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加入是什麽鬼啊?這時候該說這個嗎!?!?”
聽清楚織田作之助的發言, 坂口安吾整個人快要窒息。
雖然他早就知道織田作先生不會吐槽,但是這個情況真的太離譜了吧!!
說到太宰那邊的情況,坂口安吾的目光忍不住重新看向對面。
此時此刻, 那位面色異常蒼白的白發少年已經主動松開了圈住太宰治脖子的雙臂。
他剛才只是試着學習一下冒牌貨的動作而已。
效果不好不壞,還是算了。
通過之前的一些解釋, 太宰先生的情緒相比較前幾秒恢複了很多。
沒必要讓對方一直抱着自己, 他的體重确實是個負擔。
神渡見流扒開黑發青年的臉從對方懷裏跳了下來。
【現在這是什麽場面, 呆.jpg】
【前面的你以前是不是也發過這句話】
【嗚嗚嗚是織田作诶, 比黑手黨時期還要成熟許多的織田作!他還活着!】
【見流的臉色越來越差了,他剛才說降靈,原來直播間黑了是因為這個啊】
【那悟喵喵怎麽辦, 阿流說他見過五條悟了?】
白發少年的身體看上去真的弱不禁風, 唇瓣毫無血色, 随時都會倒下去的樣子……
連跳下去都讓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坂口安吾眉毛狂跳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太宰剛才的動作。
“坂口先生, 織田先生。”
神渡見流毫無所覺地垂下眸, 對着兩個青年禮貌的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他沒什麽表情地走過去,彎下腰幫眼鏡男把掉在地上的公文包撿了起來。
“呃, 謝謝……”
坂口安吾愣愣地接過公文包,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恍惚。
的确是好久不見了。
雖然不久前在抓捕費奧多爾·D時早就聽聞了“乙36號”的傳聞, 但那個時候自己還在任務途中,老鼠這種生物狡猾得很, 不是仔細詳談的時機。
現在親眼見到對方站在自己面前,坂口安吾才找回了一絲實感。
還真是……
一模一樣的長相, 毫無變化的口吻。
“真是的, 安吾總是一驚一乍的呢。”
太宰治的聲音突然從對面響起,語氣不鹹不淡地拉長了尾音。
他側過頭鄙夷地看着某人懷裏的公文包, 啧啧嘆氣。
“……怪我!?竟然怪我嗎!!”
坂口安吾覺得很委屈。
織田作之助欣慰地看着他,對于坂口安吾剛才拉住自己的行為給予了寬慰:“太好了,安吾。”
“雖然沒有幫上忙,加入到他們其中,但神渡沒事。”
他露出了你可以放心的表情。
坂口安吾:“……”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鐘。
神渡見流疑惑地看着他們,贊可地點了一下頭。
“是的,我沒事。”
“織田先生不用抱我。”
織田作之助也是才能者,他願意和自己一起傳播希望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
“你可以抱着太宰先生。”
“诶——我才不要啦,感覺一點意思也沒有,還不如讓安吾抱着織田作呢。”
太宰治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坂口安吾:“……”
救命!
因為實在有太多槽想吐,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吐哪個。
最後的最後,一行人重新回到了Lupin酒吧內部。
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是在路上偶然碰到的,兩人已經很久沒見了,順勢在路上聊了聊。
其實,他們沒有想到太宰和神渡都在Lupin酒吧。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三個人喝酒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碰面全靠幾率。
各自離開PortMafia之後,大家來酒吧的時間比以前還要少,尤其是安吾,幾乎就沒有下班時間。
今天還是因為費奧多爾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他才難得騰出來時間喝杯酒。
說起來……
坂口安吾看向自己身旁,某個親自往座椅鋪上外套才讓白發少年坐上去,主動給他要杯子還擦了擦桌面的太宰治,以及表情乖乖的沒有拒絕的神渡見流,心情有些複雜。
對方的調查報告已經出來了。
那天和太宰治在咖啡廳裏聽到“乙36號實驗體”和“軍警的實驗室”,坂口安吾立即去着手偵查了這件事。
軍警那邊确實有這項秘密實驗——
克隆實驗。
這是已經研究幾十餘年的老牌實驗了,無論是荒霸吐還是其餘大大小小的實驗都與它脫不了幹系。
但神渡見流比較特殊。
哪怕以坂口安吾的權限,也沒辦法知道啓動對方“複活”這項計劃的長官是誰。
根據調查,神渡見流當時被擱置在很偏僻的分部基地。
按理來說對方應該被保護在本部重點區域才對,3號分部那種地方存放的基本都是失敗品。
也許這是本部做的障眼法吧……
忽略對方被安置在哪裏的問題,費奧多爾當天是悄無聲息帶走神渡見流的。
坂口安吾合理懷疑軍警裏出現了叛徒,不然費奧多爾不可能把這種成功的克隆體帶走。
他後續和太宰治說了這件事,兩人私下裏交流過幾次。
太宰治對此沒什麽反應,只說神渡見流從病房蘇醒後,會讓他住到自己家裏。
坂口安吾以為太宰是想監視對方,心裏非常放心。
正好,他這邊還在繼續調查,前兩天總算調來了“乙36號”的實驗記錄——
對方在四年前“本體”還活着的時候就被克隆了,但數據上顯示沒有生命特征。
真正有生命特征是在神渡見流死亡之後,他活過來甚至出入過基地。
坂口安吾看了大受震驚。
他更震驚的地方還在後面,實驗檔案的尾頁竟然寫着這項實驗的本質是意識體/代碼轉移。
意識體轉移……
那不就是靈魂轉移之類的東西嗎!?
這件事坂口安吾還沒來得及告訴太宰。
他今天來Lupin也是想試試運氣,如果碰到就把這個調查結果告訴對方。
誰能想到……神渡見流竟然也在。
“對了。”
“外面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織田作之助扶着酒杯,表情淡定地看向酒駕上擺放的老式收音機,打破了酒吧中有些沉靜的氛圍。
上面正播放着今天的實時新聞。
“什麽什麽?出什麽大事情了?”
太宰治眨巴了幾下大眼睛,裝作毫不知情地說道:“我和見流其實早就來了呢,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容意味不明地瞄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白發少年。
神渡見流:“……”
“啊,說是澀谷被圍起來了。”
“民衆困在裏面出不去。”
織田作之助沒有察覺到兩人的異常,粗略解釋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報,他轉頭看向坂口安吾:“你現在來這邊沒關系嗎。”
“不用去澀谷看看?”
“那個和我們異能特務科沒什麽關系啦……”
提起這個,坂口安吾的語氣倒是非常輕松:“是咒術界惹的事。”
“我們兩個機關向來互不幹涉。”
就算派出軍警參與圍剿,他們也得看見咒靈、擁有咒具才行。
可惜,人手擁有一把咒具太奢侈了。
軍警頂多出面維護一下民衆的秩序,而且這裏是東京澀谷,不是橫濱。
軍警又不是沒人了,一定要坂口安吾前去解決。
“澀谷被圍起來是因為出現了3個結界,普通人會被關在裏面。”
“不用擔心,我聽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咒術界那邊的管理層效率還算不錯,有個最強的咒術師是他們的頂梁柱。”
術界和異能界都無法公布于衆,但是一些身居高位的人基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坂口安吾不介意給友人透露點消息:“我的部下說澀谷有些人員傷亡,但不算特別慘重,建築物也基本沒有太大的毀壞。”
“困在裏面的普通人看不見咒靈,不過除了咒靈,好像還有一種能看得見的怪物。”
萬聖節将至,那種怪物可以用玩偶服做說辭。
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澀谷又沒被夷成平地,政府恐怕會以邪教組織和恐怖襲擊之類的說法勉強把這次事件圓過去,事後在媒體網絡上徹底封鎖消息。
當然,這話就不能說出來了。
“……這樣啊。”
“最強,聽起來很有意思嘛。”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點着桌面,修長的手指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起來骨節分明,輕軟的語氣有些幽邃。
效率不錯嗎?
他覺得不見得。
***
一行人在酒吧內又聊了聊近幾年發生的事情,比如織田作之助開始寫小說了、大家最近的見聞,以及神渡見流的情況。
關于他的情況,坂口安吾本來想過幾天有時間再和太宰治私下說的。
但衆人聊着聊着,難免會聊到神渡活過來的相關問題。
在場的幾人都是有眼力見的,如果他不想回答,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自然不會追問。
他們會聰明地選擇避而不談。
然而,神渡見流自己沒有徹底隐瞞的意思。
太宰治之前的反應證實了他最好不要過多隐瞞,那樣會加重對方的絕望。
注意到這不是禁忌,坂口安吾借此說出了他的調查結果,向對方試探真假。
神渡見流想了想,沒有否認,這畢竟是系統給自己制造的假數據。
真要說的話,他這種狀态确實是靈魂轉移。
聽聞這個消息,坐在一旁的太宰治表情并無變化,甚至還怼了幾句安吾,語氣明快地打消了對方的試探。
他當然沒什麽驚訝的,神渡見流四年前就被克隆的情況他早就猜到了;是變相的複活而非克隆,太宰也從江戶川亂步那裏聽說過。
至于靈魂轉移……剛才的突發情況足以證明這一點。
他親眼看着失去生命特征的見流醒過來。
相比之下,安吾的情報反而有些out。
神渡見流這種香饽饽,異能特務科肯定會發出邀請。
但是坂口安吾沒有選擇在Lupin談這件事,待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便結束敘舊各自分開了。
頭頂的天色徹底黑下來,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晖早就沉入了海平線。
街道兩旁霓虹燈閃爍,各式各樣的店鋪熱鬧非凡,人流密集,東京的夜生活完美呈現了繁華都市的景象。
“嘛……回去的時候要買些東西吃嗎?”
酒吧的門口再次只剩下兩人,太宰治雙手插着口袋,步伐緩慢地走在身材纖瘦的白發少年旁邊。
“銀座有很多小吃店呢。”
“嗯。”
神渡見流對此沒什麽意見,太宰先生開心就好。
“啊,不過還是需要見流付錢哦,中也的卡好像被我丢掉了诶。”
“好的。”
剛才給酒結賬的時候就是神渡見流掏出之前保管的銀行卡付的錢,坂口安吾看到還沉默了半晌。
“什麽都好嗎,那見流對安吾剛才說的‘最強’怎麽看?”
“……”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中也的卡——你好慘】
【笑死,太宰不會猜出見流的第三個朋友就是咒術界的最強了吧】
【我現在比較好奇悟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看樣子腦花是失敗了】
【太宰,恐怖如斯】
“他是我的第3個朋友。”
神渡見流不打算賣關子,為了避免太宰猜忌,他語氣認真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但是太宰先生更重要。”
那兩個人的絕望無法和太宰治相比,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
剛才通過見面也确認了這一點……
五條悟是典型的不會陷入絕望的性格,他之前的關注都是為了觀衆。
以防萬一,神渡見流明天會去盤星教找夏油傑确認一下自己離開之後的情況。
而且被冒牌貨占據的舊身體……
雖然砍斷了手腳和舌頭,挖出了眼睛,但是血液還能用。
神渡見流想推薦對方繼續使用,那具身體的血液是經歷過毒株改造的最佳培養皿。
“只是更重要,還不夠。”
太宰治嘴角笑容不變地突然停在了路口:“見流知道我剛才真的要被吓死了嗎?我都想着帶着你去入水算了,唉,好絕望。”
“所以,必須是最重要才行哦。”
黑發青年溫柔缱绻的嗓音揉碎在空氣裏,夜色下深邃的鳶色眼眸仿佛能一步步洗腦他人,輕而易舉地操縱人心。
他纏着繃帶的手掌從口袋裏拿了出來,動作很輕地摸了摸白發少年銀色的十字架耳墜。
“嗯。”
神渡見流不可能拒絕對方,也沒有躲避他的觸碰。
“那見流跟我念一遍,你最重要的朋友是我。”
“我最……”
白發少年順從的嘴張到一半,難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我最重要的朋友,是太宰先生。”
他的停頓不為其它,因為直播間突然爆發出占據了自己全部視野的彈幕。
神渡見流的才能迫使他察覺到,路口的對面有幾個見過面的身影恰好出現了。
“……”
太宰治挑了一下眉。
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并沒有詢問少年為什麽停頓,只是見好就收地走上前,笑眯眯地攬住神渡見流的肩膀,把他的身體轉了過去。
“這可是見流說的,不許反悔。”
“你之前也答應我了,以後做事要和我報備哦。”
“好的。”
待兩人離開這個路口,俊美的黑發青年才略微側回眸,順着神渡見流剛才看的方向往自己身後看了過去。
只見不遠處的路邊上,一群穿着黑色高中校服的學生正站在那邊,男女加加減減有5個人,還有一只碩大的熊貓玩偶。
那些校服的款式參差不齊,只有顏色和扣子相同,不同于普通的學校看上去非常特殊。
幾人的站姿也很悠閑,太宰治僅一眼就能判斷出那群人剛聚完餐。
學生們的對面是一家烤肉店,他們面朝店門口、站在原地沒動,說明正在等屋裏沒出來的同學……
或者結賬的老師。
很快,店門口便邁出了一條穿着黑色褲腿、修長筆直的男性小腿。
太宰治靜靜地掃了一眼,在對方徹底現身之前,他神色沒什麽變更地收回目光,直接帶着神渡見流加快速度離開了這裏。
沒有讓白發少年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