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狗男人
狗男人。
今天是周末，狗狗餐廳生意爆好。
向悅和西裝男坐在靠近鋼琴演奏區的位置，皮卡和棉花糖被安排到一個歡樂城堡培養感情，那裏有着品種各異的幾十條狗。
肖洱在餐廳外選了一處隐蔽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向悅的座位，他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麽，只知道向悅笑得明媚張揚，西裝男倒的酒來者不拒，越喝越嗨，越聊越亢奮。
盯梢的肖洱氣到原地冒煙，連着喝了三杯冰水才勉強降溫，正心煩之際，一個衣着清涼的年輕女生鼓足勇氣上前搭話，“那個...請問.”
他眸光一擡，冰冷徹骨，“我結婚了，有老婆。”
小女生愣了下，尴尬地指向右側，“我只是想問，那只狗是不是你家的？”
肖洱順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去，瞥見蹲在花盆旁仰頭狼叫的皮卡，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他立馬起身走過去，正在哀嚎的皮卡見到他後宛如絕境中遇見親人，“啊嗚啊嗚”地嚎個不停。
“出什麽事了？”他關切地問。
可憐的小皮卡眼冒淚花，狗爪指指不遠處的歡樂城。
肖洱一眼便在衆多狗中找到最耀眼的棉花糖，以及站在它身邊高大威猛的杜賓犬，高富帥和白富美的完美結合，天造地設的一對。
“賀洵說，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肖洱輕拍狗頭，“歡迎加入失意者聯盟。”
*
十分鐘後，餐廳裏最昂貴的狗罐頭盛入金碗，整齊在皮卡面前擺起長龍，足足有二十份。
肖洱一擲千金只為給皮卡找回場子，此舉成功引來狗圈的轟動。
皮卡昂首挺胸，大方接納從歡樂城堡跑來投奔它的狗子們，唯有棉花糖不為所動，依然同新交的男友追逐嬉戲。
皮卡等到花兒都謝了也沒等到女神青睐，它決定化悲憤為食欲，一口氣吃光十人份，撐得肚皮要炸，癱在地上小口歇氣，冥冥之中得出一個結論。
怪不得女神看不上我。
吃得多，拉得多。
肌肉無，胖成桶。
*
從洗手間出來的肖洱迎面撞上西裝男，男人十分友好的打招呼，随口問道：“向醫生今晚喝了不少酒，應該不會有事吧？”
“相親不是講究循序漸進嗎？”憋一肚子氣正愁沒處發的肖洱回怼：“哪有人一上來就這麽直接？”
“相親？”西裝男怔住，以為他是在說皮卡和棉花糖，柔聲解釋：“選擇這家餐廳也是為了能從多個角度深入了解對方，慢慢培養感情。”
“你是真心的嗎？”
西裝男點頭，“當然是真心，”
“如果你有心想和她接觸下去，我希望你能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
肖洱扶了扶眼鏡，兩手插袋，仗着比他高出幾公分傲嬌俯視，以哥哥的口吻叮囑：“向悅有嚴重的起床氣，有時候會發火說難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只管哄她開心。她脾氣很犟，一旦出現争執必須無條件認錯。她酒量好，但喝上頭後容易貪杯，喝醉了喜歡哭，如果不吐出來第二天會頭疼，蜂蜜水必備，最好是溫熱，因為她胃寒，忌吃生冷的食物。她大部分時間很成熟，偶爾會鬧孩子氣，想要什麽就給她雙倍甚至更多。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有了她以後，身邊不可以再有任何異性出現，母蒼蠅也不行，離得越遠越好。”
聽君一席話，西裝男懵得有夠徹底，在經歷一系列豐富多彩的心理活動後，他試探着問了一句：“肖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肖洱的聲音冷了八度，“怎麽，你想欺騙她的感情？”
“我想我大概欺騙不了。”
西裝男語氣平靜地解釋：“因為我有個男友在國外，我們是異國戀。”
“有男友你還....”肖洱呼吸一頓，瞳孔驟亮，“你有男友？”
“我很早以前就出櫃了，這沒什麽好隐藏，向醫生也知道我的取向。”
西裝男唇角一勾，耐心尋味的眼神，“比起她，我可能對你更感興趣。”
肖洱心底直發毛，找了個借口趕緊開溜，沒想到拐角處會撞上偷聽許久的向悅。
她喝了不少酒，雙頰紅撲撲的，仰着頭沖他笑。
“耍我好玩嗎？”他低聲問。
“好玩。”
她笑裏透着挑釁，“下次繼續。”
*
夜深如水。
老式小區寂靜無聲，偶有幾只野貓野狗穿過矮樹叢跳上高處，迎着冷風大聲吟唱。
向悅醉得有些站不穩，上臺階時一步三顫，跟在身後的肖洱吓得不輕，一路小心翼翼地護送到門口。
她從他手上搶回自己的包，掏出鑰匙插進鎖孔，突然不動了，扭頭看他，慢悠悠地吐字：“你....你會不會趁我喝醉吃我豆腐？”
他背着光，灼燙的雙眸藏進暗夜，聲音很正經，“不會。”
“你發誓。”
“我發誓。”
向悅将信将疑地盯着他，最終還是開了門。
指尖順着冰冷的牆摸到頂燈開關，忽然一只手覆蓋她的手背将其定住，結實的長臂勾住細腰往懷裏帶，反身用力摁在牆上。
她失神地昂起頭，柔軟濕潤的嘴唇強壓上來，唇瓣仿佛過電般持續發麻。
滾燙的舌尖急切探入，小嘴裏肆意攪動，力度殘暴的仿佛要吃人。
“唔...”
她側頭躲他的攻勢，他饑渴地追過去，越吻越激烈，大手拖着肉臀輕松抱起挂在身上。
“砰”的一聲巨響，鐵門被他用腳帶上。
向悅渾身發熱，被親得喘不過氣，碎裂的音符在唇齒間斷斷續續，“狗男人...唔...騙子...”
“我不愛吃豆腐。”
他舔着她的耳垂，喘聲劇烈，“只愛吃悅悅。”
*
與此同時，乖乖蹲在門外的皮卡雙眼繃直，無法接受自己被鎖在樓道的事實。
它凍得瑟瑟發抖，憤怒狂吠。
“汪汪汪汪汪。”
——啊喂，有沒有人管管我？
——失戀的狗，它也是狗啊。
*
小別勝新婚，幹柴燒烈火，兩人忘情的抵死纏綿，直到天快亮時才結束。
累極了的向悅沾床就困，閉眼前不忘叮囑肖洱，“狗糧在電視機旁，你記得給皮卡裝滿。”
肖洱應聲說好，随即走出卧室，結果找了一圈沒看見皮卡，正納悶之際，屋外傳來狗爪扒門的聲音，他大驚失色，立馬跑去開門。
樓道的應聲燈亮起，冷風呼呼地吹。
凍僵的皮卡全身打顫，連着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小小的鼻涕泡略帶喜感。
肖洱自知理虧，心虛地摸摸鼻子，“你怎麽在外面？”
憋一肚子委屈的皮卡瞬間暴走，“汪汪汪汪汪。（你還有臉問我？英俊帥氣的本汪差點凍成冰雕。）”
肖洱低聲同它講條件，“兩箱豪華狗罐頭，這件事保密。”
“汪汪。（打發叫花子？）”
“那你想要多少？”
皮卡緩緩擡起兩只爪。
“十箱？”肖洱怒拍狗頭，“你別得寸進尺。”
皮卡歪頭細想，妥協似的擡起一只爪。
“汪汪。（最少五箱。）”
肖洱點頭，“成交。”
交易談成，皮卡拖着僵硬的身體一步三晃走進小屋，直奔溫暖如春的狗窩，咳嗽伴随噴嚏直擊病恹恹的它，越想越憋屈，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愛情失意，親情冷漠。
試問這世間誰能比我慘？
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