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是竊書賊
誰是竊書賊
“不錯，這浣溪真讓人出其不意。今早上憑空做了一道‘韭菜盒子’的吃食”，甚為讨喜，讓其他人青眼相看。”
“嗯，是不錯。只是除了浣溪，還有旁的人進過我書閣嗎？”易之先生問。
“我并沒安排旁的人來，若其他人有來，定是悄悄來的。先生，是出什麽事了嗎？”
“丢了一本明日急用的書，所以這才喚邱先生來問問。”
“什麽？先生若是真的丢了書，這便不是小事情。”邱先生滿臉的疑惑，那浣溪，不像呀......
“別管甚多了，去星火苑一查便知！”說着，便要擡腳去星火苑。
邱先生怕耽誤了易之先生的事，也憤懑是誰竊走了先生的書。和尚的虱子明擺着，這事和浣溪脫不了關系......
“且慢，你莫急，你這樣.......”易之先生密語相告于邱先生......
“甚好！我這就去辦。”邱先生聽罷便擡腿快走。
“回來！”易之先生又叫住了她。
“又做甚？”
“我還沒說完，你急甚！”
“那你快說，一次說完可行？”
易之知她是個急性子，只是笑了笑：“和怠、蠢比起來，這事關系到女孩子的名節，你是德高望重的女先生，可別讓誰蒙了冤！”
“懂！”邱先生拔腿又要走。
“可記得，凡事講證據！”易之先生的聲音消失在她踏出院門的那一刻。
“好啰嗦。”邱先生嘟嘟囔囔地，外人敬仰的易之先生，是個啰嗦鬼。
星火苑內，女孩子們正要準備就寝。
見邱先生擡腳入門，人人正了身子，齊刷刷地看過來。
“今日有個特例，需與各位通報一下，不不，是商議一下。若是大家沒有異議，我們再執行。”
“邱先生，可是何事？竟還要與我們商議。”棱兒這個愛說笑的姑娘，見這邱先生并不似早上嚴厲，便大着膽接話。
“今天呢，浣溪整理先生的書閣，整齊有序，先生說大大節省了她尋書的時間，故先生想特贈她一張留牌。若犯了被開除的學規，此牌可免一次。因着是新增的規則，所以要征詢下你們意見......”
女孩子們唏噓起來。
純畫和棱兒互使了個眼神。兩個人默契地鼓起掌來。
“太好了！功賞過罰，我們都沒有意見。”純畫首先道。
“對對，鼓勵創新嘛！”棱兒附和。
“咋個，我們是死的啊，都被你給代表了。”那個叫珍兒的胖女孩剜了一眼她倆。
“怎麽說話呢，你直接說意見就行！”邱先生不樂意了，咋滴，你是想反對啊？
“先生，我覺得不妥。易之先生的書閣我整理過好幾次了，有多少本書我是最清楚了，至少要保證着書籍無損，這差事才算完。”
“那有多少本書？”邱先生和浣溪同時出口。
“4893本。”胖女孩兀自得意着。
“珍兒說的對呢，先生，真的是4893本。我離開書閣時清點過了的。”浣溪特意強調了“離開書閣時”幾個字。
“那先生少的那一本在哪呢？”邱先生笑眯眯地問。
衆人駭然。
浣溪只努了努嘴：“喏，在我的被衾呢！”
就在邱先生登門的須臾前，浣溪發現自己被衾了躺着這本書。
一聽邱先生敘易之書閣的事，當下也明白了有三分。
“先生，人贓俱獲，那浣溪......”胖女兒皺了皺眉。
浣溪起身披上外衣：“咱先不理論，先把書給先生送回去吧。今日這星火苑的人可都瞧見了課表，這本書是易之先生明日的教材。”
邱先生繼續笑着：“易之先生說了，凡事講證據。”
說罷，拿了浣溪手上的書：“再來個人，能證明這書是浣溪被衾裏藏着的。同我一同找易之先生理論。”
“那我去吧，順便理論下那留牌的事。”胖女孩正了正自己的衣衫：“還有誰與我同去。”
其餘人左瞧瞧、右看看。
“我們只保證這書出現在浣溪被衾裏，不能保證誰拿走的。”看到了胖女孩帶着邀約函的眸子，兩個平常和她走得近的女孩站起來。
“哈哈，留牌和這事不沖突。”
“那我和棱兒也去，去理論留牌的事。”純畫有點擔心小姐妹勢單力孤，拉着棱兒也要起身。
浣溪只是微微笑着，并未多言語。
一行七人便浩浩蕩蕩入了易之先生的書閣。
“我讓你去找書，你倒好，引來了這麽一大堆人。”易之先生看這陣仗，便覺裏面透着不簡單。
“嘻嘻，書找到了，在浣溪的被窩裏，人我給你帶來了，剩下的是作證的。”
易之先生接了書，像寶貝一樣摟在懷間。
“易之先生，是浣溪拿的，我來作證。”胖女孩答，她的兩個小姐妹跟着點頭。
“我這易之女塾不要偷書的賊，也不要作僞證的小人，你們作證的都想好了嗎？”
兩個小姐妹剛要接着點頭，聽到後半截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免牌能抵擋偷書之過嗎......”棱兒剛說完，驀地想起來什麽，閉了嘴巴。
純畫恨鐵不成鋼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免牌自然是可抵的，只是你倆哭什麽？”
“我們......并不确認是浣溪拿的書......”
那胖女孩瞪了她倆一眼：“就在那浣溪的被衾裏......”
“那也可能是有人放的......”還沒言語的浣溪露出微微一笑。
“嗯，有道理。”兩位先生同時點頭。
“那是誰放的？”兩位先生同時發問。
“在座的舉報有獎哦！”易之先生饒有興趣地說。
“誰破了這線索，我那免牌就贈予誰吧！你覺得可以嗎，先生？”浣溪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兩位先生同時應道，會心一笑。
“是她！”胖女孩被她帶來的兩個姑娘，齊刷刷地指認！
“昨晚見浣溪回來後，她便讓我幫忙守着易之先生的院門，她進了易之先生的書閣。”
“你竟有我書閣的鑰匙！”易之先生駭然。
“我沒有拿書！”胖女孩解釋。
“若書不是你拿的，我去寝室喚你時，為什麽你獨自停在浣溪的床鋪？”
“我......你也沒看見書.....”
“那是，唯有知苑才有的銀杏葉子，為何在這書裏？難道還是哪個姐妹悄悄給易之先生準備的書簽？”
易之先生打開書，果然有個金黃的銀杏葉子，還帶着半分葉肉，沒有幹透。
易之先生笑笑：“有心了！”
“我憶起來了，是珍兒今早讨了知苑打掃的活.......”純畫說了一嘴，然後假意捂住嘴巴：“抱歉，珍兒，我不是在指認你......”
浣溪又笑，心想，純畫，可真是個稱心如意的‘白蓮花’。
屋子裏的齊眼看向胖女孩。
棱兒脫口而出：“我都瞧出來了，偷書賊就是這個胖子！”
“哈哈，你專門拿我明天要用的書，你是想害我還是害她。”易之先生看向胖女孩，指了指浣溪。
“我......我......”胖女孩漲紅了臉，憋得說不出話來。
“我祖父可是在朝的宰相，看你們誰敢欺負我！”走投無路了，胖女孩亮出了底牌。
衆人除了易之外，臉色白了起來。
尤其是那兩個指正她的女孩，吓得又哭了起來：“我倆的父親是她爺爺的門客。”
“哈哈，你祖父把你送來時，便允諾于我：對你與其他人一視同仁。你當我易之女塾是官佑的學塾嗎？就算當今聖上來了，易之女塾的做派還是易之女塾的做派。”
浣溪帶頭叫好。
“先生需查一下，鑰匙的事，若是再入賊，又需得一番查證。”純畫有意提醒易之先生。
已經在旁愣了會子的邱先生拍了拍腦門：“瞧我這記性，盡早忘了把珍兒的鑰匙要回來，只取了備用的給浣溪。”
易之先生：“你還能再糊塗點嗎？”
“哪能哪能，我罰我明早把宰相小姐送出去。”
“且慢，那免牌的事......”胖女兒突然想起免牌的事還未議清。
“那與你何幹？”此前那兩個小跟班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易之先生，雖然她倆剛剛做了僞證，但及時改過，将功補了過。在加上這免牌，她倆人的過就免了吧！”
兩個女孩蹦了起來，雙雙抱住浣溪。
易之先生笑着點了點頭。
“說好的易之女塾的做派呢？”胖女孩氣不過。
衆人齊聲：“與你何幹？”
胖女孩要氣絕的樣子，指着兩個跟班說：“我去告于我祖父，你們兩個的父親，別想好過了！”
易之笑道：“我也想去告于你祖父，你在這學塾如何盜書，如何扯謊？”
胖女孩蔫了：“易之先生饒了我吧！我聽你的還不行嗎？你之告于我祖父我懶怠便罷了！”
“珍兒，你的本質是嫉妒心在作祟，因為嫉妒心讓你做了不該做的事。來之前我就相告于你，我塾有三測：一測是志向抱負、二測是為人處世、三測是智力毅力。你這次，便折在了為人處世上。未達标準，學得再多也是枉然。願你出去後，能知悔改，把心計用在正路上。”
易之終于不笑了，語重心長地說道。
“珍兒明白，多謝先生教誨。”珍兒低了頭。
“願你真心悔過，而不是表面應承。”易之先生留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在女塾的這些學生裏，因着多是官宦富紳的女兒，出了這塾，往往還能再遇到。她擔心，若把在這塾中結下的梁子帶到塾外，這幫人即便攪不起來腥風血雨，也能攪得個天翻地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