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052章 第 52 章
“這是什麽玩意兒呀?”管翟山無比嫌棄的不斷的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扇來扇去, 試圖讓這股濃烈的惡臭味遠離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東西,很有可能和他公司最近頻頻出問題有關,他真的能一蹦三米遠。
畢竟實在是太臭了。
呂松也被熏的眉頭緊皺, 一點沒有老總形象的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言大師, 這是個什麽?我看着好像是個動物的屍體?”
“是,”言晰輕輕點了點頭, 緩聲道, “看樣子應該是一只流浪貓,死了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啊?!”呂松驚呼了一聲, “好可憐的貓。”
他平日裏也會做一些公益事業, 喂養流浪貓,流浪狗也是其中之一, 之前有一個自媒體博主, 專門租了一個小院子來養流浪貓貓,呂松還捐了不少的錢。
他甚至還帶着貓糧罐頭等零食, 去到那個院子裏看望過貓貓們, 毛孩子們也知道誰對他們好,一個個都乖巧的很,随便撸,随便rua,不伸爪子,不撓人。
江城屬于南方,冬天也沒有那麽冷,流浪貓狗被凍死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
更何況就算凍死了, 那屍體也是邦邦硬的,即使被埋進土裏腐爛了, 也不應該像現在被裝在袋子裏的,這具貓貓的屍體一樣,有那麽多的血。
呂松的心髒震了震,他呢喃着詢問言晰,“這只貓貓,是怎麽死的?”
言晰給了他肯定的答複,“被人打死的。”
“嘶——”
管翟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也知道呂松最是喜歡這些貓貓狗狗了,家裏面養了三只貓,兩只狗,個個都養的膘肥體壯,油光順滑的,跟小豬都沒什麽區別了。
聽到言晰的話,管翟山下意識的側頭看向了呂松,“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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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呂松搖了搖頭,攥緊了拳,牙齒咬的嘎吱作響,“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定饒不了他!”
放了幾句狠話,呂松的心情得到了平複,轉頭對管翟山說道,“你找你們公司的保潔把這屍體處理了吧。”
“先不用,”管翟山快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通知保潔,言晰卻制止了他,“先留着。”
管翟山愣了愣,“什麽意思?”
言晰解釋道,“我懷疑這只流浪貓的屍體并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專門埋在這裏的。”
他說着話,伸手指向了左前方的位置,“一會我們再去那邊看看,若是還能找到烏鴉和蝙蝠的屍體,那就可以确定,你公司所在的這棟大樓被人布下了風水術,三屍擋財。”
“三屍擋財?!”管翟山瞬間瞳孔都放大了些,他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言晰的話,“這風水術光聽名字就很邪惡啊,這到底是什麽人幹的,我們這棟寫字樓一共有八家公司,他到底是針對其中的一家,還是針對我們所有?”
“暫時還不太清楚,”言晰輕聲說着,轉身往前走,“找個箱子先把這只貓的屍體裝起來吧。”
之前替管翟山跑推拿鐵鍁的那個助理還沒走,正好又被管翟山使喚了,“去找個紙箱子來。”
助理轉身的瞬間,管翟山喊住了他,因為剛才言晰所說的三屍擋財,管翟山開口道,“拿三個。”
“好。”
吩咐完助理,管翟山三兩步追上了言晰,十分好奇他口中的風水術法,“言大師,這三屍擋財是怎麽回事啊?”
“三屍擋財,顧名思義,就是用三個不同動物的屍體擋住別人的財路,”言晰一邊往前走,一邊給呂松和管翟山解釋,“這三種屍體還是比較難尋的。”
“首先是需要橫死的貓,第二屍是無毛的死烏鴉,第三屍是瘦死的蝙蝠。”
“瘦死?!”管翟山頓時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瘦死是怎麽死的,餓死嗎?”
“差不多,”言晰的語調很清緩,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潤朗,可落在管翟山和呂松的耳朵裏,卻驚得他們背後發涼,“一般蝙蝠會被抓起來關在籠子裏,三天餓九頓,等到餓的快死的時候,再用一些營養物質吊着它的命,如此反反複複,蝙蝠就會急速的瘦削下去。”
“沒有足夠的營養,蝙蝠會不斷的消耗自身的脂肪,到最後,就算是給了它食物,它也沒有辦法自行消化了,如此,便算是瘦死。”
“好惡毒的手段,”二月底的天已經不是那麽冷了,管翟山還是覺得自己渾身發寒,“也太殘忍了。”
既然已經解釋過了什麽是瘦死的蝙蝠,言晰就順帶着把橫死的貓和無毛的死烏鴉也都解釋了一遍,“橫死指的是突遭橫禍而死,這只流浪貓應該是被人突然抓起來活活打死的,無毛的死烏鴉指的是在烏鴉活着的時候,一根一根的拔掉它渾身上下所有的毛……”
言晰話還沒說完,管翟山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他這輩子也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突然就遇上這種事了呢?
呂松倒是膽子比他更大一些,帶着點好奇的繼續追問,“然後呢?就硬生生的拔毛嗎?”
“對,”言晰點頭,“烏鴉身上的毛被拔光的時候,它離死也就不遠了。”
無論是貓,還是蝙蝠,還是烏鴉,死的都是十分的凄慘了,他們死後,或許并不像有執念的人那般變成鬼,也沒有辦法成為極兇的邪物,但因為死前遭受了很多的折磨,晦氣會非常的重。
“這三類屍體都是大衰之物,無論擺個陣法放在哪裏,都會使得晦氣纏繞,至少倒黴三年,”言晰的目光落在管翟山的身上,“不把術法破了,你這公司恐怕沒辦法繼續開下去。”
一想到自己已經損失了大幾百萬,接下來的三年裏還要持續虧損,說不定還會像頂樓的那家公司一樣直接破産,管翟山也顧不得害怕了,大踏步的往前走,大有一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走!我就不信我找不到這個死蝙蝠和死烏鴉!”
呂松在身後看着他笑,“我就不信這玩意兒你還能找得到。”
埋的這麽深的屍臭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聞得到的,況且他們也沒有言晰那種能掐會算的手段。
繞過一個拐角,他們的面前忽然又出現了一幫的人,正拿着鐵鍬鋤頭一類的東西在草地裏面挖着什麽。
言晰的注意力很快的被一個年輕人給吸引了。
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頭發燙了微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件黑色的長風衣,襯得他的身形筆挺又修長。
在其他人忙的熱火朝天的挖東西的時候,他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好似完全事不關己的樣子。
但在旁人無法觀看到的地方,言晰看得一清二楚,這空氣當中的靈力正源源不斷的往他身體裏鑽呢。
這個人的修為,是言晰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所見到的修道之人當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此人天庭飽滿,眉尾微微彎曲,在千年之前,這種眉毛被稱之為羅漢眉,十分适合修道。
之前蔡霖一直說自己是家族裏面天賦最強的一個,但比起眼前的這個人,終究還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看到有人過來,楊瀾主動上前,剛準備開口說話,鼻子突然動了動,聞到了一股另外的屍臭。
他的眼眸當中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視線落在了言晰的身上,“你們也挖出來了?”
言晰點了點頭,詢問道,“你們挖了幾個?”
楊瀾指着自己腳邊的一個鐵箱子,“已經挖出來了一個,這是第二個了。”
如此這般,自己倒是不用再費心思,言晰也就站到了一旁去,“挺好,你速度還蠻快的。”
呂松的視線在言晰身上掃了掃,随後又扭頭看了看楊瀾,“言大師,他是……?”
“你好,”楊瀾主動向呂松伸出了右手,“我叫楊瀾,是一名道士,是金老板請我來幫忙看他公司狀況的。”
呂松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右手,“你好,我是呂松,是管老板的朋友。”
“對對對。”金影四十多歲的樣子,因為常年健身的緣故,他的身材并沒有走樣,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袖子挽到了手肘處,因為抓着鐵鍬使力,手背上繃起了好幾條青筋,還有汗珠子在上面跳躍着,別具一番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說着話,把手裏的鐵鍬插在了土中,扭頭看了過來,因為這一片草地上面剛澆過水,有些泥濘,他的皮鞋上面沾了很多的泥,略顯些狼狽,“最近公司裏的單子總是莫名其妙的丢失,這一年下來虧損了好一百多萬,所以我就請了楊大師過來幫忙看看。”
金影也租了這棟寫字樓,只不過他的公司規模比起管翟山的還要小一些,只租了第三層這一層樓。
因為公司小,也更加沒有辦法接受虧損,一百多萬幾乎已經是他賬上所有的流動資産了,如果繼續虧損下去,他下個月就得宣布破産。
“我也是啊!”管翟山本來就和金影認識,聽到他這麽說,直接一個哥倆好的走過去,攬住了他的肩膀,“我虧的比你還多呢,虧了五六百萬了,實在是遭不住。”
金影原本以為是自己招惹了什麽人,所以才導致別人給他弄了這麽一個風水局,但看到管翟山也找了一個大師過來,一下子心裏就沒有那麽忐忑了。
想了一下,試探着詢問,“所以……這個風水局并不是專門用來針對我的?”
“是,”楊瀾點了點頭,回了金影一句,随後又側眸看向言晰,“言大師小小年紀,好本事。”
他自認為自己看人還是挺準的,言晰身上靈力運轉的速度比自己還要快上許多,且觀他面相也不過剛剛成年之數,這麽年輕,就這麽有天賦,現如今已經非常不多見了。
言晰也沒和他客氣,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楊大師也不遑多讓。”
能這麽快就找到了蝙蝠的屍體,又挖出了烏鴉,也的确有幾分本事。
“哈哈哈,”楊瀾大笑了幾聲,此時那只瘦死的烏鴉的屍體也已經被挖了出來,“我們還是不要互相恭維了,早點把這個三屍擋財的術法破了才行。”
“這個……”金影站在一旁看了看楊瀾,又看了看言晰,有些遲疑,“我和管老板這是分別找了兩個不同的大師過來,都是要給報酬的,你們看這術法該交給誰來破啊?”
相比之下,即便呂松已經在管翟山面前說了很多次言晰的厲害之處,但言晰終究是太年輕了,他還是更相信楊瀾一些。
“那個……言大師,實在是不好意思,”管翟山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報酬我還是會按照之前所說給你,一分都不會少,但是這破解術法的話,你看你能不能不要插手,讓楊大師來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言晰還沒有說話,呂松直接有些生氣了,“我好心好意的幫你找人,請人,這才剛剛挖出來了一具流浪貓的屍體,其他都還什麽都沒做呢,你怎麽就不相信言大師了?”
“跟你說過了,之前我們家祖墳被布下了穿心煞,我們全家差點都死了,是言大師救了我們家人的命,你別看言大師年紀小,但他真的很厲害……”
管翟山臉上也有些過不去,但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看不出來言晰和楊瀾兩個人之間誰的法力更高深一些,只是憑着他的第一印象,他會覺得楊瀾更加可靠而已。
“沒關系。”每個人都有他各自的抉擇,言晰并不會因為管翟山的選擇而生氣,就算這中間有呂松牽線,他們也終究只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而已,管翟山不信任他也正常。
言晰扯了一把呂松的胳膊,沖他輕輕搖了搖頭,讓他沒有必要去和管翟山争辯。
呂松還是有些氣不過,一雙眼睛都瞪大了,他怒視着管翟山,“你不相信言大師不就是不相信我嗎?我們兩個人合作了這麽久,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還是你覺得我就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故意找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來搞你?”
“我沒有這麽想。”管翟山只是單純的覺得言晰看起來太年輕了,不比楊瀾可靠,和呂松之間的合作還是非常愉快的,可不想因為這麽一件小事而失去呂松這個合作商。
略微思索了一下,管翟山覺得反正有楊瀾在,這個術法無論如何都是可以破掉的,所以他終究還是放低了态度,“言大師,抱歉,剛才是我說話不過腦子。”
他讪讪的笑着,一臉的讨好,“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不如這個說法,就你和楊大師一起破怎麽樣?說好的酬勞一樣給你。”
“不用了。”雖然言晰理解管翟山的心理,也不會因為他的這個想法而對他生氣,但他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打算,管翟山說過一次不需要他幫忙破咒,他自然也就不會再去動手。
言晰退到了一旁,老神在在的看着楊瀾,“不過一個簡單的術法而已,交給楊大師就行。”
楊瀾是金影請過來的,和管翟山沒有什麽關系,自然也不會在意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只吩咐剛才挖土的兩個年輕人把挖出來烏鴉的屍體也裝到箱子裏。
聽到楊瀾喊那兩個年輕人師弟,言晰的眉毛微微跳了跳。
看到,楊瀾也是出自一個玄學世家,是不知道他的家世和蔡霖比起來,究竟哪一方比較厲害。
在楊瀾的兩個師弟動手的時候,管翟山緊張的拳頭都攥緊了,他不着痕跡的靠近了呂松一些,十分小聲的對他說道,“言大師是不是生氣了啊?”
呂松翻了個白眼,擡腿往旁邊挪了一步,“不至于,言大師沒有那麽小心眼。”
但他卻是的的确确的生氣了,他好心好意幫忙,管翟山卻是這番态度,真讓人心裏不爽。
“言大師,”楊瀾在自己的兩個師弟把烏鴉和蝙蝠的屍體都裝好後,主動走過來開口,“能否把你挖出來的那只貓的屍體交給我?”
“可以,”言晰退開了一點,伸手指向那個紙箱子,“就在那裏面。”
楊瀾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多謝。”
“沒事,不用客氣。”言晰也回了他一抹微笑。
金影看着楊瀾把三具動物的屍體都收集了起來,帶着幾份好奇的詢問了一句,“就憑這三具動物的屍體真的能阻擋我們這一整棟樓的財運,讓人倒黴嗎?”
楊瀾挺有耐心的,仔細的給金影解釋了一遍,“古人雲:土美,則人美,土惡,則人惡,鬼生于土則不視土,每個地方的土質都有很大的區別,因為土質和地位的不同,對鬼的影響也不同。”
因為鬼依土而生,所以将這三具動物的屍體埋進三個不同的方位以後,就可以改變金影所在的這棟寫字樓的氣場,把這整棟樓的財氣全部都改變成了衰氣和晦氣,這棟樓裏的公司自然也就賺不到錢了。
金影不太懂這些方位,氣場之說,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的,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好,明白了。”
但言晰卻能聽得懂,楊瀾所說和他的判斷分毫不差。
在風水學中,一共有明財位,暗財位,本命財位和流年財位四大財位,三屍擋財術擋住的就是明財位,暗財位和流年財位。
三具屍體擋住的就是入門的三方之財,只要把這三具屍體挖出來,在本命財位上燒了,就可以破除三屍擋財術。
言晰掐指算了算這棟大樓本命財位所處的地方,擡眸朝那邊看了過去,楊瀾此時也算出了方位,正指揮着自己的兩個師弟,拿着三具動物的屍體往那邊走。
“要一起嗎?”走了兩步,楊瀾回過頭來看向言晰,眉眼中含着清淺的笑。
“那就一起吧。”言晰沒有拒絕,之前的那個邪修不算,言晰也想看看現代的這些修士們的術法和他曾經所學的有什麽區別。
幾人來到了大廈的背陰面,言晰和楊瀾一同停住了腳步。
金影四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太理解,“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他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方,正好是另外一棟寫字樓的入口處,此時還處于上班的時間,并沒有太多人進進出出,但還是有人在門口逗留。
那三具屍體被埋在土裏面腐爛,味道實在是太臭了,引得過往的人頻頻往他們這邊看。
言晰眉眼微彎,“似乎,找到布下咒法的人了。”
這一塊區域建滿了高高低低的寫字樓,擠擠挨挨的聚集在一起,難免會出現某棟樓擋住了其他樓財位的情況。
金影和管翟山公司所在的那棟寫字樓的本命財位,恰恰就在于面前這棟寫字樓的出入口的位置。
三個入門才位進財,本命財位出財,擋住了進門之財,本命財位不斷的往外流出,管翟山和金影虧損的那些錢,基本上都流入進了這棟大樓裏。
“啧,”楊瀾輕嘆了一聲,“搞出這麽個咒術的人也真是大方,給一整棟樓的公司招財呢?”
“這個……”金影的公司在這裏也挺久的了,周圍公司的情況,他還是稍微有所了解的,他往前站了站,提高了自己的音調,“半年前,這一整棟樓都被一家互聯網公司給租了下來。”
這棟樓不高,一共也就只有八層,不像金影公司所在的那棟樓,足足有二十多層。
樓層低,租金也不少,看來這家互聯網公司的老總野心還挺大的。
“走吧。”打探清楚了事情的原由,楊瀾沖自己的兩個師弟招了招手,轉身就要離開。
管翟山有些慌了,他看了言晰一眼,又因為剛才拒絕了言晰,此時也不敢再說些什麽,只能跑過去攔住楊瀾,“這個問題好像還沒有解決吧,怎麽就要走了?”
楊瀾眯着眼睛,緩緩開口,“我們要在這裏把這三具屍體給燒了才行,這大白天的,還有保安在呢,你讓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燒屍體嗎?”
“啊這……”管翟山頓時有些語塞,“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了。”
“但中午十二點陽火最旺,是最适合破除咒術的時機,不是嗎?”言晰需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楊瀾點頭,“确實是這麽個道理,但中午十二點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公司門口來往的人肯定很多,沒辦法燒屍體。”
如果他這麽幹了,一定會被保安報警抓起來的。
言晰原本想着說可以布個隔絕陣法,但看楊瀾蠻有自信的樣子,也就沒有多此一舉了。
畢竟是把人請過來幫忙的,自然還是要招待好,中午晚上都是在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吃的飯。
半夜十二點,一行人再次來到了這棟大廈的門前,天上的月亮隐匿在了烏雲後面,周圍一片黑暗,但大廈裏面卻還是燈火通明的,有不少的人還在加班。
楊瀾的一個師弟看着被燈光照耀得十分透亮的窗戶,撇了撇嘴,“萬惡的資本家。”
頓時,管翟山和金影都扭頭看向了他。
畢竟,他們倆的公司裏面現在也有人還在加班。
楊瀾呵斥了師弟一句,随後帶着些許歉意的對管翟山和金影開口,“我師弟年紀小,不懂事,口無遮攔的,還請二位不要介意。”
本來就是他們有求于人,再加上楊瀾的态度非常好,兩人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麽。
楊瀾一道術法打過去,保安亭裏的保安立馬就昏睡了。
指揮着自己的兩個師弟,把那三具動物的屍體放在了保安亭的地面上,雙手掐訣,嘴裏念念有詞。
片刻之後,本命財位處金光大漲,三具屍體無火自焚。
而且燒了個幹幹淨淨,連一絲一毫的灰燼都沒有落下。
金影和管翟山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這也太神奇了吧?燒完了,竟然沒有灰!
“好了,”楊瀾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術法已破,過幾天你們公司的財運就會恢複了,之前損失的那些錢財也會重新回來的。”
“就這樣就好了嗎?”管翟山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就燒幾具屍體,念幾句咒語,雖然那屍體燒完一點灰都沒有确實是有些神奇,可這似乎也太簡單一些了吧?
“當然好了啊,你還想怎麽樣?”楊瀾看着管翟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管翟山直言,“就是覺得也太簡單了,根本沒有耗費多少精力嘛。”
“還真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楊瀾的一個師弟撇了撇嘴,瞪了管翟山一眼,“沒費多少精力,你看的倒是輕巧,你知道為了今天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掉這個事情,我師哥曾經努力了多久嗎?”
“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懂不懂?”小師弟在管翟山嫌棄言晰年齡小,不讓他管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對管翟山印象不好了,只覺得這個人又沒眼力見,品性還差。
管翟山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呂松。
呂松也不太想理他,只覺得這個人說話做事都不太過腦子,之前合作的時候覺得都還好,哪想着他今天直接得罪了兩個大師。
言晰或許不會跟他計較,但看楊瀾的師弟的表現就知道,管翟山那番懷疑楊瀾的話,終究還是讓對方心裏不爽快了。
呂松覺得,自己以後還是少點和管翟山的合作吧,免得哪天被他一不小心說出來的話給坑了。
“楊大師這是有真本事才這麽快解決問題呢,”金影主動調節氣氛,“楊大師幫了這麽大的忙,你還不趕緊謝謝人家?”
雖然楊瀾是金影請過來的,但他破了這三屍擋財術,受益的是他們整個大廈的公司。
管翟山愣了一下,連忙開口道謝,“是的,是的,多謝楊大師,要不然我這小公司真的要倒閉。”
“不用謝。”楊瀾的神色淡淡,他做了這麽多年的道士,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人懷疑他的本事,他雖然不至于生氣的對管翟山做些什麽,但也不想對他有什麽太好的臉色。
反正今天這事解決以後,估計他們也不會再見面了,當做一個陌生人處理就行。
金影當場就給楊瀾轉了五十萬作為酬勞。
管翟山也要給言晰轉錢,但言晰拒絕了,“不用,反正我也沒幫上什麽忙,術法也不是我破的,你若當真要給酬謝,不如直接給楊大師吧。”
“金老板已經付給我酬勞了,”楊瀾一邊笑着一邊說,“就不必管老板再大出血了。”
事情已經得到解決,更何況天已經這麽晚了,楊瀾就準備跟自己的師弟返回酒店。
呂松是開車過來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管翟山,确定以後自己再也不想和他合作了,便向地下車庫走了過去。
其實也沒有幾分鐘的時間,楊瀾在離開之前将大廈門口的保安給喚醒了。
保安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後腦勺,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喃喃自語道,“我這是睡着了嗎?”
但問題是他是專門來值夜班的,白天已經睡了很久了,也不是很困啊。
還真是奇怪。
言晰本身的家就在江城,是不需要去住酒店的,呂松一會兒會直接開車把他送回去。
在等待呂松開車過來的間隙,言晰快走幾步來到楊瀾面前,詢問道,“楊雲峥和你是什麽關系?”
楊瀾一開始施咒的時候,言晰就覺得他掐訣的動作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但這熟悉當中又帶着一點陌生。
就好像是曾經他親眼見證過的術法,慢慢的演化出了一些別的東西,但這個術法的根基還依舊保留着。
言晰仔細的辨認了一番,認出來楊瀾的術法習慣皆是屬于他的三師弟楊雲峥,所以就有了這麽一問。
楊瀾的眼皮子跳了跳,他仔細的把言晰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得出來,對方确确實實是一個尚且不滿二十歲的少年人,那他究竟是怎麽知道楊雲峥這個名字的呢?
楊雲峥是他們楊家的祖師爺,他們楊家所學習的所有的術法咒語全部都來自于楊雲峥,楊雲峥的畫像但如今還挂在他們楊家的祠堂裏面,時不時的有人上香供奉。
但問題是,楊瀾可以确定他和言晰是第一次見面。
難不成是某個世家出來的子弟想要偷學他們楊家的絕學?
楊瀾腦子裏面頓時陰謀論了起來,他往後退了兩步,十分警惕的看向言晰,“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別緊張,”言晰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讓對方想這麽多,他輕嘆了一聲,“只是看你施法的手段和楊雲峥的極為相似罷了,他應該是你的祖師爺吧?”
楊瀾頓時愣住了,“你連這都能看出來,你是什麽人?”
看來楊瀾還真是三師弟的後人,言晰看向楊瀾的目光瞬間就不太一樣了,變成了那種長輩看晚輩的和藹可親的眼神。
察覺到言晰的目光,楊瀾頓時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他怎麽感覺言晰的神情那麽奇怪呢?
就好像他太奶去世之前也是這樣看他的。
楊瀾的心裏毛毛的,說話都磕絆了起來,“你……你要幹什麽?”
他能夠察覺得到,如果他們兩個打起來的話,他絕對打不過言晰。
“你別激動,”言晰只把楊瀾當成了自己的後輩,說話的聲音都比之前輕緩了很多,“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的話,楊雲峥算是我的師弟,你既是他的後人,我自然不會對你做什麽。”
楊瀾有些傻眼了。
明明言晰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得,為什麽結合在一起,他偏偏就聽不懂了呢?
眼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人,是他們家祖師爺的……師兄?
開什麽國際玩笑?
“楊雲峥是不是給你們留了一塊鎮魂石,那石頭的下面還刻着一朵祥雲的圖案?”見楊瀾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言晰冷不丁的開口,“祥雲圖案的右下角還畫了一個太陽。”
楊瀾感覺自己的腦子幾乎快要轉不動了,“你……你怎麽知道?!”
這鎮魂石可是他們家流傳了千年的寶物,除了家族裏面的嫡系子弟意外,連旁支的弟子都不知道,言晰究竟是如何這麽清楚的?!
言晰輕輕瞥他一眼,無比淡定的開口,“我怎麽知道?自然是因為那祥雲是我親手刻上去的。”
那塊鎮魂石,是言晰一次剿滅邪祟後意外所得,拿回來随手扔給了楊雲峥,但因為鎮魂石只有那麽一塊,其他師弟師妹們也争着搶着想要,在楊雲峥委屈巴巴的眼神下,言晰特意在鎮魂石上刻了一朵祥雲的圖案,标注是楊雲峥的。
為了防止其他人和他搶,言晰只有在祥雲旁邊刻了一個太陽,當年在天衍宗裏,言晰所有的物品都會有一個太陽的标識,如此這般,見到這個太陽的标志,其他幾個師弟師妹們就再也不敢對鎮魂石下手了。
因為這件事情,幾個師弟師妹們天天纏着他,也想要一個物品,言晰可是忙碌了好一段日子,才給每個人都找來了一個法器。
也不知道其他幾個師弟師妹們還有沒有後人在這世上。
楊瀾人麻了,他的師伯祖在世了?
事情有些大,他不敢獨自做決定,遲疑了一瞬後,楊瀾開口道,“我是從京都來,你的身份我不太敢确定,要不你和我一塊回趟楊家?”
言晰也挺想見見三師弟的後人的,便點了點頭,“可以。”
“那我們明天就走!”楊瀾激動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七歲的人。
反正離開學還有一段日子,言晰也沒什麽事,“都行。”
兩個人約定好了第二天出發的時間就分開了,呂松開車把言晰送回了家,畢竟要去趟京都,還是需要帶些行李的。
第二天一大早,楊瀾就帶着自己的兩個師弟在言晰家樓下等着了,他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給家裏的長輩打了個電話,長輩也是一致認為要讓他把言晰給帶回去。
因為家裏的長輩翻了翻以前他們的祖師爺留下來的手劄,可以确定他們的祖師爺當年當真有一個大師兄,習慣在所有的物品上面留下一個太陽的标識。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當年的大師兄突然變成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但這世上術法高深莫測之人比比皆是,若當真有什麽死而複生,返老還童之術,那豈不是……
楊瀾的态度比昨天恭敬多了。
去機場的路上,言晰随口提及了江城的蔡家,“似乎蔡家也是一個玄學世家,家裏的小輩蔡霖天賦很高。”
“嗤——”楊瀾直接笑出了聲來,“蔡家也就只能在江城做威作福了,他們家那老爺子還的确有幾分本事,但那個蔡霖,被家裏面寵的完全不像個樣,天賦拿到京都這邊年輕一輩們來看,其實也就是個中等偏上的水平。”
“原來如此。”言晰心下了然,之前一直聽蔡霖說自己是家族裏面天賦最高的一個,差點讓言晰以為現如今這世界的術法已經沒落成這樣了呢。
被二人提及的蔡霖,這段時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事情還要從除夕的時候說起,蔡家作為一個玄學世家,蔡觀德還活着,除夕的時候自然是一大家子都要聚集在一起吃團年飯的。
蔡霖因為受了傷,被蔡觀德拘着在家裏面好幾個月,他本人是一個十分跳脫又喜愛熱鬧的性子,完全閑不下來,一直待在家裏面也是因為蔡觀德日日夜夜的盯着他。
除夕這天,家裏面來了很多的小輩,有許多和蔡霖年紀差不多的,但因為天賦一直比不上蔡霖,一直被家裏的父母念叨。
天天被家長念叨着別人家的孩子,心裏面總是會有些叛逆的情緒在的。
蔡霖受傷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知道他是因為學藝不精,又狂妄自大,又獨自一個人去面對一只厲鬼,才差點被厲鬼捏爆了心髒。
現如今蔡霖的傷還沒有好,之前被蔡霖欺負過的幾個人就直接當着他的面蛐蛐他,“一直牛逼哄哄的,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搞了半天被一只小鬼傷成這樣,啧啧啧,真是好可惜哦~”
他們知道蔡霖被蔡觀德拘着不能随意的動用靈力,就想着他不會和他們動手,嘴上嘩嘩他幾句,也正好為以前受到的欺負收回點利息。
“你真是找死!”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蔡霖一下子就怒了。
蔡霖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他的天賦,在言晰那裏吃了好幾次憋,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場子找回來。
他怒目圓視着眼前的幾個人,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兩只拳頭攥的緊緊的,恨不得當場就把他們打一頓。
“切,真當我們怕你哦!”其中一人完全不帶慫的,言語之間盡是挑釁,“你爺爺都不讓你動靈力了,你以為你還能像之前一樣嗎?”
蔡霖本就是一點就炸的性子,聽了這話,他哪裏還能忍得住。
沒說幾句話,兩方人馬就幹了起來。
這段時間在家裏面住着,吃喝各方面都有傭人伺候,蔡霖沒有用過術法,他還以為他依舊可以像之前一樣的直接碾壓。
可哪裏想到,他掐了訣,也念了咒,體內卻半點靈力都沒有,面對那名旁系弟子的攻擊,他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直接被那個旁系弟子給打飛了。
蔡霖在地上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他無比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手,低聲呢喃,“我的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