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只是剛吃完午飯，街道上發生了一出鄰裏糾紛，米勇作為街道警員，被上級一聲下令要求去協調糾紛。
午飯後就馮芳舒一個人在家，冬天室內陰冷潮濕，馮芳舒沒有午睡的睡意，随手拿起一旁剛已經織了一半的毛衣。
她有算過，孩子出生之前，應該可以把毛衣給織完。
還沒開始織幾針，馮芳舒就感覺到下腹傳來陣陣疼痛。
憑着最近郝談月傳授的知識，她知道自己應該是要生産了，孩子可能是要提前到來了！
馮芳舒也不慌，她慢慢站了起來，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步一步穿過小巷，走到隔壁的郝談月家裏，這時候唯有郝談月才可以幫到自己了。
那個年代，在小城，很多人家裏都沒有安裝電話，加上住的也不是很遠，一般家裏有什麽大事，都是口口相傳知道的。
馮芳舒走到郝談月家敲門的時候，郝談月和三歲半的封謹之剛好吃完午飯，郝談月在廚房裏忙活，封謹之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他的積木。
聽到敲門聲，郝談月從廚房裏面出來，到院子裏把門打開，開門就看到臉上毫無血色的馮芳舒扶着大肚子，靠在她家門上。
馮芳舒忍着下腹傳來的抽搐疼痛感，說了一聲：“談月，我快要生了！”
郝談月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她的腹部，天啊，羊水都破了！
郝談月立馬回家抱起封謹之，走到馮芳舒身邊的時候把封謹之放下，叮囑他說妹妹快要出生了，讓他跟上來，自己則扶着馮芳舒回家。
時間實在太匆忙，郝談月雖然有經驗，但到家後的馮芳舒已經疼得嗷嗷叫了。
情急之下的郝談月也沒來得及叫人，只能自己動手。
天知道，她當時那裏來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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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要郝談月回想起這件事，保證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打死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動手。
馮芳舒生産的時候，郝談月拿起桌上的電熱水壺煮了一壺開水，一個人陪着馮芳舒進房間，封謹之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安靜靜地守着，不哭也不鬧。
因為郝談月對他說了一句，“妹妹快要出來了，你要聽話！”
情急這下，郝談月還記得當時她說這話的時候，封謹之還笑着對她點了點頭。
這是第一次封謹之對她說出的除了吃飯之外的事情有反應，可當時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郝談月也沒來得及多想。
好在馮芳舒也是一個身強力壯的，生産過程很順利，娃娃很快就生出來了。
郝談月幫她剪了臍帶，穿上一旁早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在馮芳舒昏睡過去的時候把孩子抱出了房間。
孩子除了剛出生的那一刻哭了一下，其它時候都很聽話。
郝談月把孩子抱出房間，小小的封謹之正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只小手緊緊捂在一起，一動不動。
看到媽媽把妹妹抱出來的時候，立馬跳下沙發，朝着媽媽懷裏的妹妹跑過去。
郝談月抱着娃娃，微微彎下身子，對着封謹之道，“謹之，這是妹妹哦！”
封謹之的視線立馬被媽媽懷裏小小的妹妹給吸引過去了。
妹妹正在閉眼睡覺，皮膚黃黃的，臉上還皺巴巴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封謹之就是認定了妹妹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妹妹。
封謹之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小嬰兒的臉蛋，小嬰兒好像是有感知似的，微微睜開了一直眯着的雙眼。
封謹之看了一眼妹妹睜開的黑色瞳仁，驚喜極了，內心有一種躁動迫使他驚叫了一聲。
郝談月聽到兒子的叫聲，更是一驚，這是她的兒子第一次發生類似語音的聲響！
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娃娃，又看了一眼一直好奇的盯着懷裏小娃娃看的兒子，一貫以冷靜自持的郝談月流出了喜悅的淚水。
這樣溫馨的畫面并沒有持續多久，米勇就從外面回來了。
米勇看到客廳裏面多出的小娃娃，沒看到自家媳婦兒，還問了一句：“這是哪家的娃啊，大冬天的還過來串門，也不怕冷着了？”
郝談月一聽這話，呵呵笑了幾句，調侃道：“還不就是我家的！”
米勇滿臉震驚，貌似印象中郝談月也沒懷孕啊，哪來一個娃娃！
當然，郝談月也不好逗弄他太久。
連忙和他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米勇一聽，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但看到女兒好好的，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剩下的只有女兒出生帶來的驚喜。
驚喜過來的米勇先是到房間裏面看了一眼正在休息的媳婦兒，再換上一身新的衣服，去掉身上的一身寒氣。
然後樂呵呵地把自家閨女抱在懷裏了。
在馮芳舒懷孕的這段時間裏米勇也沒少用玩偶練習如何抱小娃娃，因此，在郝談月稍微的指點下，他很快就上手了。
只是這就苦了封謹之，因為自從妹妹被她爸爸抱在了懷裏後，他在這一天裏就在沒有碰到過妹妹了。
*
自從接生事件後，馮芳舒和郝談月的關系也就更親近了，兩家也走的愈發親密。
在米靈的成長過程中，封謹之一直扮演着哥哥的角色。
在她成長過程中，接觸最多的，除了她的父母，就是封謹之了。
兩家的父母經常換着輪流幫忙照看小孩，小城裏的孩子，養的其實也糙。
米靈媽媽馮芳舒也不是一直在家帶孩子的，她有些時候會接一些雜活兒幫忙補貼生計。
天氣炎熱的時候，馮芳舒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兒陪着她在外面忙活，實在忙活不開的時候，就拜托郝淡月幫忙照看一下。
封謹之家裏不缺錢，郝談月一直也是在城裏長大的，出生書香世界，除了做飯之外，對于其他活兒她可是一竅不通。
所以她除了照看孩子之外，一般沒什麽可以忙活的。而且她也很樂意幫忙照看米靈。
每次只要米靈在場的時候，她感覺自家兒子就會像正常的孩子一樣發出語音。
可以說自家兒子的語言能力是伴着米靈語言能力的發展而發展的。
米靈會咿咿呀呀叫的時候，封謹之也學着咿咿呀呀叫。
米靈會叫爸爸、媽媽的時候，封謹之也學會了叫爸爸、媽媽。
以及後來吃飯、睡覺、玩等更加複雜的發音，封謹之也跟着米靈一起學會了。
封謹之一個很重要的變化就是，只要米靈在身邊，他就不會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會對米靈的要求作出相應的反應。
這讓郝談月歡喜不已，她開始認為自家兒子不說話是因為沒有同齡人的緣故，所以在封謹之五歲的時候，她嘗試着把兒子送去鎮上的幼兒園，讓兒子可以接觸更多的同齡人。
然而結果并不理想，封謹之在幼兒園的時候，不會對其他孩子的說話有反應，也不會回應老師的話。
很多小朋友慢慢地發現他不會說話之後，就開始欺負他，小朋友們打他、扭他，他也不會叫，不會告訴老師。
把封謹之送到幼兒園一周後，郝談月發現自家兒子更加封閉了，身上也多了很多青青紫紫的傷痕。
郝談月知道這是別的小孩子弄的，向幼兒園的老師反應了這件事情之後，情況并沒有好轉。
因此，在某一天封謹之被別的小孩打到流鼻血之後，郝談月一怒之下就再也沒有把兒子送去幼兒園了。
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裏，陪伴封謹之的除了郝談月，就是米靈了。
馮芳舒也并不是無報酬地讓郝談月照看米靈的，郝談月家裏平常常吃的蔬菜都是需要到市場買，馮芳舒每次讓郝談月照看米靈，都會拿一把家裏的蔬菜送上門給郝淡月。
郝談月不同意，馮芳舒就說以後再也不把米靈帶過來了。
你來我往之下，郝談月只能應了下來，有時候郝談月要到鎮上去辦事，不方便帶封謹之，她也會把封謹之送到米靈家裏。
在這種的環境之下，在兩個小孩子還沒有上學之前，封謹之一直是米靈最親密的小夥伴。
在米靈上學的那個年代，街道上的蘭桂小學并沒有開設幼兒園，想要上幼兒園的話，必須到鎮上去。
米靈的媽媽馮芳舒覺得沒有必要讓那麽小的孩子跑來跑去到鎮上去上幼兒園，關鍵是送孩子到幼兒園去上一天，她還得擔心孩子有沒有吃飽睡好。
特別是大冬天，天氣寒冷，一早就得讓孩子坐着摩托車吹着寒風去上幼兒園，她想想也不情願。
還有之前封謹之上幼兒園的哪些不愉快的經歷讓她更加不放心。
因此，米靈小朋友在媽媽馮芳舒的愛護之下，晚一年上學。
米靈六歲的時候，直接到街道上的小學上的學前班。
封謹之知道米靈要上學之後，也鬧騰着要跟去。
他媽媽郝談月早就準備好了等米靈上學的時候讓自家兒子也跟着去，只是聽到他自己鬧騰着要去就更加開心。
一般的人管不住他，但米靈可以。
九月份學前班開學的時候，郝談月專門到學校去，說了一下自家孩子的情況，特別指出讓自家孩子和米靈同桌，之後的每一年，郝談月都會叮囑老師，讓封謹之和米靈同桌。
年紀較小的時候，米靈對此是沒有異議的，三年級以後，米靈漸漸有了性別意識，開始鬧着要和女同學做同桌。
老師把這件事情和郝談月說了，郝談月擔心自家的兒子，不是很同意。
郝談月只能去央求米勇，請米勇說服一下米靈，繼續和封謹之同桌。
米勇也明白自家女兒和封謹之關系要好，很多時候也只是鬧一下別扭的，過兩天就好了，便同意的郝談月的請求。
米勇對米靈許諾，只要她願意和封謹之繼續做同桌，他每個寒暑假都會帶米靈到市裏面的公園去玩。
有了利益的誘惑，就這樣，米靈在半推半就下和封謹之做了六年的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