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易感
第07章 易感
柯染的懷抱總是能帶來安全感,陸一寧并未察覺有什麽不妥,甚至在柯染的信息素外溢時他都沒感到不對,只以為是離腺體太近的緣故。
直到柯染一把将他推開,他才意識到這屋裏已經被濃郁的檀香占滿了。
柯染臉上遍布紅潮,額頭冒出一層層的虛汗,信息素正在肆無忌憚的釋放。
平時陸一寧總覺得聞不夠的味道,這會兒卻覺得有些窒息,伴随着信息素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廣,陸一寧的身體也開始發軟。
好在柯染理智尚在,他踉跄着跑到門口,果斷開門離開:“我易感期提前了,這幾天離我遠點。”
正要上樓給他們送水果的張叔看到這一幕,立刻大步跑過來,先是給柯染開門将人推回房間,又叫樓下的王姨幫忙把陸一寧帶到偏僻的客房,然後他給陸一寧的房間通風換氣,噴上信息素稀釋劑,等一切忙完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柯染的房間一直沒有動靜,他有點不放心,站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好半天才在裏面聽到回應:“我沒事,剛打了抑制劑,叫醫生去看看小寧,別被我誘導發熱。”
隔着門板都能聽出柯染的嗓子啞得不像話,似乎在壓抑着極大的痛苦,張叔猶豫幾秒,還是問道:“大少爺,您真的沒事嗎?不如讓我進去看看您?”
張叔和王姨都是Beta,不受信息素幹擾,所以才敢肆意接近柯染和陸一寧。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不用管我,這幾天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許接近我的房間,尤其是小寧,就算他求你開門也不許開。”
“這……小少爺犟起來,只怕沒人能勸動啊。”張叔頭疼道。
“他要是不聽,你就告訴他,不聽話後果自負。”
柯染說完話便再沒了動靜,任憑張叔如何敲門都得不到回應,無奈之下他只好先去看陸一寧情況如何。
陸一寧被王姨扶到客房後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就緩過來了,除了分化那次,他從未在柯染身上聞到過如此濃烈的檀香,平日裏柯染克制壓抑,除非他要求,否則很少主動釋放信息素,易感期更是提前幾天就避開他,從沒出過差錯。
這是陸一寧頭一次體會到Alpha易感期的可怕,猛烈的信息素誘得他差點也失控,他不敢想象,若是剛才他被誘導發熱,青竹與檀香交融,柯染會不會失去理智将他完全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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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想就令人興奮。
陸一寧擡手按上腺體,那裏微微鼓起,正在逐漸發燙,是假性發熱的征兆,如果他不處理,随着時間延長,假性發熱就會演變為真性發熱。
如果他在發熱期頂着一身信息素去找柯染,不知道柯染還會不會像從前那樣清醒克制,給個臨時标記也好啊,陸一寧暗戳戳想。
不過……願望只能是願望,因為張叔帶着家庭醫生進來了。
“小少爺,大少爺讓我帶醫生來給您檢查一下身體。”
“柯染怎麽樣,醫生有去看過他嗎?”陸一寧從床上坐起來,焦急問道。
“大少爺說他沒事,小少爺放心。”張叔把柯染的話轉達了一遍,見陸一寧果然不像聽勸的模樣,他又把柯染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我只是想看看他也不行嗎。”陸一寧蔫巴巴的癱倒在床上,表情要多失落有多失落。
“大少爺是為了您好,小少爺還是別惹大少爺生氣了。”王姨見陸一寧神色不好,不由勸道。
陸一寧躺平不想說話,任由醫生給他檢查,半晌後,醫生摘下聽診器:“目前正處于假性發熱,情況不嚴重,受到的信息素影響較小,吃幾片藥就行了,早點休息,不會影響明天正常上課。”
陸一寧有點不甘心,懷揣着一絲希望問:“何阿姨,我不想吃藥,如果不吃,後果會很嚴重嗎?”
何醫生也是看着柯染和陸一寧長大的人,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了,從藥箱中拿出一盒藥交給張叔,何醫生微笑回答:“無非是發熱期提前,但我想,大少爺生氣的後果會比發熱期提前更嚴重,你覺得呢,小少爺?”
陸一寧:“……”
“小少爺就乖乖吃藥吧,大少爺易感期過去,我和張叔會在大少爺面前表揚您,讓大少爺給您獎勵的。”王姨給張叔使了個眼色,苦口婆心規勸的同時不忘施以誘惑。
“啊對對對,小少爺聽話,大少爺好了一定有獎勵。”張叔附和着道。
陸一寧看着面前哄小孩似的三個人,還能說什麽呢,只能乖乖聽從呗,況且他的确不敢挑戰柯染生氣的後果。
監督着陸一寧吃了藥,王姨留下照顧他,張叔與何醫生下樓,路過柯染的房間時,何醫生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勁霸道的信息素朝他襲擊而來,Alpha的本能使她迅速釋放信息素與之抵抗,然而柯染太過強勢,不過半分鐘便将她壓制得再也不能動彈。
張叔見狀急忙扛起癱軟在地的她往樓下房間跑,邊跑還邊擔心:“我的天,何醫生你可千萬不能有事,這麽晚了再請一個醫生上門很麻煩的。”
何醫生咬牙切齒:“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回到房間後張叔按照她的指示給她喂了兩片藥,又四處噴灑信息素稀釋劑,過了好一會兒何醫生才恢複過來。
“怎麽回事,大少爺怎麽會突然攻擊你?”
“應該是剛才給小少爺檢查時,不慎染上了他的信息素,大少爺神智不清楚,把我當成情敵了。”何醫生嘆氣道。
張叔:“……看不出大少爺占有欲這麽強,那小少爺還總說大少爺對他沒感覺。”
“呵。”何醫生靠在床頭點了支薄荷味兒的細煙,冷笑道:“Alpha都是衣冠禽獸,越是溫柔克制的Alpha,占有欲越強,也越瘋狂。”
張叔聞言默默在心裏給高考完的陸一寧做了祈禱。
柯染這次易感期不正常,照例何醫生應該去看看的,奈何她現在動一下都費勁,只能拖到明天。
張叔在屋裏待了一會兒,确認何醫生不會因為身體狀況而罷工後才離開,回屋休息前他特地去柯染門前守了一會兒,果不其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小少爺。”
張叔的突然開口把陸一寧吓了一跳,他拍拍胸口心有餘悸道:“張叔,你不睡覺在柯染門口幹嘛?”
張叔把問題抛給他:“這個問題應該問小少爺吧?”
陸一寧讪笑着解釋:“我就是不放心想來看看,看完我就走。”
張叔張張口,想要說什麽,還沒等出聲,房間裏的柯染開口了:“張叔,帶他離開,這幾天讓他住一樓,不許上樓,還有,他的傷沒好,忌口不能停,被我發現任何人偷偷幫他,都別怪我不客氣。”
“請吧,小少爺。”張叔做出邀請的手勢。
陸一寧貪婪的吸取着空氣中的檀香,步子邁得十分緩慢。
房間裏的柯染耳朵動了動,在徹底聽不到陸一寧的腳步聲後,他終于敢完全釋放自己,濃郁的檀香再不加掩飾,很快便鋪滿了整個二樓,
尤其是對面陸一寧的房間,幾乎全被他霸占。
淡淡的青竹香氣帶給他少許安慰,但這遠遠不夠,他想要更多。比如,在陸一寧的腺體上印下一個标記,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
不,不能這樣,柯染在心裏道,陸一寧還小,不能趁人之危,萬一把人推離自己就不好了。
然而越是這樣想,陸一寧光滑白皙的腺體就越是在眼前晃,柯染的喉結滾了滾,犬牙無意識的交錯摩擦,他擡起胳膊遮住眼睛,仿佛這樣就能趕走眼前的畫面。
信息素愈發躁動,柯染感到意志力在逐漸消退,再這樣下去,整個別墅都不會幸免于難。
他咬咬牙,趁着神智還有最後一絲清明,去床頭的抽屜裏拿了一支強效抑制劑,然後毫不猶豫的紮了下去。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強效抑制劑,何醫生說會有副作用,在易感期結束後Alpha會出現頭暈惡心等症狀,至于會持續多久,因人而異,Alpha等級越高,副作用也就越大。
陸一寧在樓下的房間裏翻來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鼻尖有縷檀香在環繞,像是柯染在用信息素窺視他一樣,這種感覺讓他異常愉快,然而還沒高興幾分鐘,那縷檀香竟然消散了。
陸一寧不信邪的坐起來,用力聞了聞,什麽都沒有,他赤着腳跑出門,剛要偷摸上樓就被人攔住,是專門守在這裏的保镖:“小少爺,你不能上樓。”
陸一寧急得直跺腳:“柯染的信息素在變淡,你們沒感受到嗎,我懷疑他出事了!”
保镖鐵面無私:“我會去叫何醫生,小少爺應該穿好鞋再出門。”
拗不過的陸一寧只能回房間穿鞋,再想出門時卻看到手機亮了,是柯染的消息,簡潔明了:我沒事,你睡覺。
“……”陸一寧咬咬唇,抉擇再三,還是選擇了聽話。
因為強效抑制劑而清醒了幾分鐘的柯染,強撐着發完消息後終于筋疲力盡,意識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