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第4章貍貓換太子
系統772被溫清禾這麽一提醒，突然就激動起來。
是啊，這個祁白臨身世多凄慘啊，長相還這麽出衆帥氣，再加上有權有勢身居高位，不就是最典型的美強慘嗎？
系統772立刻朝着祁白臨的方向丢出一串代碼，想要測試一下他是不是要被救贖的亂世禍因，但是綠色的代碼條一靠近他就消失了，連個字符的影子都看不到。
系統772十分沮喪，【宿主，操作頁面沒有反應，他根本就不是我們要救贖的對象。】
溫清禾聽到系統772都要哭出來了，非常善良地安慰它，【別灰心，今天才是我來到明京城的第二天，找不到也很正常。反正時間還多，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系統772被鼓勵，再次重獲信心，【嗯！三千世界，只有宿主能與他産生靈魂振動，宿主一定能順利完成救贖任務的。】
·
挑事的喬四少被人帶走了，宴席上重新恢複安寧，歌舞适時被安排上來，賓客們或舉杯閑聊，或坐于案後觀賞節目。
溫清禾發現沒有熱鬧可看，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桌案上又上新一堆好吃的，溫清禾的注意力都被美食吸引，一邊吃東西，一邊在心中感慨食物的美味。
[嗚——這個烤鴨烤得也太好吃了吧？片的皮又薄又脆還包着一層油脂，咬下去實在爽歪歪，配上蔥絲黃瓜和醬，香而不膩，比我在現代吃過的烤鴨都要好吃！]
[媽呀，這個蟹黃酒釀丸子糯叽叽的口感也太好了吧，大冬天的都能吃到蟹黃，這就是明京城嗎？我還能再炫十顆丸子！]
……
她的心聲都毫無巨細地傳到了祁白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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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臨不重口腹之欲，進食也只是為了補充體力和能量，入口的東西只要幹淨能飽腹，口味并不重要。
可是現在，聽着溫清禾給他實時進行的吃播，他突然有了一點食欲。
他不自覺開始跟随溫清禾的動作，卷了片皮烤鴨後又去吃酒釀蟹黃丸子。
系統772看到溫清禾吃得香，不放過任何一個鼓勵宿主完成任務的機會。
它激動地畫着餅，【宿主，等你完成了救贖任務，不要說一桌好吃的，就是一屋子好吃的你都能盡情吃。我記得抽獎池裏還有個“吃不胖美體丸”，你任務完成度越高，抽中的概率越高！
這個世界如此美好，一定要長治久安啊！】
祁白臨原本心平不錯，就算被人打擾也能保持心平氣和，但是突然聽到那個“七七二”說這個世界美好，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起來。
這個世界……哪裏美好了。
他作為暗衛統領，見過太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了，明京城內各處各府都有他的耳目，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性醜惡，他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只有最醜惡的人性才是真實。
世間一切不過是“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達官貴人為利益明争暗鬥，凡夫俗子為利益你死我活。
只要利益沖突，無論有錢沒錢、有權無權、有情無情都能立刻颠覆。
就算此刻沒有颠覆，只要給出足夠的利益和籌碼，親者殺親，權者殺權，情者殺情，不外如是。
祁白臨讨厭這個世界，他從出生起就很少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善意。就算好不容易感受到一點善意了，那些向他傳遞善意的人也在血衣教裏活不長久。
後來他被女帝招安，聯手毀掉血衣教。他以為外面的世界是光明的，但成為藏鋒使統領隐在暗處探查各種秘辛，又在身世曝光後被衆人厭棄，他才深刻認識到，光鮮亮麗的背後更加肮髒。
如果這個王朝不是女帝在治理，如果女帝不曾給他光明的身份，他早就挑撥這片土地附近的觊觎者發動戰争了。
只有戰争的鮮血，才能洗淨一切污濁。
溫清禾舉起筷子要夾一顆獅子頭，腦子裏的系統772突然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
溫清禾驚得筷子一抖，獅子頭咕嚕嚕掉回盤子裏，她趕緊問道：【怎麽了！怎麽了！772你出什麽事了？】
系統772語氣悲怆，【宿主，就在剛剛！救贖對象的黑化值漲到了101點！】
溫清禾很擔心，【他的黑化值這麽誇張嗎？滿分100都能溢出來？】
系統772：【不是的，黑化值滿值是200，他現在已經超過一半了！】
溫清禾有點無語，【200點的滿值，120點才算及格，現在連及格線都不到……有什麽好擔心的。別慌，我們還有99點的差距可以浪。】
系統772心事重重，【這裏的黑化值換算一下，就是世界戰争發生的概率啊。】
溫清禾可不想再聽系統772唉聲嘆氣了，她喜歡凡事都往樂觀的一面去想。
101才是200的50.5%，後面的0.5%忽略不計，就是一半的概率不會發生世界戰争，這明明是個好消息啊。
祁白臨聽到“戰争”兩個字，忍不住揚了揚眉。
這個想要發動戰争的人，是貪婪愚蠢的本性在作祟，還是和他一樣覺得世界污濁需要用戰争的鮮血清洗？
祁白臨突然對她們口中的所謂“救贖對象”有了那麽一點興趣。
雖然他會在女帝薨逝後用戰争毀掉這個世界，但是在女帝活着的時候，他會履行承諾報答女帝對他的知遇之恩。
在他報恩期間，他不允許任何人毀壞大淩帝國。
溫清禾不忍看系統772着急，只好換了個話題轉移它的注意力，【772，你還沒有和我說那個貍貓換太子傳奇呢。那個抱朗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就引起藏鋒使注意了？
我娘之前還想讓我在抱朗先生面前好好表現呢，要是這個抱朗先生有什麽大瓜，我正好找借口不去書院讀書。772，你快告訴我吧，我等着吃瓜呢。】
系統772很沮喪，也需要與人分享吃瓜爆料放松心情，于是興致勃勃地說起自己查到的消息。
系統772：【故事發生在二十一年前，吳家的嫡支出了個神童，六歲讀書，日誦千餘言，七歲作詩，八歲開始手不釋卷。
九歲那年，有個很有名的大儒游學經過雍州，聽說這個九歲的小娃娃是當地出名的神童，忍不住考教他，結果他答得頭頭是道。
大儒問他，你這麽小年紀怎麽讀書這麽厲害。
神童說，只要天氣晴朗我就要抱着書來讀，不是我讀書厲害，而是我讀書的時間比其他人更久一點而已。
大儒贊嘆不已，自此，抱朗神童的名聲就傳開了，連明京城都有他的傳說。】
溫清禾：【是個歷史神童的故事啊。不過，我怎麽覺得這個大儒去的時機那麽巧呢？這故事很有營銷號文章的感覺呀！】
系統772給宿主點了一個贊，【宿主的感覺沒錯，神童是真神童，營銷也是真營銷。大儒之所以去雍州游學，就是因為神童他爹給他寫信要資助他。大儒也算是為金錢折腰吧。】
溫清禾：【這算什麽折腰，既然神童是真的，一個得名，一個得利，那就是雙贏啊。然後呢？這個真神童太子是怎麽被掉包的呢？】
系統772：【神童出了名之後，家主擔心他像傳說中的那些神童早夭，在苦苦生不出孩子後決定從旁支裏挑選适齡孩子當神童的伴讀。】
溫清禾：【哦，所以這個旁支的伴讀就是假冒的那只貍貓了？我來猜猜劇情，是不是假貍貓在神童身邊待久了，生出嫉妒心，于是每天都在模仿神童，找到機會之後就恩将仇報，取而代之？】
系統772：【宿主真的是深谙套路啊。
故事發展确實是這樣的，神童小時了了，大了也出類拔萃，後來參加科舉，更是每場考試都拿第一名，是那時候出了名的天才人物，眼看着神童就要參加會試了，假貍貓嫉妒得心黑，幹脆在會試前下手，神童連續兩次錯過會試之後，決定去散散心。】
溫清禾：【你不要告訴我，神童散心的地方有山，然後他被假貍貓推下懸崖去了，結果神童沒有死，現在回來報仇了。】
系統772：【宿主，你太适合寫小說了，事情發展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溫清禾有一種瓜吃着吃着變難吃的感覺，【好老土的劇情。這個神童這麽晚才回來報仇，不會還失憶了吧？】
系統772發了一個點頭的表情。
溫清禾真是無語了，【神童是在懸崖底下遇到了武林高手，這個武林高手還是個老爺爺？】
系統772哈哈笑了兩聲，【宿主猜錯了，從懸崖下救出神童的是神醫谷的醫女。】
溫清禾更無語，【我感覺我吃了個爛瓜，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流行撿男人，就不怕男人是個吃喝賭的渣滓嗎？】
系統772：【宿主，這個醫女的身份可不簡單，她是神醫谷谷主的弟子，醫術高超，唯一的缺點就是顏控。
谷主擔心自己的愛徒出谷以後被長得好看的壞男人騙，專門發明了一種藥，可以檢測一個男子是不是清白之身，并叮囑她，‘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在遇到你之前還不能為你守身如玉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于是，醫女在确定落崖的美男子神童是黃花大閨男之後，直接把人撿回了家。】
溫清禾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插曲，萬語千言彙聚成一個字，【6！】
系統772：【神童落崖身體多處骨折，因為腦部淤血壓迫神經，失憶了很多年。期間，他成了醫女的丈夫，與醫女一起經營着一家藥堂。
在神童過着普通日子的時候，假貍貓正在努力模仿他。
假貍貓與神童同出一族，相貌本來就有幾分，他刻意模仿神童的神态衣着，努力背誦和學習神童這些年來的文集心得，隔了一年回明京城，已經以假亂真。
神童雖然沒有參加會試，但他是名副其實的雍州四元，假貍貓用神童的身份回京就有書院遞來橄榄枝。假貍貓知道自己文采不行，花重金養了一批代筆，聽話的被每日洗腦對他忠心耿耿，不聽話的死了一埋，就這麽鸠占鵲巢又相安無事地過了許多年。】
溫清禾不可思議，【伴讀這一瞞就瞞了二十一年？神童就沒有恢複記憶嗎？】
系統772：【神童最近才恢複記憶的，他想起前塵之後，把事情的經過告訴醫女，醫女義憤填膺，決定報複伴讀，只是報複伴讀之前她需要摸清伴讀的底細，于是請了神偷去伴讀書房一探。這一探，就發現伴讀參與了去年的科舉舞弊案。】
祁白臨眼中閃過訝色，沒想到只是聽個心聲還能聽出意外線索。
去年明京城發生了一起震驚朝野的科舉舞弊案，那場會試的主考官們都被收買，提前漏題給考子，貪墨的髒銀數額巨大，但主犯與從犯落網之後，卻有一大筆髒銀不翼而飛。
各方追蹤一年還是杳無音信，直到兩天前，突然有人匿名送了抱朗的罪證到藏鋒閣。
藏鋒使立刻出動，在京郊的幾個莊子裏繳獲了大量白銀。只是，賬本上還有一半白銀不知所蹤，他昨晚帶着人抄了抱朗的家，連夜審問，可是用了酷刑依舊撬不開他的嘴巴。
溫清禾連連點頭，【我知道這件案子，幾個主犯都被夷三族，被抄家流放的官商之家也有十來個。那場會試所有人的成績都被取消了，要等四年後才能再考，可憐那些安安分分考試的學子了。】
系統772：【其實這次舞弊案的洩題就是假貍貓牽線的，他收大頭，小頭才給主考官，敢這麽幹就是仗着他背後有明修書院撐腰。大理寺的人抄家之後，發現賬本賬目對不上，對不上的部分都進了假貍貓的腰包。】
溫清禾：【所以，昨天那群藏鋒使從洛陽街經過，就是要去抓假貍貓的？那他們找到銀兩了嗎？】
系統772：【是的，不過那筆銀子他們只找到了一半，你昨天回京的時候，不是遇到藏鋒使在城門開道嗎？當時那人身上就有新繳獲的髒銀數目，要呈給女帝看的。】
溫清禾：【哇，看來我這是剛巧和犯罪案件擦身而過啊！那麽，剩餘的一半呢？】
祁白臨也豎起了耳朵。
是啊，剩餘的一半呢？
如果真的把剩餘的髒銀找出來，到時女帝獎賞，他要把所有的賞銀都送給溫清禾，作為線索之賞。
祁白臨看了看包着紗布的手。
順便……報答她的送藥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