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月份越大, 陸宜身邊越離不開人,怕她行動不便,也怕她出什麽意外。
如果寶寶是急性子, 提前出生,需要第一時間發現。
林晉慎只要在家,必定是一直跟進跟出,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就算去洗手間,他也在門後, 隔五分鐘就要敲一次門。
陸宜洗完手出來,抗議道:“林先生, 請問現在還有沒有一點隐私?”
林晉慎笑下, 捏她的臉:“暫時沒有,如果你覺得不平衡,也可以在這裏等我。”
她臉胖一點,捏起來比以前更軟。
陸宜無情地拍掉他的手,她還沒那麽變态。
她孕期瑜伽已經結課, 在待産前, 他們去上醫院提供的新手爸媽的準備課程, 可以單獨上,也可以選擇跟其他爸爸媽媽一起,他們選擇後者,方便交流心得。
基礎課程,如何抱寶寶, 沖奶粉, 喂寶寶喝,奶嗝的時候怎麽處理, 以及換尿不濕之類的。
每一對新手爸媽會有一個寶寶玩偶。
護士長先認真講理論知識,給他們演示,怎麽抱寶寶:“一般有三種方法,腕抱法,摟抱法,豎抱。比較常用的是腕抱,大家看,是這樣抱的,寶寶的頭放在臂彎的位置,像個小枕頭,一只手臂托住腿,另一只手托住屁屁和腰。”
“……”
底下的人有模有樣地學起來。
在其他爸爸還手忙腳亂的時候,林晉慎就已經按照标準姿勢抱好,然後糾正下陸宜的姿勢。
護士長誇贊:“不會的爸爸可以看看小林爸爸,他的姿勢很标準。”
衆人目光望過來。
陸宜:“……”
她低着頭,人在無措的時候會假裝很忙。
林晉慎則表現得鎮定,這些他都提前做過功課,而課上內容簡單,他不理解為什麽有人連這種事都做不到。
是太難,還是根本沒用心?這點事都做不好,以後能為人父嗎?
護士長繼續道:“寶寶在這時候的關節跟骨頭都比較脆弱,所以一定要很小心。”
接下來的教學內容,林晉慎都是第一個學會的,其他爸爸或多或少都顯得笨手笨腳,甚至有人卸下“寶寶”一條胳膊。
課上意外頻繁,還挺有意思的。
陸宜站一會,沉甸甸的肚子讓她感覺累,跟着退到後面休息,一同休息的還有其他媽媽。
“你老公看着就很靠譜的樣子。”其中一位媽媽湊過來,主動跟陸宜搭話。
從進教室開始,她就有注意到這對夫妻,因為顏值都很高,所以一眼就能看見,先生很帥但看起來很難接觸,沒什麽表情,高冷,拒人于千裏之外,想必這樣的人,私底下也不怎麽好相處。
但沒想到,課上,只有他最靠譜,其他爸爸因手忙腳亂而臉紅,他游刃有餘。
更重要的是還體貼,他最先扶太太休息,太太說話的時候,會低頭聆聽,會從包裏找出保溫杯,擰開瓶蓋倒水給太太喝……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滿眼都只有一個人。
陸宜點頭:“他比我懂一點。”
“好羨慕,像我老公就什麽都不會,剛才把寶寶胳膊都扯下來,真要命,以後寶寶怎麽敢交給他?”
看看別人的老公,她都開始要有厭蠢症了。
“多學就會的,你老公學得就很認真。”她這句話說得很違心,就對方老公的表現,她都開始心梗。
“不指望他,等生完肯定也是丢給阿姨。”準媽媽搖搖頭,說:“你老公學東西真快,長得好,腦袋也好,不像我老公什麽都不行。”
人比人氣死人。
陸宜笑:“他這種什麽都要争第一,網上叫top癌。”
是那種上學時代,拿不到第一,就覺得難受的存在,就算是這種課程,也一樣。
準媽媽笑着點頭:“明白明白。”
課程結束,回去路上,林晉慎問什麽叫top癌。
陸宜故作詫異:“你聽到了?”
“你當時在我一米,如果不出意外,在我耳聰目明的情況下,我能聽到很正常。”林晉慎道。
陸宜靠着後座,抿下唇,說:“是誇你,說你很厲害的意思,什麽事都可以做到最好。”
“其他媽媽們都誇你,是一個很靠譜的爸爸。”
“那這位媽媽的看法是?”
這些他聽到,他更想知道陸宜的想法。
陸宜握住他的手,因為太大不能完全握住,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我覺得她們說得很對。”
“林先生,我跟寶寶就交給你了。”
林晉慎眸光微動,半晌,低聲說:“好。”
—
七月預産期前兩天,陸宜住進醫院。
到預産期寶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沒有一點感覺,醫生開玩笑說寶寶很穩重,提前或者晚兩天都很正常。
第二天,陸宜感覺到疼。
好在醫生跟手術室林晉慎都已經提前安排好,并未出現手忙腳亂的場面,即便萬事俱備,真到那一刻,所有人心都提在嗓子眼。
林晉慎表面看不出來,但全程臉繃得緊,握着病床的手緊緊地攥着,手背上的青筋冒出來。
好在寶寶懂事,沒怎麽鬧騰,順利降生。
如林晉慎所言,是個小公主,剛生出來還有些皺,第一時間跟媽媽貼一下,皮膚相貼時仿佛建立某種聯系,陸宜看她一眼,虛弱笑下。
醫生跟護士都認為寶寶很漂亮,不像是剛出生,而像足月的。
哭聲嘹亮,健康強壯。
林晉慎有些脫力,握住陸宜的手,親昵地貼着她的額頭,想說的話全都哽在喉嚨裏,他總覺得語言說出來太輕飄,一句辛苦,抹平不了她的付出。
陸宜眨着眼睫,沒什麽力氣,感受到鼻梁上掉下的一滴熱淚,眼淚順着滑下來,與她眼尾的淚彙合,沒入發絲間。
第二天,陸宜出院,住進月子中心。
負責照顧的寶寶的月嫂四十來歲的阿姨,很是溫柔細致的性格,工作經驗豐富,照顧兩位數的新生寶寶。
陸宜住的是間套房,三個房間,一間是寶寶房,另一間是客房,方便探望的親友留宿。
寶寶的小名在當天就想好,叫小甜酒,聽着就很甜,很可愛。
林陸遙則在第二天想好的,沒費什麽心思,還沒出生起,兩個人就說好融合兩個人的名字,再擇一個好聽寓意好的名字。
遙,有聽起來長長久久的意思,他們希望她以後能走很遠。
長輩們沒意見,說名字好聽。
月子中心,每天都有不少人到訪。
關于寶寶更像誰的問題總會引起一陣讨論,有人認為更像媽媽,也有人認為更像爸爸,還有像姑姑的。
像誰陸宜暫時不關心,她更關心的是寶寶是單眼皮,為什麽兩個雙眼皮,會生出單眼皮寶寶。
“現在是單眼皮正常啦,等再大一點,就會變成雙眼皮的。”徐女士有經驗,當初陸宜就是這樣,生下來皺巴巴一個,後來吹氣似的,一天一個樣。
“我們小甜酒眼睛這麽大,長大肯定很漂亮。”
陸宜暫時放心。
争論最大的,還有到底誰是幹爹。幹媽餘音是不二人選。
林晉慎是他們當中最先安定下來有孩子的,小甜酒到底叫誰幹爹,叫誰叔叔,就成他們最在乎的事。
季長明幾乎每天都來待一會,用他的話來說,是建立跟幹女兒的情感聯系。
顧嶼跟郁則珩也沒少過來,再加上陸宜那邊的朋友,吳思棟餘音他們,幾撥人争論不休,幼稚到互相攀比起來。
到最後讓小甜酒自己選,對誰笑誰就是幹媽,結果誰都沒有得到小公主的芳心。
至于幹爹人選,林晉慎始終沒定下來,由他們去争,他都不看好。
小甜酒不怎麽愛哭,很乖,只有喝奶的時候會象征性地哭兩聲,其餘時候都是安靜的,大部分時間在睡覺,醒了睜着眼打量眼前世界。
不哭不鬧,能吃能睡,連月嫂都誇是她帶過最好帶的寶寶。
陸宜不需要操心什麽,餓了有月嫂,她睡眠時間多,補充精力,因為休息得多,飲食上也有注意,恢複相對快。
等晚上,其他人都離開,兩個人安靜看着小甜酒。
她這一個月裏一天一個樣,早已經從皺巴巴粉團子變成糯米團子,小手小腳的,可愛得過頭。
陸宜到現在還是沒适應,這樣可愛的幼崽是她生的。
她以後會長大,會奶聲奶氣叫她媽媽。
陸宜很小心地伸出指頭,跟她握手,很輕的,仿佛用點力氣會傷到她,小甜酒感受到,抓握住她的手指。
“你好。”
“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我是媽媽,這是爸爸。”
小甜酒睜着眼睛,眼珠漆黑,平靜望着搖籃外的兩個人。
林晉慎鎮定道:“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對視,忍不住笑,就好像她真能聽懂一樣。
月子中心待足一個月後,陸宜住回林宅,他們作為新手爸媽都沒什麽經驗,家裏人多,照顧起來更放心。
同時單獨請月嫂,林晉慎要求高,他親自面試,篩選過幾個,最後留下現在的馮姨。
在家裏,陸宜的餐也是單獨做的,每天固定有各種滋補的湯,怕她喝膩,變着花樣做的。
即便這樣,她還是因為清淡飲食而感覺到膩。
陸宜握着筷子,吃到八九分飽,将碗筷推至一邊,林晉慎已然習慣,接過來,将剩下的全都吃掉。
她想吃重口的,但為身體考慮,也不得不延後。
晚上小甜酒跟馮姨睡,不需要他們操心,陸宜洗過澡後早早地躺下看書,擡眼是在不遠處工作的男人。
跟孕期時候一樣,工作一分部放在家裏處理。
兩個人互不打擾,安靜相處。
林晉慎合上電腦,擡眼,陸宜握着書睡過去,他已經習慣,從她手裏抽出書後,放回床頭櫃,他掀開被子躺上床,她像是有感應,跟着靠過來,手臂挂在他脖頸上,在他懷裏找到合适的位置。
他左手手臂繞過她身下,搭着她的後背。
這樣近的距離,導致呼吸全是對方的味道,他埋頭在她發絲間,解渴似的深聞兩下。
陸宜睡得模模糊糊地問:“幾點了?”
“十一點。”林晉慎回答。
像是想到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陸宜唇間溢出笑,故意問:“嗳,我們林總還是那麽準時。”
更像是調侃,他的作息時間早已經亂掉,從她懷孕開始,半夜想吃某種東西,或者腿抽筋夢魇的情況時有發生,更別提生完之後,還有一個人類幼崽需要照看。
雖然有月嫂,林晉慎也沒有完全放手,只要他有時間,沖奶粉喂奶甚至是換尿布,他都會親自動手。
林晉慎低頭,黑暗中仍然精準捕獲到她的唇,撬開唇齒,探入,吻得很深。
陸宜本半夢半醒,他手臂一點點加深,将她圈在懷裏,胸腔劇烈起伏,被他親得喘不過氣,大腦空白的那刻,他渡來一口氣。
夏日衣衫輕薄,睡衣更是,抱太緊時,就像是沒有阻隔似的,她能感知他的心跳,他也能。
只是吻而已,被子裏的溫度就節節攀升,不得已踢開。
林晉慎扯過被子一角,蓋住她的腹部。
陸宜汗涔涔的,只覺得身上有些黏膩,林晉慎也沒好到哪去,不得已洗第二次澡,洗過後清爽得多,剛才旖旎溫度也消散不少。
兩個人重新擁抱。
“還有三十一天。”林晉慎忽然道。
陸宜不明白地問:“什麽?”
“醫生說兩個月之後可以同房,但最好是三個月。”林晉慎嗓音抵着,手捏着她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捏着。
距離三個月,還有三十一天。
陸宜啞然失笑,哪有人還倒計時的。
小甜酒三個月時,陸宜跟林晉慎出國旅行,從滬市飛去奧克蘭,整個行程七天,他們更多是度假而非打卡旅行,被朋友笑稱忘崽夫婦。
前三天在酒店過的。
恍惚間,又像是回到那次,窗簾被拉緊,房間裏如長夜,忘記時間流逝,床上,沙發,浴室,甚至是陽臺……欲念如開閘洪水,一旦開始就有些收不住。
陸宜套着他的襯衫,扣子是胡亂地系着的,又被扯開,有兩顆扣子遺失不知去向,僅存的就顯得彌足珍貴。
半遮半掩,反而比什麽也沒有更具視覺沖擊。
他們接吻,就像是沒親過似的,有今天沒明日,忘卻其他身份,只剩下陸宜跟林晉慎。
他抱着她,天旋地轉,什麽都看不真切,陸宜哈着氣,她呼吸不過來,只能口鼻并用。
林晉慎說過,讓她親個夠。
這三天幾乎補足一年的空缺。
剩下的四天,他們随心所欲去往目的地,有一些甚至不知道名字,只在靠湖草地都能消磨半天時間,然後去一家餐廳,品嘗沒吃過的食物,跟着去往下一個地方。
也不完全是忘崽,到晚上時,會跟家裏視頻。
視頻裏的小甜酒已經是粉琢的瓷娃娃,肥嘟嘟的臉頰,嘴裏咬着奶嘴,眉毛跟頭發還是細軟的黃毛,哭起來時,眉頭會變成粉色。
小甜酒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本能地伸手去抓,小胖手一抓一握。
“好像又長大了。”陸宜感嘆,好像一天一個樣。
林晉慎嗯一聲,不過不遺憾,他提出的這次旅行,是因為比起爸爸媽媽的身份,他們更應該将自己擺在第一位。
他們的女兒會有自己的人生。
他們也有,他的人生裏,陸宜永遠是首位。
小甜酒一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從站立變成噠噠噠走路,會叫爸爸媽媽但還不太會說話,激動的時候更多是咿咿呀呀的嬰言嬰語。
跟剛出生的時候差不多,她很少哭,大多時候靜悄悄,是探索身邊的新事物。
她能走,對泡芙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它對這位人類幼崽又愛又恨,幼崽睡覺的時候它可以充當守衛在她身邊睡下,一旦醒來就是小惡魔的程度,會想要抱它,摸它尾巴,親它腦袋,蹭它一臉口水……這對愛幹淨的小貓咪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陸宜看着小甜酒追逐着泡芙,泡芙一副“哪來的小孩這麽煩人”小表情,她摁壓着眉心,也覺得頭疼。
養小孩不适合養貓,對貓不好。
“寶寶。”陸宜看不下去,拍下手,吸引小甜酒的注意。
小甜酒聽到媽媽的聲音,慢吞吞地扭過身,确定是媽媽後,眼裏閃着小星星,踉踉跄跄地朝她走過來。
下一秒,投入她的懷裏。
泡芙終于擺脫小惡魔,回自己的貓窩開始舔毛,舔到毛發锃亮。
陸宜抱起小甜酒,就聽女兒叫媽媽之後,就咿咿呀呀說起話來,最後指向泡芙,疑似是在告狀,今天姐姐很冷酷,沒有搭理她。
“啊嗒哇,哇呀!”
“呀呀呀,達啊達!”
泡芙聞聲張嘴喵一聲,像是在反駁,扭頭,繼續舔小山竹。
小甜酒這時候正是最可愛的階段,皮膚白嫩如糯米,臉蛋手臂小腿肉嘟嘟的,如藕節一樣,一雙眼睛烏黑明亮,琉璃珠似的滴溜溜地轉。
她剛長出上下兩顆門牙,張嘴像只小兔子。
陸宜心都被軟化,抱着女兒就是一頓猛親,小甜酒抱着她的腦袋,以為是在玩游戲,咯咯咯地笑,笑過後,捧着陸宜的臉親親,蹭的全是口水。
小甜酒不愛哭,也不怎麽愛笑。
笑容幾乎都給了媽咪,面對其他人時,都冷冷酷酷的。
小甜酒的冷酷,是雙标的,尤其對待家庭成員以外的男性。
季長明很喜歡小甜酒,他一廂情願地叫小甜酒幹女兒,自稱幹爹,時不時帶小玩具登門。
小甜酒在這時候就有很強的自主意識,喜好分明,對于不喜歡的,不會碰一下。
季長明浏覽器裏搜索最多是一歲小姑娘喜歡什麽,但也不是每回都能買到小公主的心坎,他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讓小甜酒笑一下。
這讓他很挫敗,于是更賣力逗她玩,什麽扮鬼臉,躲貓貓都玩起來。
小甜酒不為所動,繃着小臉,冷靜看着他,偶爾還會皺起小眉毛,有那麽點嫌棄意味。
季長明:“好好好,跟你爸爸一個樣。”
簡直是迷你版。
對他的态度是一脈相承。
怎麽不學點好,多像點媽媽呢。
“我女兒,不像我像誰?”林晉慎走過來,低下身,單手将小甜酒抱起來,他很高,像是被抛起來,小甜酒咯咯笑兩聲。
笑完,趴在林晉慎的肩膀,肉嘟嘟的臉被擠壓着,剛才還笑,對上季長明又不笑了。
父女倆現在一個表情。
季長明:“……”
他很挫敗,但這種挫敗只會持續兩天,第三天照樣登門,畢竟幹女兒怎麽能不喜歡幹爹。
林晉慎道:“以後少來,智商會傳染,向下兼容比較簡單。”
季長明冷哼,下次還來。
陸宜三個月後恢複工作,她事業停太久,重新撿回來不容易,她只能花更多時間在工作上,她也樂得如此,之前她都快閑出花來,現在重回公司,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她工作忙,照顧女兒的責任,就更多落在林晉慎身上。
雖然有阿姨,但他們也沒有完全脫開手。
林晉慎偶爾會帶小甜酒去公司,在去的路上,小甜酒躺在他懷裏睡着,他下車也沒弄醒她,就這麽單手抱着去辦公室。
江詢第一次看到老板抱小公主來公司時,整個人都愣住,沒反應過來的不只是他,還有在場其他人。
不是說有多違和,簡直是撕裂的程度。
老板一身筆挺西服,黑色,懷裏抱着的小公主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紮着兩個小辮子,小胳膊小腿,香香軟軟的。
而老板抱着的姿勢看着很專業,平時沒少抱的樣子。
小公主睡得安慰,絲毫不知道被抱哪來了,安安穩穩地躺在臂彎裏。
怔愣間,老板已經抱着小公主進辦公室。
林晉慎準備将小甜酒放在休息間再睡一會兒,但小丫頭一下子就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奶聲奶氣地叫爸爸。
沒辦法,他只能抱起來。
小甜酒已經睡不着,對他的辦公室産生莫大的興趣,咿咿呀呀地地指着,林晉慎抱着她出去,放在辦公桌上。
她剛睡完,恢複精神,好奇地拿辦公室的東西在玩。
助理進來彙報工作時,小公主正握着鋼筆在玩,小手捏了又捏,專心致志地研究着秘密。
等他彙報完,小公主也沒能拔開筆帽。
簡直是騙人生小孩,好像生個女兒,都像這樣可愛似的。助理走出辦公室,立即清醒。
“媽媽。”
小甜酒趴下來,辦公桌足夠大,夠她爬,她指着桌上的照片:“媽媽!”
然後就是叽裏呱啦聽不懂的嬰語。
照片是他們當時婚紗照,法式那套,他一直喜歡,留一張放在辦公室。
林晉慎翻開一份文件,點頭:“是媽媽。”他将相框遞給她玩。
小甜酒哇啦笑笑,抱着相框,親了又親,發出啵啵的聲響,就像平時親媽媽那樣。
林晉慎笑下,他還有工作要處理,便将她撈起來放在休息區玩,她趴在沙發邊,玩着搜刮來的小玩意。
小甜酒也不鬧,自己玩得挺開心。
等林晉慎剛處理掉手上的事,擡頭看女兒,女兒起初低着頭,小手一直往臉上摸,過會兒,感受到目光,慢吞吞擡起小腦袋看他。
“……”
來時還光潔白皙的臉蛋,此刻臉上全是黑色墨水,只剩下一雙無辜大眼睛望着他。
對視的同時,她抓下臉蛋,再次留下三道墨跡。
是那支鋼筆,不知道什麽時候拔開筆帽,墨水染到她手上,又抹臉上。
“爸爸?”
小甜酒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所以先奶聲奶氣叫人。
林晉慎第一反應是,這事絕對不能讓陸宜知道。
然後才是,怎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