的樣子啊。】
祁白臨被溫清禾的心聲叫回神，這時候才注意到身後的屬下們在議論什麽。
他朝他們看了看，淡聲說道：“那是溫大人的女兒。”昨日的洗塵宴，溫清禾坐在上席，随祁白臨來的金吾衛坐在下席，隔得遠并沒有見過她。
侍衛們恍然，想到昨晚溫大人對他們的善意，愛屋及烏，對溫大人的女兒也多了幾分好感。
“老大，我們不是準備了給溫大人的回禮嗎？既然現在這麽巧遇到溫家小姐，要不要順便送她回溫府？”
祁白臨點了兩個人出來，“你們去問問溫家小姐，她若是要回府，你們去護送即可，其餘人随我繼續巡查。”
溫清禾當然不需要人護送，她有武藝在身，沒耐心走路還能用輕功飛走，要是被人護送着，為了娘親的面子只能老老實實走路，那多累啊！
她主動走向金吾衛小隊，笑着對祁白臨一行人說：“祁将軍，辛苦你們金吾衛日夜巡防保護老百姓，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祁白臨深深地看了溫清禾一眼，沒有拒絕這袋還泛着熱氣的栗子酥。他的指腹觸碰到了如霧般的熱氣，正要道謝，突然有個金吾衛跑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祁白臨神色一肅，冷聲說了句謝就帶着其他金吾衛離開。
溫清禾：【772，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系統772：【有人買通獄卒潛入地牢想要殺掉抱朗，被祁白臨派去看守的人抓到了，祁白臨要趕回去審問。】
溫清禾：【差點忘了抱朗這個假貍貓真壞蛋還沒得到報應。話說，那個買通獄卒的人是誰？是假貍貓的共犯嗎？】
系統772：【不是共犯，是真太子和醫女的親生兒子，人還在中二期，想親自為父報仇。】
溫清禾頓時皺眉，【這熊孩子！他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美婦人和美大叔的愛情喜劇不就秒變愛情悲劇了嗎？不行，我得去看看是個什麽情況，我可不想偶像劇在我面前BE爛尾啊！】
溫清禾說着，腳下生風朝着祁白臨一行人離開的方向追去。她用輕功追，腳程并不慢，很快來到大理寺門口。
此時，大理寺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美婦人和美大叔就在其中，在他們身邊還站着一個穿紫袍的文官。
系統772解釋道：【那是太醫院的院正，與神醫谷交好，是醫女收到消息後請來的外援。】
一群人在大理寺門口說了幾句，祁白臨一來，衆人不再多停留一起往裏走去。
溫清禾看了看大理寺的院牆，【772，你覺得以我的身手有沒有能力闖入地牢現場吃瓜？】
系統772：【宿主，以大理寺的布防，你不是闖入地牢吃瓜，而是直接成為瓜田裏的一只瓜。】
溫清禾無比遺憾，【那你能對現場進行轉播嗎？我想看真太子和假貍貓的對峙呢。】
系統772：【畫面轉播不行，口頭轉播還可以。】
溫清禾不挑的，聽系統772說可以轉播，當即尋了個好坐處，一邊吃栗子酥一邊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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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抱朗鸠占鵲巢，在明修書院借名師之便以權謀私、為非作歹，一方面是他個人品行卑劣，但另一方面也是朝廷的失職。
女帝對此很生氣，嚴厲處置了一批禮部和吏部官員。對于真抱朗這種自小就有神童之名的人才也很重視，專門派了與之交好的太醫院院正去安撫。
誰能想到安撫途中還能遇到這麽一件意外。
太醫院的院正姓張，張院正與祁白臨沒有多少交集，來大理寺之前還擔心這位傳說中的魔頭會有所阻撓，沒想到，他只是說明了女帝的意思，祁白臨就主動放了人。
大理寺地牢內。
義憤填膺的中二少年被解救，灰頭土臉十分狼狽，看到之前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金吾衛士兵朝着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拱手行禮，好奇地望了過去。
張院正注意到他大膽的目光，趕緊把人拉過來，小聲讓他安分一點。
中二少年這才有所收斂，但眼中的好奇并沒有消退。
真抱朗夫婦看到兒子平安，正在擔憂查看時，有金吾衛請他們夫妻入內一趟。
中二少年想跟上，被金吾衛攔住，真抱朗和醫女對視一眼，牽着手往裏走去。
他們踏上一條昏暗的過道，在過道的盡頭有個被鐵索吊着，渾身是血的人正在茍延殘喘。
鐵索上的人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不可置信地驚呼道：“少爺？！你竟然還活着！你怎麽可能還活着！”
看到昔日仇人落到這副下場，真抱朗臉上閃過短暫的快意之後就是平靜，他看着那只假貍貓，仿佛在看一只無關緊要的螞蟻。
假貍貓被他的眼神激怒，又恨又瘋地大叫道：“不準用那種眼神看我？就算我此刻落難，從前我也是風光無限的京城名師，我的徒弟、我的信衆遍布天下，我早就登上了人生巅峰，不過是倒黴從山上跌落而已。
你憑什麽用那種看蝼蟻的眼神看我？就算你還活着，你也從未達到我攀登的高峰！你才是最一事無成的蝼蟻！
我現在還記得推你下崖的時候，你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這麽多年了，你是不是還一直困在那場噩夢中，困在被我背叛的噩夢中，不得安寧！
你才是失敗者，你才是最痛苦的人！”
與假貍貓的瘋狂不同，真抱朗無比平靜，他牽着妻子的手，突然笑了，“看來，分開的這二十一年，你一直過得很痛苦啊，還經常會夢到将我推下山崖那一幕。
我很高興，你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對了，我要歡欣鼓舞地告訴你，我跌下山崖之後就失憶了，從我睜開眼睛的第一刻，我看到的、我想到的，就沒有一絲昏暗痛苦，只有如花美眷、青天山風。
我的妻子給了我最甜蜜的愛情，與我生兒育女，帶着我濟世救人，從遇到她開始，我每時每刻都活在幸福之中。”
醫女輕笑了一聲，配合他的演出，在他臉頰親了一下，他們本就是俊男美女，就算此時已經滄桑，依舊是神仙眷侶。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鐵索上的人，假抱朗活在名利場，早就在酒肉中浸泡出滿身肥肉，此時受過刑，更是讓人不忍目睹。
假抱朗氣得雙目赤紅，噗嗤一聲吐出一口血，仔細分辨還能看到一小節舌肉，他竟是氣憤嫉妒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假抱朗又痛又恨，怨氣十足地說：“這麽看來，你現在過得好也得感謝我啊，如果沒有我推你下山崖，你又怎麽會遇到現在的幸福。你是不是不應該在此奚落我，而是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醫女直接被氣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般厚顏無恥的卑鄙小人！”
她直接一個擡腿，直直踢中假抱朗的下颌，只聽咔嚓一聲，假抱朗的下颌骨直接脫臼，他面目猙獰，痛得再也說不出話。
真抱朗扶住醫女的腰，待她站穩之後，從袖子裏取出一塊帕子，俯身去擦她的繡花鞋，把剛才題假抱朗下巴時沾到的血跡擦掉，“何必髒了你的鞋。”
真抱朗擦完鞋才重新直起身子，他看着假抱朗，一字一頓說道：“只有蠢貨才會感謝苦難，在我恢複記憶的時候，我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真要說感謝，我只感謝兩個人。”
他的眼中滿是深情的光輝，“我最感謝的人是我的妻子，感謝她慈悲心善将我從山崖下救出，救我、治我、收留我，讓我重活新生，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用餘生的愛回報她。
其次我感謝我自己，感謝我能在遭遇背叛之後忘卻苦難，重新出發。
你？無才無德的鼠輩而已，恨你都是浪費我的時間，想讓我感謝你，自己去地獄裏做夢吧。”
真抱朗笑得雲淡風輕，“以你的罪行，将會在午門執行腰斬。我會笑着看你屍首分家，聽說腰斬最大的痛苦就是人不能立刻死去，會眼睜睜看着自己流血身亡，我想，這是上天給你作惡多端的報應，你可一定要接好啊。”
真抱朗笑得開心，和妻子再次牽手，滿身輕松地離開，身後只餘假抱朗凄慘無比的痛苦哀嚎。
夫妻二人重新踏上昏暗的過道。
真抱朗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夫人，謝謝你在那時候出現，如果沒有你，我真不敢想象我在恢複記憶後将活在怎樣的地獄裏。”
醫女笑着回抱住他，“這是我們的緣分。”
真抱朗：“嗯，天定的緣分。”
遠程旁聽了這次對峙與收尾，溫清禾忍不住滿意點頭，【這出貍貓換太子的戲碼終于落下帷幕了，我喜歡這樣圓滿的結局。】
系統772十分唏噓，【在最絕望的時候遇到命定的愛人，被她牽着手走向新生，這就是救贖的奧義啊！如果沒有救贖，這個世界将會多麽令人絕望令人痛苦！
宿主，我們一定要努力，争取早日找到救贖對象，用你的愛、你的溫柔，把他從深淵裏拉出來，重新愛上這個美好的世界！】
溫清禾啞然失笑，片刻後，才開口說道：【772，你真不愧是屬救贖。
那麽請問一下，我們要怎麽努力才能找到那個一直無法鎖定的救贖對象呢？】
面對溫清禾真誠的提問，系統772沉默了，然後生硬地轉移話題，【宿主，這個中二少年有一個非常好吃的師徒戀大瓜，女師男徒，你要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