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醉酒
醉酒
科舉考試分為三場,分別考察了學子們的學識、自身的官場能力以及對于國民的治理政策,三場考試并不連貫,每考完一場都會給學子五天的時間休息,讓他們能有足夠的精力去應付下一場的考試。京城內一些地方也開設了文人賭局,他們都在賭,都在下注,猜誰會一舉奪魁,誰能進入官場,誰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如今考試已結束,半月後将公布考試的名次,前三十五名将有資格參加殿試,也就是進宮面聖,由皇帝親自出題,學子現場作答,嚴泓和嚴深二人自然是親自巡考,以免出現考場上出現任何不妥。
北麟帝将嚴爍的婚期安排在這幾天,宮裏結婚的規矩與王府裏不同,韓秋殊梳洗完畢後,需要先上花轎,繞京城的大街一周,再從正宮門口擡入,随後和嚴爍一起前往太後宮中,在太後那邊進行儀式,之後才回到五皇子自己的宮裏,大擺筵席。
“王爺,善榮準備的醒酒藥,記得早些服下。”嚴深和于沉月是兄嫂,自然要提前趕到婚禮現場,大家都知道,新郎官要有人負責擋酒,嚴爍自然不會放過自己的兩位哥哥,于沉月站在馬車前,幫嚴深整理着有些不平的衣服,“到時候不可因過度飲酒而失了儀态,沉月昨日說的話,希望王爺都還記得。”
“月兒說的話,自然都記得。”昨日于沉月特地和嚴深交代了不少宮中的禮儀規矩,生怕他在衆人面前表現的失态,嚴深拉過他的手,讓他放心,“月兒,你放心。不過每次進宮,你這稱呼都顯得我們二人生分。”
于沉月聽到這話,知道嚴深在撒嬌,但可惜禮數不能廢,他将身子貼過去,用手指拉住一點他的衣袖,用一種聽起來很為難的語氣回答他,“王爺,沉月也不想,但王爺想必也不希望落人口實,以免日後……”
“王妃說得對。”嚴深明白他的苦心,立刻就改了口,讨好似的把人抱上馬車,“本王一切都聽王妃的。”
宮裏的喜事,時間長,牽扯的人多,也比較累,嚴深和于沉月站了好一陣子,看着那對新人拜天地,接着在衆人的簇擁下上轎回宮,他們自己的轎子跟在後面,嚴深不自主地想起他和于沉月結婚的那一日,心熱的厲害,想着反正在轎子裏,又沒人看着,便握住了對方的手,十指相扣,他特地握得很緊,像是知道于沉月會松開,所以不給對方掙紮的機會。
于沉月此時正在愣神,當嚴深的手伸過來時,他吓得哆嗦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身邊的王爺,那人心虛地把頭撇到一邊,表面一副怕極了自己的模樣,但手上的動作倒是利索的很,于沉月為難地搖搖頭,嚴深裝作看不見似的,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改變。
宮裏的宴席,京中大小官員幾乎都出席到場,嚴爍象征性的喝了兩杯就溜了,留下兩位哥哥代替他喝酒,嚴泓以要照顧孩子為由,喝了一些就不再繼續,這下可苦了嚴深,剛從偏遠之地回京,又是新婚燕爾,還這麽快有了差事,這酒再不想喝也找不到理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肚,幾乎沒有什麽喘息時間,于沉月臉上的笑容都僵硬起來,看着對方的樣子,心裏擔心得厲害。
于沉月吩咐身邊的金珠和善榮,回去之後要讓府裏準備好熱水,再熬些醒酒湯,明日的飲食也要清淡,他看着嚴深的酒杯再一次空了下來,心想來之前服下的醒酒藥肯定是頂不住了。
屋內,嚴爍和韓秋殊已經完成了儀式,支走了所有的宮人,兩人坐在床邊,都像不知該做些什麽似的,一動也不動,半晌,韓秋殊吸了口氣,主動将嚴爍撲倒在床上,“你發什麽呆,明日嬷嬷們來檢查,發現我們是虛情假意該如何是好?”
說罷,伸手就要解嚴爍的腰帶,但他也臊的慌,竟半天也沒解開,手反而勒紅了一片,看着自己的手,莫名的委屈湧上韓秋殊的心頭,“你怎麽這樣,這時候你難道要反悔,你是不是後悔選我了,我都同意了你的要求,你居然現在……你……你混蛋……”
韓秋殊越說越委屈,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嚴爍的大紅的衣服上,嚴爍心裏一緊,翻身轉過位置,将人壓在身下,用手擦拭對方臉上的淚痕,“我說到做到,不會反悔的。”
韓秋殊本就天生帶着一股雙兒的魅,這一哭,那臉上的妝容因為嚴爍的動作悄悄地暈染開來,被燭火照着,更顯得漂亮,嚴爍一向自持,但面對眼前的人,總會有幾分失控,他嘆了口氣,自己解開了腰帶,“你就是心急,想來京城中,再也找不出一個像你一樣的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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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對方反應,那床邊的紅帳子就被放了下來,嚴爍緩緩靠近,在他的耳邊低聲呢喃,“還沒到哭得時候,你且把眼淚留着。”說完,兩人腰間的帶子就都被扔到了床下。
回去的路上,嚴深一直沉默不語,他抱着于沉月怎麽都不肯撒手,喝醉酒的人身子都沉,于沉月實在推不開,嚴深一雙眼睛帶着笑意就這樣盯着于沉月,一直到下了馬車,回到府裏,他還是如此,怎麽都不肯松手,于沉月無奈,只能先讓金珠他們去熬解酒湯,自己一個人陪着他呆在屋裏。
“月兒,我乖嗎?”他們二人坐在床邊,嚴深突然冒出一句,就像是孩子做對了事,需要得到獎勵一般,對着于沉月的臉猛親了一口,“月兒,我今天是不是特別聽你的話?”
哪裏聽話了?于沉月想到對方在轎子上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他也知道,嚴深現在醉了,腦袋不清晰,多說無益,還是順着他的話說下去最好,“是啊,阿深今天很乖,特別聽話。”
“那我有獎勵嗎?”嚴深的每一句話都在于沉月的意料之中,正巧那醒酒的湯藥送來,于沉月端起碗,盛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又試了試,發現不燙了,順勢就借着這個由頭将藥喂到了對方的嘴裏。
“不好喝。”嚴深伸出舌頭,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好苦好奇怪的味道。”
“良藥苦口。”于沉月不慣着他,又送了一勺過去,嚴深表面上不想喝,但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嘴,一臉委屈地把送到嘴邊的湯藥咽了下去。
一碗醒酒湯見底,嚴深仍是迷迷糊糊的樣子,“我愛你。”他口齒有些不清晰,但于沉月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月兒,我愛你。”于沉月放下碗,準備讓嚴深躺下休息,結果手剛碰到對方,就被嚴深一下子抱住。
“阿深,別這樣,這個姿勢太……”于沉月整個人跨坐在嚴深的雙腿上,腰被對方死死地抱住,他雙手搭在嚴深的肩上,嚴深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口,擡着頭朝他癡癡地笑,“你……怎地喝了酒後……更不老實了……”
于沉月羞得不知該怎麽辦,嚴深卻盯上了他,在他的鎖骨處輕輕啃咬着,留下斑斑點點的痕跡,“我愛你。”嚴深又一次重複着,于沉月身子軟了下來,由着他抱着自己欺負了一陣,兩人身上都出了些薄汗,嚴深才終于安靜下來。
于沉月扶着對方躺下,自己拿着帕子坐在一邊幫他擦身,嚴深怎麽也不肯睡,非要睜着眼睛看着身邊的人,于沉月被盯得實在受不了,用手擋住他的眼睛,命令道,“睡覺,不然我就不愛你了。”
聽了這話,嚴深才乖乖地閉上眼,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于沉月整理好東西,吩咐站在門口守夜的順心将今日的衣物拿去清洗,自己走到衣架旁,拿起這幾日嚴深平時穿的衣服,想着是不是一并換了,就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在衣服裏搜索了一番,找出個白瓷瓶。
“這是什麽?”他小聲地自言自語,轉頭看向睡在床上的嚴深,內心掙紮了一會兒,打開瓶子倒出了兩顆,先是湊近聞了聞,緊接着拿出自己的手帕将它們包裹住,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嚴深一覺睡到第二天的中午,他頭疼得厲害,太陽穴突突直跳,此時他捂着臉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想着如果那一日自己沒有穿越到這裏,恐怕第二天自己也是這副模樣。
“醒了?”于沉月走進屋內,看到嚴深臉色不好,關切地問道,“需不需要請太醫來一趟?”
“不用,只是酒醒之後,頭疼得起來。”嚴深露出一絲苦笑,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于沉月見狀,知道他不好受,于是坐到床邊,朝着自己的大腿輕拍了兩下,“把頭靠過來,我幫你按一按。”
“真的?”嚴深瞬間來了精神,但只有一瞬,他便又像洩了氣的球一般,慢慢地将身子挪過去,将頭靠在了于沉月的腿上,“月兒待我真好。”
“你啊。”于沉月見對方舒服地眯起了眼,自己也跟着笑了起來,但想起昨晚找到的東西,他還是準備問一問,“阿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太醫可有給你開過什麽藥?”
“沒有。”嚴深打了個哈欠,閉着眼側過身子,将頭靠着于沉月的小腹,絲毫沒有發現對方的異常,“怎麽這麽問?”
“其實,昨晚我收拾的時候,發現你衣服裏……有個小瓶子。”一聽這話,嚴深一下子睜開眼,于沉月雖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但還是看着對方繼續問道,“裏面裝的是什麽?阿深,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要是有任何不适,可不能瞞着我。”
“沒,沒有。”嚴深坐起身,将人摟在懷裏,小聲地解釋起來,“是太醫院開的,提神的藥而已。”
“這樣,我把藥放回原處了,雖說是提神的東西,但最近幾日好不容易清閑下來,就不要吃了。”于沉月聽了嚴深的解釋,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嚴深見他并未起疑,在心裏也暗自松了口氣,心想下次要把藥換個地方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