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濫

第44章 當局者迷

第44章 當局者迷

顧允之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霍文清的公寓。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剛進客廳，霍文清就不耐煩的扯松了領口的扣子，不顧球球的磨蹭，直接越過它坐在了沙發上。

他不是對顧允之不耐，而是煩所有的事似乎都在跳脫他的預期。

他對顧允之，愈發不忍，對他過往的經歷也愈發好奇。

顧允之見他這副模樣，不太敢出聲，他不知道該怎麽和霍文清解釋。

“別站着了，坐下休息。”霍文清皺着眉在沙發上拍了拍。

“我有事跟你說。”

霍文清停下了在揉眉心骨的手，眉毛不經意輕挑，好似已經猜到了顧允之想說什麽。

顧允之沒坐，他想好了。他打算将自己同顧梅的關系全盤托出。

自從霍文清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面後，他發覺，所有的事遲早會瞞不住，與其等別人來揭穿，倒不如由他自己來說。

嘴慢慢張開，用着低到不能再低的音量開了口:“顧梅... ...是我媽... ...”

緩了許久，終于說出了口，原來...也沒有很難。

他咽下一口唾沫，卻發現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眼底有些不安，不敢直視霍文清。

他的腦海裏，閃過無數霍文清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他想象着霍文清的憤怒以及厭惡。

他是悲觀主義，喜歡把一切事物往壞處想，他太害怕了...害怕這個真相會摧毀他們之間本不堅硬的感情，害怕霍文清會因此而離開他。

愧疚自責通通湧出... ...

然而，讓顧允之沒想到的是，霍文清居然一把将他拉到身下，而霍文清的表情并沒有太多驚訝，他看着顧允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

... ...

這下輪到顧允之震驚了... ...

“你知道？”

霍文清将他壓在沙發上，上半身壓得越來越近:“你留我家吃飯的那天，太過反常，顧姨跟我爸在一起的時候已經38歲了，想到你和她同姓，我就找人查了。”

“你... ...”

霍文清說的時候，太平淡了，平淡到顧允之覺得他是置身事外的外人，這一切似乎不關他的事。

“顧允之，你不需要自責，發生的一切不能怪你。”

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霍文清的嗓音有種說不上來的溫柔。

他以為自己還在扮演救贖他的人設，殊不知，這句話摻了一半他的真心，只不過當局者迷。

此時的顧允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再想強撐，眼淚順着眼角滴下。“為什麽不告訴我... ...”

霍文清輕輕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撫摸着顧允之的臉頰。

“重要嗎？我愛的是你，跟別人沒關系。”

“我以為，你會讨厭我... ...”

“也許有一點吧... ...我不否認剛知道時的震驚，但理智占了上風。”

顧允之內心跳的極快，心中的害怕與不安瞬間轉換成了高興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他想到了所有最壞的結果，卻沒想到霍文清這個變量。

他哭得兇猛，既有釋然，也有感激。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總之，以後不會了，以後你有我。”

這些話，霍文清在心裏已經排練了無數遍，說過了無數次，他不止一次嘲諷過這些話的肉麻程度，可直到說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那麽的順口。

顧允之睫毛輕顫，嘴角也是不可置信的上揚，霍文清的氣息在他鼻尖缭繞，他緩緩靠近，擡手捧住霍文清的臉，感受着他臉頰的溫度。

顧允之笑了，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唇慢慢地貼上了霍文清的唇...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般。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主動的吻霍文清，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了出去。仿佛在告訴他，他對他的愛意。

此時的霍文清... ...卻愣住了。

這個吻所包含的情緒霍文清怎麽可能不懂。

這場戲... ...他該怎麽收場？

這場鬧劇該怎麽結束？

怎麽才能不傷害到... ...顧允之。

——

房間裏，顧允之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在想什麽？”

“沒。”顧允之搖着頭。

“你沒想什麽，我倒是有幾個疑問很久了。”

“什麽？”

霍文清摟過顧允之，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顧姨出國那天怎麽沒帶上你呢？”

“... ...”顧允之不知道怎麽回答，頓了頓:“把我當累贅了吧。”

“怎麽會。”霍文清眸子變了變，繼續說道:“也許因為什麽事，不得不丢下你。”

話落，顧允之明顯身體一顫，他的反應被霍文清盡收眼底。

“也許吧... ...我先睡了... ...”

這一夜，顧允之睡得很安穩，可霍文清卻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