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次戀愛，也是最棒的戀愛（1）
第一次戀愛，也是最棒的戀愛（1）
她的第一場戀愛，也是最棒的戀愛（1）
她有男朋友了！
她單身24年，終于有男朋友了！
莊夢被正式告白後，早被幸福沖昏了頭，她和沉柏影在樓下纏綿悱恻很久，沉柏影摟着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脖頸處，低聲誘惑地說：“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她幸福到頭昏目眩，全身柔軟地就像一灘水，意識模糊之間，“嗯”了一聲，沉柏影低聲笑了，正準備将她攔腰抱起，誰知她渾身一個激靈，竟然硬生生推開了他。
工作，工作！
莊夢想起了工作，立刻從沉湎于男色中清醒過來，皺着眉，苦大仇深地說：“不行！明天早上9點，我們要開晨會！要是跟你回家，還不知道弄多晚，我明天早上肯定起不來，錯過了早會，Cindy要罵死我了。”
沉柏影冰藍色的眸子飛快閃過恨意，在心中咬牙切齒，這個Cindy，不知壞了他多少回好事了！呵，真是後悔，當初答應她了！
“那我上去，去你家好不好？”此時的沉柏影，竟然像一只大貓撒起嬌來，蹭着她，低聲道：“我們就在你家樓下了，明天我送你上班，保證不會遲到。”
莊夢撥浪鼓一般地搖着腦袋，“不行不行，我的床很小。”
“哦？小床？那更好。”沉柏影一挑眉，嘴角噙着笑，是壞笑。
“不行！不行！我先上去了，明天見！”
莊夢才不上他的當，蹦蹦跳跳，就從他的懷抱掙脫出來，跳進了樓道。
她腳步輕快地走上老舊老道，夜已深了，她怕吵到鄰居，放輕了步伐，蹑手蹑腳地，一階一階地走上臺階，像一只玩樂夠了回家的小貓咪那般，愉快，輕盈。
一階，兩階，三階，……到了第三十個臺階，她來到了一樓和二樓之間的平臺，她推開窗戶，迫不及待地伸出腦袋，向下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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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長身玉立，站在樓下，仰頭仰望着她，目送着她回家。
她剛才觸碰了樓道裏的感應燈，黑夜中，樓道亮了，他的心也亮了。
“快回家。”
她沖着他擺擺手，低聲說道，他們離得近，還能聽得見。
“好。”他舉起雙手，微笑着，沖着她比劃道。
她又跳上了臺階，一階，兩階，三階，……又過了三十臺階，到了二樓平臺，她又忍不住伸頭張望。
他依舊站在那裏，仰着頭，看着她的小腦袋從那一扇窗戶伸了出來，眼睛彎彎，沖着她揮揮手。
“快回家啦。”
這一次，她給他發了短信。
他沒有回複，而是沖着她比了個“OK”。
她繼續往上走，三樓的平臺，四樓的平臺，五樓的平臺，每到一個平臺，她都忍不住向外張望，忐忑，又期待。
每一次，他都在。
寧靜的夏夜中，她瞥見他的身影，她的心，就像裝滿水的小碗，晃晃悠悠，随着歡快的步伐，潑灑出了些。
随着她上的樓層越來越高，他的身影也越來越小，逐漸在黑夜中，縮成一個小黑點，看不真切。
即便如此，她依舊知道，他還在。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進了自己的屋，也不開燈，在黑暗中摸索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一瞬間，他就接通了。
他：“嗯？”
她癡癡地笑了，“我想你了。”
明明剛剛還在一起擁抱，前後不過只隔了五六分鐘，她已經再想他了。
他輕笑一聲，鄭重地說：“我也是，很想，很想你。”
她從未如此感覺到過安全，從未如此幸福過，她往後一仰，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想說什麽，卻覺得什麽都不必說出口，他一定明白她要說的話。
兩個人靜默着，都沒有說話，可彼此都知道，都在微笑着。
過了一會，她困極了，握着手機，躺在床上，不知不覺，漸漸睡去。
直到聽筒裏傳來她沉穩的呼吸聲，他才淺淺一笑，輕聲道：“晚安，我的小姑娘。”
他原本要挂掉電話，可又舍不得，呆呆地望着手機屏幕。
就這麽聽着她的呼吸，也挺好。
……
據說，一個人熬夜睡眠不足，有兩種臉。
一種是充滿怨氣的臉，蒼白，水腫，帶着烏青的黑眼圈，看上去就像是剛打撈上來的水鬼，不用問，這一定是因為工作熬夜的社畜臉。
還有一種熬夜臉，雖然有點黑眼圈，但面色紅潤，眼神發光，見誰都笑眯眯的，這一種，肯定就是和crush對象徹夜聊天的幸福臉。
自然，莊夢屬于後一種。
她雖然只睡了四個小時，第二天起來，整個人軟綿綿的，輕飄飄的，傻笑着，冒着幸福的泡泡。
開早會的時候，Cindy見莊夢一直傻笑，很詫異。散會後就問：“莊夢，你這是咋了？嗯……從未見你這麽容光煥發過。”
夏怡今天十分罕見地出現在了辦公室，她冷不丁地笑了一聲，“這是少女思春的臉，你這都看不出來，你是多久沒男人了？”
Cindy冷哼一聲，叉腰，蠻橫道：“老娘不需要男人！工作就是我的男人！誰像你一樣啊，魚塘裏的魚一大群，就和西游記裏那個大蟒蛇女妖怪，專門吸□□壯男子的精血來長生不老一樣。”
夏怡無所謂地笑笑，“我只是想搞明白現在的年輕男生，腦子裏想的是什麽罷了，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哦？那你搞清楚了嗎？”
“sex，sex，sex。”
“哦？他們腦子裏沒有money嗎？”
“money也是為了sex，只有老了不行的，才會更一心搞錢。”
Cindy嗤笑一聲，“這還用做田野調查！幾千年來了，男人不都一個樣！腦子裏想的不就是這些嗎！”
關起門來，Cindy和夏怡正在讨論“男性心理學”，而莊夢，看似在認真工作，實則再犯花癡，幸福地在吐泡泡。
這時，她收到了一條信息。
秦萌萌：“莊夢，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武磊今天突然說要離職啊！”
莊夢猛然驚醒，看來武磊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懷，如果因為她的緣故，他離職了，她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她立刻武磊發了一條信息：“今天我能和你聊聊嗎？”
過了很久，武磊才回複了一個“好”。
……
對于武磊來說，昨天是他25歲的生日，心情如過山車般，飛上雲霄，又重重地跌落到谷底，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首先，他暗戀已久的女人，喜歡別人。
其次，她喜歡的人，是他的頂頭上司。
武磊心中生出一種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覺，惱羞成怒，他覺得自己難以在風影立足，第二天到了公司，就向艾倫提了離職。
艾倫很驚訝，但他畢竟經驗豐富，立刻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小夥子帶着十足的情緒，像是受了什麽重大打擊一樣，從經驗來看，多半是情傷。因而，他沒有立刻答應，“你先冷靜一下，如果太累，離職的事情，先放一放。等你想清楚，我們再聊這個事情。你還年輕，氣血方剛，不要沖動，否則日後一定會後悔。”
秦萌萌得知此事後，更為驚訝。昨天晚上，他送莊夢出去，過了很久都沒回來。她心中估摸着，武磊估計是向莊夢表白了。
但從今天的情形來看，估計是表白失敗了。
那也不至于到辭職的地步啊，秦萌萌很着急，連忙向莊夢告知此事，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
“喏，喝冰可樂嗎？”
莊夢遞給武磊一瓶冰可樂，他接了，卻并不打開，只是拿着，不說話。
看到這樣頹廢的武磊，莊夢心中很是愧疚，她早該察覺到他的心思的。
夏日透過綠葉，從樹葉的間隙漏了出來，落在地上，像細碎的鑽石，樹枝随風搖擺，鑽石的光芒也跟着搖擺，像一首搖籃曲，悠長的夏日午後，使人昏昏欲睡，就連樹上的蟬，也安靜了幾分。
他和她坐在長椅上，各坐一頭，沉默無話。
莊夢先打破了沉默，“我聽萌萌說，你提離職了？”
“嗯。”
“為什麽要離職，現在不好找工作。如果是昨晚的事情，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武磊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你和他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說的是莊夢和沉柏影。
直到今天，他猶自不信。他知道莊夢和一個有錢男人有些瓜葛，卻沒想到竟然是他們的大老板，沉柏影！
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他要她親口說。
“我們……是元旦的時候認識的，後來風影被收購後，我才知道他就是T集團的CEO，沉柏影。後來，慢慢接觸下來，就漸漸喜歡上了。昨天，我們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她說起這段戀情，低着頭，臉微微紅着，眼神裏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武磊不由得心生嫉妒，還有不服氣！
明明是他先認識莊夢的！沉柏影憑什麽！難道就憑他有錢，有地位？！
可笑，太可笑了！
她頓了一頓，“我和他的事，公司裏沒有人其他人知道，還請你幫我們保密。”
武磊心中一驚，地下戀情？這不是狗血劇情裏經常出現的橋段嗎。他擡起頭，瞪着莊夢，脫口而出，“他可是大老板，而你只是一個小職員啊，你怎麽這麽傻啊！難道你不怕他在玩弄你的感情嗎？”
武磊很憤怒，他覺得莊夢一時犯傻，落入了甜蜜陷阱，年輕女孩找suger daddy，這不是很常有的事嗎？但令他極其憤怒、又難以相信的是，她竟然也是這樣的女孩。
面對武磊的怒火滔滔，莊夢很平靜。
“武磊，我知道我很普通，我們倆身份差距很大，但是，我相信他。”
“我很确信我對他的感情，以及，我很相信，他亦是如此。”她擡起頭，注視着武磊，平靜而堅定地說。
武磊一時語噎，他沖動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莊夢變得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怯懦、被上司PUA不敢反抗的女生，她變得堅定、勇敢了。
這時候，他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她？她怯懦的，小小的，沒有存在感的，卻像一只努力向上爬的蝸牛，一點一點的，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他喜歡她，是因為他想保護她。換句話說，和弱小的她在一起，讓他自己覺得變得更強大。
武磊低下頭，沉默不語，內心羞愧極了，自己嘴上說喜歡她，卻絲毫不信任她，太可恥了。
“武磊，你需要這份工作，這份工作也需要你，若是你因為賭氣就離職，實在是太可惜了。雖然我沒有資格說這話，但懇請你，再鄭重思考下。”
她伸出手，他怔了一下。
她微笑着說：“我們仍然是好朋友，對吧？”
他抿着嘴不說話，樹影婆娑，蟬聲一低一高地叫着，他默默地看着她伸出的那只手，白皙，幹淨，修長，他曾經無數次默默注視着這只手，冬日的夕陽下，她全神貫注地工作，偶爾鬓邊的碎發落了下來，她會用這只手，将碎發攏在耳後。
無數次，他都想輕輕握着她的這只手。
他沉默着，賭氣般，不言語。
她依舊伸着那只手，一雙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沒有摻雜一點雜念，映出了他的影子，幼稚又可笑的影子。
最後，他認輸了，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般，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
“嗯，我們還是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