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泛濫

第33章 往事

第33章 往事

在得到一聲訓斥後的顧允之，聽話的出了門。

七點不到的清晨因在夏季，整座城市被早早照亮。他擡手抵在額間，看向烈日的天空，湛藍的色彩一眼望不到邊。

去公司... ...

自從被調去後勤後，這幾天他老是在想，去不去公司都一樣，後勤不是沒有任務，而是這個崗位包括顧允之有五人，太過飽和了。

只能說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當然，想歸是想，給他十個膽子也是不敢不去的。

後勤辦公的地方是一個小隔間，堆積了許多紙張，剛準備進去，就聽到裏面同事在聊八卦，“什麽！你真親眼看到的？”

“那倒沒有，是蘇瑤告訴我，她說親眼看見一個男的跟小顧摟摟抱抱！”

哦，原來是自己的八卦... ...果然，人多嘴雜。

“哎哎，你說沈總是不是因為這事才給他降職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 ...”

顧允之站在隔間門外，內心不禁有些苦笑。

自嘲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聊八卦的同事看到他進來，互相使了使眼色，停止了談話，場面有些尴尬。顧允之卻裝作沒事人一樣，禮貌的打了招呼，然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工作。

時間過得很快，一上午眨眼間就渾渾噩噩地過去了。肚子也開始叫喚。

公司有食堂，只是他之前不常去。打了幾個菜沒吃兩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面館陳叔打來的。

“喂，陳叔。”

“允之啊，吃飯了嗎？”陳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雖是關心的話語，但語氣總有些不對勁。

“在吃，怎麽了陳叔？”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書木來了。”

“二哥去找你了？”

當年那場事故發生後，陳叔便被辭退了。

說起來，如果當年碰巧家裏沒出事，車子還是陳叔開，是不是就能提前發現隐患，從而避免這一切的悲劇。

面館也換了個地方開，畢竟擋不住別人的閑言碎語，能躲就躲。

沒想到，二哥還是找到了陳叔。

“我馬上過來。”

——

陳叔在布簾後挂斷了電話，透過縫隙能清楚的看見沈書木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手裏把玩着一根筷子，似笑非笑。

而琳琳坐在他對面，手舞足蹈。

“書木哥哥，你還記得我嘛。”

琳琳的聲音透過布簾傳到陳叔的耳朵裏，心裏跟着為之一緊。

沈書木笑了笑，“琳琳長大了，變漂亮了。上次見你還只有八九歲。”

“那是，書木哥哥也不來看我，還是允之哥哥好。”

“哦，他哪裏好了？”

“允之哥哥經常來看我跟我爸，這個店還是顧允之哥哥幫我們找的，也是他出錢幫我們裝修的！”

沈書木微微眯眼，看不出他的喜怒，“可不能怪我，你允之哥哥沒告訴我你們換地方了，怪他。”

“哼，不怪他，書木哥哥要是有心，怎麽會找不到我們，你就是不想琳琳！”

陳琳琳顧做生氣偏過頭，沈書木放下手中把玩的筷子，擡手輕輕拍了拍陳琳琳頭頂：“怎麽會，我剛回國就找你們了，這不今天來了。”

陳叔在布簾後聽到沈書木的話，眉毛擠成了一團，端着一碗牛肉面走了出去。

陳叔的出現讓沈書木的視線從陳琳琳身上移開，語氣冰冷：“陳叔，好久不見。”

陳叔點了點頭，身體帶着一絲緊張：“琳琳，你先進去，我跟你書木哥哥有話說。”

“嗯，書木哥哥，我先進去看書了，你以後要常來看我們哦。”

“好。湳沨”

牛肉面的香氣肆意飄散，陳叔坐在了沈書木對面，只見他重新拿了雙筷子，吃了口面，“還行，難怪我那好弟弟念念不忘。”

“這幾年過得好嗎？”陳叔是看着他長大的，如今七年沒見，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沈書木吃完一口後，便沒再動筷。

他擡頭，“不好。”

是啊，怎麽會好呢。柳夫人和大公子一夜之間都沒了... ...

“國外吃不好睡不好，陳叔，你教我怎麽辦。”沈書木眼神冷淡，盯得陳叔後背發涼。

他低下頭，不敢直視沈書木的眼睛。

沈書木深吸一口氣，“陳叔，你對工作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從沒請過假，你告訴我，為什麽碰巧你那天家裏有事？”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是我的疏忽... ...剎車失靈有我一半責任，我要是檢查就好了... ...”

他緊緊握拳，沈書木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個疏忽，毀了我！”

陳叔低下頭，他的手緊緊拽着桌角。

沈書木猛的站起身，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告訴我，那個女人有沒有碰過車子... ...”

“我... ...我不知道... ...”

“我查過了，我媽與大哥出事後，她整個人就消失了，你敢說與她沒關系嗎？”

沈書木低吼，眼神像只獅子兇狠，陳叔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他無法面對沈書木的質問，也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我真的... ...不知道... ...”

他的眼神越發淩厲，盯着陳叔，仿佛要從他的眼睛裏挖出真相。“你真的不知道？還是你故意裝作不知道？”

小時候，顧允之每次來要錢，都是陳叔送他回去的。

顧梅是個失敗的母親，小允之經常無人看管，心生憐惜的他告訴小允之，以後餓了就去他妻子的面館。

沈書木認為，陳叔是為了顧允之故意隐瞞了一些事。

“這件事當初沈總調查過，剎車失靈，這一切都怪我的疏忽... ...對不起... ...”

“你的對不起，一文不值。”

兩人一坐一站，緊張的氣氛吸引到了店內的其他客人，紛紛往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