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11章 第 11 章
“住手!”
王铎從人群後方走出來,跟在沈傲身邊的幾個人立馬讓開了路,“誰讓你們對言大師無禮的?”
一群小弟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比起沈傲,王铎是他們更需要巴結的對象,這個時候聽誰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铎哥?”沈傲也有點懵,從小到大,他和王铎好的就差穿同一條褲子了,他倆一直都是同仇敵忾的,明明前幾天他住院的時候,王铎還說要去幫他好好教訓教訓言晰,今天怎麽突然變了一個态度?
那天在廁所的鬼影給王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前十八年,他一直都是一個無神論者,雖然他的父親一直信奉風水一說,他卻一直覺得這都是騙人的把戲,他們應該相信科學。
可赤/裸/裸的現實給他狠狠上了一課,他們家是做房地産的,父親每次開工之前都會找人上門看風水,言晰這麽厲害,和他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言大師是我的朋友,你們欺負她就是相當于和我過不去,”王铎目光幽幽的掃過一圈的人,“聽明白了沒?”
“明白!明白!”
幾人連連答應,只有沈傲氣的一張臉都漲紅了,“言晰就是我給你說的,我們家養在鄉下的那個孩子,土到掉渣了,你竟然幫他說話,你究竟還是不是我朋友?”
王铎側頭看了一眼言晰,他雙腿交叉,側身倚着,目光淡淡,好似對這一番争執毫不在意。
果然不愧是有本事的,這般淡定,于是,王铎幽幽回答,“可以不是。”
沈傲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王铎眼簾微垂,直直的盯着沈傲,“我說,我們也可以不是朋友。”
“好,這是你說的,”沈傲自小也是被嬌寵着長大的,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人下過面子,他拳頭攥緊手背,青筋暴露,惡狠狠地對身旁的幾個小弟開口,“我們走!”
然而,他往前走了兩三步,身後卻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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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鬧了矛盾,這些人的選擇從來都不會是他沈傲。
“好好好,”沈傲氣的眼睛都紅了,他惡狠狠的瞪了過去,“一群吃裏爬外的東西,都給我等着!”
他帶着憤恨,一步一步轉身離開,絲毫沒有發現,就在他擡腳的瞬間,言晰指尖飛快的掐了一個訣。
沈傲的身上染上了黴運,和他近距離接觸的人也會被感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家人應當會諸事不順。
如此,就沒有那個閑工夫再來煩他了。
言晰嘴角牽一抹幾不可察的淺笑。
他拒絕了王铎吃飯的請求,把那枚特意留下來的護身符給了他,畢竟這張符可是王铎花了十萬塊錢買的,“本來準備周一到學校給你的,今天剛好碰上了。”
王铎接過符,小心謹慎的裝了起來,“我一定天天都把它帶在身上。”
他可不想再看到一個對他來了次法式舌吻的男鬼了,雖然男鬼已經被送去投胎,但只要想起來,他還是會忍不住過渾身打顫。
第二天上學,剛剛出院的沈傲又瘸了一條腿,聽說是昨天晚上的時候,路上的一個井蓋突然松了,沈傲一條腿毫無防備地卡了進去,混凝土制成的井蓋重量不小,等到消防員把他救出來時,整條腿上一大片青紫。
馬上就要高考了,雖然他們這群富二代沒有必要用高考證明自己,可如果考的太差了,也會讓自己的父母面上無光,沈傲還是要回到學校來學習的。
腦袋上的傷沒好,又瘸了腿,沈傲再也沒心思來找言晰的麻煩了。
在接下來的兩周裏,他腿傷剛好,又扭了腳,好不容易能正常走路了,又被摔碎的水杯劃傷了手,手背上的傷口剛結痂,又在吃飯時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直接咬出了血。
除了沈傲,沈家其他人也是倒黴不已,身為總經理的沈規莫名其妙弄丢了競标文件,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東西跑到了對家手裏,舒畫用了好幾年的護膚品突然過敏,臉上紅腫一大片,不得不缺席了好幾個晚宴,沈鶴揚與其他幾個老板一塊吃飯時食物中毒,當場放了好幾個螺旋臭屁,在醫院裏躺了三天,出院以後,合作自然也告吹了。
沈家四口人身上幾乎都有看不完的樂子,讓不少人以為他們是中邪了,聽說沈鶴揚找了好幾個大師專門去家裏驅邪。
沈傲又一次呲牙咧嘴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王铎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言晰。
他一個人坐在最後排靠門的位置,低頭拿着張試卷在做題。
王铎走過去敲了敲言晰同桌的桌子,“麻煩讓一下。”
同桌起身後,王铎坐在了言晰旁邊,帶着幾分好奇打量着他,“言大師,最近沈傲一家倒黴,是不是和你有關系啊?”
他和沈傲從小一塊長大,這麽多年,沈傲從來沒有過這樣倒黴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沈家一家四口連帶着一起。
言晰暫時沒有回答,只有筆尖摩擦在試卷上面的“刷刷”聲,穿過來三個多星期了,言晰差不多已經把原主的記憶完全消化貫通,如今做起題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等到寫下最後一個字,言晰才側頭看向王铎,他神情淡淡,姿勢慵懶,“你覺得呢?”
言晰雖然沒有明着說,但跟承認也差不了多少了,王铎呵呵笑了兩聲,越發的肯定要抱緊言晰的大腿。
晚自習放學回家後,王铎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王宏濤。
沈家人最近的倒黴勁王宏濤也是有所耳聞,如果說這一切都是言晰弄出來的話,那只能說沈家是為了一棵枯木放棄了一整個森林啊。
“你們快高考了吧,”王宏濤慢慢悠悠的品着茶,那雙深褐色的眼眸裏充滿着閱歷的沉澱,“高考結束後,請你的這位同學來家裏玩玩吧,順便我也讓楊大師過來看看,倘若他真是個有本事的,我們提前打好交道準沒錯。”
王家是以房地産發家的,過去的十年內全國範圍內的房地産都高速發展,也讓王家狠賺了一筆,連着七八年都高居江城首富的地位。
可這兩年産業過剩,房價普遍開始下跌,王家雖然還是首富,可如果繼續故步自封,恐怕很快就會被踢下去。
但想要轉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辦的到的。
現在上面有傳言江城要在南邊新建一個大型的機場,要把一些高新技術産業都挪往南邊,如果他們能夠把南邊的那塊地給拿下來,就可以打破現在的僵局。
他們家供奉楊大師多年了,也讓楊大師幫忙算了算南邊那塊地的情況,可前途卻一直籠罩了一層薄霧,看不明白。
王宏濤知道,玄學這玩意兒吃的就是一個天賦,像言晰這麽年輕又有本事的,不可多得。
或許……他還真的能看出南邊那塊地的問題。
高考倒計時第三天,動員大會結束時,主持人卻突然通知言晰上了主席臺。
言晰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在火鍋店所看到的通緝令上的犯人張林已經被提交到了檢察院,等日後開庭,他會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趙雲歸向上級申請的五萬塊錢的獎金也下來了,他聯系校方說要給言晰送錦旗。
銘成中學雖然是一所私立中學,但也是格外看重自己學校的名聲的,否則每年就不會招那麽多成績優異的特困生進來,給學校宣傳了。
言晰幫助警察抓住了殺人犯,一件多麽正能量的事情啊,又是在高考前夕,一但被宣傳出去,他們學校下學期的招生就不用愁了啊。
于是,就有了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言晰頒發錦旗的事。
沈傲站在人群中,滿臉憤恨的看着領獎臺上的言晰。
憑什麽?!
憑什麽他一個天之驕子每天倒黴事不斷,而言晰那個貧民窟裏出來的窮鬼,卻能得到嘉獎?!
言晰收了錢,卻感覺手裏的錦旗有些燙手。
實在是錦旗上“時代楷模,弘揚正氣”八個大字和言晰原本只是想賺個獎金的初衷嚴重不符。
“我今天來找你,主要還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趙雲歸和言晰來到班主任的辦公室,“不知道你現在忙不忙,算不算打擾你?”
言晰輕輕搖了搖頭,“沒關系,你說。”
三周前,言晰算出來莊廷峰的兒子莊嘉樹被人挖去了所有的內髒死在了甸北,他們聯系了那邊的警察,果然在言晰所說的地方找到了一具屍體。
前幾天屍體被運回,和莊廷峰做了親子鑒定,确認屍體就是莊嘉樹。
趙雲歸把言晰過往所有的經歷都調查了一遍,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連省都沒有出過,更別說去甸北了。
所以,莊嘉樹的事情确确實實是他算出來的,玄學手段也真實存在着。
“我想讓你幫我看看這兩個人,”趙雲歸拿出了兩張女人的照片,一個是前段時間被人勒死在家裏的元安柏的妻子宋懿,一個是他的情人周苾,“你能從他們的面相上看出什麽嗎?”
這兩周警局日夜不停的調查,把和元安柏相關的人員全部都排查了一遍,找出來的有殺人動機的也就宋懿和周苾兩個人。
元安柏有嚴重的性/癖/好,不僅是周苾渾身上下都是傷,宋懿的傷也不惶多讓,還甚至因為被元安柏往下/體裏面塞入了太多的東西,傷到了子宮,導致她此後再也無法生育了。
可監控視頻無比的清楚,宋懿是在元安柏死亡以後才回的家,而死亡現場也沒有周苾任何的物證殘留。
案件一致陷入了僵局。
言晰低頭看向兩張照,宋懿他見過了,周苾倒是第一次見。
她長着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這種眼型的人一般眼睛細長,眼尾略彎,代表着她比較會來事,人際關系會處的很好,事業生活中都能吃得開。
和這種人打交道,一般都會感覺到很輕松。
同時,她的財帛宮也紅的發亮,這說明,她和宋懿一樣,都即将有一筆大的款項進帳。
言晰眼睛微眯,“你有調查過他們兩人的銀行賬戶嗎?”
趙雲歸點頭,“元安柏死前買過一份人身意外保險,保額達到了一千萬,保險公司正在處理中,元安柏确定為他殺,這筆錢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打到宋懿的卡了裏。”
這和周苾沒有關系,可為何她的財帛宮也會發紅?
言晰懷疑,元安柏的死,和這兩個女人都有關系,“監控視頻可以給我看看嗎?”
“可以,”趙雲歸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手機上的視頻,這個視頻他看了不下百遍,都快要盤包漿了,“可我始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視頻開始的時間是十九點二十分,三分鐘後,一個女人牽着元安柏女兒元思瑤的手走進了小區。
她渾身包裹的很嚴實,頭上還戴了一個大大的漁夫帽,遮蓋了大半張臉。
宋懿說這般打扮是為了不想讓別人看到元安柏在她身上留下來的傷。
視頻當中的女人雖然和那天晚上的宋懿穿的一模一樣,整張臉也遮蓋了大半看不清楚,可言晰還是一眼就瞧出,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宋懿。
微一颔首,言晰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趙隊長,視頻中的女人顴骨突出,地庫地閣不夠豐滿。”
想要觀察一個人的財運,首先要看的就是她的鼻子,鼻頭的位置是財帛宮,然而視頻中的女人戴了口罩,無法判斷。
那就要從她的地庫地閣,以及印堂額頭來觀察了。
宋懿家境優越,額頭高而飽滿,印堂廣闊,不可能有缺陷。
元安柏出軌周苾,沒有人會認為作為妻子的宋懿會和小三周苾聯合起來。
但事實就是如此。
言晰盯着監控視頻中的女人,語氣肯定,“她牽着元思瑤,但她不是宋懿,而是周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