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夫妻倆沒有碰瓷訛醫藥費的打算, 孩子真出問題了再找對方拿醫藥費。
回到家裏，趙光輝問女兒事情具體經過。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女兒這次被欺負靜悄悄的, 應該不是作妖，是另有隐情。
他看女兒的反應, 總覺得裏面有內幕, 在外面可以當做不知道，到家裏不能讓孩子隐瞞了。
陳仙柳将毛巾浸到剛倒出來的溫水裏, 擰幹給女兒擦個臉：“靜靜，你說實話給爸爸媽媽聽, 爸爸媽媽不會罵你。”
她也察覺到事情不對了。
女兒的态度不像是被欺負到自閉難過, 像是犯錯在“悔過”。
趙光輝：“我罵靜靜一句，靜靜要罵我十句，我可不敢罵她。”
被媽媽擦過臉的靜靜收拾好情緒，将事情經過說給爸爸媽媽聽。
夫妻倆聽完, 一致給孩子“洗腦”, 是小混蛋推她, 害她摔倒了，不是她的錯，她沒一點問題。
陳仙柳關心女兒：“真的不疼嗎？晚上媽媽給你看看，看看有沒有摔青了。”
靜靜說是自己坐在地上的, 不是被推倒摔在地上, 沒感覺到痛，陳仙柳還是不太放心。
媽媽問她, 她就搖頭說真的不疼, 讓媽媽給她一顆糖。
寒假剛結束，過完年沒多久, 陳仙柳真有糖，給女兒拿了一顆。
靜靜沒吃糖，把糖塞布包裏了。
“糖在家裏吃就行了，不要帶到幼兒園。”陳仙柳不太希望孩子把糖帶到幼兒園，危險是一個原因，也擔心孩子不講究，有急事沒法吃完糖，用糖紙随便裹一裹，塞布包裏不管了，要是糖融化黏到布包裏就糟糕了。
靜靜不是要自己吃：“給文文的。”
她将為什麽把糖給文文的理由告訴媽媽。
夫妻倆聽完，對視一眼，一時不太确定文文是在幫靜靜撒謊還是沒看見，随口扯的。
要是後者，靜靜就屬于不打自招了。
他們選擇幫孩子編送糖的理由。
不需要太具體的理由，謝謝文文就行，多餘的不要說了。
靜靜是有心眼的，然而年紀小，還是不夠謹慎，他們教女兒不要對文文說多餘的話，防止被別的小朋友聽見亂傳出去。
如果文文不要糖，別硬送給他了，自己拿回家吃，只要說過謝謝就沒關系。
靜靜把爸爸媽媽的話聽進去了。
爸爸媽媽在吃晚飯的時候說，睡前說，早晨起床還說，靜靜能聽不進去嗎？
第二天早晨，靜靜到幼兒園後，坐到文文身邊，把糖遞給文文，理由是昨天的事情，謝謝他。
昨天的什麽事情呢？
靜靜又沒細說。
文文也沒有細究的意思，接過糖什麽都沒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
文文是覺得自己不拿走，靜靜可能會糾纏他，一定要把糖給他，不如幹脆點收下糖，下午回家把糖放進媽媽保存糖果的盒子裏就行。
靜靜最開始以為文文會收下自己的糖，在爸爸媽媽囑咐過好幾遍，她再聯合實際情況後，覺得文文不會收下她的糖。
本以為只是走個形式，沒想到文文會收下。
文文幫了自己，她也沒有十分不舍。
糖送出去了，靜靜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今天新帶的紙片。
今天是水果主題的紙片，她要找朋友們一起玩。
昨天情緒低落是因為靜靜覺得自己犯錯撒謊了，回家後聽爸爸媽媽說了很多話，她不再認為自己有錯，她沒錯。
一覺睡醒，所有負面情緒消散，又變成以前的靜靜了。
小朋友們忘性大，沒有揪着昨天的事情不放，開開心心和靜靜一起玩紙片游戲。
...
年後休息了兩個月，夫妻兩人趁着天氣還不那麽熱，開始幹活了。
去年下半年一直在擺攤，不代表今年上半年會繼續擺攤。
擺攤要走各種人情關系，即使人情關系不提，這活本身也不輕松。
對趙光輝來說，擺攤就是好，不用犯罪也能坐牢。
有業績要求，頭上像是懸着一把刀。
再有，成天盯着攤子非常累，天知道他多想直接打個地鋪躺在地上。
今年上半年壓力小點了，夫妻倆主要做短期工，趁着天熱之前多幹幾天活，天氣熱了就只做能在家裏完成的零工。
爸爸媽媽開始幹活後，靜靜吃飯都會比以往更認真，一股子非要把碗裏飯粒刮幹淨的架勢。
靜靜不挑食，不代表什麽都愛吃，遇到不愛吃的她也不說出來，就是邊哕（yuě）邊往嘴裏塞。
老師注意到會過來幫靜靜挑走她不愛吃的食物。
珍惜糧食是對的，倒也沒必要硬吃。
“光輝，你覺得靜靜胖嗎？”晚上睡覺前，陳仙柳突然問起丈夫。
趙光輝：“胖嗎？不胖啊，我覺得剛好，小孩子這樣才好看。”
他家閨女可太好看了，沒見過比她更可愛的三四歲小孩。
陳仙柳點頭：“我也這麽覺得，我覺得我們家靜靜不胖。”
“是小混蛋罵靜靜胖了？”趙光輝知道自家靜靜和小混蛋是“勢均力敵”，基本不會吃虧，要是小混蛋攻擊孩子外貌體型，靜靜心再大，聽多了也會難受。
這不是你推我，我推回去就能解氣的事。
“不是他，是另外一個小男孩，喊我們家靜靜胖子，我也是今天下午無意聽到，還奇怪這小孩喊誰，直到我們家靜靜應了話……這個小男孩就是靜靜隔壁床非常吵鬧的小男孩，當初換床的事你記得吧？”
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當初他們還覺得文文坑了靜靜一把。
确實坑了靜靜。
趙光輝每天都聽女兒提起同班小朋友，他記得好幾個孩子的名字了：“那個臭小子啊，我有印象，竟然敢喊我們家靜靜胖子！”
“是啊，我們家靜靜哪裏胖了？我聽到就教育了這孩子幾句，我看靜靜好像不怎麽在意，可能是我們的原因，讓她覺得她自己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們真心覺得自家閨女哪哪都好。
趙光輝：“是挺好，我們家閨女是越瞧越可愛，她真的不胖，她只是比別的小朋友大一點，個子不是也比他們高嗎？姐夫給過我們孩子正常身高體重範圍，靜靜在正常範圍內。”
“我有懷疑過是不是因為自己是親媽，所以看靜靜一點不胖，原來你這個親爸也是差不多感覺。
看來以後我們不能光教孩子喜歡自己，還得教孩子怎麽回擊外貌侮辱了。”她一直不想女兒成為溫柔似水的小姑娘，所以丈夫鬧騰嘴欠的時候，她不會及時阻止，父女倆起争執鬥嘴的時候，她才會看時機勸個架。
她希望女兒強勢，和她爸爸一樣“吊兒郎當”也沒多少關系，不能被欺負了還忍着。
趙光輝：“有些小男孩就是欠，喜歡我們家閨女，故意說讨厭的話吸引注意力。”
他在女兒面前也欠，在媳婦面前可不敢欠。
“幼兒園小孩子哪有這麽多心思，讀小學分開後就不記得誰是誰了。
反正我很讨厭這種言行，當初你要是靠攻擊我外貌或者抓我辮子來吸引我注意力，你現在不可能是我老公了。”
“你那麽漂亮，哪有可以攻擊的地方，至于抓辮子，是有在心裏想過抓住你的辮子仔細聞聞發香……你別掐我，我當時只是在心裏想想。
喊靜靜胖子的，讓靜靜喊他小矮子，對方先外貌攻擊，別怪我們靜靜心狠嘴毒。”
陳仙柳收回手：“小矮子真的有傷害嗎？”
“是有更難聽的，你能接受從女兒嘴裏說出來嗎？”
陳仙柳不希望女兒柔弱，也不希望女兒滿嘴髒話：“不能。”
趙光輝：“所以說，我們重點在誇女兒，讓女兒自信滿滿，其次才是教女兒回擊那些對她帶有惡意的人。”
“思路沒錯，贊成。”
靜靜在自己房間睡得香甜，都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商量怎麽教她罵人。
...
“文文，你覺得靜靜胖嗎？”回家路上，唐歷月問起自家孩子。
文文快要四周歲生日了，她想着邀請靜靜一家來家裏吃飯，今天就早點去接孩子了。
來得比較早，剛好聽到一個小男孩喊靜靜胖子，不是在教室裏喊的，是在室外，她聽得很清楚。
仙柳來接孩子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就把嘴巴閉上，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她在和陳仙柳說完生日的事情後，提起小男孩喊靜靜胖子的事。
仙柳似乎早知道了，眉頭緊鎖，表示對方不是第一次喊靜靜胖子，她還問靜靜有沒有“問候”對方。
靜靜似乎真的不太在意被喊胖子，媽媽問她，她還說不想把矮子當成“問候”的話語，因為她有的好朋友比他還矮，如果把矮子當成罵人的話，她覺得會傷害到自己的好朋友。
仙柳聽到孩子的話，嘆了口氣，沒再追究女兒被說成胖子的事了。
文文：“不胖，只是吃一碗半的飯，長得比我快，我長大以後會比她更高更大的。”
他堅信自己以後會比靜靜高大。
唐歷月勉強滿意自家孩子的回答：“靜靜确實不胖，身高對應的體重完全在正常範圍內，就算是真胖，你也不能攻擊女孩子的外貌，不能說女孩子矮胖醜，不可以随意評價她們的外貌。”
“嗯。”文文覺得評頭論足攻擊外貌是很無聊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要拿出來說。
“你別太自信，自信自己能長得比靜靜高大，你爸爸媽媽是不矮，但不代表你一定會長高。”陳仙柳覺得文文還是有一點點可能長不高。
文文：“媽媽。”
“嗯？”
“你說的話沒有一句我愛聽的。”文文能理解媽媽面對爸爸的感受了。
真是不會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