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卧底游戲。
誰是卧底？
卧底的通關條件又是什麽？
季平安的目光在程永和柳辰辰臉上徘徊，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猜測。
被這個驚人事實震撼到的林真真和李虎不知不覺間向季平安靠了過去。
“姐，我……”
相比老玩家，林真真覺得還是眼前這個看着有點高冷的女生比較可靠，他下定決心要将腕上戴着的那條舊手繩拿下來，就在這時，程永忽然站了起來。
“季小姐，你有證據嗎？”他笑眯眯的，語氣不急不緩，聲音裏卻藏着擺弄人心的魔力，“像你這樣用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哄騙別人道具的事在游戲裏可并不少見，況且，你真的是新玩家嗎？季、平、安，這名字真的好耳熟，或許我們曾經在哪場游戲裏見過呢？”
點到為止，程永說完轉身和柳辰辰走出了辦公室，一片沉默裏，林真真默默地将即将褪下手腕的手繩又撸了回去。
見狀，季平安什麽也沒再說，獨自離開了辦公室。
她幾乎可以肯定卧底就在那三個老玩家之間，但她還不确定卧底的通關條件是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那一定和隐藏結局有關，早在第一天，柳辰辰就在有意無意地在将他們往這條路引。
難道卧底的通關條件是通關隐藏結局？
不，不會是。
過往三天的所有記憶在季平安的腦海裏飛快滑過，她仔細回憶着所有細節。
老玩家從最開始就在将他們往隐藏結局引，游戲裏有隐藏結局是他們提的，寫着宋芝墜樓事件的相關報道也是程永拿出來的，但他們卻從來沒有自己動手去促進隐藏結局通關，反而是一直在旁觀。
那樣子可不像是想通關，倒更像……像追蹤獵物巢穴的狗，自己不動聲色地潛伏，等待着獵物主動帶路。
甚至于，季平安想到自己剛剛馬上要說服李虎和林真真時，向來置身事外的程永那迫不及待開口阻止的樣子，心裏有了結論：卧底的通關條件和隐藏結局有關，但卧底并不希望有人通關隐藏結局。
而想要達成隐藏結局通關的條件事實上簡單得不可思議——
只要、只要将道具全部交給那個女孩。
明明這樣簡單。
卻……
季平安忽然感到有些無力，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被孤身扔進沙漠的流浪者，剛剛她信誓旦旦地說她明天一定不會死，其實不過是虛張聲勢。
她的生命甚至比李虎和林真真還脆弱，他們至少還有一樣可以使用的道具，她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道具該如何用，幾乎等同于沒有道具。
況且如果有人為了保命想要殺她，她也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還是活了下來。
八點的上課鈴還沒響，從某間教師宿舍裏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聲音的來源是陳方的房間，當衆人急急忙忙趕過去時，從大開的房門裏，人們看到了衣衫淩亂的王娟，和光着屁股趴在床上不停抽搐的陳方。
柳辰辰一把沖上去拽住了王娟，神情恐怖。
“你幹了什麽？！你他媽都幹了什麽？”
王娟臉色蒼白，似乎也吓得不輕，在柳辰辰暴怒的質問聲裏連連搖頭。
“我……我也不知道，昨天他興致很好，晚上一直都在……都在幹那個，早上還想……然後就突然這樣了。”
“你放屁，”柳辰辰的神色癫狂，聲音沙啞得可怕，她粗聲粗氣地吼道，“陳方怎麽可能會那麽蠢？”
然而當下的情景确實很符合王娟的描述，而且因為馬上就要再死一個人，死的那個還是老玩家，今天又可以僥幸逃脫一天的李虎十分幸災樂禍。
“活該，玩個游戲瘾還那麽大，真是害人害己。”
聞言，柳辰辰立刻用兇惡的眼神狠狠看了過去，但她随即想到什麽，連忙松開王娟，跑到程永面前，哀聲道：“老大，你不是有那種道具嗎？你給阿方用吧，求你了，我以後一定做牛做馬地報答你！”
程永面露猶豫之色，看了看仍在抽搐還剩着一口氣的陳方，又看了看雙目通紅的柳辰辰，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道具不是萬能的，阿方已經救不回來了。”
他的語氣很誠懇，還帶着惋惜，但季平安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至于柳辰辰——她估計她也不會信吧，但她還是在程永話音落下的瞬間閉上了嘴。
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更了解程永，所以就算程永是在說謊，她也明白程永絕不可能用珍貴的道具幫她救人了。
沒再多說一句話，柳辰辰心如死灰地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床上的陳方停止了抽搐，就好像一條離開了水，逐漸撲騰到沒有力氣的魚，喘息着迎接了死亡。
雖然不喜歡老玩家，但眼睜睜看着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還是讓剩下的幾位新玩家心有戚戚然。
李虎出于人道主義，幫陳方簡單包裹了一下屍體，林真真則小聲安撫着已經吓呆了的王芳。
草草處理完後，三人結伴前往辦公室，一直在旁安靜注視着這一切的季平安卻顯得格外冷漠，她一言不發地從三人身邊經過，徑直走向教室。
班級裏異常安靜。
安靜得近乎讓季平安愉快地笑出來。
那些昨天還沖着季平安嬉皮笑臉放話威脅的學生們現在一個個都不得不披上他們好學生的僞裝。
甚至連一個惡作劇都不敢做。
因為祭品的數量已經足夠了，如果他們太貪心，在虛空中注視着他們的那位會很不高興。
季平安微笑着走上講臺，将教案輕輕放在講臺上。
“同學們，”她一個一個地将那三十六雙黑色的眼睛一一看去，那些恨不能将她撕碎的野獸的眼睛，每一雙的眼底都閃耀着瘋狂的惡意，“今天我們上作文課，限時三十分鐘，寫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作文。”
學生們甚至不敢露出一個不情願的神色，他們在死一般的沉默裏等着季平安繼續開口。
季平安微微一笑。
“作文的主題是——”
“我的好同學，宋芝。”
“希望同學們能詳細地描述你們所知的關于宋芝的一切。”
“聽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你們說，對不對？”
“好孩子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