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來到幼兒園, 靜靜興奮地去找好朋友們。
一個寒假沒見，想她們啦！
等她到幼兒園，她的好朋友們也都到了。
今天是新學期的第一天, 已經交過一整個學年的學費了，今天不需要交學費, 只需要家長簽幾個字就行。
趙光輝簽完字, 完全沒有要叮囑的事情，毫不留戀溜回家了。
等靜靜想起要和爸爸說再見的時候, 爸爸已經不見人影。
如果換成媽媽，靜靜還會着急, 是爸爸的話, 她一點不意外，回去找好朋友們，拿出自己帶來的紙片給她們看。
今天帶的是動物主題的紙片，五種動物, 小貓, 小狗, 小兔子，小豬，小鴨子。
靜靜本來還想教朋友們認識小動物，沒想到她們居然都認出來了。
她不知道班裏大部分孩子認識的字都比她多。
沒法教朋友們認字, 靜靜不氣餒, 直接進入玩游戲環節。
她和媽媽一起想的小游戲，五張紙片也能玩。
正好有的小朋友因為開學哭鬧, 情緒不穩定, 老師忙着哄這幾個孩子，沒空管她們幾個情緒穩定的小朋友, 于是幾個小朋友開始玩游戲。
靜靜找了五個小朋友，剩下想加入的先等等。
五個小朋友，其中一個小朋友坐靜靜旁邊，剩下四個坐在她們倆對面。
靜靜讓坐在自己旁邊的小朋友抽取一張紙片，特意交代要小心拿紙片，不要弄折弄皺了。
抽到的內容只能抽取的小朋友和靜靜兩個人看到，不能讓別的小朋友看到，圍觀的小朋友也不許偷看。
坐在她們對面的四個小朋友需要猜測她旁邊的小朋友抽到什麽小動物，猜對的話，下一個抽紙片的人就換猜對的人。
如果兩個小朋友猜對，第二個猜對的可以等下下局再當抽紙片的人。
猜錯有懲罰，靜靜來懲罰，用手去刮猜錯小朋友的鼻子。
規則不是很難。
靜靜給她們一點時間，讓她們記得五張紙片都是什麽。
她們說記住以後，靜靜開始“洗牌”，洗了好幾遍，讓坐在自己身邊的小朋友抽。
坐在旁邊的小朋友還有點緊張，拿了一張紙片，生怕被偷看到了，用另外一只小手蓋着。
小朋友捂得有點嚴實了，靜靜提醒對方，她也可以看。
對哦，靜靜也可以看，小朋友反應過來了，悄悄給靜靜看她手裏的是什麽紙片。
靜靜故作嚴肅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讓對面四個小朋友開始猜。
四個小朋友說了四個答案，有個明顯跑偏，說成小魚。
哪來的小魚！
是有小魚紙片，靜靜今天沒帶。
有一個小朋友答對，剩下三個都錯了。
靜靜為了讓坐自己旁邊的小朋友有參與感，叫她來公布答案。
公布答案前，還可以讓猜的小朋友再确認一遍自己的選擇，有個小朋友臨時改主意，從一個錯誤答案換成另外一個錯誤答案，結局沒差別。
答案公布，有人歡喜有人愁，答對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坐到靜靜旁邊的位置。
原先坐在靜靜旁邊的小朋友只好不舍地跟對方換位置了。
兩個小朋友換了位置，靜靜開始懲罰剩下三個小朋友。
得虧靜靜玩這游戲是帶着私心不是帶着私仇，不然有小朋友的鼻子要遭罪了。
靜靜只是輕輕刮了三個小朋友的鼻子，有的小朋友淡定，沒多少反應，有的小朋友笑點很低，被刮笑了。
開始玩第二輪之前，靜靜問圍觀的小朋友誰想加入，每次最多可以有五個小朋友來猜答案。
現在這四位小朋友誰想退出可以說一句，換想玩的來。
沒有小朋友退出，有幾個圍觀的小朋友躍躍欲試，靜靜讓他們剪刀石頭布，誰贏了誰來回答。
靜靜看他們激動的樣子，還有點奇怪，居然有小朋友争着被她刮鼻子。
是的，她就是覺得這個游戲可以改名叫做刮鼻子游戲。
經過激烈的剪刀石頭布，有個小男孩勝出了，自己搬了小板凳坐過來。
第二局開始，也是一個小朋友答對，剩下的坐着等靜靜來刮鼻子。
三四局下來，有個圍觀的小朋友問為什麽別人都換，靜靜不換。
靜靜一直刮別人鼻子，沒人刮靜靜鼻子。
小朋友們玩得都挺開心的，這個小朋友的話一出，大家反應過來了。
對啊，為什麽一直是靜靜刮鼻子，明明別的位置，包括坐靜靜旁邊抽紙片的小朋友都有在換人。
靜靜并沒有慌張，相反還很迷惑大家的反應：“紙是我的。”
對哦，紙是靜靜的，不是老師的，小朋友們逐漸想起來了。
是靜靜的紙，靜靜想怎麽玩都可以。
靜靜覺得極個別小朋友可能不服氣，在紙片是她的這個強有力原因後面再補充一個原因。
她說自己刮鼻子刮得很輕，一點不疼，換個人刮，會把大家鼻涕刮出來，嚴重點刮出鼻血，再嚴重點，鼻子都給刮掉了。
為了說明自己手輕，靜靜問被自己刮過鼻子的小朋友，她刮他們鼻子，他們鼻子疼嗎？
有一兩個小朋友故意說疼，他們的表情看着是一點不疼，大多數說不疼，這一兩個唱反調的就可以忽略過去了。
靜靜的理由實在是太站得住腳了，之後沒有小朋友站出來質疑她這個刮鼻子小裁判了。
游戲一直玩到老師過來給大家安排活動，靜靜小心把紙片保存到布包裏。
...
下午活動時間，老師不安排大家做游戲，靜靜去玩秋千。
“我要玩！”班裏的小惡霸想搶秋千。
小惡霸上個學期就跟靜靜不對付了，上午大家玩紙片游戲，小惡霸也想玩，不，他是想搗亂，都沒等靜靜拒絕，小惡霸就想搶走紙片。
靜靜自然沒讓他如意。
她認識的字或許不如別的孩子多，她的武力值卻比別的小朋友高，身板也比他們壯實，想從她手裏搶東西？
沒門！
兩個小朋友結下不少梁子，這會兒她玩什麽，小惡霸就搶什麽。
有老師在旁邊阻止小惡霸，靜靜沒發火也沒換位置，說自己剛來玩，要再蕩兩分鐘讓給他。
靜靜好聲好氣，老師也是站在靜靜這邊，勸調皮的小惡霸兩分鐘後再玩。
小惡霸聽不進去靜靜和老師的話，鬧着要玩。
坐在靜靜旁邊，蕩着另外一個秋千的小朋友有點害怕小惡霸，主動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躲在老師身後。
有個秋千空出來了，老師讓他坐到秋千上。
小惡霸似乎是針對靜靜，非要把靜靜推下秋千才罷休。
這個行為實在是太危險了，老師只好讓靜靜離開秋千，省得被甩飛出去。
靜靜不想讓，不過老師都開口了，她只好把位置讓出來。
心情不好的靜靜什麽也不想玩了，獨自找個角落的位置待着。
...
十幾分鐘後，突然爆出小朋友的哭聲。
老師包括小朋友都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哭的人竟然是靜靜！
從來沒在幼兒園哭過的靜靜！
小朋友們還沒反應過來，兩個老師先過來了，一人一個，把坐在地上的兩個小朋友扶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不久前小惡霸又來找靜靜麻煩。
明擺着來欺負靜靜，還知道趁着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去推靜靜。
靜靜過了個溫飽的年，在爺爺奶奶家，在自家好吃好喝的，比上個學期更壯實了，挑食的小惡霸體型比不過靜靜，竟是沒把靜靜推摔倒，只是把靜靜推個趔趄。
靜靜并不是忍讓的性格，忍着是因為有老師在旁邊，現在老師沒注意到，她不忍了，直接把小惡霸推摔倒，然後來了個“惡人先告狀”，自己坐在地上，故意大哭起來。
最開始真的只是嚎兩嗓子，不過作為經驗豐富的過家家“小導演”，她很快擠出眼淚，然後越哭越真情實感，被悲傷委屈的情緒淹沒，大哭起來。
小惡霸反應沒靜靜快，在老師過來的時候才哭。
因着兩個小朋友在班裏的形象評價相差極大，一個極好，一個極壞，其中一個老師就親眼看到前面搶秋千的事，兩個老師心裏都有了判斷，但還是找了個可能是旁觀者的小朋友問事情經過。
這個小朋友就是文文，文文待在比靜靜更角落的位置，他離兩個小朋友不算遠。
他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者了。
以前是靜靜哄別的小朋友不哭，現在是別的小朋友圍過來哄靜靜不哭。
靜靜聽老師問文文是怎麽一回事，眼淚還在掉，不過不嚎了，掉眼淚的同時，豎起耳朵聽文文的回答。
這時候的她情緒更複雜，多了害怕的情緒，害怕文文真的看到事情經過，看到她把讨厭的家夥推到地上。
老師知道她推小惡霸，會不會不喜歡她，中午也不給她加飯了。
想到午飯，靜靜更難過了。
她心裏期盼着文文沒看到，告訴老師不知道。
文文開口：“他把趙娴靜推地上，自己站不穩，摔到草裏。”
剛好靜靜坐的位置是水泥地，旁邊的草地還有點緩沖，摔水泥地上，不小心就要摔出大事了。
靜靜聽到文文的話，懸着的心總算落下，不害怕了，繼續哭，哭喊着要爸爸媽媽。
現在過錯全都算小惡霸的了。
老師耐心和小惡霸講道理，讓他不要再欺負班裏的小朋友了。
小朋友們則用自己被欺負的經歷來安慰靜靜。
有兩個小朋友情緒容易被感染，說着說着和靜靜一起哭了。
老師們只能分開幾個在哭的小朋友，一個一個哄。
陳仙柳下午來接孩子的時候，被老師請到辦公室去了。
沒第一時間見到守在大門邊等自己的靜靜，還被老師叫去辦公室，陳仙柳惴惴不安，生怕自家孩子出了意外。
靜靜就坐在辦公室裏，看到媽媽來了，站起來走到媽媽身邊，蔫蔫地喊了聲媽媽。
陳仙柳看到孩子明顯哭過的樣子，問老師發生了什麽事情。
靜靜難得安靜，待在媽媽旁邊沒吭聲。
聽完事情經過的陳仙柳很是憤怒，要去看看欺負靜靜的孩子是哪個。
她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知道是哪個小男孩後，讓小男孩向自己女兒道歉。
小混蛋梗着脖子不道歉，還罵罵咧咧的，陳仙柳很想揍小混蛋一頓，忍住了，在幼兒園等着對方家長過來，讓家長道歉。
不管是爸媽還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小孩子不道歉，就讓大人來道歉。
等對方家長期間，陳仙柳順便聽了許多小朋友的告狀。
不是在告靜靜的狀，是告小混蛋的狀，她能聽出有些小朋友是誇大了事實，下意識要把事情說得很嚴重。
陳仙柳以前就聽靜靜提起過小混蛋，這小子是一件好事不做，淨知道惹事。
之前告老師就能解決，現在居然敢趁着老師不注意把靜靜推摔在地上，她一定得給女兒讨個說法。
一般最早來幼兒園接小孩的家長就是陳仙柳，唐歷月稍晚一些，但也比別的家長早，她過來的時候看見陳仙柳待在幼兒園裏，靜靜則像是霜打的茄子，明顯大哭過，她不由問陳仙柳原因。
陳仙柳還沒說話，圍在旁邊的小朋友們叽叽喳喳說起來，大意是沒錯的，靜靜被推摔倒了。
被推摔倒，摔疼了，哭得很傷心，這話就開始不對了。
有些誇張的說法，說靜靜差點翹辮子了。
保險起見，唐歷月建議陳仙柳帶着孩子去醫院看看。
陳仙柳應下，說明小混蛋不願意道歉，自己現在在幼兒園等對方家長道歉。
不能讓孩子白委屈了。
唐歷月也想一起等着，被自家孩子催回家了。
正好趙光輝過來，她不需要擔心陳仙柳被對方家長刁難，先帶着文文離開。
回家路上，唐歷月問文文是怎麽一回事。
別的小朋友叽叽喳喳的，說得很嚴重，她覺得自己孩子說法應該會更客觀些。
文文在媽媽面前說實話了，不知道。
不知道發生什麽，等他看到的時候，兩個小孩子都坐在地上，趙娴靜先哭起來的。
他自己推測是小惡霸推了趙娴靜，因為推倒趙娴靜需要力氣，小惡霸用力過猛，自己也站不穩摔到草叢裏去了。
後頭小惡霸跟着哭，老師在那邊哄小孩。
文文壓根沒親眼看到全過程，只是憑自己的推測說事情經過，陰差陽錯幫了靜靜而已。
雖然他和趙娴靜也不太對付，但是要說偏幫誰，他肯定會偏幫趙娴靜。
他是真的讨厭小惡霸，太煩人了，以前連他的書包都想搶走。
文文本來想對老師說不知道，可他好像是最有可能看見全過程的人，如果他說不知道，老師沒準要和他媽媽說他太孤僻，需要心理輔導之類的話。
媽媽是真有可能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爸爸認識心理醫生，不需要媽媽操心，媽媽需要做的就是把他領到醫院，剩下的事情交給爸爸處理。
正因為這點，他選擇對老師說出推測的結論，特意提了草裏，是在說趙娴靜沒有草地緩沖，摔得更嚴重。
陳仙柳聽聞事情經過，也覺得靜靜沒錯，靜靜能有什麽錯呢！
她認同了兒子推測的說法，只有一點：“為什麽要叫靜靜大名趙娴靜？叫娴靜都行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是假的嗎？”
文文不再理會媽媽了。
幼兒園這邊。
趙光輝趕過來，不是誰來通知他，是他自己找過來的。
夫妻兩人都約定過，沒別的事情，只是接孩子回家，超過半個小時沒回家就到幼兒園看看狀況。
他們家離幼兒園實在太近了，走得再慢，來回二十分鐘也夠了，他瞅着時間過去半個小時，妻子和女兒都沒回來，趕到幼兒園看看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出事了。
“誰欺負我閨女了？”趙光輝沒問原因就開始掃視周圍一圈小朋友，小朋友們紛紛把小手指向“元兇”。
趙光輝要走過去教訓小孩，陳仙柳攔住丈夫，讓等到對方家長來了再說。
妻子都這麽說了，趙光輝自然不能動手，終于問起事情經過。
圍觀小朋友們一點不覺得煩，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有幾個小朋友說得好像親眼見到一樣。
趙光輝看了眼自家安靜的女兒，摸了摸女兒頭發，沒發表看法。
今天來接小混蛋的是小混蛋媽媽，老師也把她請到辦公室了，兩邊家長面對面談話。
夫妻倆想象的唇槍舌戰沒有發生，他們讓小混蛋家長道歉，家長直接道歉了。
有種腳踢棉花的無力感。
兩邊家長孩子從辦公室出來，離開幼兒園了。
趙光輝皺着眉頭對小混蛋媽媽說起：“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你家孩子天生就有問題，不是你們教育問題，是他腦子有問題，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小時候敢傷害別的小朋友，長大就敢殺人。
你們最好早點帶孩子看看醫生，早點幹預。
下次再敢欺負我家閨女，老師不管，你們當家長的不管，我來管，我親手收拾這小屁孩。
我看他是真欠削。”
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陳仙柳對丈夫說：“班裏被他欺負的小孩子也不只有靜靜，剛才問的時候，幾乎每個小朋友都被他欺負過，仗着小朋友不會說太多話，随便欺負人，哪天踢到鐵板可就完蛋了。
幸好靜靜穿了棉衣棉褲，否則不曉得會摔成什麽樣。
我們回頭帶靜靜去醫院看看，家長都道歉了，就先算了，回家去吧。”
她這話說得也不像好話，像在陰陽怪氣。
靜靜聽着爸爸媽媽的話，一直沒有插話。
小惡霸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嚷嚷是靜靜把他推摔倒的，沒人信他，所以他放學前就不嚷嚷了。
這會兒只吵着他媽媽，讓媽媽快點帶他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