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請假
003.請假
臨走前裴無渡借他哥的電腦從學校官網上把成績下載後發送給聞頌。
聞頌着手讓人去采買方才提到的那些書籍，裴無沂則打電話給自家弟弟的班主任說明請假事宜。
一切談妥後裴無渡乘車返回學校。
回到學校時班上正是班主任的數學課，裴無渡站在門口喊了聲報告，班主任看見裴無渡的剎那停頓了幾秒，将後者放了進來，一直注視裴無渡走到座位上。
裴無渡知道班主任在看見自己的瞬間的稍稍停頓代表什麽。
他所在的A高是省重點，在全國都能排前幾的那種。
只要能保持年級前百的成績，高考保底也會有個一流大學錄取通知書，而其中能進入那兩所最頂尖學府的學生起碼也有個兩位數。
以裴無渡歷年成績來看，明明他進入那兩所學校是板上釘釘的事，卻突然決定在高一即将結束的時間點去娛樂圈。
裴無渡多少也能猜到，班主任不是對娛樂圈有什麽偏見，只是從後者角度看來，即使想築夢娛樂圈也可以等到學業有成，不必急于一時。
但班主任并不知道裴無渡在劇情之線牽引下可以被林非晚影響得有多深。
眼見臺上人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正在講解的解題步驟，同桌兄用攤開的課本豎起來遮住半張臉，同時往裴無渡那邊靠了靠，“前兩節課去哪兒了？午休時間也沒見着你。”
裴無渡取出數學書翻到班主任正在講的那頁，避重就輕：“去我哥那了。”
裴無渡的哥哥，那豈不是……同桌兄露出羨慕的神色，“真好啊，你又見到無沂學長了。”
裴無渡知道同桌兄有多崇拜自己那個身為本校知名校友的哥哥，就連同桌兄高一上學期起參加計算機競賽都是受了他哥的影響。
他沒再接話，而是将目光落在黑板上，順着上面的解題思路在草稿紙上演算。
下課鈴響的時候班主任沒有拖堂，迅速将粉筆放回盒子內，點了裴無渡跟他去一趟辦公室後，宣布下課。
雖說已經接到裴無沂那邊打來的請假電話，還說是會補上一份書面請假單，班主任還是想就這個問題掙紮一二。
裴無沂就是他執教高中第一年的學生，相處三年班主任知道無法說服這個特別有自己想法的學生，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服裴無渡本人。
他從校園到娛樂圈，從一個學生角度分析了利弊，實在不想裴無渡的高中生活有如此大片的缺席。
然而。
雖然他說得很好也很諄諄善誘，裴無渡就是不為所動，一臉虛心受教的态度卻不曾松口或動搖分毫。
班主任：他真的好難。
眼看着第四節課的上課鈴響，班主任已經看到下一節課要去他們班上課的物理老師拿着課本起身了，他腦中開始思索眼下究竟是放裴無渡回去上課還是再勸說勸說。
裴無渡這邊已經道：“劉老師，我想咨詢一下關于數學競賽的事。”
班主任教的就是數學，也帶過幾屆數學競賽了，在這方面算是熟門熟路。
對于裴無渡之前選擇文科并拒絕參加數學競賽的舉措班主任覺得十分可惜，但本着尊重學生意願的原則他也不會強行要求學生參加，此刻學生自己想通了，怎麽能不讓他高興？
班主任立即忘記喊裴無渡來的初衷，開始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講解，從參賽時間地點到考試內容，事無巨細全部講了一遍，甚至還拉了辦公室裏沒課的幾個老師過來，從開拓思維發展邏輯到增長見識獲得保送，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大半節課。
等裴無渡獲得各位老師的推薦書單已經到了放學時間。
高一每晚有兩節晚自習，第三節只有住校生需要上。
班主任知道裴無渡以後就是他帶的班上一員，招招手就喊裴無渡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
裴無渡又有了個遠離林非晚的理由，他自然點頭答應感謝一條龍，在同班主任知會後發消息給林非晚說班主任邀請他一起去吃飯今晚不能陪同了。
且不管林非晚那邊對被青梅竹馬放鴿子這種事作何反應，班主任這邊對于裴無渡随身揣手機還當着他面發消息的行為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學校明面上是不允許學生攜帶電子設備的，當考慮到學生要與家裏保持聯系方便保平安等因素，對學生帶電子設備這種事老師們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在自己面前用得太明目張膽就好。
但他這明顯是當着面使用啊，作為班主任他還是假咳了一下提醒裴無渡收斂一點。
食堂這時候已經排起了長隊，等裴無渡同班主任吃完飯，距離第一節晚自習只有二十分鐘時間了。
二十分鐘時間，足夠裴無渡從小賣部買牛奶回教室了。
他在路過林非晚課桌的時候下意識給她拿了一盒，在後者的感謝聲中裴無渡暗自唾棄了一遍身為男配的卑微本能。
太過駕輕就熟了，這樣不好。
趁着晚自習開始前的空檔，裴無渡将今天被推薦的書單編輯發送給聞頌，其中跟聞頌提到的書單重複的部分已經被他隐去。
同桌兄将今日的作業按科目類別抄了一份給裴無渡，後者趕在放學前全部做完。
想到未來的日子不一定能及時獲得老師布置的每日作業，裴無渡請同桌兄幫他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發消息告訴他作業清單。
對文科實在苦手的同桌兄捧着裴無渡的文科作業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會每天準時同他彙報老師布置的作業清單，裴無渡則在身為住校生的同桌兄的感謝聲中拿起背包同林非晚走上了回家的路。
兩人往校外走的時候林非晚一直在同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似是打算将裴無渡今天不在的份額也一起說夠。
這個時間不算特別晚，他們要搭乘的公交距離收車還早得很，裴無渡與林非晚不過等了幾分鐘就來了一輛。
上車的人也不算多，他倆甚至還能在公交車最後排找到空位。
裴無渡坐在旁邊靜靜挺林非晚說了挺多，目光仍是刻意避開，避免被其影響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樣的刻意一直持續到林非晚下車的前一站，這時候車內的人已經不算多了，想到再不說林非晚就要下車了，裴無渡抿了抿唇終于開口：“非晚，今天沂哥讓我去他新收購的公司幫忙，我答應了。”
這是他同裴無沂商量後決定對外說的理由。
正說到好友橙子今晚拉着自己吃了校門口那家超辣麻辣燙的林非晚聲音一停，“……什麽？”
她這才發現裴無渡低垂着眼并未看自己，面上好像有一些看不大懂的愧疚之色，聯想到中午裴無渡被喊到校外的事情，她問：“是中午那時候的事嗎？”
裴無渡目光放遠看着公交車中段，愛心座位空空蕩蕩只有一個老爺爺拄着拐杖緩緩坐下，“是的，沂哥已經同劉老師說明情況每周只有周一至周三到學校。”
發覺裴無渡始終不曾看向自己這邊，林非晚恍然發現他似乎今天都沒怎麽與自己對視過，像是刻意避開的樣子，“這麽忙嗎？會不會影響你的學習啊。”
話剛出口她就立即否認了自己的問題，“以無渡的自控力，相信你一定是在權衡了不會影響成績之後才作出這樣的決定的。”
得到林非晚如此信任的話，裴無渡有些訝異地看向她，真的是下意識的行為，讓他再次感受到自己不可控地心跳如擂。
“無沂哥這麽急着找你幫忙，而你一周只能來學校三天，你倆一定很忙。”林非晚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笑容故作輕快，“需要我幫你記課堂筆記嗎？啊對了，還有每日作業。”
裴無渡搖了搖頭，“筆記我看程築的就可以了，每日作業他也會準時發給我。”
程築是裴無渡的同桌，兩人從剛升入高中開始就牢牢占據一二名。
“那好。”林非晚的思維一下子發散到五一節定下的暑假旅游計劃，“那你暑假還有時間一起出去玩嗎？”
裴無渡點頭，“我已經同沂哥說好了，那些天會空出來。”
眼見着車子要到站了，林非晚不再多言，只是道：“有什麽要幫忙的記得找我啊。啊對了，以後你有得忙了，早上和晚上還是別等我一起了，趁機多休息會兒吧，累倒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非晚拿起背包往後門走，“我走啦，拜拜。”
車子到站臺停靠，裴無渡目送林非晚下車離開，走之前還朝他揮了揮手。
這也是他獲得走馬燈這種bug一般的東西後仍然無法讨厭林非晚的原因。
雖然在走馬燈裏林非晚一直是“裴無渡”的求而不得，但她從不會仗着後者的喜歡為所欲為，他們兩小無猜地一起長大，走馬燈裏的她不曾發現親如兄弟的“裴無渡”喜歡她，直到後來他徹底被戀愛腦占據了所有思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