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景菀搖了搖頭, 白着臉,許是看到了可依靠的人, 那倔強着撐住的一口氣便松了, 快失去意識的斷斷續續道:“王爺...送我回...”府。
話未說完,人已經無意識的倒下去,陸青珩連忙将她打橫抱起來,這般一看, 連她脖子都帶了傷,怒火中燒又着急,冷聲吩咐衛哲善後, 直接抱起她運輕功飛略着出宮。
擔心她涼着, 中途将外袍脫下給她裹住,看見她連昏迷都是皺着眉, 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她抱回王府。
一邊吩咐暗衛去叫神醫,一邊抱着人踢開自己的房門,将人小心的放到自己的床上,将給她裹着的外袍解下。
一向溫柔如玉般溫潤的人失了方寸, 焦急如焚的看着房門, 盼着神醫早一點到。
床上的人眉頭緊皺,唇色蒼白,平日總是一副溫婉的樣子, 此刻卻如瓷娃娃般一碰就碎,他碰了碰她的手卻發現冰涼涼的,手上很多細碎的傷口, 他放棄了幫她握暖的心思。
“這麽晚叫我這老頭子來幹嘛啊!”有人踏進屋,蒼老的聲音不耐煩道。
可走進屋這老者便發現屋內氣氛不對,屋內安靜得可怕,那平日閑散好說話的男人黑着臉壓迫的看着他,而那床上躺着一個不知是怎麽了的姑娘。
“有正事啊,來來來,趕緊的讓開,我開給姑娘把脈。”老者快步走來,推開陸青珩便坐在了床邊。
剛想隔着衣服翻過姑娘的手,卻看見那一道道的傷口,“嗬,這女娃娃那麽受了這麽多傷啊。”
說罷只把脈沉默片刻,稍後面色有些認真的将她的手放回去。
“她被人下了軟骨散,藥效未過體內殘餘之時又下了一種讓人失去意識的藥,而且似乎還有失血過多,能否将這女娃娃的手臂給我看看?”
這時也顧不得這麽多,陸青珩點頭,動作很輕的将她的袖子向上撸,那一道道的大傷痕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老者倒吸一口氣,“這女娃娃是怕失去意識,所以才割自己的,真是...唉,快喚個丫環将玉忝膏給她在傷口上都抹一層,還有這顆藥給她服下。”
老者看着她露出來的肌膚都有細細的傷口,估計是被什麽割的,這身衣服定是換過的,所以才如此交代。
随後再掏出一個玉瓶遞給陸青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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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珩點頭,去桌上倒了杯溫水,自玉瓶裏倒出一顆丹藥,捏了她的腮幫使她張開嘴,喂下去。
随後喚了個放心的丫環交代清楚後,才與老者出來。
老者撫着胡子笑揶揄道:“小子,這姑娘誰啊,瞧着長得挺好看的,是不是喜歡人家?”
陸青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默點頭。
“呦呵,你不是對女人有不好的印象麽,還說不娶媳婦的。”
“喜歡便喜歡了,她很好的。”陸青珩失神的說道,也不知是誰,竟忍心如此傷她,那人也下得去手。
想到她語氣虛弱的那幾句零星碎語,陸青珩心更疼了幾分,眸色漸冷,穩了穩心神與老者道:“多謝前輩,若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這明顯的在趕人,老者吹了吹胡子,氣呼呼的又走了。
陸青珩看着老者的背影這才有了一絲笑意,神醫前輩在他府裏住了一年多,給了他許多好東西,人很和善,就是有些像老頑童似的。
暗笑着搖了搖頭,陸青珩笑意褪去,眸色冰涼的朝着空氣道:“看看是誰傷了她。”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是字,随後歸于平靜。
一會後,丫環從房裏出來,将剩下的玉忝膏換給陸青珩,本做完這些該退下的,可那丫環猶豫了片刻,彎腰垂眸開口道:“裏面那姑娘身上細細的傷口很多,淤青也有許多處。”
陸青珩心裏微涼,點了點頭,“下去找管家領賞,明早在這守着。”
“是。”
丫環應後便退下了。
陸青珩将玉忝膏收回懷中,推開門進去。
景菀已經換了一套衣裳,仍是雙目緊閉,陸青珩悄聲坐到床邊,碰了碰她的手,發現仍是冰冷,有點擔心,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掌中,傳了些內力過去為她暖手。
陸青珩默默看着她安靜的容顏,沒想到這次見面竟是如此境況。
心沉了沉,卻又忽然笑起來,也是剛剛,他才發現自己看見她受傷竟如此着急,險些失了理智。
原來她在他心中比他以為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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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下午,景菀緩緩恢複意識,渾身很疼,根本使不上力來,後頸、手肘、手腕都很疼很疼。
漸漸睜開眼,入眼的是床頂與一男人的臉,景菀下意識的驚吓,卻在下一刻反應過來,而那靠着床沿撐着腦袋的男人也緩緩睜開眼。
“醒了?”男人的聲音透着剛醒來的沙啞。
點點頭,景菀覺得躺着與人說話不禮貌,便撐着想起來。
陸青珩看見她的動作便扶着她起來,再将枕頭立起來讓她靠。
意識漸漸恢複,也記起昏迷前的事,那種絕望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景菀眼眶起了霧,語氣哽咽:“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無事,你可好些了?”陸青珩溫柔的問道。
景菀點頭,看向他的眼裏盡是感激。
“好些了。”就是渾身很疼。
但是她不好意思說。
意識到這應該是他府上,景菀眸子清淺,輕聲問道:“我...臣女家中可知曉...臣女在這?”
陸青珩眸裏溫柔,“我已遞了書信到威遠侯府,說明了情況,我府裏有神醫,待你醒來後再将你送回去。”
也不知家裏那邊亂成什麽樣了,景菀心裏挂念,有些着急想回去,目光卻碰見他如此關切的眼神。
心裏微暖,若不是他,估計她那日是逃不出宮的。
“你的傷...是何人所為?若是你不想提便當我沒問過。”陸青珩試探着開口,眼裏有探究。
景菀斂了眉,心中感慨,是她的貴妃姑姑啊,親姑姑。
片刻後揚起笑:“是自己作為,逃跑的過程太過心酸就不與王爺說了。”
她語氣裏的故作輕松太過明顯,陸青珩也不欲多問,眼裏滿是憐惜的撫了撫她的發,“餓了麽?讓人端吃的上來吧。”
她半躺在床上,他坐于旁邊,傾身過來的異性氣息太過靠近,讓她紅了紅臉。
昏迷了整整一天,本不說還好,說了便有些餓了,她眼裏含笑試圖掩去方才的羞,柔聲開口道:“确實是有些餓了。”
陸青珩面上帶笑,正欲開口喚人上菜,卻被她扯了扯袖子。
回身去看她,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咬唇小聲道:“只是吃飯之前,府裏是否有大夫,我右手疼得厲害。”
陸青珩驚訝的擡眸,俯了身想為她檢查,卻一頓,站起來向外喚道:“請神醫來一趟。”
景菀左手握着右手腕,默默驚訝,神醫?是否是傳言裏的那位神醫。
“手疼為何不早說?”陸青珩皺着眉有些不悅的看着她。
景菀瞧他面色有些不悅的樣子,唇角微彎道:“也是方才疼的,一疼臣女就說了。”
“真是如此?”陸青珩明顯不信道。
雖面色有些蒼白,但她笑起來仍是好看的,有種羸弱之美,“真的。”
那聲音柔柔的,帶着一絲上翹的尾音,陸青珩聽着也奈何不了她,只是無奈道:“我都從宮裏将你帶出來了,你手疼我不會不管的。”
景菀微愣,愣他出此言,也愣他的用詞,珩王竟對她用了我自稱。
心裏有些驚訝,景菀唇角不自覺的上揚,這對其他人可不是這樣的。
“菀兒知曉了。”
聞言道是陸青珩愣了一下,随後也溫柔笑了起來,兩人眼裏皆是不言而喻。
老者進屋便看見這兩個年輕人相視而笑的模樣,頓時氣得胡子都歪了。
“又叫老夫來做什麽?不是沒事了麽!”
陸青珩無視他日常的不耐煩,從她身旁起身讓位,“她手疼,請您給她看看吧。”
呵,這态度還算恭敬。
老者撫着胡子滿意的笑了笑。
景菀好奇的看着老者,聞言也歉意的微笑道:“麻煩老前輩了。”
若說對那小子吹胡子瞪眼,那老者對小姑娘就和善多了,笑眯眯的坐到她身旁,又盡可能的隔着她有些距離。
景菀主動的将右手伸出來,左手指了指手肘:“這疼,很疼。”
老者瞧見她額上的薄汗,不悅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陸青珩:“還不快給人姑娘擦擦汗!”
陸青珩一怔,下意識按着他的意思掏出帕子,在兩人的目光下輕輕為她擦去那薄汗。
景菀面色不自然的紅起,卻別了眼不敢看他,“多謝王爺。”
陸青珩不可抑制的笑了笑:“應該的。”
應該什麽?
景菀心裏偷笑了一下,最近與他相處,老是愛紅臉,這可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老者樂呵呵的看着兩個年輕人的神奇,心裏誇了誇自己,呵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抓住機會。
“咳——”老者長咳一聲,兩人回過神來,各自偏頭有些不好意思,可那神态仍是各自的端莊自持。
“來來來,把脈了。”
老者大笑一聲,調笑的神色褪去,認真的為景菀把脈,随後捏了捏她的手肘,景菀下意識輕呼了一聲。
陸青珩眉頭皺起,緊緊的盯着老者的動作。
“是脫臼了,老夫為你接上。”說罷未等兩人反應,拉住景菀的手咔嚓一聲清響。
“啊——”
陸青珩擔心的看着,她眸裏全是淚,大口的呼吸着,求助般的看向他。
“沒事了,別用這種眼神看着老夫!老夫很有經驗的,脫臼了就得接上。”老者起身,又是氣呼呼的對陸青珩發難。
陸青珩未有坐回床邊,靠近俯着身關心道:“好些了麽?”
景菀臉色蒼白,動了動右手,發現确實沒這麽疼了,頓時一喜,看向他的眼裏有笑意:“竟沒這麽疼了 ”
老者輕哼一聲,摸着了老者的脾氣,景菀趕緊補上一句:“還是老前醫術高超,多謝前輩。”
老者滿意的一笑,挑釁的看着陸青珩。
無奈的勾勾唇,陸青珩這回不用老者提醒,在她身旁坐下,動作輕柔的為她擦了擦汗。
一個眼神略微閃躲,一個假裝盯着她的面容很認真,兩人皆是強裝冷靜的樣子。
是誰的心,跳得如此快啊。
老者功成身退,餘下景菀與陸青珩。
一向游刃有餘的他竟有些失了言語,有些幹幹的開口:“叫人上菜?”
景菀瞧着他便掩唇悄悄笑了,颔首着回應他。
陸青珩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出去叫人上菜了。
吩咐完後,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怎麽突然間就失了言語了,明明是很好的一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有句話說,縱你巧舌如簧花言巧語,卻在心愛的人面前失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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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三更完畢!
你們的芍子枯萎了!自閉了!被你們榨幹了!
啊!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