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回來
又回來
第二十章
太陽挺大，周晴覺得自己額頭冒汗，周圍好安靜，頭頂的香樟樹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想回頭，可又覺得身子像被什麽神明施了定身術一樣，有些動彈不得。
“你這是要去哪呀？”盛冠英想問周晴明明看到自己了為什麽不停下，開口卻是別的話。
盛冠英的嗓音在再次傳來，周晴定了定神，轉身，微笑：“我準備回去休息會兒，然後吃飯去。”
“哦~”
“盛總您怎麽也過來了？”面對面，又不能裝作不認識，周晴只能裝鎮定地打招呼。
“盛總過來辦點事兒呢~”段望月站在了盛冠英身後一步遠的地方，她看到周晴穿着白色T恤和淺色工裝褲，紮了低馬尾，臉上的妝還沒有卸，卻好看得讓她一個女人都不想移開眼，心裏是濃濃的嫉妒，面上卻笑靥如花，“周晴你這早上的戲拍完了嗎？”
“對~”周晴點頭，的确他們還挺般配的。
“怎麽樣？累不累？”段望月和盛冠英的距離又靠近了一些，毫無疑問，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氣周晴，就是要讓她看到自己和盛冠英站在一起。其實在她心裏，她知道，從第一天入學見到周晴的時候，她就不喜歡她，原因無它 ，因為周晴長得好看。本以為頂替她成為和盛冠英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再簽約到盛世，就能以“有緣”為由走近盛冠英，沒想到事情進展并不順利。而現在，看到周晴好像又和盛冠英有了些牽扯，她心裏別提有多恨了。
“還好，可以。”周晴強笑，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知道一定很難看，她不想再待在這兒，更不想看對面的兩人肩并肩站在一起，于是說：“那盛總我先回去了。”說完扭頭就走。
“等一下。”盛冠英再次開口。
周晴別無選擇，只能停下。
段望月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說咱們公司不少人都在這附近拍戲，今天中午我請大家吃飯吧。”盛冠英看着周晴說。
一瞬間的安靜，周晴看到段望月、張磊、小餘都看着盛冠英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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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磊，你看看附近有什麽好點兒的飯店，然後統計一下人數，定個房間吧。”盛冠英吩咐。
張磊答應了。
“盛總真是關心員工呀，不但來看我們，還請我們吃飯，能碰上您這樣的老板，我們真是三生有幸呀！”段望月笑語盈盈，眼睛看着盛冠英，餘光卻瞥向周晴，接着把傘舉高為盛冠英遮陽，她就是要氣周晴。
為什麽人家段望月總能笑得那麽開心？為什麽自己總是一有點小事兒就拉下臉？周晴知道誰都不喜歡拉着臉的人，那索性自己就不礙別人眼了得了。
“那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周晴強笑，“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下。”
話剛說完，周晴就覺得自己胳膊被小餘狠狠捏了一下，接着就看到小餘的眼睛再說“別啊大姐，你不能不去，你不去了我怎麽去？”
“回去休息也得吃飯，吃過再回去吧~”盛冠英看着周晴的眼睛。
“對啊，周晴，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還不是在京市，你也去呗，盛總都發話了，你不能駁了他的好意呀！”段望月也來勸。
周晴的胳膊再次感覺到來自小餘的力量。
“那行吧~”不就是吃飯嘛，自己本來就是個假身份，現在正主來了，給人家鬧脾氣有什麽用呢？
盛冠英臉上浮現笑容，把張磊叫到一邊說話去了。
“太棒了太棒了，我第一次和偶像吃飯哎，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我要不要回去換個衣服啊？待會我說什麽呀？對了我得要個簽名。”小餘叽叽喳喳。
“想去就去，幹嘛裝不去又去啊~”
周晴聽到了段望月的嘀咕，然後看到她快步走到盛冠英身旁為他撐傘……
……
小餘非要回去換個衣服再去，周晴陪她回去，于是段望月坐上了盛冠英的車，先去一步。
看到車子消失在視線，周晴真不想去吃飯了，可又耐不住小餘一直拿“畢生心願”“今生信仰”來求她，只能不情不願地去了。
吃飯地方選在了橫市最好的酒店，進了房間，周晴看到大大的圓桌已經差不多坐滿了，盛冠英坐在主位，段望月就坐在他旁邊。周晴和他的眼睛對視了一下，又趕快移到別處。
“周晴。”宋淩雲對她招手。
周晴坐到了他旁邊的空位，小餘則坐到了末位的位置、
“太好了，我這最近趕着殺青，一直說去找你都沒去成，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你啊~”宋淩雲熱絡地和周晴打招呼，又貼心地跟她布置餐具、倒水。
“咦，看看宋淩雲，一見周晴多開心啊，看你嘴咧的，小心高冷男主人設崩了啊~”段望月笑道，“以後記者問我你和周晴的緋聞，我可不幫你澄清啊！”
周晴一陣尴尬，眼睛迅速在盛冠英身上掃了一眼，發現他正低頭看着手機。
“周晴是我同校的師妹嘛，那肯定會親點呀~”宋淩雲笑着擡擡眉毛。
“這句話沒說服力啊，我也是你同校的師妹，怎麽你對我就沒那麽好呢？”段望月身子往盛冠英那邊移了點，繼續笑道：“喜歡人家就直說嘛~幹嘛不敢承認呢~”
盛冠英的唇角向下，臉冷冷的。
周晴趕忙否認，說他們只是校友。
“行，你說校友就校友，來，大家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的就喝水，共同舉杯，敬我們的校友情一杯，好不好？就祝福我們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吧！”段望月起身，說着，把盛冠英的杯子遞給他，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
大家都起身舉杯，周晴也只能站起來，她下午還有拍攝，所以喝的茶。
落座後，大家看盛冠英動了筷子，也都開始吃菜。
“這第二杯啊，大家一起敬咱們盛總一杯，感謝盛總來探班、來請大家吃飯。”段望月近水樓臺先得月，拿自己的杯子和盛冠英的碰了一下，又舉杯敬大家。
“也感謝望月，我們能見到盛總、和盛總吃飯，還不是托你的福。”一個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說。
衆人跟着附和。
“哪有呀~”段望月嬌羞，坐下後，又給盛冠英添了點水，接下來開始說公司給的好福利和政策，明着暗着猛誇盛冠英，說到高興處，似是無意地，胳膊碰一下盛冠英的衣服。
周晴看不下去了，坐下默默吃菜。
“下午還有拍攝嘛？看你喝的水~”宋淩雲問。
周晴點頭。
“幾點呀？”
“三點以後吧~”
“那正好，待會和我一起去我們劇組看看呗。”宋淩雲給周晴夾了塊排骨，“我們組在明清宮苑，沒去過吧？那邊拍照很出片的，我給你拍。”
“額，我……”
“不準拒絕啊，我可是一直想着帶你去看的，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呢。”宋淩雲裝着生氣。
周晴不太想去，提不起勁兒，擡眼看到段望月在給盛冠英盛湯，又伏在他面前不知說了什麽，然後一陣花枝亂顫的笑，她突然就改變了想法，答應了宋淩雲的邀請。
“好多出名的戲都是在明清宮苑拍的，像什麽……”
宋淩雲給周晴講着一些爆火的戲，周晴的思緒卻飄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和盛冠英在一起的一幕幕像幻燈片一樣來回放着，和他一起煮面，一起去度假山莊，自己睡着了他給自己扇扇子，孟娜娜掉進泳池時他牽起自己的手……
回憶裏的陣陣美好和眼前的難過互相交織，讓她的心像是在承受冰與火的輪番歷練。周晴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她要告訴盛冠英，自己不想和他再假扮情侶了，把錢退給他，然後就這樣不再有交集，對，這樣最好，等殺青了，就去找他！
……
敬酒的時候，周晴不願意單獨去，就趁宋淩雲去的時候和他一起，為了圓小餘的夢，她也拉上了她。
宋淩雲說着些體面的話，小餘說着些崇拜的話，周晴樂得清閑，只是跟在後面客氣又疏離地舉舉杯、喝喝水，幾乎沒說一句話。
【你是不舒服還是菜不合口味？看你都沒怎麽吃呢？】
周晴坐回自己位置後，盛冠英的信息發了過來。擡眼看他，他正若無其事地喝着水，而段望月正在他身邊言笑晏晏。
周晴頓時起了一股超大的無名火：這個男人，坐在自己身邊時和那女人發信息，坐在那女人身邊時又和自己發信息，哼，渣男！
她裝着沒有看到信息，和宋淩雲說笑了起來，一直到飯局結束，她都沒有再看盛冠英一眼。
吃得差不多時，盛冠英起身：“大家在橫市拍戲期間真是辛苦了，我代表公司向大家道謝，正是有你們的付出，公司才能蒸蒸日上。大家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有困難了都可以直接跟公司反應，公司必定會全力保障大家的正當權益。我一會兒還要回京市忙，大家共同舉杯，期待下次再會。”
衆人一起喝采、鼓掌。
盛冠英在衆人的簇擁和注目下上了車，關門的那刻，他看到宋淩雲正湊在周晴邊上說着什麽，而她也微笑着跟他說話。他坐進車裏，沒再看她，吩咐張磊啓動了車子……
周晴心情不好，飯也沒吃好，本來答應好的和宋淩雲去劇組看看，但因實在沒力氣，以不舒服想回去休息為由，臨時拒絕了。宋淩雲看她蔫蔫的樣子，以為她真的身體不适，也沒強求。
大家三三兩兩往回走，可能是飯後困，可能是各懷心事，都沒怎麽說話，只有小餘像個見到偶像的中學生一樣，激動地跳來跳去。
“晴姐，快看我拍的照片。”小餘把手機遞到周晴面前。
周晴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盛冠英的照片。接過一看，果然沒錯，只是他旁邊的段望月，是真有點礙眼。
“盛總是真帥啊，你看剛才，坐在那兒的那些人，誰有我們盛總帥，唉，盛總這臉，不出道可惜喽～”
周晴不置可否。
“這個女人，礙眼死了，盛總明明那麽讨厭她，還往盛總跟前湊，醜死了，以為她自己天仙啊！”
周晴忍不住笑：“你怎麽知道盛總讨厭她？人家不是聊得挺好的嘛～”
“好個P啊，你看盛總都沒問她什麽，都是她在那兒嘟嚕嘟嚕說個不停的，說明什麽？說明盛總對她一點都不感興趣，男人要是對女人感興趣，那話會很多的！你看盛總只差把不耐煩寫在臉上了，搭理她僅僅是因為修養高！哼，這個女人沒什麽特點，臉皮真是厚！”
“可是咱們碰到盛總的時候他們倆不就在一起嘛，這不說明盛總是來找她的？”周晴說。
“找她？我呸！周晴我告訴你啊，你說我審美差可以，但不能說我偶像！就段望月那狗屁樣子，盛總要是能看上她我餘字道倒着寫！”
小餘的聲音過于大，引得前面的人回頭，周晴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誰知她絲毫不降低分貝。
“告訴你啊，我們粉絲團對關注盛總不止一天兩天了，盛總從穿衣到日常用品選擇，都是特別有品味的好嗎？所以我不相信一個處處有品味的男人能在選女朋友上降低标準。”小餘激動，“就段某人那個死樣子，長得不咋滴，卻自以為美若天仙，人品更是差到太平洋，盛總絕不會看上她！我第一個不允許！”
周晴失笑。
“不準笑～給我嚴肅點，盛總看上你的可能都比看上那蠢女人的可能性大。”小餘叉着腰，站在原地不走了。
“好的好的，你說了算。”周晴過來拉她。
“我說得實話，你比段望月好多了，你和盛總站在一起比她更般配一萬倍，不對，十億倍！”
周晴忍不住大笑。
“就是，剛才吃飯時候我看到盛總還看你呢，對哦，也是盛總邀請你來吃飯的，他肯定注意到你了。”
“怎麽可能？那是偶然碰到了，盛總本來就要請大家吃飯，正好叫上了我。”周晴嘴上說着不可能，心裏卻美滋滋的。
“怎麽不可能？剛才盛總準備走的時候，我看到他往你站的方向看呢～”小餘一臉八卦樣兒，“對哦，你說，要是你跟盛總在一起了，那我豈不是可以天天跟偶像近距離接觸了，哦耶，太好了，你趕緊和盛總在一起吧～”
周晴實在對這個小姑娘無語，不過她郁悶的心情倒是被小餘的吐槽化解了一半兒。
起風了，剛剛還只在天邊躲着的烏雲一下子占領了大半個天空，黑壓壓的。風也起來了，夾雜着塵土，吹得人睜不開眼。一場暴雨在所難免了。
不知他們回京路上的天氣怎麽樣，要是也下暴雨的話，路況不好，是不是就不能走高速了？周晴有些擔心，但下一秒她就說服自己這不是自己該考慮的事兒。
正好來了電話，是場務，說導演讓她趕緊到片場，趁着大雨把一場雨中戲拍了。
周晴答應了，她之前看過本子，這場戲她一直很期待，因為覺得內容好：是一場告別戲，周晴飾演的女三的師兄，一直暗戀她，得知周晴飾演的角色要脫離組織和男二一起浪跡天涯了，走的時候，師兄來送她……
她加快了腳步，還是第一次在雨中拍戲，她很期待……
……
**
“盛總，能看到天邊的閃電了，咱們是不是別走了？估計一上高速暴雨就來了。”張磊輕聲問，他知道BOSS這會兒的心情不好。
“嗯~”盛冠英扶額，眼睛半眯着。
“那我把車先停前邊吧~”
“好。”
停穩了車，除了空調風機輕微的響動，一切都好安靜。
張磊看看手機，又看看後視鏡，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旁觀者清，他能看出來BOSS不高興，不高興的根源就是剛看到周晴和一個叫宋淩雲的人比較親近，但別人不知道他知道啊，周晴之所以和那個宋淩雲說話，完全是因為BOSS和段望月親近再先嘛！他站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周晴遠遠走過來的時候，是看到BOSS的，當時她看着還挺開心，但一看到BOSS身邊有個相談甚歡的女人，她瞬間變了神色，假裝沒看到似的想走過去，這才有了後邊的事兒。
明明兩人心裏都有對方，卻做些推開對方的舉動，張磊真着急。但之前BOSS說過，不能主動過問他的私生活，張磊只能在心裏幹着急，期待BOSS先開口挑起話頭兒，這樣他就有的說了。
等了半天，後座的人卻只是緊皺眉頭，沒有開口的意思。
眼看雨快來了，在這兒等還不如去周晴劇組等，還能說會兒話，張磊決定以周晴為切入點，引出話題。
“盛總，您是不是有點困？”
“還好，怎麽了？”盛冠英靠在椅背上，阖着眼。
“哦，我是想您如果困的話，就在車裏休息會兒，我想開着車，回去找周晴一趟，問她點事兒。”
“什麽事兒？”聽到周晴的名字，盛冠英眼睛立馬睜開了。
“是我的一點私事。”張磊知道他一這麽說BOSS就不會再問。
果然盛冠英沒再問，卻說：“她可能不想見我，你要是想問的話最好打電話。”
張磊心裏一喜，可以打開話題了，忙道：“周晴小姐怎麽會不想見您呢？我看到她剛才見您的時候很開心的，一臉高興的。”
“沒有吧，我怎麽沒看到呢～”
“當時您正在跟段女士說話，可能沒看到。”
盛冠英凝着眉回憶當時的場景：“真的嗎？可是我看大她的時候，她正像沒看到我一樣往前走呢。”
說到重點了，張磊壓住心裏的興奮，語調依然平靜：“那時周晴小姐看到您和段女士在說話之後的樣子，沒看到段女士前，她是真的很高興的，我視力很好，看得非常清楚。”
盛冠英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而後唇角慢慢勾起：“那她這是……？你記得回去的路吧，我們回去一趟。”
……
閃電把黑雲密布的天空撕裂了一道破碎的口子，接着是一聲沉悶的響雷。
這次不用鼓風機，周晴的衣帶就能在狂風中翻飛，她豎着高髻，額間的碎發讓她淩厲的面龐顯得稍微柔和了一些，多種情緒在她的眼裏交織：決絕、留戀、不舍、決心……
雨點砸了下來，能聞到一點土腥味了。
又是一個驚雷。
“聽說你已經打敗了穆掌司，那我就沒資格再跟你過招了。”周晴對面的男子表情是痛苦的，“師妹，從小你在武學上的天賦就高，你是我們中間最小的，卻總學得最快，悟得最深，十年過去了，我們一起在東葉門長大，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麽多快樂的日子，你……你真的要離開這兒嗎？”
雨滴更大更密了。
周晴嘆口氣，雨水在她的臉上滑過：“師兄，你知道的，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來拜師學藝的，我卻是來報仇的，我走了，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我們都知道報仇并非你自己所願，那麽多次機會，你也沒有傷害過我們，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可是師妹，他，他就那麽讓你喜歡？”
“沒錯！”周晴提高聲音，“這麽多年，其實我一直活在陰暗裏，遇到他我才知道什麽是陽光，為了我，他已經和家人決裂，我也絕不負他！”
“可是你知道的，我……你知道的，這麽多年，我的心思你一直知道的！”男子聲嘶力竭，像是拼命想要抓緊稻草的溺水人。
“不知道能怎樣，知道又能怎樣，師兄，這麽多年你一直照拂我、看護我、暗中幫我，我都知道。”萬千雨絲形成的雨幕将兩人隔開，像是一道沖不破的密網一樣。
雨幕中，周晴衣服濕透了，她緩緩擡手，對着師兄彎腰一揖，良久才起身，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簾将她的身影襯得模糊。
“靈漪～”男子大叫。
周晴回眸。
“不要走大路，有埋伏。”男子目光裏是萬千的不舍。
周晴沒有再說什麽，她的身形和大雨融在一起，越來越模糊……
“ｃｕｔ！”導演叫停，“好，很好，一條過，沒浪費這場及時雨啊～”
周晴也很開心，不用再拍了，雨勢實在大，她被雨點砸得暈暈的，慶幸今天不用吊威亞。雨滴很大，她也看不清小餘站在哪，就小跑着往人多的地方去，還沒站定，一把黑色的大傘就舉到了頭頂。
正想誇小餘這孩子今天眼力勁兒有所提高，卻看到眼前人的衣服是男式的，驚奇地擡眸，一下撞上了盛冠英那關切又擔憂的眼睛。
熟悉的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心速飙升，周晴覺得臉頰開始發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