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仲夏夜之夢(3)
仲夏夜之夢(3)
所謂的傻兔子,就是上了一次當,再上一次當。
當當不一樣。
莊夢坐在沉柏影的大腿上,她的腰被他的大手牢牢地禁锢着,想逃逃不掉,心中哀嘆。
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比她再傻的兔子。
也沒有比沉柏影更狡猾的老虎!
“你的任務,是從我這拿一杯酒?”此時的沉柏影,好整以暇地摟着莊夢,慢慢地“盤問”。
“唔。”莊夢悶哼了一聲,心中暗罵自己是笨蛋,大笨蛋!
“這麽不開心?我又沒說,不給你酒喝。”沉柏影低沉了笑了幾聲。
莊夢驚喜猛地擡起頭,“真的嗎?!”
“嗯,真的。”沉柏影撂下這句話,然後端起酒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然後捏着她的下巴,親吻上去,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慢慢地将威士忌渡入她的口中。
威士忌的味道是濃烈的,但是混合了冰冷的冰球、他口裏的溫度、唾液,變得柔和,餘味悠長。
他口中的威士忌,一點一點地渡給她,相濡與沫,甚至有一點酒,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金黃色的液體,順滑着她的脖頸間,慢慢彙入了她的溝壑。
包廂的氣氛變得暧昧,KTV的電視機自動播放着Ellie Goulding 的那首Love Me Like You Do,在音樂的間奏,偶爾能聽到一深一淺的喘息聲,還有不經意間漏出的一兩聲嘤咛。
莊夢的感受,不僅如此。她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短裙,坐在他的大腿上,感受着高級定制亞麻西服的摩擦,沉柏影的大手,從她的腰際,慢慢滑落至她的大腿,防止她溜走,逃竄一般,用力抓捏着,完完全全地禁锢着。她柔嫩的肌膚,他青筋粗砥地大手,還有從手指縫裏勒出來的肉,剛與柔,肉與骨,猶如一副香豔唯美的中世紀油畫。
不知不覺,她的心,她的身,都蕩漾着,好似一艘離了岸的小舟,沉醉,沉醉,不知歸路。
Advertisement
不知過了多久,他和她終于“喝”完一口酒。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兩個人之間,藕斷絲連,還挂着晶瑩剔透的一道線。
她缺氧,窒息,紅腫的嘴,宛若一顆嬌豔欲滴的櫻桃,細喘着氣。
“這杯酒,好不好喝?嗯?”他的聲音沙啞,似是已經有了七分醉意。
她擡起頭,失神地仰視着他,嘴唇輕輕張着,似乎想要更多,更多……
這時,隔壁傳來了秦萌萌他們嬉笑的聲音,讓她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現在,不是她在這和boss調情的時候啊!
她還有任務!任務!
但是,沉柏影肯定不會輕易放她走!這怎麽辦!
小傻兔子皺眉思索着,忽然,計上心頭。
莊夢往他懷裏蹭了蹭,雙手勾上了他的脖頸,攬着他的頭,調整到一個合适的高度,然後,親吻了他的喉結。
沉柏影眼中閃過驚喜,感受着她濕潤柔軟的舌頭,舔舐着他喉結,讓他的肌膚,起了一陣一陣的戰栗。
他微微閉上眼睛,雙手大大地展開,搭在沙發上,縱情享受着,從胸腔裏逸出一聲“嗯~”
這時,他懷裏的小貓兒卻靈巧地一躍而起,抄起桌子上威士忌酒瓶子,嬉笑着就逃了到門口,得意洋洋地說道:“任務完成~~”
沉柏影坐在沙發中,好氣又好笑,待要追去,偷酒的小貓兒早就溜走了,他兀自閉着眼,回味着剛才的銷魂。
……
“莊夢,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隔壁什麽人啊!”秦萌萌問。
“哦,隔壁就是幾個人在那唱歌,酒我拿回來了。”莊夢現在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她将威士忌酒瓶放在了臺幾上。
“嚯!這可是麥卡倫18年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這一瓶都得要三四千塊錢,隔壁誰啊,這麽大方,這一整瓶酒都給你啦?”牛雨是個酒行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酒。“要不咱們過去謝一聲?就這麽拿着,我喝着心裏也不踏實啊。”
“他不喜歡被人打擾!咱們不用過去了。”莊夢趕緊了用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那我就不客氣啦!這可是我的夢中情酒,一直都舍不得買,今天終于有機會喝到了,得多虧了莊夢,還有隔壁那個好心人!”牛雨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要是他直到,這酒是莊夢從大boss沉柏影那順來的,恐怕吓得不敢喝了。
已經12點多了,天已經不早了,再加上沉柏影就在隔壁,莊夢也無心再玩下去了,過了一會,她說她要回家。
“各位抱歉,明天早上9點,我們組還要開早會,不能陪大家繼續玩了。”她扯了Cindy出來當幌子。
其他人都表示理解,并對每天早上都要開早會的莊夢表示同情。
“我送你。”武磊晃晃悠悠地起身道,今天晚上他喝了不少,已經有了八九分醉意。
“沒事沒事,我坐出租車回家。”
“那我送你去門口吧,看着你上車,我才放心。”武磊執意如此,莊夢也拗不過他,只好如此。
路過隔壁的包廂,她心中極為緊張,隔着小窗瞥了裏面一眼,卻發現房間已經空了。
沉柏影已經走了。
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行啦,我叫的車馬上就要到了,你快回去吧。”
走到外面,莊夢對着身後的武磊說道。
初夏的夜晚,還帶着幾分暑氣消散的微涼。
可少年的眼神,卻是炙熱的,是11點剛剛升起來的朝陽,他拉住了她的衣角,雖然帶着幾分醉意,眼神卻是真摯的,亮晶晶的。
“莊夢,今天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我……我,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看到你坐在小小的角落裏,努力認真工作的樣子,就喜歡上了你。我——我以後想保護你,雖然我還很年輕,但我——我會努力的!”
少年人情真意摯地說着,有些慌亂,青澀,卻更顯得情意彌足珍貴。
這是,莊夢,24歲的人生裏,第一次被表白。
第一次被人真真切切地說道,她是被人喜歡着的。
還是這麽清爽陽光的大男孩,她原先忐忑不安的心,像一根羽毛,被微風吹拂了起來,漂浮在空中,又緩緩落下。
“武磊,謝謝你。”她擡起頭,真切地注視着武磊,“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但是,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一開始,武磊很歡喜,但他聽到後面那句話,他怔了一下,随即反問:“為什麽?”
莊夢低下頭,“因為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面靥上,帶着嬌羞,流露出他不曾看過的幸福模樣。
他的心,熊熊地燃起了嫉妒之火,再加上幾分醉意,沖動地說道:“你喜歡的人,就是那天開賓利接你回家的男人嗎?還有上次突然叫你下去的那個男人嗎?”
她一怔,沒想到武磊會這麽說。
她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嗯。”
武磊冷笑一聲,義憤填膺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敢肯定,那個男人對你的感情不是真心的!”
莊夢皺了皺眉,不知該如何說。
就在此刻,她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怎麽就知道,我對夢夢的感情不是真心的?”
聽到這個聲音,莊夢又驚又喜,心裏卻“咯噔”一下,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一個男人斜斜地立在停在路邊的賓利,沖着莊夢說道:“夢夢,上車,我送你回家。”
這個男人,似乎覺得場面還不夠亂,輕輕一笑,補上一句,“或者,去我家?”
武磊簡直要氣瘋了!
莫欺少年窮!這個男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
他氣昏了頭,揮着拳頭,沖向了那個男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仗着自己有錢,玩弄莊夢的感情!”
那個男人輕蔑一笑,微微一擡手,毫不費力地握住了武磊揮來的拳頭,“在我面前,你不配跟我提和她的感情。”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她。”
武磊冷靜了下來,借着昏暗的路燈,他終于看清了這個男人是誰。
是風影的CEO,是T集團的掌門人,沉柏影。
橫沖直撞的少年以為憑借着一腔熱血,就能改寫熱血青春。直到撞得頭破血流,他才清楚,所謂的熱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值得一提。
武磊驚呆了,他的酒,徹底醒了,心也徹底,涼了。
他無助地看向莊夢,她卻回避着他的目光,低着頭悶聲道:“武磊,對不起,這件事,改天我再向你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你是我的女人。”沉柏影眉毛一挑,蠻橫霸道,大手一攬,就攬着她進了車。
賓利關了車門,司機開車,揚長而去。
……
車裏,兩個人坐在後座,很沉默。
直到司機開車到了莊夢出租屋的樓下,兩個人也沒說一句話。
“那我先走了。”她打開車門,心裏帶了幾分幽怨,丢下這句話就要走。她什麽都沒做錯好不好!為什麽他要生自己的氣!哼,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在玩冷暴力!
“莊夢!”
就在她氣沖沖地準備要上樓的時候,他下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拽了回來。
“幹什麽?!”她語氣不善,剛才當着武磊的面,喊她“夢夢”也不嫌肉麻,怎麽這個時候,就沒好聲好氣地叫她“莊夢”,這個男人真是!小肚心腸!
感受到懷裏女人的不滿,沉柏影從背後摟住了她,低聲道:“對不起,我剛才冷落了你。但看到別人向你表白,我很生氣,剛才我在車裏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要把那個叫武磊的小子,踢到別的公司去。”
“不行!人家又沒做錯什麽,你不能這麽公私不分。”莊夢一驚,要是因為她的緣故,讓武磊丢工作,她的罪過實在太大了。
“但我會嫉妒,我會吃醋,我會,害怕……”他将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項處,嗅着她身體散發出來的一陣淡淡的幽香,稍稍平息了他那顆躁郁不安的心。
他很不安,他嫉妒,是因為他但他嫉妒那個叫做武磊的小子,嫉妒他擁有着确确實實的未來,和莊夢一樣速度的時間
她微微一怔,強大自信的沉柏影,也會不安害怕嗎?她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忽然被觸動了,心頭湧上來一陣陣類似柔情蜜意,不再那麽抗拒了,轉過身來,凝視着沉柏影。
初夏的夜晚,月色很美,皎潔的月光如銀水一般,傾灑在他的身上。他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原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咕咚”一聲,一顆小石子投入了進去,攪擾了平靜,濺起一圈圈的漣漪。
“你不用吃醋,也不用嫉妒……我又不喜歡他。”她安撫着他。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他明知故問,果然,陷入愛河的人,都是傻子。
她長發及腰的頭發松松散散地落下,被晚風吹拂,像是風揚起湖水蕩漾的波浪,若有若無地撩撥着他的手臂,酥麻,微微的癢。
她攀附着他的堅實有力的手臂,擡起頭,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的遲疑。
“我喜歡的人,是你呀。”
她踮起腳,勾着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因為他給予的全部的愛,滋潤了她貧瘠的心靈,讓她不再逃避,變得勇敢、主動,敢于正視自己的內心。
她的吻,很纏綿,很溫柔,潤物細無聲般,打消了他心頭的疑慮。
他的心,是一剎那間的眼酸心明。這時,他方才懂得,原來愛面前,所有人都是卑微的,即便是驕傲霸道的他,也卑微到塵埃裏去,心甘情願地做她最忠誠的仆人。
況且,若沒有她,沒有愛,他也不過是宇宙間虛無缥缈的一粒微塵。
她落下腳跟,輕輕推開他的胸膛,她別過臉去,似是埋怨地說:“而且,你又沒正式說,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他抱起了她,将她像孩子似的舉起來,旋轉,大大地笑,快活地問,“那麽,莊夢小姐,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嗎?”
莊夢被他抱着,來回轉圈圈,如坐旋轉木馬一般,天旋地轉,忍不住咯咯地笑,“你弄到我咯吱窩了,好癢,你快放我下來,大半夜你發什麽瘋!”
“你若不答應,我就不放你下。”一向沉穩的他,此時也孩子氣賴皮起來。
“哈……哈,你別鬧了,快放我下來,我答應你就是了。”
“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嗯!我不反悔。”
“一輩子不許反悔!”
“好,一輩子不反悔。”
初夏的夜晚,晚風拂過滿池塘的荷葉,帶來陣陣荷香,青澀甜蜜,撩人沉醉,他們玩鬧着,嬉笑着,歡愉着,好似這場夢幻的仲夏夜之夢永遠不會結束。
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