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留宿
第20章 留宿
被拉着胳膊站起來,謝楚星還有點懵。
于熱拉他一步他走一步,跟松了手就不會走路似的。
這個時候于好從卧室裏出來了,聽到開卧室門的聲音,兩人紛紛回頭,扯胳膊的姿勢就順勢變成了牽手。
“哥,你回來了。”
于熱把手松開:“怎麽沒睡?”
“今天周五,明天學校放假不用早起,剛做了兩套試卷,”于好說,“我不睡影響你們了嗎?”
“……”
謝楚星不太清醒地靠着牆,起床氣後反勁湧上來,不想說話。
于熱覺得妹妹的語氣奇怪,走過去問:“是不是我這幾天沒去接你,不高興了?”
“不是啦,哪有,”于好說,“我就是看看你回來了沒,我睡了,你……你們,也早點睡。”
于好又回房間了。
她前腳進門,謝楚星後腳就撞開了于熱卧室的門。
然而剛想往床上倒,于熱就迅速關上門,把他拍到了牆上。
謝楚星:“?”
“于好眼睛怎麽是紅的,”于熱說,“你欺負她了?”
“……”
“他是你妹妹,我怎麽會欺負她。”謝楚星說。
于熱:“難道不是我妹妹就能欺負了?”
“什麽跟什麽,”謝楚星掀開于熱的胳膊往床上走,“我腦子轉不動,你少跟我玩文字游戲。”
于熱當然不是真的怪罪謝楚星,他懷疑什麽也不會去懷疑謝楚星的人品,只是想逗逗他:“你沒欺負她,那她為什麽像是哭過?”
“我怎麽知道,”謝楚星本想續個覺,被于熱這麽一攪和,躺到床上也睡不着了,“或許跟同學吵架了,或許喜歡上哪個男生了,跟我有什麽關系,再說我也欺負你了,也沒見你哭啊。”
“我五歲之後就沒為誰哭過了,”于熱走到床邊,“你喜歡愛哭的?”
謝楚星頗為稀奇地仰頭看着他:“你這個理解能力,牛逼啊。”
然而于熱認真琢磨了一下,曲腿點在床上,居高臨下地問:“她該不會,真是因為你哭的吧?”
謝楚星:“…………”
還沒完了,帶着點怒意,他一伸手,拽着于熱的衣服把人甩到床上,翻身壓了上去,逼問道:“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吃醋了?”
于熱:“……”
“我看是你不高興吧?”謝楚星說,“那我以後注意,跟她保持距離,行嗎?”
這個姿勢,呼吸挨着呼吸保持了很久,于熱緩緩吐出幾個字:“這還差不多。”
謝楚星看着于熱,睫毛濃密閃爍,紅潤的嘴唇泛着水光,臉上有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羞赧。
頓時不想糾結于好為什麽哭為誰傷心了,夜這麽寧靜,不親還等什麽呢。
無需特意說明,他親了上去,于熱也積極地回應他。
謝楚星睡了一覺精神倍增,有點發狂地親着身下的人,親他每一處精致的五官,幹淨的脖頸,滾動的喉結,和發燙的耳垂。
“好濃的酒味,”謝楚星說,“你喝酒了嗎?”
“沒有,”于熱說,“灑到衣服上了。”
謝楚星:“那把衣服脫了吧。”
他一邊親一邊伸手去解于熱的襯衫扣子,舌尖随着手指散布到各個角落,剩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于熱自己解開了。
謝楚星熱血沸騰,直起身子把自己的毛衣也脫了,又俯下身去親吻。
于好還在家,就沒有做到最後。
關鍵時刻,彼此都很默契地克制住了,連說出的話都異口同聲:“我幫你吧。”
玩過樂器的手指都靈活,也都帶着薄繭。
過程的刺激非同小可,事後靠到床頭,卻是有點互相鄙視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點快,平時都不自己弄嗎?”謝楚星說。
“這話我正想對你說,”于熱說,“你不是每天都洗澡?”
“……”
謝楚星動了動手指:“來根煙。”
“這麽抽都沒能給你抽出煙嗓。”于熱給他點了一根。
但只點了一根,謝楚星吸了兩口又給他:“羨慕嗎?”
一起抽一根煙這事還挺上瘾的,自從那次在丁潮的loft開了個頭,兩人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就沒再抽過兩根煙。
這根煙在于熱嘴裏抽了最後一口,煙蒂被按滅,于熱說:“你是不是想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想的,”謝楚星說,“但也得你願意跟我說才行。”
“我就只跟你說這一次,”于熱又點了一根煙,“不為別的,我跟你之間,用不着老提別人,你覺得呢?”
謝楚星點頭,靜靜聽着。
于熱和葉子微從上大學起就是同宿舍,關系很好。
無論是上課、參加活動,還是生活裏,總是同進同出,又都足夠耀眼,被稱為A大現代音樂系雙子星。
組了樂隊之後,兩人都成了更閃光的存在。
第一場在學校操場的小型演出,就火遍了整個校園,迅速收獲了一大波粉絲,也因此接到了很多商業活動。
甚至有人嗑起了他們的CP。
嗑CP并不在于CP是不是真的,但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葉子微在一次演出的結束,對于熱表白了。
這樣的場合下,于熱無法直接拒絕,但事後跟葉子微表明了态度,希望能都把精力放在音樂和樂隊上,他目前沒打算考慮感情方面的事。
拒絕得還算委婉,葉子微也是明白的。
是CP熱度給了他錯覺,以為這是一場雙向奔赴,也想借一個公開的表白,把于熱逼到一個退無可退的位置上。
于熱給他留了面子,始終沒有否認。
葉子微便以為自己還有機會,但同樣的手段不會使用兩次,那次過後他便只在私下裏對于熱表明心意。
于熱始終不明白,那麽一個自信閃耀的人,為何會在感情這件事上變得如此卑微,前前後後,一共明示暗示了三四次,于熱通通拒絕了。
但粉絲是不知道的。
半年的時間裏,他們的活動非常密集,每場活動,都依然有人瘋狂嗑他們的互動,把兩個人的名字放在一塊喊。
最後,于熱在一個演出的後臺向粉絲否認了:“我跟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粉絲向他确認:“你是說你不喜歡他?”
“對,”于熱臉上有些厭惡的情緒,“不喜歡。”
與此同時,葉子微的日記被另一名嫉妒他的室友翻出來,拍照發在了論壇上。
日記裏記錄了他對于熱長達兩年的暗戀,每一篇日記都跟于熱有關,壓抑的不能宣之于口的情緒,全都化作了隐秘的肖想和露骨的言辭。
葉子微的形象一落千丈,連帶着樂隊的發展也受了影響。
無數罵聲湧向他,罵他是怪物,罵他有偷窺癖,罵他是意.淫狂。
演出時開始有人往舞臺上扔東西,基本都是沖着葉子微一個人的。
最後那場演出,一個樂隊團粉,也是個精神病患者,手持刀片,突然沖上舞臺。
彼時葉子微彈着吉他雙膝跪地,為了配合歌詞和歌曲節奏,正仰着頭嘶吼。
也是在這個瞬間,刀片割破了他的喉嚨。
盡量簡略地講述完,于熱說:“大概是這樣,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
謝楚星聽明白了,卻一時不太消化得了,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他問:“樂隊名字,是你們倆的名字合在一起?”
“是,”于熱說,“最初是我們兩個想要組樂隊,但Faro的領導能力更強,又是主唱,所以他來當隊長。”
早猜到是這樣,聽到肯定的答複,謝楚星的心還是疼了一下。
就也帶刺地說:“感情這麽好,我看也未必沒有喜歡。”
不然怎麽會當個酒吧老板就知足了。
于熱看着他,認真道:“要是喜歡,就不會發生那場事故了。”
目光對峙,于熱又點了一根煙。
“給我吧,你今晚抽了太多,別抽了,”謝楚星把于熱手裏的煙搶過去,摟着他的肩膀拍了拍,“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別怪自己。”
“那……”于熱靠着謝楚星的肩膀,“明天晚上,說好了,你來店裏幫忙。”
“好,”謝楚星爽快的答應了,“那你明天開我車吧,運東西方便,我騎你摩托車也挺有感覺的,還想騎兩天,咱倆換換,要是有什麽需要跑腿的你就說。”
于熱:“那你可虧了。”
“怎麽就虧了,”謝楚星抽完煙進了衛生間,“困了,懶得回去,我今天就睡這兒了。”
于熱也沒問謝楚星為什麽睡這兒,換了個床單,等謝楚星洗好自己又去洗了洗,也睡下了。
夜裏,謝楚星起床上廁所,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看,有一條于熱給他發的未讀微信。
他看了看身旁的人,真是他發的嗎?
他不就在他旁邊嗎?想說什麽叫醒他就好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非要發信息?
點開,是一個可愛的團子表情。
看我.jpg
謝楚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這個表情的特別之處。
可能是發錯人了吧。
可是大半夜的,能發給誰呢?
最後謝楚星都準備放棄了,才發現關鍵所在。
于熱把微信名字改了,由“Re”改成了連名帶姓的“于熱”。
這下,一點可聯想的嫌疑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