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度假志願2
第34章 度假志願2
聊天頻道安靜了兩秒, 金發的貓貓眼女主播已經擡起了手,張了張嘴:“那個……嗯……”她連對上羂索的時候腦袋都沒有轉得這麽快過,“一般這種情況的話, 再過幾年到了四十歲的話會很占便宜的, 因為不顯老嘛。”
[滑子菇:……只有25。]
現年26歲·是年上的善子啊了一聲。
索性臨時戰術帳篷外面的人已經進來了, 好歹是挽救了這個狀況,女主播得救似的已經将視野轉了過去。
但是她在外面的幾人進來的瞬間,剛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眯眼偏頭移開了視線——
原因無他。
紅線太多了。
[上吊繩:……好難受。]
[與星同墜:你們還是先閉上眼睛了。]
除了二哥之外,這還是善子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紅線出現在人身上的情況。
之前也說過吧, 正常人的社交來來去去, 總體來說, 大部分人身上的常駐紅線大約是一百多條,就算有粗細不同的情況,比如二號的麻繩, 善子和他人的纖細蜘蛛絲,也有棉線之類的差別,一百多根紅線捆在一起, 其實大多也就是電梯纜繩的粗細。
就跟帶着心口電纜的人類一樣。
但是進來的幾個人和那些常例都不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算是術師的通病——
此刻,在善子的視野裏,從外面進來了四名男性術師, 四人中有兩人的紅線總體來說都是線少,但關系非常穩固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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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前面,甚至現在還在中氣十足地訓話的是個頂着刺猬頭短發、看上去就跟個極道老大一樣戴着墨鏡的壯漢。不過這個壯漢一邊嘴裏訓着話:“都已經要到開始的時候了, 怎麽樣?那邊的問題解決了嗎?”一邊還在手裏擺弄着針|刺羊毛氈,“真是的, 那種總要遲到個不至于被罵的幾分鐘的習慣到底什麽時候能改?”
氣泡們已經介紹起了這位——據說就是目前東京據點的總指揮,也是東京高專的校長, 夜蛾正道。
[漂亮毒物:……雖然粗犷的壯漢也有顆敏感脆弱的心也是現在這個時代的賣點。]
[祈禱再版:但是這個時候打毛線是不是有點……咒術師都是這樣的嗎?]
[與星同墜:只有夜蛾校長是這樣啦,請不要誤會。]黑色氣泡已經出現撇清了術師的名譽受害。
而善子已經注意到夜蛾正道身上剩下紅線不多,神色多少有些嚴肅。
[砂糖醬:那是夜蛾老師的術式啦,雖然不管看幾次都超——奇怪的。]
而跟在壯漢身後進來的則是一個被紅線遮住了大半面孔的年輕人,他像是根本梳不好腦袋一樣,黑色的頭發四處亂翹成了個海膽腦袋,穿着運動服的未成年人腳邊還跟着一黑一白一看就是大聰明的兩條大狗。
他一進來就看向了善子這邊的方向,已經露出了松了口氣的面容,過來打了招呼:“七海先生!”
“……他是?”善子偷偷問氣泡們。
[滑子菇:這位就是這次和七海一起行動的伏黑君,他還沒有入學,今年大概是……十四?可能要麻煩檸檬撻你多照顧一下了。]
善子點點頭。
然後她才轉移視線,只是用餘光瞟了一眼最後大搖大
擺走進來的兩個人就撇開了腦袋,雖然是夢境,但是果然,不管是眼睛還是腦袋都很痛。
其中一人是夏油傑,善子已經看見了那個眼熟的五條袈裟。
和上次在未來看到他生死危機前的情況不同。
這會兒的夏油傑和走進來的另外一個人身上都纏上了數量驚人的紅線——稍微一看就知道兩人這段時間的命運安全得要命。
夏油傑還好點,從心口開始的粗細都有的紅線朝四面八方進發,像是他和數量龐大的他者締結了什麽契約、或是産生了聯系似的,整個上半身都被指向各個方向的紅線變成了個奇怪的紅色海葵。
[砂糖醬:噗呲,那是什麽啊哈哈哈。]
[拜金女郎:……這是把咒靈都派了出去?]
“啊、夏油先生的咒靈很多嗎?”
[與星同墜:不算少吧,大概幾千是有的,不過對上特級的話……數量也沒有意義吧。]
他這麽說完,善子已經噢了一聲明白了。
而另外一個人。
就這麽說實話吧。
[拜金女郎:雖然理論上知道他身上應該有着和咒術界大部分人非同小可的關聯……但是親眼看到這種規模也還是會覺得很吓人呢。]
[祈禱再版:嗚哇……電線杆?]
[與星同墜:哈哈,确實,像是布線很差勁的那種電線杆呢。]
善子腦袋痛死了——因為最後穿着黑色術師制服進來的,是個插着兜的……嗯……紅色棒棒糖?還是應該以身高判斷,和其它氣泡們一樣形容成黑紅色的電線杆呢?
直觀來說就是那樣。
簡直像是整個世界的因果都系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似的,粗細不一,紅黑各半的因緣線像是在心口綻放開了一朵大王花,直接把他整個人的上半身都包裹、糾纏在了命運之中。
電線太亂導致變壓器都看不清楚的電線杆,或是被亂糟糟的紅線完全遮蔽的紅球人,怎麽形容都好。
只需要一眼就能發現,愛他、恨他的人多得要命,不管是紅黑線都很結實,強烈的情感與因緣幾乎要擠滿整個空間——朝着亂七八糟的方向進發的因緣直接把他的腰以上遮了個嚴嚴實實,留給善子看到的只有隐約能從最上方看到的白色刷子一樣的發頂,和制服的下緣衣擺、西褲和皮鞋,除了這個人很高之外什麽有用的情報也無法得出。
掃把頭配皮鞋,真的很難想象這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不過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身上的紅線雖然連接着身體,但這個人身上好像有一層看不到摸不着的透明隔膜,讓紅線除了連接點之外都不至于完全貼在身上。
要不是确信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看到紅線,她都要以為這家夥可以看到、或是控制身上的因緣了。
不過……
善子張了張嘴:“……總感覺他被命運束縛得好深的樣子。”當然,這可能是善子自己的看法,“他應該很強吧。”
[砂糖醬:哈?超級自由的好吧,想要抛開肯定可以抛開,畢竟超強~]
“但是這樣說的話,他不就是自己選擇握住那些緣分和責任嗎?”都被命運糾纏成這樣了,“那也是被束縛的姿态吧,不管怎麽宣稱那種自由。”善子下意識地反問,然後她才啊了一聲,“砂糖醬認識這個人?”
[拜金女郎:哎呀。]
[與星同墜:這種程度不知道直覺是好還是不好呢。]
那邊的氣泡還沒來得及回答這位到底是誰,那個紅色棒棒糖本人已經發出了根本一點緊迫感都沒有的哎呀聲,插着兜的高大男人已經從紅球裏張開了雙手:“看來人已經來齊了啊~”
……跟個紅色吃豆人一樣。
聲線有些華麗,但是尾音的輕輕上浮卻直接破壞了任何可能存在的沉穩感,他聽上去就像是個摸魚被抓的職員并且內心連一點愧疚也無。
善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這個紅色棒棒糖已經嘿喲一聲直接靠近,直接攬住了善子的肩膀,勾着她就往自己的方向一湊:“娜娜明~!咩咕咪就拜托你啦!”
“……他到底是?”善子反應不及,被抓住了肩膀直接被情緒高漲的對方拽着扯了過去。
雖然這裏的身份是‘男性’,但貓貓眼女主播根本不習慣和異性湊這麽近,她想也不想地歪着腦袋試圖離開對方,卻被過分活潑的男人毫無距離感地用胳膊搭住了肩膀,呼吸直接點在了自己的肩頭。
[滑子菇:總之……這位是一年級的班主任,也是我們現在咒術界的最強,特級術師五條先生。]
是她的錯覺嗎?總感覺這位的氣泡如今已經帶着一股子莫名地破罐子破摔的氣質了。
但滑子菇的介紹還沒說完,砂糖醬已經直接跳了出來。
[砂糖醬:哼哼……果然~]藍色氣泡跳得飛快,[怎麽樣,超級帥、]
“總感覺好輕浮。”善子有些氣悶地終于掙脫了開來,已經對來人講出了搞不好是她自己、也是七海建人的真心話,“可以請您不要靠過來嗎?湊太近有些不舒服。”
要看到那種程度的紅線也太累人了,而且雖然自己是把分析全丢給了潛意識,平時‘清醒’的時候是不會運行分析程序的——
“被灌這麽多真的會宕機的。”善子小聲地抱怨了起來。
然後她這才抽空看向了聊天窗口:“唔,是現在咒術界的最強嗎?”也是,和很多勢力、人都有着很深切的聯系,同時被很多人愛憎,而且不管是何種關系、都非常強烈……如果是最強确實就能解釋得通了,“五條是姓氏嗎?全名是?”
[砂糖醬:我不認識這家夥。]
然後藍色氣泡很快又跳了認出來:[啧……到底在幹嘛啊!]
因為一下子被紅線沖擊有些頭暈,善子連思考都慢了下來,她呼吸了兩下:“不過情報太多了果然不太舒服,現在确定這裏可能會遇到危機的只有七海。”善子指向自己,然後是那邊的校長,“還有夜蛾先生的話,我先把紅線視角關閉、”
[砂糖醬:外面還有京都那邊的術師,一會兒也不知道會遇到誰,你解除又能解除多久。]藍色氣泡直接勸阻了貓眼女主播的行動。
……總感覺他有些着急。
但因為男高說得也沒錯,善子猶豫了片刻,然後她把七海的護目鏡扯下來——然後發現自己的眼睛大小是對方的好幾倍,于是善子只好用想象改造了一下,才把包眼的護目鏡戴上了,視野收到護目鏡的限制,腦袋倒是舒服了不少。
[砂糖醬:啧。]
“解除不解除砂糖醬都不開心,真是搞不懂你。”
[與星同墜:哎呀哎呀,都是錨定好的事情了吧,就不要生氣了。]
[砂糖醬:吵死了。到底是誰的志願會變成帶小孩啊!?真的假的?]
*
這邊吵吵嚷嚷,那邊本來還樂呵呵的兩個特級已經轉換到了工作模式——善子還沒察覺到這變化是怎麽發生的,五條和夏油傑的語氣就已經發生了悄然的變化。
他們交換的情報倒是言簡意赅,也終于讓善子搞清楚了這裏的狀況,也終于回答了先前讓她迷惑的其它問題。
直播間的其它人倒是有些疑慮。
[拜金女郎:不過這樣一下子錨定的東西就會變多,沒關系嗎?]
[漂亮毒物:感覺一下知道太多會很糟糕诶。]
“讓我從七海先生開始應該是共同的決定……對于大家來說應該是某種程度的最優解。”而善子反倒是既然已經下來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說的态度,“或者說,這種風險是非常必要的吧,我猜。”
不過想聽不想聽,兩名特級術師的攤牌都讓直播間裏的所有人了解到了事件的全貌。
現在是2017年的10月31日,萬聖節的晚上七點剛過不久——雖然術師們仍是想辦法降低了可預見的受災範圍,但在臨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裏阻止市中心估值肯定不下十幾二十億日元的巨型商業活動還是有些困難。
好吧。
對沒有什麽政治能力的咒術界,
要阻止這種大型是幾乎不可能。
七點的時候,以澀谷中央車站正中心豎起了半徑約400多米的帳,直接将約兩千多人的萬聖節受衆直接關在了裏面。
而與此同時,即便事先對這件事的發生早有預料,五條、夏油傑兩名特級在這之前也被羂索想辦法以其它方法引開了注意力——
被紅線糾纏的五條語氣有些微微發沉:“那家夥直接抛出一個即将孵化的特級咒胎在市中心作為誘餌。”
這倒是稍微符合了一點善子對于特級術師的預期,或者說,比她想象得更有壓迫感一點,他聽上去不太高興。
“我派出去的咒靈被祓除了好幾個,不過就是在市區裏玩捉迷藏吧。”而影影綽綽的夏油傑隐約能看出是攬着袖子舉起了手,他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情緒平穩很多,“好幾個有咒力的地點什麽都沒有,但是也有些确實有詛咒師和咒靈在搗亂。”
[與星同墜:知道是陷阱卻不得不去,因為其它人也沒法馬上到場……陽謀啊。]
而作為資深術師的氣泡們倒也反應得很快。
[拜金女郎:就算現在就知道了那是陷阱也不得不去處理啞彈,這就是敵暗我明的不便之處吧。]
[未命名1:我可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噢。]
[砂糖醬:誰請你了嗎?]高中生倒是一貫地牙尖嘴利。
而善子雙手抱胸坐在折疊桌邊,只是繼續聽着報告——而在澀谷車站這邊的帳布下之後早就在東京待命的術師們直接就開始從東南西北幾個方向的地鐵站入口突入賬內。
不過因為時間太早,更多的情況還沒被帶回。
只知道裏面其中一只咒靈擁有制作粗略改造人類的能力,三層帳将進去的人員和聯絡都封閉在了裏面。
一些被改造成半人半咒靈的改造人已經開始對人襲擊了,而特級咒靈、詛咒師們則是混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在封閉的空間裏潛伏着,目前并沒有特級咒靈大規模襲擊人類的速報傳回……讓人完全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為何。
以世俗也能理解的說法來說,這是一場讓人搞不清楚意圖的恐襲,而綁架犯既不要求和人談判提出自己的要求,也沒開始制造大規模的死亡——似乎只是要救援人員進去。
貓眼女主播雙手抱胸:“超級可疑。”
但是即便知道肯定有陰謀也不得不去。
[未命名1:畢竟跟齊木小姐對壘的話,言語和态度本身也會是一種可以被分析的情報吧?那樣我會很不利诶。]
“是因為你的目的是必須保密的,我猜?”而善子已經從那種‘不回答’裏得到某種答案,“你真正的目的被知道的話會很不利。”
[未命名1:決定了,雖然你肯定活得到兩個月後,不過果然得先把齊木小姐的腦袋和聲帶破壞掉才行。]
“夢境裏的我也是可以說話的噢。”
但有些事實已經可以被錨定了。
在術師們的事前準備之下,澀谷事件規模還是很大,澀谷中央車站的帳內大約有兩千多人的人質,而且作為交通樞紐的這個地點也非常要命;
同時——就連未成年也要上場、和要求活捉羂索的原因也得到了解答。
被‘綁架’的人質不止有場內的那些,還有場外的不少傷者——
站在七海旁邊的伏黑惠表情有些嚴肅:“從上個月開始,就有為數不少的普通人被羂索詛咒,陷入了長期昏迷和植物人狀态。”他語氣有些猶豫,“……我的姐姐也是其中一個,而解開這個詛咒的技術。”
[與星同墜:看來是只有羂索有啊。]
善子已經無聲嘆了口氣,金發的高挑女性以手指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要先進去結界,在解決改造人……”
雖然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改造人到底是什麽形态,被改造又是何種意義,但結合之前夢境理奈醬的夢境也不難猜測是什麽情況。
“然後同時搜索解開帳的方法——我記得一般帳是解決裏面的詛咒,或是殺死布下帳的術師就可以解開是吧。”
那麽,就是在賬內的捉迷藏?找到結界的解開方式并解救普通人?
而那兩名特級術師則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行動方針,他們确認了一下其它幾隊先遣部隊的進入方向:“我和傑就去裏面解決特級咒靈,上次和那個火山腦袋玩了一會兒,不是很強啊。”
“……那個鬼畫符是火山腦袋嗎?”
[砂糖醬:鬼畫符?畫得很清楚吧。]
“诶~我明明畫得很清楚的。”而那個紅線電線杆已經輕飄飄地用那種‘肯定不是我的責任啦’的口吻回答了。
*
跳過了這個話題——然後善子才有些沉重地唔了一聲。
[未命名1:被錨定到了這個程度……你們到底是努力了什麽啊?]貓眼女主播幾乎能在羂索的氣泡裏聽出他的笑意,[我都要感謝你了啊,齊木小姐。]
确實。
這個狀态被錨定不妙的內容實在太多了。
首先。
死滅洄游确定會發生。
并且,一定會出現一只能夠改造人類的特級咒靈,并且這只咒靈至少活到了聖誕節(因為直到那個時候夏油傑還在追蹤對方)。
火山頭咒靈必定活到了十二月,另外一只看不懂在畫什麽的特級倒是生死不明……
而且昏迷的那些人也讓善子很在意。
[未命名1:外面也有我的人質——這不是完全在往對我有利的情況發展了嗎?你前段時間果然是在虛張聲勢吧。]
善子根本懶得理對方,已經确定了該在這次的死亡線夢境裏怎麽行動。
“帳內可以交流嗎?”
夜蛾正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電話是不通的,但是有不定向的方式。”
她的面上冒起了疑問,但是夜蛾正道并沒有對此回答。
而也是這個時候,那邊等不及的京都校援手已經走了進來:“你們已經商量十分鐘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出發?”走進來的是個梳着菊花丸子頭的高大壯漢,幾乎要和旁邊的紅線電線杆一樣高了。
“帳內聯絡是我的工作。”而跟着走進來的是個木制?的機械人,善子直接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因為它是機器人,還是因為這個人将死,這個家夥身上的紅線少得吓人,“我有可以內部通訊的方式,但是肯定會被更內部的帳阻攔。”
那個木頭機械人據說叫機械丸,本體不在這邊,是操縱咒骸機械人行動,以身體強度轉換咒力操縱的天予咒縛。
在後面進來的則是個穿着卡其色風衣,刺猬平頭,叼着一根戒煙用棒棒糖的東京校教師——日下部篤也聳了聳肩:“我說了這次要聽七海的,不過畢竟不是我的學生,很難指揮,抱歉。”
“你對別人的學生有什麽意見?”跟在最後的是個穿着巫女服,面上帶着疤痕的女性術師,她是京都校的教師庵歌姬,術式是輔助增幅類型的。
因為不清楚內部帳的屬性。
而跟在兩人身後,六個穿着校服(剛好可以拆成兩隊)——以款式來說倒是和砂糖醬以前那身挺像,都別着旋渦狀的紐扣的高中生們已經進入了帳篷,在氣泡們的協助下,互相認識倒是很快。
善子掃了一眼,心下更沉。
這些京都過來協助的學生們——除了一個藍色頭發的三輪霞和日下部篤也。
其它的京都校學生和教師……拿着槍的綠發女高、一身傳統服裝打扮的眯眯眼、騎掃帚的小魔女、高大的菊花丸子頭、木頭機械人、那個巫女打扮的教師。
他們的臉如此清晰、而身上的紅線全都很少。
換言之。
——眼前的這五個京都校學生和女教師很可能會全數死在今晚。
*
不需要多加思考。
“你們是什麽安排?”善子已經看向了負責在這邊帶隊的兩個教師,日下部和庵歌姬。
兩名教師互相對望了一眼。
“我們兩組是從地圖最下方的入口直接突入澀谷站,在表層尋找維持帳的詛咒師。”日下部一臉沒有幹勁地回答,“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和歌姬會更深入地下四五層,畢竟我們兩組人數最多,方便搜索的術式也很多。”
貓眼女主播想也不想地叫停了他們原本的計劃:“計劃變更,我們必須要換人。”
“喂!”
“這個時候不要問我原因。”這麽出發前的幾分鐘她能做到的事情終究有限,善子沒空和他們糾纏,貓眼女主播将護目鏡推到了頭頂。
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有幾個學生身上的紅線突然又冒出了幾根——善子知道她賭對了。
她讓兩個污染視覺的特級術師站到一邊,畢竟他們要去處理特級咒靈更加危險,明顯幫不上忙,他們直接出發了。
而善子讓剩下教師和學生們站成一排開始了口頭調換,一邊觀察着紅線的情況。
“日下部和三輪、西宮桃這組加個東堂。”
這邊的紅線已經只是恢複了兩條就不動彈了,看來是錯誤的。
“庵歌姬小姐這組……伏黑君你過去吧。”
不對,這樣對于紅線的恢複也非常有限。
……
調換了好幾次,不管是讓線稀少的人重新排列組合,還是給弱組增加強的對象好像提升都不大——善子站在原地煩惱了起來。
那個羂索倒是在這種緊張的時間還要跳出來幹擾她的思考——善子突然愣在了原地。
她突然明白從七海開始的意義了——不僅是他作為中層接觸到的術師數量最多,和生命垂危的對象有着更頻繁的接觸。
善子睜大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等待出發安排的術師們。
她想到了解法。
“把我換進去,庵歌姬小姐,你去第十三出入口和伏黑君、還有庵歌姬組的……真希一起行動。”善子看向了紅線最少的綠發女高,把她和庵歌姬換到了之前自己這組。
也就是說。
庵歌姬、真希、伏黑一起在七海之前的小組方針行動。
而七海則是代替庵歌姬,跟日下部一起帶着剩下的京都校學生從最下方,也是人口密度最高的澀谷站南口進入帳。
然後她猶豫了片刻又看向了自己這組唯一的成年人,豬野琢真:“豬野也跟我一起調組,我們從南口開始搜索。”
她已經明白了七海下來之前那句話的意思了:“……為了好的結果被錨定,要先允許不好的事情發生。”她嘴裏喃喃着這句話。
因為在調組完成之後。
所有人的紅線突然都恢複了正常水準。
只有七海建人身上所剩不多的紅線突然凋零,變成了只剩現場人數的數字。
出發的術師中……絕對會死掉的人只剩下了七海建人。
而這是他授意的展開。
活着的證明……是這個意思啊。
*
善子說不出話。
而紅線第二少的那個高大的菊花頭腦袋已經盯着她瞧了好久。
這會兒這個家夥雙手抱胸,直接盯着善子(确切來說是七海建人這個身份)打量了老半天:“他們說是要被你過目一下才能出發我就稍微聽了一下你的指派……”二年級就已經是一級的東堂葵歪了歪脖子,語氣裏頗有壓迫感,“但是也要确認你有沒有評判我們的實力才行,我最讨厭有人試圖控制我。”
肌肉男表情嚴肅且凝重,中氣十足的诘問已經脫口而出:“我問你!”
善子不自覺站直了身體。
“——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貓眼女主播眼睛裏露出了兩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