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漠孤燈
大漠孤燈
懷璃：（男）一個神秘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定性，有些痞又有些複雜，他是喜歡長燈的，喜歡的壓抑、小心，最後卻沒能回來。
長燈：（男）從小失明，很敏感，成熟後骨子裏的直白也未曾更改，只是埋藏更深。開頭結尾處非常深沉。
子晨：（男）在開頭結尾處出現，是個局外人，在文中作用是引出下文，收束總結，可由懷璃兼顧。
BGM：鎮命歌伴奏
【大漠客棧風吹帶沙 鈴铛聲與風聲一同響着】
子晨：（內心）那名男子坐在客棧門口，消瘦的背影仿佛要融入這片大漠中，他的話極少，每次來都見他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裏、坐在冰涼的石階上，不遠處挂着那串永遠響個不停的銅鈴。這間客棧不大，來投宿的人也不多，但這裏總是不分晝夜的點上一盞長燈。
【腳步聲走進走到長燈身旁坐下】
子晨：老板，這是我從西域帶過來的酒，送你嘗嘗。
長燈：（接過）多謝。（飲下）
子晨：怎麽樣？
長燈：不錯，是好酒。
子晨：（帶笑）那能告訴我，為何這裏要點上一盞長燈嗎？
長燈：一個人的大漠，總該有什麽東西做伴吧。
子晨：（試探的）長燈引歸，你是在等人。
長燈：（沉默）
子晨：等了多久呢？
長燈：（良久後嘆息）不記得了。
子晨：（聲音微沉）可以說說你們的故事嗎？
長燈：（混響沉默過一會兒開口）……那年，同樣是在這片大漠，黃沙漫天時，他叩響了客棧的房門……
BGM：賈鵬芳 - 春景
長燈：（年少）你？
懷璃：（風塵仆仆）投宿的，可有空房間？
【熱水壺摔在地上】
懷璃：（伸出手在長燈眼前晃了晃）你看不見嗎？
長燈：（自卑）……嗯。
懷璃：哦……那你叫什麽名字？
長燈：（緊張）長、長燈。
懷璃：你娘取的？
長燈：嗯。
懷璃：（輕笑）長……燈……
長燈：（微怒）不許笑，娘說了，這是為了等爹爹，也是希望我在黑暗裏能一直伴着光亮。
懷璃：（眼光流轉）那你爹呢？
長燈：（落寞）……不知道，娘說爹爹去了很遠的地方。
懷璃：（沉默）
長燈：你這人好生奇怪，問了這麽多也不見得與你有關。
懷璃：是嗎？也許有關系呢？
長燈：能有什麽關系？
懷璃：這個嘛……（輕吻）
長燈：你……（說不出話 臉騰的紅了）
懷璃：（笑出聲）這回有關系了吧。
長燈：（轉身撞到桌腳悶哼）
懷璃：（對着遠去的背影）喂，其實你的名字很好聽的……
【傍晚長燈提着熱水敲響懷璃的房門那時懷璃正在沐浴】
懷璃：進來。【水聲】
長燈：（冷硬）熱水，放在哪裏？
懷璃：往前走三步……停，就站在那裏，不要動。
長燈：你、你幹嘛？
懷璃：別板着一張臉，本來是個翩翩少年的，板着臉倒像個小老頭。
長燈：你的熱水還要不要！
懷璃：切，還是那麽嚴肅，【站起身來】給我吧。
長燈：（轉身要走）
懷璃：（叫住）诶！（壞心）你猜我現在穿着什麽？
長燈：你不是知道我看不見嗎，那還問我。
懷璃：（潦了一捧水）我呀一直在沐浴，你說我穿着什麽呢？
長燈：（轉身跑了出去隔着門）你……你怎麽這麽不知羞。
懷璃：（笑出聲）都是男人，怕什麽。
BGM：Of Strength And Sorrow
長燈：（內心）他在客棧住了三日，第四日清晨便連着爹爹的那串銅鈴一同消失了，而他留下的只有房間裏的泥人。一年後，娘親在外出的路上被劫匪殺害，我在客棧裏等了娘親整整七日，最後昏倒在客棧門口。
懷璃：（安心）終于醒了。
長燈：（虛弱）娘呢？
懷璃：喝點水吧……
長燈：（微大聲）我娘呢？！
懷璃：（嘆息）……長燈，以後這裏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娘……她去找你爹了，等找到你爹，她就會回來。
長燈：（沉默）……（內心）我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清楚他為了說這些話用了多少力氣，周身的血腥味讓我心驚，但當我聽到他的聲音時卻感到些許心安。
BGM：尋秦記配樂之煙花
【五年後】
長燈：（成熟）這次比往年早了半月。
懷璃：……嗯。
長燈：（認真）你每年都來這裏，到底為了什麽？
懷璃：（吊兒郎當）這樣不好嗎？多來一個客人你不喜歡？
長燈：（苦澀）我看不見卻不代表我什麽也不懂。
懷璃：（微滞）
長燈：……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問，而是我沒有開口的理由。
懷璃：……長燈。
長燈：（清淡）就像我從未問過你的名字一樣，我在等你自己告訴我。
懷璃：（沉默）……（轉換語氣）你猜今年我帶了什麽給你。
【從懷中拿出那串銅鈴挂到了客棧門口】
長燈：那串銅鈴？
懷璃：真聰明，還你的，還是這裏适合它，我把它挂在客棧門口了。
長燈：當年是你拿走的，對嗎？
懷璃：（輕笑）是啊，為了找回它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真是自作孽啊。
長燈：為什麽？
懷璃：是問我為什麽拿走還是問……
長燈：（認真）為什麽要找回來？既然已經不見了，就不必再花心思。
懷璃：那是你爹爹留下的……（喝口酒）你知道那串銅鈴裏面刻着什麽嗎？
長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懷璃：（感嘆）也罷，知道了對你也沒什麽益處。
長燈：（聲音微沉）我倒想它找不回來，那樣你就一直是欠我的。
懷璃：難道現在不是嗎？
長燈：……你、欠我什麽？
懷璃：（輕笑）其實當初也是偶然間來到這裏。
長燈：既然是偶然那何必每年都來。
懷璃：因為……你。
長燈：（笑）憐憫我這個孤苦伶仃的瞎眼老頭？（黯然）真想知道你有沒有騙我，若我能看見必定能看懂你。
懷璃：唯獨在你面前我才說不了謊。
長燈：是嗎？（不是責怪從容随意）那為何我娘沒有回來。
懷璃：……長燈，對不起，其實……
長燈：我知道，那天被你救醒時我就知道……（認真）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要多謝你。
懷璃：（猶豫）謝我……什麽？
長燈：謝你今天來到這裏，謝你每年都會留下泥人與我作伴……謝你替我娘報仇。
懷璃：你不必謝我。（拳頭緊握）
長燈：那我應該謝誰呢？那年你帶着滿身傷痕殺掉一路而來的劫匪，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早就死了。
懷璃：（自責）可若沒有我的話，你娘不會死，這裏不會被他們發現，你也不會……
長燈：不是你的錯，命中注定的事，我們誰也逃不掉。
懷璃：本想讓你遠離災禍得，卻不想……（苦笑）長燈，你的話有股看破紅塵的意味，真不像你啊。
長燈：看破紅塵？（自嘲）紅塵萬丈，我卻連你的樣子都看不見不是嗎？
懷璃：我的臉有什麽好看的，看了反倒會讓你多一分憎惡。
長燈：（小聲）……你又怎麽知道我會憎惡你。
懷璃：（深沉壓抑）我、先走了。
長燈：只待這一會兒嗎？
懷璃：赴約，不能不去。【起身】
長燈：（急忙開口）等等！……其實今日是我的生辰。
懷璃：（眼眸微沉苦澀複雜帶笑）應該早說的，我們長燈又長了一歲，你想要什麽？
長燈：……想知道你的樣子。
懷璃：（略微沉吟顫抖）【落座】好。
【懷璃把長燈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長燈：（用手記下他的臉龐含笑開心）原來你的臉是這樣的……眉角是道疤嗎？好深，不過鼻梁倒夠挺拔……嘴唇好薄，有人說薄唇的人必定薄情……（笑）
懷璃：（溫和）薄情？這個詞不适合我這樣的人，只有絕對的無情才能在江湖上活命……（自問苦澀）試問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長燈收回手 有些滿足】
長燈：其實當初聽見你說話時我就在想，擁有這樣聲音的人會是什麽樣子，今日終于知道了。
懷璃：讓你失望了嗎？
長燈：沒有，和我想的一樣，你看起來一定很是俊朗，我能感覺到。
懷璃：（輕笑打趣）那我應該成為風流子、留戀煙花之地，不過可惜啊，除了長燈沒人敢親近我。
長燈：（良久後淺淡卻深情）我經常會問自己，如果你能早來半月，我應該準備些什麽才能在那日換取我想要的。
懷璃：（輕輕複雜）抱歉，我現在能給的只有這些。
長燈：（眼神微暗）沒想到今年你倒真的早來半月，我卻什麽都沒有準備。
懷璃：有什麽好準備的？（深沉）有天、有地、有你，不就夠了。
長燈：還有你……（笑）以後都這個時候來吧，如何？
懷璃：（臉色略微苦澀聲音不變）就這麽想與我慶生？
長燈：是啊，很希望有個人能在自己生辰時陪在身邊，只說說話也是好的。
懷璃：（沉默）
長燈：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懷璃：長燈，如果明年我不走，你可願收留我？
長燈：好啊……（有些顫抖）我正缺一個夥計。
懷璃：（看着長燈深深的随意卻不易微笑）若明年我不來，長燈就別再等了。
長燈：（過一會兒複雜）……離開後，你小心些。
懷璃：我知道。
長燈：下次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懷璃：（深沉）……長燈……我該走了。
長燈：嗯。
【起身向客棧門口走去路過那串銅鈴時停下腳步】
懷璃：（對着銅鈴小聲自喃）懷璃這個名字送你了，替我好好守在這裏……
BGM：鎮命歌伴奏
子晨：（內心）聽過他的故事我才發現，原來我與他從未對視過。我知道他還沉浸在回憶裏，挂在門口的銅鈴被夜風吹得更加慌亂，好像那個從始至終都有些慌亂的人。
長燈：（喃喃）懷璃……這就是他的名字吧，他料到了，這片大漠、這間客棧、這盞長燈是等不回他的……
子晨：他究竟是何人？
長燈：我不曾問，他也不曾說起。
子晨：那他走之後就沒再傳來任何消息嗎？
長燈：沒有。
子晨：明年之約不是早已過了，為何不離開這裏？
長燈：是啊，為何……
子晨：你還在等什麽呢？
長燈：（良久後感嘆般苦澀）……我、不知道。
子晨：（內心）也許他是知道的，只是不願告訴我，也許真如他自己所言，他也不知道他等的是什麽，在這麽漫長的時光裏，他所執守的好像就只剩這間客棧、那串銅鈴、還有那個永遠也等不到的人。黑夜的寂寥能撼動我卻不能撼動從未離開黑暗的他……長燈……你還要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