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第46章 46
傅承文盯着懷表上的照片看了半晌, 又看着那枚鑽戒。
許久沒有反應。
照片上的沈今瀾笑得也燦爛,應該是大學時期,這個懷表或許也是曾經別人送她的禮物。
能送這個禮物的人, 不難猜。
照片上的另一位主角五官偏硬朗,小麥色的皮膚,濃眉大眼, 長相偏正氣,看着明顯是會受女性歡迎的那一類型男人。
和他明顯不是同一種類型。
至于那鑽戒, 不是傅承文送的, 也不一定是誰送的,有可能是沈今瀾自己買的。
但是, 那個盒子上的品牌傅承文認得, 傳說中營銷着每個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鑽戒品牌。
傅承文最後還是将盒子合上,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
家裏有一點前任送的東西也沒什麽,就當是收藏回憶。
按照沈今瀾的性格,如果和前任還有可能, 應該是不會考慮別人的。
傅承文很快就替女朋友将相冊寄了出去。
這件事就像是個小插曲一樣不起眼,傅承文不會主動和沈今瀾提起,他又不是什麽小氣的男人。
沈今瀾八月份會結束劇組的拍攝回來, 而傅承文28歲的生日也即将到來,他其實挺期待的。
除了他心虛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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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八月份,整個劇組的氛圍都偏輕松。
畢竟這幾天的戲份不重, 劇組的下午茶也很給力。
導演心情好,大家也好。
傅承文這幾天聯系沈今瀾沒之前那麽頻繁,大概是有自己的事要忙。
沈今瀾沒時間去想他究竟都在忙什麽。
七月的最後一天晚上, 傅承文給沈今瀾打了電話。
當時沈今瀾正在房間裏看書,看到視頻電話, 想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傅承文的身影,他身上西裝革履,看着像是剛從外面應酬回家。
“今瀾,”略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把手機對準你的臉好不好,我看看你。”
沈今瀾聞言,頓了片刻,還是将攝像頭對準了自己。
她現在是素顏狀态,洗完澡一個小時左右,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你剛回家嗎?”沈今瀾問。
“嗯,今晚加班。”傅承文說。
事實上,他這個月的加班頻率明顯比之前要高很多。
主要是為了避免一些不想參與的家庭聚餐。
“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聽說你們過幾天就要殺青了。”
沈今瀾面對他這個問題,神色依舊淡淡,輕聲問他:“我8號晚上的機票,你9號有時間嗎?”
一直以來都說很想女朋友的傅大少爺這時候卻有些遲疑,沈今瀾不出意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今瀾,我那天有事。”
沈今瀾聽到這個回答時目光落在傅承文臉上,她的戀愛經驗不算多,但因為工作需要,她對男女關系的多少還是有點研究的。
寫小說要考慮受衆群體,拍故事要考慮故事與現實的聯系。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理解,傅承文為什麽會犯這個低級的錯誤,為什麽要騙她?
8月9號,是馮婉枝說的訂婚日期。
“沒事,那我們10號可以見一面。”
傅承文沒有注意到沈今瀾話裏的用詞有什麽不對。
但他注意到別的。
“你最近對我是不是有點太冷淡了?”傅承文問。
其實傅承文之前是很滿意這種冷淡的,沈今瀾是個很懂事的女朋友,會噓寒問暖,但不會去過問傅承文的工作和生活,而且他們在床事上很契合。
但這一次異地時間有點太久了。
除了她六月份回過一次京市以外,傅承文沒有去橫店和她見過面。
太久了,他的腦子和身體都在想她。
“有嗎?”沈今瀾輕聲回道,“你就這麽喜歡我嗎?”
這個問話配上她略顯冷淡的表情,傅承文莫名覺得自己被拿捏了一下。
沈今瀾說話的語氣,似乎以前和他姐的狗也說過。
拿他當狗訓呢。
不過這種滋味還有點微妙,傅承文扯了下唇角:“不能喜歡嗎?喜歡咱沈導是有什麽門檻嗎?”
沈今瀾點頭:“是有門檻的。”
“什麽門檻?”
“你自己想。”
傅承文:“?”
這通視頻電話沒有持續很久。
八月份,橫店這邊更悶熱了。
但似乎來拍攝的劇組也更多了,有時候還能碰見隔壁劇組的熟人。
不過好說歹說,還是殺青了。
殺青後陳導大手筆包了一個餐廳團建,高級海鮮餐廳,原本想着拍完放假的人紛紛嚷着要去吃澳龍。
劇組成員陸續踏上歸程,沈今瀾和小何是一起的。
回到京市當晚,沈今瀾回家後洗了個熱水澡就睡了。
忙了幾個月,終于松懈下來,她連腦子都是放空狀态,什麽都不想思考。
但大概是腦子本身就很亂,她又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夢裏的出現的人就像是走馬觀花一樣。
甚至還夢見了傅承文,夢見他的婚禮了,對方牽着新娘子的手在臺上宣誓,而她是被邀請的客人,站在臺下看着。
那種感覺其實有點微妙,但沈今瀾想,自己應該是祝福他的。
醒來時額頭全是汗,沈今瀾一摸臉上,才發現原來臉上也全是淚水。
夢裏都發生過什麽已經忘了大半,只是她一直有點難過。
難過到連自己都覺得有點矯情了。
她起床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這個時間對于沒有工作安排的人來說,起得有點過于早了。
沈今瀾手機上還有傅承文昨晚的問候,問她有沒有安全回到家的。
不過那時候沈今瀾已經睡着了。
這會兒早上,她也沒有要回消息的意思。
沈今瀾家裏早已經沒有新鮮食材,又實在提不起做飯的興趣,她早飯是出門吃的。
早飯後,她也沒回家,車子越開越偏,直到看到一個郊外的烈士陵園。
沈今瀾手上拿着剛才在路上買的一束黃玫瑰花束。
她腳下的步伐并不算快,反而像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般。
盡管已經很久沒來,但她循着記憶,依舊很快找到了記憶中的位置,每每看到那塊墓碑上的名字,都叫人心碎。
那人本應該依舊鮮活地站在她身旁才對。
“周錦祁,好久不見了。”沈今瀾輕聲道。
她在墓碑旁邊坐了下來,想和他說說話,風在這時候輕輕吹來,吹動沈今瀾的白色裙擺和發絲,又像是故人在打招呼般。
晚上,京市的另一端,熱鬧的包廂裏,某個光線很暗的角落,坐着個身穿黑色襯衣的男人,在面無表情地喝着酒。
他倒不是一個人,蘇應臨在旁邊看着他呢。
熟悉的人都能看出傅承文情緒不對勁。
今天是他的訂婚宴,在下午就辦好了。
不大肆舉辦,但該知道的人也知道了,現場的賓客不算少。
蘇應臨這麽喜歡分享生活的人,本來也應該拍個視頻更新一下今天的朋友圈動态。
被按下來了。
傅承文不讓他發。
蘇少成年後,就連他爸媽也管不了他的朋友圈內容,今天被勒令不許發和傅承文訂婚有關的內容。
事實上,今天參加訂婚宴的所有賓客傅承文都過目了,基本上沒誰會和沈今瀾有交集,除了那幾個。
當然,傅承文不确定有沒有漏網之魚。
蘇應臨又不是真傻子,他很震驚傅承文和沈今瀾居然還沒分手的事實。
“傅哥,這戀愛你談一年多了吧?你不分就算了,這會兒是瞞着沈導?”
蘇應臨不知該怎麽解釋自己的震驚,不在于兩人沒分手,也不在意傅承文在訂婚的情況下還要和別的女人保持戀愛關系,他震驚的是,傅承文竟然害怕沈今瀾知道這件事。
傅承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喝了一口酒。
杯子又空了。
從訂婚結束後,傅承文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麽無形的枷鎖緊緊扣着,難受至極,像失去了自由。
但這明明是他自己的選擇。
蘇應臨有點失語,他想說句什麽,但又不知該說什麽。
這一年多的時間,傅承文沒怎麽給他們介紹過女朋友,哪怕是他們後來知道了,但對比他上一段戀情投入的金錢來看,沈今瀾不應該占據這麽重要的地位。
他張了張口,那邊群魔亂舞的人跑了過來。
“傅哥,蘇哥,你們倆別光在這裏喝酒啊,也過來和我們一起唱兩首或者玩玩游戲嘛。”來人是莊亦的弟弟,莊斐。
這位少爺平時跟傅承文他們幾個的關系也不錯,畢竟家裏也是世交。
莊家小少爺染着一頭黃毛,看得人眼睛疼。
不過這頭黃毛已經相對順眼了,過年時候那個五顏六色的彩虹頭才讓人覺得刺眼。
蘇應臨開口:“我說莊斐弟弟,我和你傅哥擱這聊天呢,你們玩自己的,別鬧。”
莊斐是個相當熱情的小狗性格。
“聊什麽啊,我能不能聽?”
“……”
沒等人回話,這個包廂的窗外驀地一亮,窗外對面那棟大廈亮起了某個最近大火的女明星生日投屏。
她的粉絲斥巨資将她的高光時刻投屏上來了。
他們這個包廂簡直就是最佳的觀賞位置。
那邊好幾個人過來趴窗戶湊熱鬧。
“紀煙這張臉也太好看了吧!”
“沒見過美女啊你,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你裝什麽?少拿你手機裏那些妹妹和人家比,能扛得住鏡頭的美女現實多驚為天人你知道嗎?”
“紀煙,她也就是幸運,三月份播的那部劇直接讓她實現一夜成名了,現在大家見着她,有不少還喊着劇裏的名字呢。”
“演了一個好角色,人家就是命好,能咋地?”
“……”
傅承文也擡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剛好播放着紀煙在劇裏的角色,他看着眯了一下眼睛,不知為什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黃毛的莊斐少爺似乎找到了話題,他說:“傅哥,你有辦法讓我追追星不?紀煙最近有個活動,你有辦法給我弄張入場券嗎?”
“我說莊斐弟弟,這事兒你找你哥也能辦的吧?”蘇應臨道。
“昨晚才和他吵架了,我可不能這麽沒骨氣現在就去求和。”
“……”
蘇應臨注意到另一個重點:“你怎麽突然追星了?”
莊斐往他們旁邊的座位一坐,“這不之前想着支持一下學姐的作品,就點開看了一下,誰知就這麽看入迷了。”
“學姐?紀煙是你學姐啊?”
“不是,”莊斐搖頭,“那個導演才是我學姐。”
“導演”兩個字說出口,傅承文跟着掀了一下眼皮,他驀地出聲:“沈今瀾是你學姐?”
“傅哥,你也認識她啊?”莊斐還有點驚訝。
蘇應臨:“……你說的那部劇就是你傅哥投資的。”
至于其他話,蘇應臨也不好說。
“這樣啊,”莊斐啧了聲,“傅哥你也是好眼光,這劇我們不少校友都專門去看了。”
“為什麽?”傅承文終于來了興趣,但又像是随口問的這麽一句。
“這劇不是有原著小說嗎?”莊斐說着一頓,像賣關子一樣,好幾秒才接下一句,“原著也是有原型的。”
“導演,也就是我那位沈學姐,她其實就是現實裏的那位女主角。”
一句話,讓傅承文倒酒的動作一頓。
蘇應臨則是下意識往傅承文的方向看一眼。
男人說起八卦來也是很來勁的。
莊斐正兒八經地開始聊:“沈學姐大我兩屆,我入學的時候她已經大三了,那會兒偶爾能看到她男朋友過來找她,噢對了,他男朋友之前是隔壁警校的,我入學的時候人家已經畢業了。”
“這兩人談着還算般配吧,反正當時沈學姐和她男朋友各自都有別的追求者,就他們倆看對眼了。”
蘇應臨聽到這裏笑了聲:“那會兒再郎才女貌,後來不也分了嗎?”
不然哪來的傅承文這個後來者居上。
“誰說他們分了?”莊斐反問道。
“?”
“什麽意思?”傅承文問。
莊斐:“你們看電視劇沒,後面不是有個高潮劇情是男主執行任務出了意外嘛,後來又活着回來了——”
他又賣起了關子,停下來了。
蘇應臨啧了一下:“你有話快說!”
“現實和小說不同,現實裏男主角就是死了。”莊斐說。
“我們那兩屆有些知情人從那本小說火起來,作者曝光後就知道,這本小說裏的男女主原型應該就是作者和她的男朋友。”
傅承文聽完之後,第一時間沒說話,他的臉龐掩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出情緒。
旁邊有聽到的人插了一嘴:“不對啊,這小說創作就算有原型又怎樣,能說明什麽?原型歸原型,劇情可以編的,就算人家當時愛得死去活來,這好幾年過去了,說不定人家早就談新的男朋友重新開始了。”
“白月光嘛,放心裏就可以了。”
“你們知道什麽,當時應該是我那個學姐快畢業的時候,她本來應該作為優秀畢業生發言的,男朋友出事後就再也沒來過學校了,聽說她那會兒心理都出問題了,哪是說忘就忘的?”
莊斐和別人說起來滔滔不絕,完全沒意識到旁邊傅承文的臉色越來越冷。
蘇應臨已經完全不敢看傅承文的方向了。
知道這個故事的人其實并不少,只是大家知道的大多道聽途說,有的是對的,有的是編的。
莊斐也一邊喝着酒,話題沒一會兒就偏了。
不知怎麽的,又一個勁兒地在恭喜傅承文,祝他訂婚快樂。
“……”
外面的大屏不知砸了多少錢,這會兒還在播着紀煙的視頻,傅承文往窗外看一眼,終于明白為什麽覺得對方在劇裏的打扮眼熟。
很像他在相冊裏看到的大學時期的沈今瀾。
——
沈今瀾很晚才回來,她在周錦祁的墓碑前和他說了很久的話。
哪怕沒有回應。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沈今瀾一直不太敢去見他。
她的生活仍然在繼續,但是周錦祁永遠只停留在24歲那年初夏。
下午京市下了場雷陣雨,沈今瀾就在車裏看了很久的雨。
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電梯門開的瞬間,走廊燈亮了起來。
她往外走,然而沒走幾步,看到她的家門口靠牆坐着一個人。
感應燈亮了起來,沈今瀾輕而易舉看清對方的側臉,光是側臉也足夠讓她認出一個人了。
傅承文。
對方也在這時候看了過來,曜黑的眸子直勾勾看向她。
“你怎麽在這裏?”沈今瀾慢慢走了過去。
而原本靠牆坐着的男人也在這時候站了起來,站起來的瞬間,身上的氣勢也更加具有存在感。
帶着一點說不出的頹感。
“沈今瀾,”傅承文的嗓音微啞,垂眸看着她,“你為什麽把大門的密碼給改了?”
沈今瀾原本并不計劃今晚和他見面:“我們不是約好了明天再見面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大門的密碼。
今天出門前順手改的。
沈今瀾認為自己沒有義務和他解釋。
“你喝酒了?”從神色看來,應該還喝了不少。
傅承文看着沈今瀾,終于意識到一點,最近他感覺到的那股冷淡,原來不是錯覺。
遵循一些基本的待人處物規矩,沈今瀾或許應該先請傅承文進去坐坐。
但她改密碼的初衷,就是不希望他再踏進她的私人領域。
“你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們明天等你酒醒之後再聊聊?”沈今瀾下了逐客令。
“聊什麽?”傅承文反問,“我現在連進你家門都不行了?”
他是帶着怨氣來的。
沈今瀾:“你怎麽了?”
“我問你,”傅承文向前走一步,沈今瀾下意識往後,被他抵在門上,“你書房抽屜裏那個懷表上和你合照的男人是誰?鑽戒也是他送的嗎?”
他這句話對沈今瀾來說問得很突兀,但是她很快就意識到是怎麽一回事,微微蹙眉:“你亂動我東西了?”
“對,我亂動了,所以那個男人是誰?”傅承文緊緊盯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情緒來。
他理直氣壯得讓人覺得讨厭。
沈今瀾擡眸看着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傅承文不知怎麽形容她現在的表情,眼神看着好像有點難過,像是因為他提到的那個男人。
或許是酒精上頭,他最近積壓的情緒在胸腔積壓着,那種不應該屬于他的嫉妒湧上心頭。
“是你前男友嗎?這麽念念不忘,不僅将和他有關的東西放書房裏收藏,還要以你和他為原型寫小說,現在還拍出來了,就這麽放不下他嗎?”
他涼涼笑了聲:“既然這麽放不下他,那你拿我當什麽?當成替代他的備胎嗎?”
沈今瀾不知道傅承文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她不是很在意,只是不太願意有人以這樣的方式在她這裏提起周錦祁。
橫豎在她這裏,這段感情也該結束了。
話說清楚些也好。
她沉默得太久,走廊的聲控燈滅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傅承文胸腔的起伏有點大。
好半晌,沈今瀾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傅承文,他不是我的前男友,是我的未婚夫,你看到的那枚鑽戒,是他送我的求婚戒指。”
“你也不是他的替代品,你們并不像。”
傅承文以為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結果還是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不是不婚主義嗎?”他問。
聲控燈在這時候亮起,傅承文看到沈今瀾仰頭,神色平靜:“傅承文,我騙你了,我不是不婚主義,只是不想和除了他的任何人結婚。”
她這個謊言,本不應該對傅承文造成影響的。
沈今瀾覺得自己在交往之前就對傅承文說清楚了,所以她不理解他現在的眼神。
走廊的燈雖然帶着黃調,但是還算明亮,他們其實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傅承文冷笑了聲:“沈今瀾,所以我算什麽?你那個未婚夫死了之後的消遣品嗎?”
因為不像,所以連替身都算不上。
傅承文生來就含着金湯匙,這麽多年來向來是被捧着的,哪怕他以前的戀愛史不算少,追在他後面的女人依舊不少。
從來沒人這麽輕視過他,将他放在這麽輕的位置上。
“傅承文,我沒有拿你當消遣品,”沈今瀾說,“你沒必要這麽看待自己。”
沒必要?
他今晚剛得知自己女朋友有個愛得刻骨銘心的前任,他來質問,她也承認自己心裏還挂念對方,他不應該計較嗎?
“是不是如果他還活着,就沒我什麽事了?”傅承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的眼睛看向自己。
“是,”她又承認了,“如果他活着,我們應該已經結婚生子。”
“你就這麽愛他?”傅承文扯了一下唇角,“所以從來沒有回應過愛不愛我的問題,是這樣嗎?”
沈今瀾眼睛有點累,她眨了幾下,覺得眼睛幹澀。
“那你愛我嗎?”沈今瀾反問。
“你感受不到嗎?”捏着她臉頰的手用力了些,傅承文看着她問,“你覺得我愛你嗎?”
沈今瀾伸手将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
“傅承文,你今晚不清醒,先回去吧。”她勸道。
“我清醒得很,”傅承文直勾勾看她,“你為什麽覺得我不愛你?這一年多和我在一起不開心嗎?”
沈今瀾似乎嘆了口氣,她轉身指紋解鎖開了家門,進去的同時将傅承文攔在外面。
“今晚先這樣吧傅承文,我有點累了。”
傅承文張口想說句什麽,然而沈今瀾波瀾不驚的眸光看着她。
“對了,忘了和你說,”她驀地道,語氣平靜得不像是在對自己的男朋友說話,“訂婚快樂,恭喜啊。”
走廊的燈亮着。
傅承文的臉色卻猛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