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一次見面
再一次見面
徐小暖曾經無數次幻想再一次見到堯遠是什麽樣的情景。
或許是在一個冬日慵懶的午後，她一身精致的都市麗人裝扮，于街角的咖啡館偶遇，巧笑嫣然後道一聲你好。
又或者挽着未來高大英俊的丈夫的手，于家居館中笑靥如花，說一句幸會。
或功成名就，或家庭美滿。
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現在這種：“哎呀，徐小暖，你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有嫁出去吧？”
嘈雜人聲中夾雜着的一句驚嘆，堯遠帶着冷風推門而進。
空氣突然地安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大門前，那帶着冷風而來的堯遠身上。
“堯遠！你終于來啦！”阿飛喜極。
打破沉寂氣氛再一次喧嚣。
徐小暖瞪大了眼睛，看着身旁的江楚楚，滿滿的都是委屈。
“你不是向我保證過堯遠不會來的麽？”
“失誤失誤！”江楚楚做低伏小，是她信息沒有打探到位，若早知道這位會來，她一定不會帶着小暖來參加這次的同學聚會。
徐小暖偷偷看了一眼不遠處舉着酒杯與同學共飲的堯遠，眼底到底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苦澀。
他回來了呢，早知道今日的同學聚會他回來，她也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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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學極盡喧嚣，徐小暖撇過眼去，只覺得她現在與堯遠的距離，那麽近又那麽遠。
堯遠個頭一八五，穿着一件黑色及膝長風衣，脖子上圍着一條褐色的長圍巾，腳上的皮鞋擦得锃光瓦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框，看起來挺拔又儒雅。
可偏偏他的眼睛裏寫盡淡漠，又給他帶來了一種疏離冷清之感。
曾經徐小暖愛慘了他這樣的模樣，可如今，卻恨不得從未認識過他。
兩人的眼神有一剎那的交彙，小暖在那雙淡漠的眸子裏面看不到任何的情緒。她低下頭，睫毛彎彎，假裝沒有看到那個人。
可她自己知道，他還是影響到了她。
哪怕她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忘記那個人，可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她所有的克制都土崩瓦解。她的血在沸騰，崩騰的血液讓她四肢酸軟，站不起來，她酸澀得厲害。
這些都是堯遠帶給她的反應，她的身體誠實地告訴着她，她從未有一刻忘記這個人。從未！
可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她低下了頭，假裝沒有注意他。
是啊，他們也已經三年未見了，注不注意的又有誰知道？
“好小子，這麽多年沒見，也不跟我們聯系，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可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好！”堯遠的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微笑，一慣清冷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點的暖意。
徐小暖心裏顫動的厲害，他回來了，她清晰的意識到，那個會擾她心神的人終究還是回來了。
可是回來了怎樣，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為了愛他，奮不顧身的徐小暖了。
小暖想要走，可身體卻提不出一絲的勁頭，她倚靠在了江楚楚的身上，企圖從她的身上獲得一絲力量。
江楚楚就這麽任由她靠着，有一些擔憂地看着她：“還走麽？你……”
“走，不過，堯遠剛來，我們直接走顯得很不合時宜，我們再等一等。”
“你不要緊吧？”
“我能有什麽事？”徐小暖兀自逞強，因為克制堯遠帶給她的難酸澀，她的雙頰浮上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江楚楚搖了搖頭，她還是看出了徐小暖暗藏在倔強下的不舍。可她又實在是舍不得徐小暖再入了堯遠的魔障，她忍不住用身子擋住了徐小暖的視線，不讓她看到那個人。
酒桌上熱烈的氣氛還在繼續，堯遠陪着老同學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喝倒了一批又一批的老同學，眼神卻始終清明，甚至連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阿飛喝的有點醉了，他拉着堯遠的手絮絮叨叨：“堯遠，你結婚了嗎？”
“還沒有。”堯遠扶着側倒在他身上的人很有耐心地回答道。
阿飛的聲音算不上小，連座位遠離着他的徐小暖和江楚楚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的。
“那你有女朋友了嗎？”阿飛顯然還沒有八卦夠，開始刨根問底。
這一次，堯遠沒有回答，不知道他是沒有聽到還是不想回答。
他只是帶笑地看着阿飛，開口問道：“聽說你生了個兒子，多大了？”顯然，這是要岔開話題。
但阿飛也不在意，一聽到堯遠在問他的兒子，他就十分來勁。
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将手機裏面兒子的照片點開來，在堯遠的面前炫耀。
“我兒子已經十個月了，我跟你說，他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真的特別可愛。”一邊說着，一邊得意地将手機裏兒子的照片一張一張滑給堯遠看。
堯遠看得仔細又專注，還時不時誇誇阿飛的兒子，誇的阿飛整個人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那邊氣氛和諧歡樂，徐小暖的心卻沉了下去。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堯遠了。
堯遠岔開話題只能說明他有了女朋友了，卻不想讓這些同學知道。因為如果它沒有就會直接告訴所有人說沒有，而不是岔開話題。
徐小暖的臉色難看極了，她覺得自己很是難堪，憑什麽她還是條單身狗子，堯遠那厮卻已經有了別的狗了？更可氣的是她還會因為堯遠心神不寧。
徐小暖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酒又澀又苦，猛地一灌刺激的小暖眼淚都出來了。
小暖本就是一杯倒的酒量，這一杯酒下去之後，她很快就意識模糊了。
她抱着身旁的江楚楚，小聲嘟囔着：“晗晗我們走好不好，我不想待在這裏。我好難受啊。我不想他有別的狗，不想～”說着說着，還忍不住往晗晗身上湊。
徐小暖整個人都泛着紅，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她已經醉了，連胡話都說起來了，什麽狗不狗的。
江楚楚立馬站了起來，輕柔地将徐小暖放在了椅子上，走到了班長的身邊：“班長，小暖醉了，我先送她回去了。”她早就想帶着小暖走了。
班長今日喝的也不少，此時人也算不上清醒了，連說話都帶着點大舌頭。
“行，行吧，你，你們路上當心點。要，要不要我找個人送你們一起回去啊？”踉踉跄跄的，就差舉着杯子跌倒了。
江楚楚忍不住按了按眉心，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當年那個眉清目秀，跟女生說話還會害羞的小可愛，怎麽就變成了眼前的這個醉鬼？
算了算了，看在大家多年未見的份上，她還是不計較了。
誰還不是被社會打磨圓潤了咋的？
“班長沒事，我能送她回去的。用不着別人。”
班長卻是不依，這個時候都快9點了，真的是很晚了，這讓他如何放心讓兩個女孩子自己回去？更別說裏面還有個醉鬼。
“我送她們回去吧，正好我有點事情，也要走了，我跟她們一道吧。”
堯遠冷冷清清的聲音忽然從兩人的身後傳來。
江楚楚沒想到堯遠會開口，班長卻高興的跳了起來。
“不錯不錯，小暖和晗晗還都是單身。堯，堯遠，你要是看上了誰，千萬，千萬別慫，就是，上。”說完，對着堯遠就是一通擠眉弄眼。
堯遠可不會将醉鬼的話當真，他直接走到了徐小暖的座位邊上，将脖子上厚厚的圍巾蓋在的小暖的身上，一把将她抱到了懷裏。
徐小暖縮在他的懷裏，看起來小小的一團。因為醉酒，此時她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呼吸很是平穩，一派香甜。
“堯遠你……”江楚楚追了過來，剛想讓堯遠離徐小暖遠一點。
“噓！別吵，她睡着了。”堯遠竟是看也不看江楚楚一眼。只是神情專注地看着睡着了的徐小暖。
江楚楚滿腹的怨氣就被憋在了肚子裏，吐也吐不出來。
果然，不管過去多少年，堯遠還是這麽可惡。江楚楚惡狠狠地想到。
堯遠抱着徐小暖就出去了，江楚楚就算對堯遠有再大的意見，也沒辦法放下徐小暖不管。她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堯遠的身後。
堯遠抱着徐小暖走出來得時候，酒店門口就剛好停了一輛車，堯遠抱着徐小暖坐了進去。
江楚楚想也不想就跟着坐了進去。
“地址。”
“什麽？”
“我是說，徐小暖的地址，我送她回去。”
江楚楚這才反應了過來，都已經坐到車上了，她只有不情不願地報出了徐小暖家的地址。
“嗯。”堯遠只是輕嗯了一聲，就讓司機将他們送到江楚楚口中的那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