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沒有人光顧的往生堂內,幾名儀倌正在焦急的記錄着什麽。
“鐘離來了嗎?”
将岩王爺的後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胡桃拿着筆問道,現在萬事俱備,只欠鐘離。
時過境遷,關于為仙人離去後要舉辦的送仙典儀的資料實在是難找,大概世上只有仙人和少部分精通此道的人,還知道那些古老的繁文缛節。
胡桃雖然不想承認,身為往生堂的現任堂主的她,對送仙典儀相關的流程同樣不甚了解。她更擅長送人去往生,而不是仙人,璃月的仙人普遍長壽,根本不是往生堂的目标客戶。
但如今的胡桃顧不得客戶不客戶,在不久之後,璃月将會有一場盛大的葬禮要舉行。
歷史悠久的往生堂是最有資格操持這場葬禮的存在。
這時候鐘離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他大概是璃月港內少有的,通曉送仙典儀流程的人。
“給幾個店打電話了,茶樓的老板已幫忙通知鐘離先生。”儀倌小妹掃了眼手中的小本子,關于鐘離的那一項後面打上了對號。
“好,等他回來,你去問問他送仙典儀怎麽辦。”放下筆的胡桃伸了個懶腰,“本堂主出去一趟。”
想辦好陰間的事,就必須先打點好陽間,胡桃接下來要去打聽打聽七星的态度,好确保岩王帝君能走的體體面面。
七星不開口,往生堂可沒辦法給岩王帝君辦葬禮。胡桃倒不是不想私自辦,只是其中的花銷總得有人出吧?她又不能托夢去地下找岩神要錢,那樣未免太可笑了。
更何況指不定岩神也沒錢哪,畢竟摩拉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好。”儀倌小妹在本子上記下這條。
她剛剛寫完就聽到胡桃又說了一句話,“對了,玉霁說她一會過來找鐘離問事情,正好你見到她以後問一下,她有沒有興趣去送仙典儀上吹紙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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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記下了。”點點頭儀倌小妹對此見怪不怪。
玉霁能和胡堂主結緣,正是因為往生堂的一位客戶的母親,希望送葬的途中有紙銅錢在風中飛舞。
為此胡堂主找到了擁有風系神之眼的玉霁,一來一往間兩人熟絡起來。
後來有類似的活,胡桃都會第一時間問問玉霁有沒有空。
某種程度上,玉霁也算是往生堂編外份子,是送葬專業團隊的一員。
自覺什麽都囑咐好的胡桃離開了往生堂。
胡桃前腳剛走,後腳一輛藍色的跑車就停在往生堂的門口,引擎的轟鳴令儀倌們吓了一大跳。
跑車門打開,玉霁從後座鑽出來。
看到車上下來是的認識的人,儀倌們通通松了一口氣,其中有人還嘟囔,“吓死我了,還以為是要債的。”
這句話贏得了所有人的認同,在看到那輛跑車後,往生堂的儀倌們真以為鐘離先生欠了債還不上,引來讨債人找上工作單位來要錢。
“鐘離先生回來了嗎?”玉霁問出和胡桃差不多的問題。
儀倌小妹帶着禮節性的笑容回了句鐘離在回來的路上,然後她的視線越過玉霁落在空和熒以及派蒙身上。
“他們是我的朋友。”不等儀倌小妹問,玉霁先一步回答。
“嗯,我們對璃月的歷史很感興趣。”熒微笑着接話,好像她真的只是好奇。
儀倌小妹能感覺出玉霁隐瞞了什麽,但她思索片刻決定裝作接受這個說法。
做她們這行的,最好不要輕易好奇他人不該知道的秘密。
只見儀倌小妹垂下眼輕聲回複,“璃月的歷史實為長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緊接着她做出請的姿态,“幾位若是不介意,可去往生堂內間等鐘離先生。”
“當然不介意了。”派蒙此時還不清楚往生堂是幹什麽,所以語氣還很輕松。
玉霁想了想答應下來,外面人多眼雜,确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恰好這時達達利亞終于找到停車位,将北國銀行提供的那輛過于惹眼的跑車停好。
“這裏就是往生堂?”達達利亞進入到店鋪裏有些疑惑。
這個店和他設想中的店有幾分不一樣,他以為辦喪禮的店會更冷清,但往生堂好像有點熱鬧?用璃月的話說,充滿了生氣。
玉霁深深的看了眼達達利亞,她沒解釋,而是先讓大家去內間。
來到內間,派蒙入目的是各類展示用的骨灰盒,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往生堂是專門做喪禮的店。”玉霁輕聲說道。
雙子們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消失,唯有派蒙左顧右盼,好像是怕遇見鬼。
玉霁想去提醒派蒙,在往生堂一般是鬼害怕,不該是人害怕。
不過不等她說,落在木地板上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每一步都是前腳站穩,後腳才跟上。這種走路的方式,單是聽落下的腳步聲,就讓人覺得行走的人十分穩重。
幾秒後門被從外面打開,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的看過去,達達利亞更是警惕的做好攻擊準備。
“鐘離先生。”玉霁喊出來人的名字。
鐘離禮節性的微笑,旋即問道,“聽胡堂主說,你有事要問我?”
“我和我的朋友想咨詢一下和帝君有關的歷史。”玉霁說出他們的來意,并簡單的介紹了雙子派蒙和達達利亞,其中她将達達利亞稱呼為公子。
不可否認,玉霁想聽鐘離吐槽公子這個代號,可遺憾的是鐘離對此絲毫不感到驚訝。
鐘離的反應令這讓玉霁開始懷疑,是不是只有她覺得用公子做代號很奇怪。
“對于璃月的歷史我們也想知道。”空想了想開口補充,光說關于岩王帝君歷史,的指向性太強了。
沉吟片刻,鐘離先請玉霁等人坐下。
“璃月從成立至今有三千七百年,在此之前的歷史更是漫長,你們想聽那一部分?”坐下後的鐘離将話題抛回去。
玉霁一下子犯了難,這涉及的時間線未免太長,她根本選不出來。
而雙子和派蒙的反應和玉霁如出一轍,派蒙還感嘆璃月的歷史好長,岩神不愧是七神中最古老的神。
“不如鐘離先生講述一下魔神戰争的歷史?璃月據說是七國中,魔神争鬥最激烈的地方,作為勝利者的岩神摩拉克斯也是因此被稱為武神。”達達利亞替選擇困難症犯了的衆人做出選擇。
“武神?”聽完達達利亞的話派蒙歪頭,“為什麽不是戰神?”
達達利亞回憶片刻,用不确定的語氣回答了派蒙的困惑,“大概是因為在璃月的文化裏,強大武力的最終用處,是被用來終止戰亂。”所以武神這個稱呼是相當尊敬的稱呼。
璃月有以武止戈,止戈為武之類的詞,達達利亞想起那些書本上的內容,他嘆了口氣,“我想岩神正是以武力終止了璃月的魔神戰争,因此才被奉為武神。”
“确實如此。”鐘離對達達利亞的回答表現出些許意外,“公子閣下對璃月的歷史有過研究?”
達達利亞又一次嘆氣,“略有研究?我在璃水大學的專業正是文學系。”這個學校和專業,在他得知時以為屬下拿錯了文件,把給另一位執行官散兵報的學校資料拿過來了。
作為純粹的戰鬥人員,達達利亞認為他起碼會去璃月的指揮類學院學習。
結果公雞給他安排的是個文學系,還是研究璃月文學的文學系。
達達利亞做為土生土長的至冬人,他在來璃月前連筷子都不會用,更別提文學。
一年大學讀下來,達達利亞感覺上學比去未開發的深淵區域戰鬥還要累。
“你在璃水大學?”
玉霁的話打斷達達利亞的回憶,緊接着他聽見對方又說,“我也在璃水大學,不過我的專業是古符箓研究,和文學院不在同一個校區。”
“公子居然還在上學。”派蒙不比玉霁的震驚更少。
達達利亞早就習慣別人這麽說,他無奈的回答,“其實與上學相比,我更喜歡戰鬥。”要不是國會提議适齡的執行官需要進修,他現在應該還在至冬訓練隊伍,而不是璃月的大學裏琢磨那該死的論文。
這麽一想,達達利亞忽然發現,當初冰之女皇發給他的正是璃月的考試試卷……
難道這是女皇的旨意?達達利亞如此想着,對目前發生的事情有一點新看法。
“真看不出來玉霁和公子是同齡人。”從震驚中回神的派蒙攤手,真的看不出來。
玉霁深吸一口氣,她覺得派蒙在暗示她太矮了,但是她沒有證據。
“言歸正傳,就請讓鐘離先生講璃月魔神戰争時期的歷史吧。”玉霁提議道,學校和專業什麽的,他們回頭可以慢慢聊。
點點頭,鐘離講起璃月魔神戰争中的标志性事件,封印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鐘離的語氣平穩的描述着那個時期,他的語氣中帶着篤定,仿佛那時的每一件事他都親眼看過,親身經歷過。
作為聽衆的玉霁等人也越發的有代入感。
“封印并非是永久的。”鐘離在結束前說道,“漩渦之魔神從未死去,封印若是衰弱,那他必定能從中掙脫,再度為禍世間。”
聽入神的玉霁打了個冷噤,那可是魔神,人類有能力去對付嗎。
“除了漩渦之魔神,在當前的提瓦特,岩神還有其他敵人嗎?”熒冷靜的問。
鐘離思考片刻,随後用篤定的語氣說,“以普遍理性而論,沒有。”
“那些魔神全部被岩神殺死了嗎?那看來漩渦之魔神還是很強的。”不知為何達達利亞萌發出想和岩神戰鬥的想法。
“确實。”鐘離肯定道,只不過他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不太能令人信服。
忽然間鐘離想起什麽事一般,轉頭問向正在沉思的玉霁要不要參加送仙典儀。
頭一次知道送仙典儀這個詞的玉霁如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好在鐘離很快給出解釋。
“也就是說,往生堂要給岩神辦葬禮?”玉霁睜大眼睛反問。
在岩王帝君的葬禮上吹紙銅錢,玉霁感覺她把這件事寫進履歷裏,以後就不愁在葬儀行業接不到活。
一時間玉霁真的很想感嘆胡堂主太仗義了,後半生給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既然往生堂能給岩神辦葬禮,那是否願意接受一些資助?”達達利亞腦子轉的很快,他發現一個能正大光明介入此事的突破口,那就是借助往生堂的名義去調查。
達達利亞在鐘離對玉霁解釋完以後,立刻意識到往生堂不是單純的白事店,還可能和璃月神秘的仙人們有特殊聯系。不然那位胡堂主,怎麽會如此自信的認為七星會把岩王帝君的葬禮交給往生堂?
所以他看着鐘離繼續說,“就當是為體現璃月和至冬兩國之間的情誼。”
玉霁聞言眯起眼,她認為達達利亞肯定會後悔,胡桃肯定會将送仙典儀交給鐘離去辦,而鐘離花錢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
真要資助,那達達利亞絕對會成為此次事件中的冤大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