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探
夜探
“聽說我們公司空降的那個cto是從美國回來的，你們有誰見過他了麽？人怎麽樣？”睿鋒集團的茶水間，幾位職員趁着休憩時間每人端着一杯咖啡聊着。
衆人搖頭，這名cto今天才會入職，他們這些底層員工哪裏會見過他。
“你們說他多大了，長得帥麽？”幾個花癡女員工讨論。
“想多了吧，能做到cto這個職位，說不得是個中年禿頭大叔。”
衆人哈哈大笑：“對了，李維，你這周末不是去相親了麽，怎麽樣，這個相親對象你覺得ok麽？”
堯遠路過茶水間，本來沒有太過在意這幾人，可他下一秒就看到了李維，這熟悉的臉迫使他停下了腳步。
“嗨，還可以吧。”李維喝了口咖啡，語氣漫不經心。
“什麽嘛，看你的樣子好像并不滿意啊，對方長得不好看麽？”
“那倒不是，長的麽還挺不錯的，可惜，太端着了，只見過一面居然就跟我說不合适。一個單親媽媽這麽傲，活該嫁不出去。”李維一臉鄙夷。
有同事聽不下去了：“單親媽媽怎麽了，你不也是單親爸爸麽。你不喜歡她以後別接觸就是了，犯得着這麽說人家麽。”
“男人和女人怎麽能一樣？不過我還真看上她了，我跟你們說，她長得是真好看。大明星劉X菲知道吧？明媚而又溫婉，她就有那麽點感覺。而且她帶着的是個女兒，等我把她弄到手，孩子就扔給她家老人，若是不肯把孩子給老人帶也沒什麽，反正就是個女兒，養着也花不了幾個錢。”李維又喝了一口咖啡，整個人美着呢。
“我跟你們說，這樣的女人，你別看她傲，只要你得到她的心，她就會任你擺布。就算追她的時候有些難處那又有什麽？等結了婚還不是什麽都要聽我的。”說完，他輕蔑一笑，一股子天下大勢盡入我手的感覺。
聽不過去的紛紛散了，其他的一丘之貉則與他一道笑了起來。
屋外的堯遠眉頭皺地厲害，他實在不懂，這樣的人怎麽會招進來的，也是，面試的時候只考驗工作技能，并不知道人品不是麽？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拿起了電話：“小林，你把技術部叫李維的簡歷發我看一下，另外，若是有他其他的資料也一并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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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的言語他實在是膈應地慌，再一想起小暖與他言笑晏晏的樣子，他就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
他倒是沒有認為與李維相親的那個單親媽媽就是小暖，畢竟聚會上班長說她是單身。。
小林十分速度，很快就發來了李維的所有資料。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僅上個季度這個李維就犯過三次重大失誤，平均一個月就有一次。
業務能力差，簡歷也沒有多漂亮，這樣的人究竟是怎麽進入公司的？再翻翻才發現他原來是走的內投，靠着熟人才進了這個公司。
堯遠想了想将小林再次叫了進來：“這個季度有一個裁員名額，這位叫李維的在一個季度內發生了三次重大工作失誤，這個名額給他，你讓hr好好跟他說一下，明天就不用來了。對了，跟各部門說一下，10點鐘我們有個集體會議，我要知道下面所有人的工作進度以及工作情況。”
堯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瞬間就結束了李維的在這家公司的職場生涯。
李維怎麽也沒有想到他上午剛剛見過新來的cto，幻想着在新領導的領導下升職加薪，下午就遭到了裁員，收拾東西走人。
他想私下見這名領導一面，卻連cto辦公室的大門都進不去，等到hr将他所有工作失誤給公司帶來的損失扔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任何狡辯，灰溜溜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回去了。
只是到底心裏面意難平，記了堯遠一筆。
“別走，我問你，你跟那個李維最近聯系得怎麽樣了？”晚間，徐小暖來接圓圓的時候，她媽忽然拉住了她。
“不怎麽樣，就這麽不鹹不淡地聊着呗。好了，媽，你別總叨叨我行不，我心裏有數。”她媽一提起這件事情，小暖心裏就不舒服。
“有數，有數，你要是有數也不會單到現在。行了，圓圓8點就要睡了，睡前可別給她喝奶知道不，不然她尿床。”做媽媽的總要操不完的心。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正在徐小暖抱着圓圓打算開車回去的時候，徐小暖的電話忽然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竟是李維打過來的電話，她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又看了看圓圓，猶豫了一會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客氣又疏離。
“是小暖麽？很抱歉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可我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子奇發燒了，在醫院裏，醫生給他打針，他一直鬧，哭着要媽媽。我怎麽勸他，他都沒辦法鎮定下來。所以，我想請你過來一下，充當子奇的媽媽，哄哄他，好麽？”李維的語氣裏面有一點哀求。
徐小暖聽着有些猶豫，她雖不喜歡李維，可是對李子奇還是很喜歡的。一時間她竟有些猶豫不決。
“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冒昧，可是，我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了。”
“是誰呀？”一旁的媽媽還是好奇地看着小暖：“是李維麽？”
徐小暖艱難地點點頭，就見她媽眼睛一亮，直接抱起了車子裏的圓圓就往回走：“李維找你肯定有事吧，你快去，圓圓今天我幫你帶了。”
徐小暖無法，她實在是不忍心看一個小男孩哭泣。
“好吧，哪家醫院，我一會就過去。”
“謝謝你，市人名醫院兒科。”李維的語氣裏充滿了感激。
“我知道了，我很快就會過去的，你好好哄哄子奇，拿些玩具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小暖叮囑着挂斷了電話。
電話的那頭，李維一挂斷電話就對着子奇道：“一會你小暖阿姨來了你就哭，等看我的眼色，我讓你不哭，你才能不哭知道麽？”
他看着自家的兒子有些兇狠，一點也沒有剛剛電話裏慈愛父親的形象。子奇縮了縮腦袋，點了點頭。
徐小暖很快就趕到了醫院，到了李維所說的病房。
她一踏進病房就聽到子奇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她急急忙忙和跑了過來，抱住了子奇：“子奇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阿姨來了，你哪裏不舒服告訴阿姨。”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哭着，子奇就撲進了徐小暖的懷裏，抽抽噎噎的。
小暖哄了好久，子奇這才平靜了下來，吊起了點滴。
等到子奇的吊針打完，他已經沉睡了過去，小暖摸着他的額頭也已經不燒了。
此時已經深夜，李維抱着子奇對着小暖頻頻感謝：“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本來子奇也不是這樣的，或許他太過喜歡你了，所以才這樣，今天真的是太麻煩你了。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飯吧？”
“明天中午？”徐小暖好奇：“明天你不用工作麽？”
說到這裏，李維臉色一垮，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我今天被公司給開除了，公司裏新上任了一個cto，他要組建自己的團隊，所以就将我這種老員工給趕走了。這個社會就是有這種假公濟私的人，我們這種有才能的人才會始終沒有出路。”說着說着，他的語氣變得憤慨了起來。
“這麽慘啊……”徐小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他，她又不是很了解李維的工作，于是她只能幹巴巴安慰道：“我相信你會找到更好的工作的，有那位cto後悔的時候，總有一天，他會為解雇了你這樣一位好員工而感到惋惜。”
“我想，我絕對不會就自己的惋惜放在這個人的身上。”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徐小暖一驚，反射性地回頭，就看到不遠處路燈下堯遠的身影，而在堯遠的身旁則站着一位與堯遠齊高卻擁有一頭瀑布長發，妝容是女兒般打扮的男性。
徐小暖：……
她怎麽不知道，堯遠什麽時候變了性向了？不過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那日在街道上看到的那名與堯遠在一起的女子或許也是這個男人。到底是在國外呆久了，這個人早就不是她記憶裏那個努力又沉默的少年了。
她嘲諷地一笑，繼而擡頭看向他。
“堯遠？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徐小暖皺着眉頭，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堯遠。
堯遠快步走了向前，一把拉過徐小暖，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我還沒問你這麽晚了怎麽也在這裏。”說完，他将視線轉向了李維：“是不是啊，李先生？”
路燈将堯遠的身影拉長，卻将他的面容掩藏，明明滅滅的燈光中，竟讓人看不清他眼鏡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李維只覺得心頭一顫，猛地升起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徐小暖，又看了一眼堯遠，只覺得這兩人之間暗潮湧動：“小暖，你認識他？”
“嗯，他是我老同學了。”徐小暖說得淡淡。
“呵，老同學？當初你追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堯遠的聲音變得危險。
李維瞳孔猛地收縮：“是不是因為徐小暖，你才将我開除的？你假公濟私，我要去告你。還有你徐小暖，你既與別的男人勾搭不清又何必與我相親？與我相親還要端着架子，耍我玩很有趣麽？”
徐小暖覺得委屈，還覺得憋屈，怎麽這一會就變成她裏外不是人了？她好像什麽也沒有做吧？
“呵，李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一點，我開除你，不過是因為你的三次失誤造成了公司巨大的損失，不管你告到哪裏，我都不懼。倒是你，你這是在與一位單親媽媽相親的同時，還撩撥我的小暖，你踩兩條船踩得倒是挺平穩。本來也是與我無關，可你既然招惹到小暖的身上，那我便一定要讓她看清你最真實的面目。”
李維看了看堯遠，又看了看徐小暖嗤笑一聲：“我腳踩兩條船？看來被騙的可不是我。徐小暖，算我倒黴認識你了，再見，哦，對了，我可真要告訴我阿姨，以後不要什麽人都介紹給我。”說完，竟頭也不回地抱着子奇走了。
徐小暖一臉懵，她站在這一句話都沒說，怎麽最後好像弄得她裏外不是人了？早知如此，她今日就不應該大發善心。
望着李維離去，她也打算走了，堯遠的氣息籠罩着她，她連呼吸都快要不順暢了。
可她剛擡腳就被堯遠拉住了手：“你難道不打算與我解釋一下麽？李維剛剛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徐小暖并不想解釋，她若解釋，圓圓就會暴露，她一點也不想堯遠知道圓圓的存在。
“我們之前沒什麽好解釋的。”
堯遠一把握住徐小暖的手腕，壓迫性地看着她的眼睛，迫使徐小暖的視線只能放在他的身上。
“小暖，你這麽急着結婚，你看我可還行？我不打算開始重新經營一段感情，如果要結婚，我覺得你是最适合我的人。”
徐小暖只覺得一股氣直沖天靈蓋而去，她掙脫開堯遠的束縛，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雙目赤紅：“堯遠，你混蛋！”說完尤不解氣又踢了他一腳。
“去nm的最合适，滾！”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徒留堯遠一個人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