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062章 第 62 章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曾孝汝平日裏在學校裏面作威作福慣了, 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些女學生們在他面前瑟瑟發抖,自己好像就是一個土皇帝一樣, 只要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要聽他的話。
他具有着一個身為男人最為天然的優越感, 這幾年的學校生活,讓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天。
曾孝汝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權力巨大無比,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忤逆他的話。
就算是身為校長的施仁,和他之間也是合夥人的關系, 而不是上下級。
曾孝汝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顏面, 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反駁他,只要是反抗他, 反駁他的人全部都被他丢進了小黑屋裏面, 受盡了懲罰。
可現在……
這個在他看起來自己一拳能打十個,長得瘦不拉幾, 弱不禁風的年輕人, 卻一腳把他踹的,讓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好似在這一瞬間移位了,渾身上下哪哪都疼,疼得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哀嚎出聲。
更讓他感到無法接受的是,自己最為在乎的那個顏面,卻徑直被言晰放在了地上踩!
“我是什麽人?”言晰說着,純清清笑了笑,但那笑容卻并不到眼底, 反而帶着一股徹骨的涼意。
“你覺得我是什麽人?”言晰的腳下越發的用力了,曾孝汝的臉被踩的都有些扭曲變形, 凄厲的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曾孝汝再也不顧形象的瘋狂喊叫了起來。
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眸裏面凝結着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戾氣,曾孝汝發誓,等到學校裏的保安趕到的時候,他一定要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死!
這麽些年,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他!
“笑笑,我的笑笑……”在言晰一腳将曾孝汝踹飛的時候,鄧素雲的眼睛卻一下子就落在了馮笑笑的身上。
女孩比兩年前的時候長大了許多,看着也更加漂亮了,就是身上的衣服穿的太過于單薄了些,四月份的天氣,看着都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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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素雲迅速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裹在了馮笑笑的身上,然後拼了命的抱住她,一時之間,因為太過于激動,都開始語無倫次了,“媽媽終于找到你了,我的笑笑,媽媽找了你兩年,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你……你是笑笑,你就是我的女兒……”
她真的非常的激動,日思夜想了兩年多的女兒,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完全不受控制的死死的把馮笑笑摟在了自己的懷裏,用力大到恨不得直接将它揉進自己的骨血當中。
“嘶……”
馮笑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輕哼了一句,“疼。”
“啊?是我弄疼你了嗎?”鄧素雲聽到女兒的輕呼聲,慌張的一時之間,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到哪裏了,剛才還恨不得将馮笑笑揉進自己的血肉裏,現在又立馬将自己的雙手給放開了來。
她半跪在地上,那雙蒼老又渾濁的眼眶裏面閃爍着晶瑩的淚花,聲音也無比的哽咽,“笑笑,對不起,是媽媽太激動了,媽媽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
或許是因為這兩年尋找女兒的路上經歷了太多的痛苦,也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望,鄧素雲的情緒變得異常的敏感,只不過是因為馮笑笑說了一個疼字,她就開始瘋狂的道歉。
“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
忽然,一只帶着溫熱濕意的小手落在了鄧素雲的腦袋上面,輕輕的揉了揉。
獨屬于少女的明媚嗓音,在鄧素雲的耳邊響起,“媽……媽媽?”
鄧素雲猛然間擡起頭來,那雙滿是淚痕的雙眼直勾勾的望進了馮笑笑的眼底,帶着滿是不可置信的聲音輕顫着,“你……你認出我來了?”
馮笑笑點了點頭,唇邊下意識的蕩出了一抹笑容,她的目光落在鄧素雲的臉上,“你是媽媽。”
這兩年在這個學校裏面,她挨打,挨餓,還被關進小黑屋裏面受懲罰,好多次她都以為自己要死掉,再也沒有辦法堅持下來了。
可她始終都記得自己的媽媽,媽媽是那樣的愛她,說不定滿世界的到處在找她,如果她就這樣死掉的話,媽媽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就算為了不讓媽媽傷心,她也要努力的堅持下來。
幸好,她真的等到了媽媽來找她。
雖然媽媽看起來比兩年前老了很多,但馮笑笑可以确定,這真的就是她的媽媽,是她日日夜夜都思念着的媽媽!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嗚嗚嗚嗚……”
馮笑笑再也繃不住了,猛的一下鑽進了鄧素雲的懷裏面,用自己的兩個小胳膊死死的摟着她的脖子,開始嚎啕大哭,“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媽媽你要再來,晚一點我就要死掉了,嗚嗚嗚嗚……”
母女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恨不得把這兩年所有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
忽然,馮笑笑伸手摸上了鄧素雲鬓邊的幾根白發,聲音輕顫着,“媽媽……你老了,你長白頭發了。”
馮笑笑記得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讓寫作文《我的媽媽》,要求要寫的非常的有感情,那個時候她不太懂得什麽叫做有感情,去小學生作文大全裏面搜了幾篇滿分作文,照着寫了寫。
當時她寫下“媽媽為了我,頭上都長了白頭發”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感觸,只是覺得這樣寫會讓老師喜歡,作文可以拿高分。
可此時,看着鄧素雲那斑駁的頭發,馮笑笑感覺自己突然懂了她幾年前寫下的那篇作文裏的句子。
兩年為了找她,媽媽一定吃了很多苦,要不然怎麽會老了這麽多呢?
記得媽媽以前明明留着一頭黑色的長發,還燙了波浪卷,每日裏都披散着,看起來漂亮極了。
可現在媽媽的長發剪短了,也不黑了。
馮笑笑頭一次發自內心的,沖鄧素雲說出了這一句話,“媽媽,你辛苦了。”
鄧素雲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她側頭看着自己女兒那通紅的眼眸,一時心裏面百感交集,所有的話語都好似在這一刻變得蒼白無力。
她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只能伸出雙臂,将馮笑笑摟得更緊一些,“笑笑放心,媽媽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弄丢了。”
“真是煩人,”胡露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現在的小姑娘真是蠢的要死,來了大姨媽也不知道……”
一句話還沒說完,胡露整個人呆滞在了門口。
她看了看抱在一起痛哭的鄧素雲和馮笑笑母女,又看了看被言晰狠狠踩在腳底下的曾孝汝,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等到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卻并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媽呀——”
胡露大喊了一聲,就要沖門外跑去,可她才剛剛轉過身,言晰手腕一甩,一張定身符就牢牢地落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胡露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可自己的雙腳卻仿佛是被焊死在了地面上一樣,紋絲不動。
她終于害怕。
拿着教鞭,肆無忌憚的抽在那些未成年的小女孩身上的老師胡露,消失不見了,化為了一個苦苦哀求着的無比可憐的女人,“不關我的事啊,我可沒有對馮笑笑下手,我就是過來送個衛生巾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找曾孝汝!”
“不着急。”言晰輕描淡寫的說着,一把抓過曾孝汝的衣領,将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将近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直接雙腳離地,曾孝汝吓的都開始翻白眼了,“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
“我告訴你啊,你打我是暴力行為,如果報警的話,你至少要進局子裏面拘留幾天的,你最好還是……”
忽然,言晰側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微涼,“你怎麽這麽多話?”
輕描淡寫的目光,卻讓曾孝汝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危險氣息,吓得他立馬閉上了嘴巴,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繼續絮絮叨叨的話,言晰絕對會讓他比現在還要痛苦萬倍。
此時,外面的保安聽到動靜也都跑了進來,進來的一共有七個男人,全部都長得人高馬大的,雖然現在天氣比較冷,他們身上穿着長袖長褲的保安,可那渾身的肌肉還是能夠從繃緊的衣服上面看出來。
這所女德學院裏面老師的數量不多,但保安卻有好幾十個,而且每一個全部都是非常能打的肌肉猛男,可以确保任何一個進了學院的女學生都沒有辦法逃脫出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造反嗎?!”
為首的一個保安留着絡腮胡,濃眉大眼,看起來十分兇神惡煞,馮笑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吓得直發抖,“媽媽……這個叔叔……打人,可疼了,”
鄧素雲把馮笑笑抱了起來,躲在了言晰的身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言晰和這些保安當中的任何一個相比對的話,都看起來像個小雞仔一樣,一拳就能被打飛的那種。
可她卻莫名的相信言晰。
仿佛只要站在她身邊,就有一股滿滿的安全感。
那些每個人手裏面都拿着一根電棍,走過來的時候,發出一連串噼裏啪啦的聲響,吓得人頭皮發麻。
曾孝汝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眼睛驟然放光,“快……”
他只說了一個字,以絡腮胡為首的保安就拿着電棍沖了過來,全然一副要把言晰打死的架勢。
可曾孝汝唇邊的笑意還來不及徹底凝聚,些保安就和剛才的胡露一樣,全部僵在了原地。
“哇塞!”馮笑笑無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裏面閃爍着異樣的神采,“哥哥,你這是魔法嗎?他們全部都不能動了耶!”
“是呀,”言晰放低了聲音,蹲下身來揉了揉馮笑笑的腦袋,“哥哥會很厲害的魔法。”
“太棒了!”馮笑笑激動地拍着掌,“哥哥把壞蛋全部都打倒啦!”
不過是幾張定身符的事,言晰收回因為用了靈力而微微發熱的指尖,冷眼看向面如菜色的曾孝汝,“我現在問你什麽,你說什麽,不要耍滑頭,聽到了沒?”
讓自己信心滿滿的保安大隊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解決掉了,曾孝汝頭皮發麻,再也拾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他拼了命的點頭,“聽到了,聽到了,我一定老實交代!”
他還以為言晰會問他一些女德學院到底是教什麽的,或者這些女學生會不會在學校裏面受到欺負一類,可他萬萬沒想到,言晰張口就是王炸,“你們拐賣兒童,買賣婦女的記錄或者是賬本放在哪裏了?”
曾孝汝渾身一顫,目光晦暗不明。
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放在明面上說呢,一旦說出來,恐怕他後半輩子都要在局子裏面度過了,所以,曾孝汝裝作一副全然無辜的樣子,“你……你在說什麽啊?!我不知道,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教導女孩子女德女訓的學校,哪有你說的什麽買賣,拐賣,你這樣空口污蔑我是可以去告你的!”
“哦,”言晰一臉的無所謂,“沒關系,你現在就可以告。”
說着話,他松開了抓住曾孝汝衣領的手把他扔在了地上,曾孝汝屁股正正好好的砸在了地面,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言晰走過去,撿起剛才把它打飛出去的時候,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諾,我看着你打110。”
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骨節修長,手指勻稱,修剪的格外圓潤整齊的指甲上面帶着白色的小月牙,指尖泛着一點健康的粉。
曾孝汝第一反應是好漂亮的一雙手,如果這樣的手伸在女孩子的身上……
腦子裏面心猿意馬了一秒鐘,他迅速的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如今的情況,他是萬萬不敢真的去打電話報警的,一旦把警察搞來了,言晰三言兩語說下去,指不定會讓警察真的徹查他們的學校。
到時候隐藏在這裏面的罪惡,恐怕一個個全部都會被揭露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
曾孝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只要稍微想一想,他都覺得無比的害怕。
得想個辦法,讓言晰離開學校才行。
低頭的瞬間,曾孝汝的目光掃視到了縮在鄧素雲懷裏面的馮笑笑,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亮,“我知道了,你們是馮笑笑的哥哥和媽媽,對不對?”
看到言晰冰冷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下來,曾孝汝以為自己猜到了實情,說起話來越發的自信了,“首先說明,馮笑笑真的不是我們拐來的,當時看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應該是迷路了……”
“你胡說!”有了媽媽在旁邊,馮笑笑的膽子一下子變的大了起來,剛才一點都不敢反抗曾孝汝的她,開始大聲的斥責,“就是你們把我綁來的,我記得很清楚!”
“而且我也說了很多次,我有媽媽,我知道我的家在哪裏,你們一直都不放我走。”馮笑笑越想越委屈,說着說着就又哭了起來。
鄧素雲心疼無比,一雙眼睛憤憤地瞪着曾孝汝,恨不得把他吃拆入腹。
曾孝汝讪讪的笑了笑,十分僵硬的轉過了剛才的話題,“我們學校就是用來培養女孩子的德行的,笑笑這兩年在學校裏面的表現都特別棒,我覺得她差不多也可以畢業了。”
他強行擠出一抹讨好的神情,壓低了嗓音,努力讓自己變得溫和,“我馬上就給馮笑笑開具畢業證明,你們現在就可以帶她走了。”
曾孝汝以為他說出了這樣的話,言晰肯定會歡天喜地的要帶着馮笑笑離開,畢竟他們來到學校以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尋找馮笑笑。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言晰并沒有就此離開的打算,“你不願意說啊,沒關系。”
言晰的目光掃視了一番這個屋子,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電腦上,“這應該是你住的地方吧?”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腳步聲很輕,卻宛若驚雷一般重重的落在了曾孝汝的心上。
曾孝汝額頭的冷汗都快要冒出來了。
因為女德學院裏面全部都是一些沒有多少力氣的女生,更何況他們又請了這麽多的保安,所以所有的重要資料他都直接放在了自己的電腦裏,只要破開密碼,就全部都能看到。
“呦?”曾孝汝耳邊想起了一道言晰帶着訝異的驚嘆,“你這電腦配置好啊,還有面部識別。”
完了……
曾孝汝的心裏面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絕望,早知道他就不為了圖方便錄入人臉了。
言晰他揪起了他的衣領,像是拖一條死狗一樣的,把他拖到了電腦前面,冷聲威脅,“你最好把眼睛睜開。”
曾孝汝偷偷的看了一眼言晰,嘴唇蠕動了一下,臉上的神色無比的複雜。
言晰直接把那些保镖全部都定在了原地的手段,實在是讓他有些驚駭,他不知道言晰真的發起火來,他會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
思來想去,曾孝汝最終還是乖乖的睜開了眼睛。
言晰把他扔到一邊,随手一張定身符甩過去,确定曾孝汝也沒有辦法動了,他打開了電腦。
曾孝汝,胡露,以及以絡腮胡為首的那一群保镖們,以各種奇奇怪怪的姿勢被釘在了原地,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着對方。
鄧素雲走過去,試探性的戳了戳那個絡腮胡。
因為剛才絡腮胡被定住的時候,正在處于往前奔跑的姿勢,他現在只有右腳的腳掌落在地上,左腿是擡起來向後蹬的。
重心不是很穩,鄧素雲只是輕輕戳了戳,絡腮胡就直接“砰”的一聲砸倒在地上了。
而且腦袋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桌子的邊緣,疼的他面容都扭曲了起來,他怒目圓視着鄧素雲,張口就罵,“臭娘們,你給老子等着,你等老子起來的……”
“啪!”
話還沒說完,笑笑突然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他的嘴巴上,“壞蛋!讓你罵我媽媽!”
“你個小兔崽子!”絡腮胡正想再把馮笑笑給好好的罵一頓,言晰一張禁言符甩過來,他再也沒有辦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言晰語氣冰涼,帶着威脅,“我不想再在任何人的口中聽到一些不好聽的字眼。”
剎那之間,無論是曾孝汝和胡露,抑或是其他的幾個保镖,全部都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言晰還在檢查曾孝汝電腦裏面的資料,馮笑笑扭頭緊緊的摟住了鄧素雲的腰,“媽媽……我在死之前還能再見你一面,還能看到哥哥打敗了這些壞蛋,我真的好開心啊。”
“你……你說什麽?!”鄧素雲為難了一句臉色難看的有些吓人,“什麽死不死的,你絕對不會死的,媽媽保證……”
“可是我屁/股流了好多的血,我還肚肚痛,”馮笑笑委屈巴巴的訴說着,“我難道不是要死了嗎?”
鄧素雲一把拉過馮笑笑的胳膊,盯着她的背後看了一眼,忽然,緊張的神情松懈了下來,“笑笑,你吓死媽媽了!”
“不怕,媽媽教你。”鄧素雲忽然想起來,胡露剛才過來的時候提到了什麽衛生巾。
她走到胡露身邊,果然看到她提了一個小包,打開之後看到裏面裝着幾包新的衛生巾,鄧素雲十分不客氣的,連着包一塊從她手裏奪了過來。
随後鄧素雲帶着馮笑笑進了衛生間,将女孩子會來初潮的事情細聲細語的告訴給了她,還教了她怎麽樣換衛生巾,“肚子痛不怕的,我們笑笑最勇敢了,等一會離開這裏了之後,媽媽給你熬紅糖姜水,好不好?”
馮笑笑的一雙眼睛晶亮亮的,得知自己不會死了以後,她感覺自己的肚子都好像沒有那麽痛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肚,“痛痛飛走喽~”
曾孝汝的電腦裏面有很多拐賣兒童,還有買賣婦女的記錄,甚至還有許多買家的聯系方式。
這所學校,打着培養溫柔女性的幌子,那些家長們洗腦,讓他們把自家不聽話的孩子送進來,然後通過極端的懲罰,把原本個性鮮明的孩子們全部都變成沒有一點思想,只知道聽從命令的傀儡。
就這樣,一年的學費竟然還要幾十萬。
除了未成年的孩子,還有許多未婚或者已婚的女性,她們大多數都是不願意失去自己的人格,全心全意服務于丈夫和家庭的。
學校裏的老師所做的事情,就是通過暴力,把這種所謂的“不安分因子”,全部都給扼殺掉,在日複一日的洗腦當中,把她們培養成那些男人們所需要“完美妻子”。
言晰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拷貝了一份,正準備要把電腦關掉的時候,言晰突然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個視頻框。
他下意識的點進了那個視頻,出現的是一個比較空蕩的房間,整個房間裏面只有一張床,再沒有其他任何的家具。
房間沒有開燈,都是黑漆漆的,只不過房間裏的監控探頭開的是夜間模式,通過視頻能夠看清楚房間裏面的人做了些什麽。
出現在房間裏面的是一個中年婦人,看起來年歲有些大了,她此時整個人縮着自己的身體靠在牆角,用雙臂緊緊的抱住了膝蓋。
言晰放大了女人所在的那個角落,她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無比的驚恐,而且嘴裏面還在絮絮叨叨的念着什麽,看起來好像是瘋了。
“這是什麽?”言晰側頭看曾孝汝,眸光冰冷。
曾孝汝縮了縮脖子,顫顫巍巍的回答,“這是專門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女人的小黑屋。”
言晰走過去撕下他背上的定身符,踹了踹他的腿,“起來,帶路。”
曾孝汝不敢拒絕,三兩步從地上爬了起來,弓着身體往前走。
為了方便,言晰并沒有解開以絡腮胡為首的那幾個保镖和胡露身上的定身符,而是直接用靈力裹挾着他們往前走。
胡露都快要吓傻了。
她原本也是這個學校裏的一個學生,青春期的時候,她叛逆不聽話,剛好那個時候國家又開放了二孩政策,所以父母生了一個弟弟,他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弟弟的身上,為了方便,把她直接送到了這所女德學院裏來。
胡露一開始也受到過很多的懲罰,可慢慢的,她覺得這些男人說的非常的對,女人生來就是為了讨好男人的。
就像古代的時候,一個男人三妻四妾,做人家的小妾可以吃喝不愁,而且還有着丫鬟的伺候。
她怎麽就不能夠成為那樣享受生活的貴婦人呢?
所以她慢慢的被同化,到最後也成為了這些人當中的一份子。
看到那些女孩子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每一個都對她言聽計從的時候,胡露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那一刻,她仿佛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人生方向,她無比的享受這種把所有人的命運都捏在手裏的感覺。
可現在,砧板上的魚變成了她,她從命運的掌控者,變成了被操控的可憐人。
胡露才終于感到害怕,言晰不過是動動手就可以讓他們沒有辦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如果他有什麽惡意的話,豈不是可以輕輕松松就要了他們的命?
她的腦子拼命的轉着,試圖尋找出一個可以讓自己活下來的辦法。
曾孝汝很快的就把言晰帶到了小黑屋的門口,為了防止有人從小黑屋逃離,小黑屋安裝了極高品質的防盜門,而且不是用鑰匙打開的,只能用男人們的指紋。
是的,男人……們。
整個學校裏面,無論是教職工還是保安,只要是個男人,就都在小黑屋的門口錄入了自己的指紋,他們可以随意的打開屋子,把那些不聽話的女人關進去,讓她們受盡折磨。
小黑屋的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衆人就聞到了一股糞便的惡臭味,這對于一個成年人而言是極具侮辱性的。
但這些男人們早已經習慣,他們喜歡把女性的尊嚴一點一點的踩在腳底下,看着她們卑微祈求,醜态盡出。
言晰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掃過了曾孝汝和那些保镖們,保镖們沒有辦法動作,只能閉上自己的眼睛,曾孝汝吓得一個哆嗦,拼了命的解釋,“黃珍不是被我關起來的啊,這不關我的事,關她進來的人是李嬌陽。”
“那個女人是校長的老婆,心狠的很……”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的惡毒,曾孝汝拼了命的抹黑其他人,當然,他所說的話,對于李驕陽而言也并不算是抹黑了,只不過是在陳述着一個既定的事實而已。
言晰的語氣陡然加重,“讓你說話了嗎?”
曾孝汝頓時像個鹌鹑一樣,戰戰兢兢的不敢再說一個字。
小黑屋的大門一點一點的被打開,光亮照射了進來,黃珍下意識的用手捂着了眼睛。
這裏面沒有半點的光亮,陽光對于長久處于黑暗中的眼睛來說,太過于刺激了。
過了許久,黃珍終于挪開了捂着眼睛的手,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鄧素雲,晃了晃神,“你……是新來的老師?”
聽曾孝汝所言,黃珍已經被關在小黑屋裏面兩天了,言晰再怎麽說也是一個男性,為了不刺激黃珍,他只讓鄧素雲走了進去。
“我不是新來的老師,”鄧素雲輕嘆了一聲,她一點都沒有嫌棄黃珍身上的惡臭味,主動地将她死死鎖在一起的雙手給解開,然後牽住了她的手掌,慢慢的把她拉了起來,“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強烈的電擊讓黃珍有些神志不清,但她對于想要離開小黑屋的欲望還是十分迫切的,一聽到鄧素雲若要帶她離開,她立馬站了起來。
不過因為蹲的太久了,她的雙腿早已經發麻,站起的一瞬間又重重跌了下去。
鄧素雲連忙攙扶住了她,“不着急,我們慢慢走。”
兩個人緩步挪出了小黑屋,黃珍面前出現了一大堆的男人,她看到了那兩個把她綁在床上的保安,頓時吓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鄧素雲緊緊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不怕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馮笑笑也跑了過來,牽住了黃珍的另一只手。
黃珍對于小孩子沒有那麽大的敵意,緊張的情緒也稍稍松緩了一些。
曾孝汝看到黃珍完好無損的出來,也跟着松了一口氣,“那個……人你們都可以帶走,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吧?”
言晰剛準備張口說話,不遠處,又走來了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對上了年紀的男女,身後還跟着好幾個手持電棍的保安。
曾孝汝十分有眼力見的給言晰介紹了一遍,“那個就是我們的校長施仁,旁邊是他的老婆李驕陽。”
“把黃珍關進這裏面的就是她。”
“施仁……”言晰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唇邊忽然挂起了一抹滿是嘲諷的笑,“這名字起的可真好,施仁,施仁,完全不做人。”
曾孝汝縮在一邊不敢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言晰和施仁對上了以後究竟是誰勝誰負。
不說話的話,就正好兩邊都不得罪。
“剛聽到保安來彙報,說你們一大群人都跑到小黑屋來了,還有兩個沒見過的生面孔……”腳步站定,施仁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言晰,“就是你,突然闖進我的學校,還把關到小黑屋的人給帶出來了?”
他前面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輕聲細語的,此時卻突然拔高了語調,厲聲道,“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身為校長,施仁就是這個學校裏面的王,他不允許任何人挑釁他的權威。
施仁後退了一步,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輕輕往前一擡,“都給我上,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好知道一下學校裏面究竟誰做主。”
在保镖們拿着電棍往前沖的時候,施仁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不傷人命,打殘打廢都随意。”
“啧。”言晰輕抿着唇,眼中冷意浮現,這個施仁,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封建社會的皇帝了。
“不是……”曾孝汝用雙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去看言晰壓着他們打的情形。
他原本以為,言晰這一次又會像剛才一樣的把那些保镖全部都給定住,卻沒想到,言晰竟然撸了撸袖子,大踏步的迎了上去。
然而,在曾孝汝震驚的目光裏,一腳一個,把那些保镖全部都給踹飛了。
曾孝汝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之前被言晰踹到的肚子,現如今還隐隐的有些發疼。
可為什麽心裏面卻莫名其妙的平衡了許多?
學校裏面的這些保镖全部都是施仁花重金請來的,一個個的都非常能打,怎麽會變得這樣的脆皮?
施仁的眸光閃了閃,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細微的懼怕神情,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帶着警惕的目光審視着言晰,“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明明看上去挺瘦的,怎麽卻這麽能打?
言晰沒有說話,一步一步的逼近,施仁一步一步的後退。
直到他腳下沒有踩穩,左腳拌右腳的摔倒在了地上。
緊接着,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陰影,他下意識的擡起頭來,就看到言晰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目光中全然都是不屑,語調裏還帶着諷刺的意味,“就這?”
“還是校長呢,你也不過如此嘛。”
“你到底要幹什麽?!”施仁輸人不輸陣,扯着嗓子高喊,“你這樣突然的跑到我們學校裏來,還把學校裏的保镖都給打了一頓,你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啧啧啧,”言晰無比嫌棄的踹了他一腳,“怎麽,威脅人就只有這些手段嗎?”
“不過你放心,就算你不報警,我也會報警的。”
說完話,言晰随手又扔出兩張定身符,把施仁和李驕陽也一塊定了起來。
他往回走了幾步,站在曾孝汝面前,曾孝汝是現如今唯一一個沒有被定住的人了,看到言晰走過來,他吓得幾乎都快要尿褲子,“你……有話好好說,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言晰淡定撇他一眼,“放心,我不打你,我們學校的這些女學員們,平常有沒有聚集的地方?”
曾孝汝無比乖巧的點頭,“有,後面有一個操場。”
畢竟他們這是個學校,雖然這操場基本上沒怎麽用過,但還是要修來裝裝樣子。
“嗯,”言晰輕哼一聲,“想辦法把所有的女學員全部都叫到操場集合。”
“好,好咧,”曾孝汝點頭答應,言晰清冽的嗓音宛若魔鬼般落在他耳邊,“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別想耍小心思。”
曾孝汝點頭哈腰,“一定,一定。”
言晰把這些被他定住的人全部都用靈力移到了操場上,又把學校裏面在其他地方巡邏着的保安也都弄了過去。
曾孝汝走到了學校的廣播室,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現在通知,現在通知,請所有的學員現在到操場集合,請所有的學員現在到操場集合。”
“啊?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去操場啊?”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聽聲音應該是教導主任的,我們還是快點去吧,免得遲到了要被懲罰。”
因為學校裏面要求女子言行要得體,所以即便心裏面疑惑為什麽學校裏的教職工以及保安們也全部都出現在了操場上,但所有的女孩子們都安安靜靜的。
言晰看着這些滿臉麻木的女孩,心裏面五谷雜陳,“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自願還是被迫來到這裏,但這個學校裏面教授的內容都是不對的,我已經報警,一會兒會有警察來把這些老師都帶走,後面也會聯系你們的家人,将你們接回去。”
聽到他說報警,施仁等人臉上都出現了一抹絕望的神情。
得知自己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學校了,一些進來沒多久,還沒有完全被洗腦的女孩子們忍不住又哭又笑,“太好了,我終于可以離開了,我再也不用挨餓受罰,每天都膽戰心驚。”
“嗚嗚嗚嗚……我想回家,我想我媽媽,我媽媽如果知道我天天在這裏挨打,她肯定也會心疼我的……”
已經被完全洗腦的那些,則是在對言晰破口大罵,只覺得是他毀掉了她們的人生。
“誰讓你報警的?!我不允許!我還沒有完全學會,我還沒有嫁給一個好老公,你不許報警!”
“你毀了我,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
那些争吵着鬧事的,也被言晰用定身符給定了起來,這些女孩子在學校裏面日複一日的被折磨,被洗腦,早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思想。
想要讓她們變成正常的人,一時半會恐怕還難以做到。
只不過言晰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後續恐怕要交給那些警察去頭疼了。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她應該是才受過罰不久,臉上還有傷。
“我看到他們好像一直都是這一個姿勢,”女孩身體瑟縮着,伸手指向了施仁等人,“他們是動不了了嗎?”
“對,”言晰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他們現在沒有辦法動彈了。”
“太……太好了。”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向了那邊,從一個保安手裏面奪過了電棍,然後用盡全力的砸向了他的手臂,“讓你電我!讓你打我!你還對我動手動腳!”
她的用力方向完全不對,電棍拿在手裏面也是顫顫巍巍的,可她卻咬緊牙關,拼了命的揮舞着手裏的電棍,“我要給自己報仇!”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女孩子們一擁而上,拼了命的發洩着自己所受到的委屈。
“打死你,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