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執念四
聽到父親說要去接兄長回來,鐘昔還是十分意外的,上輩子的時候可沒有這一出,至她死,兄長都未曾歸來過。
不過事情有改變總歸是好的。
與此同時,鐘母還同鐘昔說了另外一件事。
“孫家小姐?哪個孫家。”京城的孫家有兩個,家中也都有待嫁的小姐,鐘昔一時不知說的是哪一家。
“戶部尚書孫大人家的孫怡茹,那也是個可憐的姑娘。”提起孫怡茹,鐘母有些唏噓,她的母親原本是孫大人原配,後來病死了,當然,這些只是對外的說法,稍微清楚一點孫家的都知道,孫家那個後院,完全就是群魔亂舞的地兒,每年孫大人納進去的妾倒是不少,可死的也不少,偏偏那孫大人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有些引以為榮,大約是看着這麽多女人為他争風吃醋,覺得自個魅力不減,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虛榮心。
孫怡茹的母親剛剛嫁過去的頭幾年,憑着自己的雷霆手段,倒是還能壓住那些女人,不過女人之間的鬥争也是很可怕的,孫怡茹的母親到底是沒抗的住那些陰謀詭計,在孫怡茹五歲的時候就去了,五歲的孩子雖說已經會記事了,但到底也還是個小女娃,失去了母親的庇佑,在那種大宅院裏,這些年的生活可想而知。
“孫怡茹?”對于孫怡茹,鐘昔還是有些印象的,那是一個十分怯懦的女孩,留着幾乎可以蓋住眼睛的劉海,總是低着頭,說話的聲音都是纖細無比,“她好像比小一些來着?”
“是的,和你是一年生的,之間就差了個把月,拖到如今也不小了。”事實上,鐘父鐘母已經算是很放縱鐘昔了,也沒有哪家的女兒會想他們這樣,對于女兒的親事這般放縱,就算有,也必定是不受寵的女兒,“說句不好聽的,她父親壓根就不管他,後院裏的那些人巴不得她不存在,這回要不是她舅舅那邊施威,她怕是還得拖下去,聽說親事也是她舅舅那邊定下的,吏部侍郎張家的大公子。”
“張家?那個和兄長一樣胎中帶病的大公子?”等等,這個情況怎麽有點不對勁呢?那天晚上聽到的好像也是張家公子,但那女子應當不會是孫怡茹吧,估計是自己聽錯了還是怎的,鐘昔想了想,還是沒有将這件事告訴鐘母,萬一真的是自己聽錯了,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就是他,兩家定的日子是下個月初二。”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鐘昔不解的問。
“我同那孫怡茹的舅母有些交情,前段時間,她舅母來找我,說那孫怡茹被養在後宅裏,膽小怯懦,沒有一個手帕交,她家沒有同齡的女兒,是想讓你近段時間去陪陪孫怡茹。”
“我,我同那孫怡茹也沒什麽交情啊!”
“這倒不要緊,左右就是這十九日的時間,主要是她來求我了,我也不好拒絕。”鐘母這倒說的是實話,而且孫怡茹舅母的考慮她也是知道一二,和她們同齡的女兒一般都已經出嫁了,小一些的性子又不穩妥,數來數去,也就鐘昔比較适合了,“其實你也不用做什麽,就是有時間約那孫怡茹去那些衣服首飾鋪轉轉,或是尋個清覓處喝喝茶聊聊天,盡量的改一改她那性子,也不需要多麽卓顯的效果,樣子上做做就行,就當多交了個朋友。”這是鐘母真實的想法,若不是想着與人為善,她才懶得讓自己的女兒去出這個頭,孫家在她眼中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能不接觸就不接觸,“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怎樣,都別進孫家的大門,那裏面的沒一個好東西。”這話雖然說的有些過分,卻也是為着鐘昔着想。
“那好吧,左右不過陪她出門幾趟,那我明日便遣人去給她下帖子。”
“嗯。”想到孫怡茹都要嫁出去了,再看看一旁絲毫沒有任何表态的鐘昔鐘母有些心塞,“昔兒啊,你給為娘的說說,你到底是喜歡個什麽樣的,為娘也好給你相看着。”
“娘,”又說到自己這邊來了,鐘昔十分無奈,“這種事情,都是随緣的,強求不來。”
“我也是知道強求不來,這不是替你着急麽。”
“好吧。”深知自己母親性子的鐘昔知道這事不到自己出嫁是治不了,“随您高興吧。”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反正還有她爹在呢,再不濟,自己不同意,她還會強迫出嫁不成。
第二日,鐘昔就給孫怡茹下了帖子,大概孫怡茹的舅母那邊已經給她交代過了,所以她并沒有拒絕,兩個人約好了在一珍閣的門口見面。
一珍閣是這京城裏最大的首飾鋪子。
見面的時候,鐘昔仔細打量了孫怡茹,确實不像是那夜的女子,這才安心。
孫怡茹的五官十分小巧,鐘昔的身高在女子之中只能算是中等,孫怡茹卻還要比他低半個腦袋,如何也不像是已經十七歲的少女了。
“鐘姐姐。”她的聲音糯糯的,屬于女孩于少女之間,怎麽看,怎麽都像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走吧,進去吧。”對着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好吧,雖然她确實已經不小了,可鐘昔還是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聲音。
“嗯。”孫怡茹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上。
進了閣中,孫怡茹有些害怕,她大概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以她在孫家的地位估計也不會允許她來這樣的地方,所以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畏畏縮縮的。
鐘昔看她腦袋都恨不得低到地上去了,有些好笑,“不用害怕,這裏也沒有壞人,來。” 牽着孫怡茹的手往裏面走去。
“鐘姑娘來了。”
進去之後,正好一珍閣的掌櫃在,掌櫃的見了鐘昔,連忙打招呼,鐘昔是這邊的常客,老板認識她不足為奇,“這位是?”見到孫怡茹,老板有些奇怪,看兩個人十分親密的樣子,可也沒聽說鐘家有這麽一個親戚啊。
做為一珍閣的老板,對京城的貴女圈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畢竟她們都是自己的搖錢樹嘛!
“這事孫家嫡小姐。”對于他們來說,嫡庶是很重要的。
“原來是孫小姐,”思緒一轉,也就知道了是誰,“兩位小姐來的正好,昨兒個剛剛上了一批新貨,我給您拿來看看。”
“好。”
一排的錦盒放到了面前,掌櫃的一個一個打開,“兩位姑娘選着,有什麽問題可以問。”
鐘昔一個一個仔細看了這些東西,扭頭問一旁的孫怡茹,“可有喜歡的。”
見鐘昔問自己,孫怡茹顯得十分局促,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鐘昔見問她問不出什麽,便自個又看了一遍,目光落在了一支簪子上,那是一支桃花簪,粉嫩的花苞含羞欲放,十分精致, “這個不錯,挺适合你的。”恰好今兒個孫怡茹穿的也是一件粉色的襦裙,十分搭配。
孫怡茹顯然也是喜歡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那支桃花簪,挪不開眼。
“那就這支了,嗯,還有這個,這個,都包起來。”除了桃花簪,鐘昔又替她選了一枚镯子,一對耳環。
“鐘姐姐,要不了這麽多的。”看着鐘昔還要選東西,孫怡茹連忙阻止。
“這些都是小東西,女孩子嘛,總是要好好打扮自己的,掌櫃的,再多拿些好東西出來。”
“好嘞。”掌櫃的可高興了,就她們剛剛拿的東西,別看東西小,可都是他們新出的好貨,上千兩銀子的東西,他們一下子拿了三件,而且還要再選,他有預感,今天一天,就做這一筆生意都夠他吃一個月了。
其實對于錢財,鐘昔是不怎麽看中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家有錢,至于有錢到那個地步她倒是不知道,反正從小到大她的衣服首飾沒少過,別人有的她都有,別人沒有的她也有,鐘家就她這一個女兒,也就可着勁在她身上撒錢。
“這個銀簪子也給包起來,還有這個墜鏈。”
“鐘姐姐,真的夠了。”
看孫怡茹确實已經不想要了,“好吧,咦。”目光凝住,那是一把匕首,一把十分樸素的匕首,唯一出彩的便是刀柄刀鞘上面縱痕的紋理,看起來十分古老。鐘昔下意識的拿起那它,仔細的觀看這上面的紋路,然後小心翼翼的抽出匕首,鋒利無比刀刃映着寒光落入眼底,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掌櫃的,這匕首,哪裏來的。”
“這個小人也不知,這些東西都是從別人手中進來的,當時進貨的時候,小人看着這匕首挺不錯的,就拿了回來,這匕首可是真鋒利,姑娘拿的時候可小心些,當時小人一個沒注意,都被割了一回,到現在還留着疤呢。”掌櫃說的的确是真話。
“那把這個給我包着吧。”鐘昔倒是不懷疑掌櫃的騙自己,他手上這會還留着一道疤呢,上次來可還沒看見,而且向他這種店,實在沒有必要騙人,反而敗壞了名聲。
“這。”掌櫃有點猶豫。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不瞞您說,這匕首,已經有人定下了。”眼尖的看見門口走進來的兩個人,“就是那位公子,他昨兒個來看上了這匕首,只是沒帶足銀子,讓小人給他先把東西收着的。”其實這也算是掌櫃的失誤,一般像這樣被定下了的東西,是不能再拿到前面給顧客看的,以免又被看上了,到時候,不管賣給誰,都不好交代。
時越剛走進一珍閣就聽見有人叫自己,下意識的望過去,然後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噠,我要塑造的就是一個暴發戶,咱有錢任性,就是要買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