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聽到盤星教的那一刻, 夏油傑差點以為那個爛透底的組織又搞出了什麽幺蛾子。
去年的回憶在腦海裏久久無法散去,他沉默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走吧。”
少年低沉下來的尾音有些沙啞。
他跟着神渡見流離開了高專。
……
【雖然但是,那邊被破壞的牆壁放着沒事嘛hhhhh】
【夜蛾校長:是誰!?五條悟你給我出來!】
【阿流怎麽突然提起盤星教了, 吓我一跳,不會是因為那個降靈婆吧】
【見流:在傑哥的雷區蹦迪.jpg】
【阿流要帶傑去盤星教做什麽啊?】
【流寶的身體沒事吧, 他剛才好像流鼻血了, 真的不需要休息嗎】
神渡見流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夏油傑因為他的動作同樣停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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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已經離開操場走到了高專的大門口, 再往外走一段就可以徹底下山了。
“傑。”
神渡見流側眸看他, 歪起頭語氣平靜地問道:“剛才打壞的牆壁,不用管嗎?”
夏油傑:“……”
啊。
空氣莫名進入了無人應聲的尴尬境地。
與神渡見流面面相觑了幾秒後,夏油傑突然勾起唇, 露出了一個無可厚非的虛假笑容。
“沒事的, 反正已經走到這裏了……”
“所以我們趕快溜吧?”
說不定老師會認為是悟做的。
“哦。”
神渡見流乖乖聽對方的話, 加快了腳步。
夏油傑, 似乎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是作風優良的好學生。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
來到繁華熱鬧的商業街道, 這裏的人流量比身處郊區的高專多了不少, 每走幾步就能看到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見流……”
“你說的任務是指什麽任務?”
夏油傑望着四周人來人往的人群,直至徹底離開高專的郊區, 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和頭頂清澈蔚藍的天空,他的大腦才稍微冷靜下來。
沒有輔助監督。
附近也沒有窗的人員。
之前聽到神渡見流的邀請, 他下意識以為盤星教那邊遇到了咒靈,厚着臉皮想要委托高專前去處理。
再不濟也是一些爛的令人作嘔、和天元有關的事情。
但是外面連一位送他們去任務地點的輔助監督都沒有。
這意味着兩個人現在完全是單獨行動。
“是我的上一個任務, 和盤星教有些關系。”
神渡見流沒有詳細回答夏油傑的問題:“所以我要去看看。”
“上一個任務?”
“那麽……你知道盤星教的地點嗎?”
夏油傑不清楚禦三家內部是怎麽接任務的,可能神渡見流的家族或者直屬的高層給他安排了相關的任務。
但總感覺過于草率了。
他倒是知道盤星教大致的位置, 畢竟曾經去過一次。
夏油傑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那天發生的事, 他只是搞不懂面前的白發少年到底要做什麽,又是什麽時候和盤星教扯上關系的。
“嗯。”
“我知道, 不用擔心。”
神渡見流之前看過東京都的地圖,已經記住了二十三區的所有建築物。
不用提前調查或者做些其他準備,他直接就能帶着夏油傑前往盤星教的本部——星之子之家。
然而,這樣說着的白發少年卻在走了幾步之後,突然閃身向前沖了過去。
他一把揪住了快要後仰摔到馬路上的小男孩的衣領,将對方放到了圍欄裏部的區域。
“下次不要坐在公路的欄杆上,危險。”
“诶?”
“謝、謝謝大哥哥……”
那個小孩呆愣愣的,和他不遠處正在排隊買東西的媽媽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剛才有多危險。
确認他們沒有問題,神渡見流表情波瀾不驚地回到了黑發少年身邊。
夏油傑:“……”
他想說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裏。
神渡見流從沖過去到回來只用了10秒鐘不到,話題的跳脫性太大,黑發少年沉默了兩秒才幹巴巴地說道:“太好了呢……幫助了那個小男孩。”
“嗯。”
得到絕望之輩的贊同,神渡見流心情很不錯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繼續向前,很快就來到了地鐵口。
邁進陰涼的地下通道,注意到閥門旁邊站着一位雙眸充滿焦慮和迷茫、手握地圖不知所措的年輕女性,白發少年再次主動走了過去。
“你好,有什麽我能幫助你的嗎。”
“啊……這位同學,可以問一下你知道東新宿該怎麽去嗎?”
“我,我完全迷路了。”
“這裏是東西線的原木中山站。”
神渡見流伸出手指了指對方手中的地圖:“你可以從這裏坐到大手町換乘丸之內線,或者繼續坐到飯田橋站後換乘大江戶線就能坐到東新宿站。”
“用我寫下來嗎?”
“不……不用了!原來是這樣,真的幫大忙了!”
那名女性眼中的負面情緒退去了很多。
她低下頭連連道謝,收起地圖轉身離開了閘機。
目送對方往乘車的方向走去,神渡見流沒什麽表情地收回視線,再次乖乖地回到某個少年的身旁。
“……”
夏油傑陷入了思考。
直至下了地鐵,神渡見流一路上總共幫助了6個人,包括但不限于幫老人家拿行李、給抱着小孩的年輕媽媽讓座等各種好事。
有一站人比較多,神渡見流甚至主動松開頭頂的安全拉手,讓給別人去扶。
他雙腿站的很穩,單薄纖弱的身形卻下意識令人感到擔心。
地鐵在快到站的時候随着慣性出現了巨大的颠簸,夏油傑連忙握住對方細瘦的手腕,示意神渡見流扶住自己的胳膊。
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看着對方清澈不解的紫色雙眸,又默默閉上了嘴。
所以說,這家夥……
似乎是個不得了的濫好人。
寧可自己受委屈,也要照顧其他人的那種。
夏油傑突然刷新了對神渡見流的認知。
他以前也會給弱勢群體讓座或者提供幫助,但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就好像幫助他人已經成為了對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見流,你平時經常做這種事嗎?”
“這種事?”
神渡見流瞥了一眼黑發少年的神情,一邊走一邊掃視着兩人新抵達的商業街道。
“是說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嗎。”
“嗯……你為什麽要幫助他們?”
“因為強不淩弱、有能力的人應該保護弱者的存在嗎?”
夏油傑不知道自己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問出這句話的。
誠然,這是自己以前堅定不移的理論。
但是看到這群普通人,他現在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幫助他們。
不僅如此,腦中反而回蕩着一群堆滿褶子的嘴臉,夏油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人類皆有醜惡的一面。
他還是感到惡心。
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
狗屁理論,他已經不想這麽想了。
消滅所有非咒術師……行不通的理論,也許只有走投無路徹底陷入絕望的自己才會選擇這條路。
夏油傑現在到底想要做什麽,他自己也搞不懂了。
“傑,你的問題很奇怪。”
神渡見流注意到對方眼底蔓上了幾分疲憊,他停住腳步,把對方拉到了一處有棚子遮擋的陰涼地方。
曝曬的陽光被鐵棚攔在頭頂,神渡見流的眸色認真,理所當然地問道:
“幫助其他人需要理由嗎?”
傳播希望,這是他活着的意義。
夏油傑的愣了一下,注意到白發少年又要轉身離開,他忍不住擡起手拉住了對方的胳膊。
“你又要去哪?”
“去買些糖。”
神渡見流指了指搭建棚子的這家店鋪,店主人正坐在櫃臺的冰箱後面搖着扇子打哈欠。
看樣子是一家小賣部。
“我不會走遠的。”
“幫助需要拯救的人很重要,但傑對我來說更重要。”
已知的絕望徒才是自己最需要關注的人。
神渡見流從口袋裏翻出銀行卡:“我還是想給你買點糖吃,你喜歡薄荷口味嗎?”
夏油傑:“……”
【暴擊了,家人們】
【這誰能不心動】
【嗚嗚嗚,見流真的好好,他時刻都在幫助其他人】
【+1,每次看他的直播都能感受到正能量,會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
夏油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着神渡見流來到盤星教的。
他嘴裏含着薄荷硬糖,非常沉默地仰起頭,定定看向矗立在面前的建築物。
本以為再次來到這個地方,自己的內心會非常混亂。
事實上,夏油傑現在特別平靜。
可能是口中的薄荷糖過于清爽了。
“見流,能告訴我你上次的任務是什麽嗎?”
“為什麽和盤星教有關。”
“因為盤星教的法人想要暗殺我的上一個任務保護對象。”
神渡見流拎着刀推開星之子之家的大門,面容平靜地說道:“所以我要去殺掉他。”
“诶?”
“等等,暗殺……?”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來殺盤星教的人??”
夏油傑驚詫地略微瞪大眼睛,千想萬想也沒有料到,對方的目的這麽直白。
兩人正說着,不遠處的會議廳大門便被推開,不少來參加教會傳義的老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看着他們蒼老的臉,黑發少年筆挺勁拔的身體僵在原地。
相同的背景,相同的人。
不變的是此時此刻的處境。
日日夜夜以噩夢的形式湧上腦海的醜惡嘴臉,終于再次真實地出現在眼前。
神渡見流倒是沒那麽多顧慮,直接叫住了一個中年男人。
“園田茂在哪裏?”
“園田……?你這失禮的小孩!”
中年男人臉上有些不滿的皺起眉,拔高聲音教訓道:“園田大人的名諱是你這個無名小輩可以直接稱呼的嗎?”
“他可是引領我等傾聽教典的大人,你想要見到那位必須得走程序才行。”
“真是的,實在是太失禮了。”
“嘛嘛。”
一個語氣略顯老成的男人從對方身後的會議廳裏走了出來。
對方額頭長着瘡包,雙眼眯在一起,頭頂用發膠工工整整地梳在腦後。
“我們教會平等的歡迎每一位教衆,只要了解到我們唯一的神明——天元大人,你一定……”
“嗯?”
“你這小子。”園田茂眯起眼睛看向幹站在那裏的夏油傑,腳步停了下來。
“不是高專那個護送過星漿體的咒術師嗎。”
“怎麽,終于意識到我等的決策是對的?”
“那個星漿體小姑娘,膽敢玷污天元大人,她該死。”
夏油傑表情不變地站在原地,五根手指已經慢慢握到了一起。
在他下意識動手之前,一道血液濺在了自己臉龐。
……
血液?
黑發少年後知後覺地擡起頭,發現那個叫園田茂的男人大腦已經被刀刃貫穿了。
對方的表情還停留在上一秒,臨死前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見流……”
“你殺了他?”
夏油傑的嗓音發澀。
“嗯。”
神渡見流面無表情地拔出刀刃,神色漠然地說道:“把其他人也都殺了吧。”
“什麽?”
“等、等等……”夏油傑上前一步,他看着突然安靜下來的大廳,以及周圍那些尚且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普通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知道。”
“我說把他們都殺了。”
神渡見流仔細盯着黑發少年臉上的表情變化,疑惑地說道:“傑和他們應該沒什麽親屬關系或羁絆吧。”
“你會因為他們的死産生絕望嗎?”
“不會……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
怎麽可以這麽随意地殺死普通人?
雖然他那個時候也想過把這些人全部殺死,悟也提過類似的建議,但是自己拒絕了。
因為意義不大……
“那麽就沒問題。”
“只要讓他們死之前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就好了。”
神渡見流打斷了夏油傑的思緒。
他沒有合上刀鞘,微微俯下身,以肉眼根本不可見的速度沖向了在場的所有普通人。
“……!?!?”
“等等!!”
夏油傑不可置信地想要阻止他:“別這麽沖動!”
然而,晚了。
大廳裏的所有普通人被砍到在地,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瞬間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有男有女,以老年人居多,面色灰白地閉上眼睛,再也沒有記憶中笑眯眯鼓掌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夏油傑完全沒有感到輕松。
鼓掌的笑臉變成了眼睛緊閉的死人臉。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想大口嘔吐。
冷汗流滿了額頭,眼前的場景都在扭曲。
就是像是在做夢一樣。
那個容貌秀氣的白發少年則處變不驚地站在“屍體”中央,他單手握着刀,十分平靜地轉回頭看了過來。
“我沒有殺死他們。”
“……啊?”
夏油傑保持着捂住唇的動作,愣愣地擡起了頭。
神渡見流甩了甩刀背上一人份的血跡,撿起地上的刀鞘慢慢合到了一起。
“剛才用刀背砍的。”
“我只是讓他們全部昏過去了而已。”
皮膚蒼白的少年眨了一下眼睛,他盯着夏油傑的神情,突然笑了。
“你松了一口氣,傑。”
“我聽輔助監督說過你們和盤星教的淵源。”
“對于非咒術師們,你還心存善念。”
“……”
夏油傑沒有說話。
他一點一點垂下眸,同樣站在這群“屍體”中央,荒謬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有那麽一瞬間,他總覺得腳邊的人真的都是些染滿鮮血的屍體。
場景陷入灰色的格調,濺在旁邊的那道血液其實是自己臉上的圖案。
也許在某一個時空裏,他已經手刃了所有人,頭也不回地走上自己選擇的道路。
地上那群盤星教衆就是自己曾經殺死多人、從而重疊在一起的煉獄世界。
“我該怎麽做才好。”
“見流。”
夏油傑本該溫柔好聽的喉嚨沙啞異常,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
“什麽咒術師和非咒術師……我已經看不透了。”
兩邊都是屍橫遍野。
“別着急。”
白發少年的聲音穩定而幹淨,真誠的語氣帶着極具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願意陪伴你尋找新的解決辦法。”
“直到找出來為止。”
神渡見流握住了他微微發顫的雙手。
“因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
坐上前往高專的地鐵,夏油傑總算在久久的沉默中開了口。
“見流,你知道咒靈是怎麽誕生的嗎。”
“嗯。”
大概清楚。
他從彈幕和輔助監督的嘴裏了解過這個世界的情況。
“那你應該知道,沒有咒力就不會産生咒靈。”夏油傑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他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
“既然殺掉所有的非咒術師不行……”
“那麽把所有人變成0咒力呢?”
“有位咒術師曾經和我探讨過她的理論,我原本沒考慮過這個想法,而且是她放棄的觀點。”
“因為上一個和見流差不多的天與咒縛拒絕了研究的提議,而且被悟殺死了。”
“但是現在不同。”
夏油傑不再掩蓋自己內心的想法,今天的事讓他重新正視了自己。
人是不能拘泥于過去、止步不前的。
神渡見流讓他跳出了迷茫和令人作嘔的泥潭。
“見流,對于0咒力,你有什麽獨特的感受嗎?”
“我想試着研究一下這方面。”
“……”
神渡見流抱着懷裏的釋魂刀,抵住唇咳嗽了一下。
嚴格來說,他并不是這個世界的天與咒縛。
肉體方面的最強完全是因為人體實驗。
“我幫你問問看。”
“問問?”
“嗯,你知道我直屬高層。”
那些所謂的高層既然是咒術界的最高權力機關,應該掌握着能用得上的秘密記錄或者提供給他相應的研究。
再不濟也能問系統。
神渡見流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裏的體系嚴格來說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只要能給夏油傑提供幫助,消去對方的絕望,那麽什麽嘗試都是值得的。
“女士們先生們,下一站是:原木中山站。”
“電車将在左側開門。”
地鐵內的廣播在這一刻突然響起,兩個人已經回到了高專附近的郊區。
從出發到回來,他們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
“傑。”
感受到口腔裏再次湧現出血腥味,神渡見流因此想起什麽,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張手帕。
咽下血液,少年擡起手把布遞了過去。
“你上次拿給我用的手帕,我已經洗好了。”
“謝謝。”
“手帕?啊……”
夏油傑當然沒忘記神渡見流突然流鼻血那次,他把自己的手帕給了對方。
“沒關系,到是你現在,身體還好吧?”
“我們今天走了挺多路的,累不累?”
“用我背你回去嗎。”
夏油傑關心地看向白發少年的唇色,因為神渡見流一直都血色不佳的樣子,他不太能确定對方的身體狀态。
記得對方剛才還在地鐵裏咳嗽了。
怪他回來的路上一直思考自己的事情,沒有好好照顧到對方。
神渡見流:“……”
他的身體沒有這麽脆弱。
“我沒事。”
毫不猶豫地進行了否認,神渡見流本想拉起夏油傑的手把手帕還給對方。
然而,在即将觸碰到黑發少年手掌的時候,他好像觸碰到了什麽屏障。
動作奇怪地停在了半空中。
“喂,你這家夥……”
“給我離傑遠點!”
五條悟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他扭着秀氣的眉毛,大步朝着這邊走過來,直接伸手從神渡見流的手裏搶過了手帕。
“悟?”
夏油傑驚訝地看向他:“你怎麽在這裏?”
“……這裏是回高專的必經路,我在這很奇怪嗎!”
五條悟差點被好摯友噎了個半死。
他中午不過是去處理了點事情,沒想到神渡見流這個家夥動作這麽快。
早晨剛和自己分開就來找傑是吧?
他不由轉頭重新看向神渡見流,擡起手指扒開鼻梁上的墨鏡,光耀奪目的湛藍色雙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對方的臉。
有血腥氣。
這家夥恐怕剛殺過人。
五條悟蹙了一下眉,他睜着震懾感極強的眼睛,沒有把墨鏡推回去,而是一眨不眨地俯視着對方。
“離傑遠點,新人。”
少年的語氣第一次染上了冷漠和無情的警告。
……
“悟。”
夏油傑第一時間皺起了眉。
神渡見流則是輕眨了一下睫毛,沒有說話。
感受到口袋裏的手機傳來震動,恐怕有新的咒靈出現了,他結合彈幕權衡着利弊,決定暫時離開這裏。
五條悟接下來沒有任務,恐怕會和搭檔一起回高專。
那麽不用擔心對方的安危。
夏油傑今天的情緒也改善得差不多了,他知道不能操之過急的道理。
“我明白了,正好我還有些事情。”
“學校見,傑,五條同學。”
***
“……真是的,誰要和那個家夥學校見啊!”
五條悟單手插着口袋,舉起修長的胳膊按向自動販賣機的兩個按鈕,整個人充斥着濃濃的不爽。
此時此刻,他已經和黑發少年回到了高專的宿舍。
夏油傑并沒有搭五條悟的腔。
他用拇指揉着太陽穴,看着五條悟一只手掌按住3個按鈕的行為,用手接住對方扔過來的一瓶,語氣卻不像之前那樣溫和。
“悟,你剛才為什麽說那樣的話?”
這家夥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對神渡見流存在着些許敵意。
夏油傑了解五條悟的為人。
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絕對是看到一些事情因此誤會了什麽。
“啊?”
五條悟打開易拉罐汽水的拉環,眉毛再次蹙了起來:“這句話要我問你吧,傑?”
“你在生什麽氣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從回來的時候開始就不說話。”
“那個家夥可是在做術師殺手類的工作。”
他用手在脖子前做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伸長舌頭做出被嘎掉的表情:“每天都在替上面那群爛橘子收拾爛攤子,不然你以為他平時為什麽不用參與班級任務?”
而且,現在恐怕還想殺了自己和傑。
五條悟沒有忘記神渡見流和禪院家躲在背後的商讨。
他不打算把之前偷聽到的對話告訴夏油傑,這件事由自己來承擔就好了。
“傑,我勸告你一句。”
“絕對,絕對不要和他扯上關系。”
夏油傑:“……”
黑發少年沒有回答。
結合神渡見流今天在盤星教的表現,以及對方所說的“上一個任務”,也許是悟說的是真的。
但是,那個家夥絕對不可能害自己和悟。
不然神渡見流今天完全可以伺機殺了自己。
“悟,你對他可能有些誤解。”
夏油傑嘆了口氣,他走上前,擡起手拍了拍好摯友的肩膀:“見流是個濫好人一樣的家夥,他絕不是那樣的人。”
“哈?”
五條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見流??”
他猛地側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紮着丸子頭的黑發少年:“傑,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悟。”
“我沒說過嗎?”
夏油傑無奈地笑了笑,他把手裏的飲料瓶重新塞到了五條悟的懷裏:“懷疑他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見流陪了我一天,他人很好。”
“你最近可能是累了,早點休息吧,少吃點大福。”
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