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間營業4
第6章 日間營業4
所以。
事情到底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客人坐在這個可疑又神秘,稍微想想就知道絕對有很多秘密的咖啡館裏,已經開始身上整理起發生的事情。
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絕症病人遇到醫生突然昏迷,在‘我應該要參與搶救嗎?’‘等等那我怎麽辦?’‘我是不是走開比較好’之間找不到答案的這麽一種狀态。
先是被那位貓眼老板娘突然昏迷的動靜吓了一跳,年輕社畜根本沒看清楚二號的動作——他到底是怎麽在人沒落地的時候就把人接住的?
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此刻沉默地看了一秒那個吐完還是沒有清醒,倒挂在二號肩頭的老板娘。
“……”那個黑發肌肉男沉默了兩秒。
因為他的低氣壓,年輕社畜已經習慣性地開始道歉
:“抱、抱歉,那、那個……”對上高大且兇猛的二號,明明是客人的那位反而像是店員一樣了敬語,“您沒問題嗎?”
而短發男人已經嘆了口氣,非常不情不願地把抗米袋換成了抱姿。他掰着善子的下巴,扒開她的眼皮确認了一下,似乎是在把她抱進廚房後面的後室還是就地放下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這個看着讓人頗有壓迫感的男人才瞟了一眼會社職員,最後還是從後面搬了兩把椅子,把昏迷的老板娘放在吧臺後的狹窄空間裏。
會社職員吞了口口水:“……嗯?”
二號沒搭理戰戰兢兢的年輕客人。
在善子昏迷之後,這家夥就跟個失去指令的獵犬一樣,他只是鑽進後廚,先把自己被弄髒的圍裙換了下來,然後穿着沖鋒衣外套重新鑽了出來。
這家夥打開了吧臺入口的矮槅門,定定地站在吧臺和堂食區域之間看了年輕社畜一眼。
有些畏縮的客人差點被他看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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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不能關門,有客人會來。”高大的男人眯起眼睛突然開口,找了一條備用的圍裙丢給了年輕人。
後者根本沒聽懂:“是?”他只是習慣性地應承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接下了這塊紅布。
“你也不能走,說了吧,見了最後一面就會斷掉的話,你覺得那會是在什麽時候?”見了最後一面的人,紅線會在分別之後就斷開。
那麽。
他和善子的緣分呢?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這位會社職員不能在善子醒之前離開咖啡店,不然萬一緣分斷掉的話,他和這個咖啡廳裏的人也是永別了。所以,如果要在這方面尋求善子的幫助,他目前就絕對不能離開這裏。
說到自己能理解的內容,年輕人這才怔愣着呃、嗯了起來:“那個,所以是需要我做什麽嗎?”
“你來思考。”
“啊?”
二號滿臉煩躁地撓了撓腦袋:“平時是善子做的事情,不過這個時候也只有你了——之前就說了吧……她最短十分鐘最長半小時就會清醒,店不能關門,我一會兒必須出門。”
“等等等等,那個——這個時候不應該先暫停營業嗎!?”會社職員慌了起來,然後他才終于注意到那個高大男人目光裏帶着的微妙陰沉,他不自覺噤聲。
然後二號才開口反問:“你自己都是這種情況,還搞不清楚這裏會迎來什麽樣的客人嗎?”
是啊。
經歷了奇怪的文化沖擊、各種‘新聞’帶着跑,年輕人現在才有餘裕思考,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怎樣和日常相異的地方。
一言蔽之。
就是很奇怪的咖啡店……總感覺老板娘開店的目的肯定不是經營店鋪……
而那個被稱為二號的店員已經輕車熟路地摸出一張菜單,又往年輕人身上一丢:“我把車禍解決掉就會回來,在我回來、她醒來之前,你來想辦法。”
“那個……如果是我這種客人、”該怎麽辦……?他可不會像老板娘那樣綁上紅線啊。
年輕客人的疑問還沒說出口就被二號打斷了:“門口貼着電話號碼,如果是有需要的人,會打的。”
“……不,只是咖啡的話,怎麽想也不會執着到打電話、”
黑發大高個打開了店裏的雜物櫃,他的聲音被金屬箱子的空腔放大,聽上去有些發悶:“會打的。”
“為什麽?”
“你這麽有好奇心嗎?”二號把腦袋擡了起來,他語氣其實并沒帶殺氣——甚至他本人也并沒有非常強烈的威脅意識,但這家夥的眼神仍是輕易地讓客人閉上了嘴。
“你只要記住這裏的規則就行。”二號已經一腳又踩進後廚,看上去非常忙碌,“店永遠必須六點開門,八點半關門,你先看着辦。”他像是關閉了耳朵,根本聽不見年輕人的追問,“啊,還有,除了我和善子之外的人都進不了吧臺,櫥窗櫃在外面也能打開,你去座位邊上招呼客人,回絕飲料點單就行。”
年輕客人很想抱怨咖啡店不賣飲品到底是要賣什麽。
但他的腹诽也很快被二號的動作吓沒了——天知道這個大高個是在哪裏把那些武器藏起來的。
等年輕人終于意識到二號在忙些什麽的時候——那位高大店員已經當着自己的面,輕車熟路且大搖大擺地從後廚(?)摸出了一把造型奇怪的鮮紅匕|首(200%屬于管制範疇)、雙節棍、兩顆絆線手|雷和兩把短|槍這堆光是壘起來就能在桌上堆起一個小山的武器塞進了薄款沖鋒衣的內側。
不,雖然我對它們從哪裏來的也很感興趣,但是它們到底是怎麽消失在衣服底下還沒顯出臃腫的這點也太像魔法了吧!?
——而且他之前是不是說要去處理車禍。
解決車禍到底哪方面需要這些道具了?
二號當然沒有理會年輕社畜看哈利O特的表情,他只是又摸出了吧臺抽屜裏的機車鑰匙。
然後他才發了句牢騷,算是勉強回答了年輕客人最早的那個問題:“沒有必要對我說抱歉。”一手抓着頭盔出門的男人表情有些陰沉,年輕人倒是能看出那并不是指向誰的負面情緒,他……更像是把放空的刀具,“我跟那家夥算是從屬關系。”
鋒利卻又非常憊懶。
……原來他有聽到我說話啊?
年輕客人抓着菜單:“從屬?”
而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該如何形容從初見這個男人之後就感受到的、那種之前不太明顯的異質感——這個人好像幾乎不思考,只是任由自己随着水流随處漂浮,随意下沉。
作為那個水流的店老板醒着的時候,他的那種陰沉并不明顯。
但現在……
二號歪着腦袋回頭,倒是露出了一個講不好是展示牙齒還是單純憊懶的笑容:“汪。”
‘就是這種意思。’學了聲狗叫的男人臉上分明寫着這樣的回答。
然後大高個擡手像是打招呼一樣拍了拍上門框的木頭,推門從咖啡店的正門直接離開了。
而這位一天之內經歷了被職場前輩陷害、成為部門替罪羊、有家回不得、在街頭被奇怪的紙箱絆倒差點在澀谷十字路口正中被車撞,驚魂未定好不容易帶着無人認領的郵件找到了家咖啡店休息的年輕人還沒為這一天的‘波瀾壯闊’緩口氣。
就遇到了這檔子事。
到底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呢?
剛被恭喜獲選‘客人,你有80%概率要死掉噢’,作為客人的他,現在正作為義務勞動的臨時店員,穿着紅色的咖啡店圍裙站在櫃臺旁邊。
……索性剛才自己來了這麽久了也沒有新客人,估計是咖啡店有特殊的客人‘篩選’或者是‘邀請’模式吧。
就算他基本什麽都不懂也沒關系。
年輕人只有一份不知道什麽時候做的菜單——并且很明顯,店裏還有大量,根本沒在菜單上的、店長憑借心情制作的今日特|供甜品和面包類制品——只能這麽樂觀地猜測。
然後代表有新客人的門鈴聲就非常沒有眼色地叮咚響了起來。
他啊了一聲趕緊站到了收銀臺邊,只能緊張地看着那位穿着奇怪黑色制服的黑發眼鏡女高,和站在她旁邊的白金發DK靠近了櫃臺。[1]
*
不爽值是滿點。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現年一年級的女學生禪院真希,此刻正經歷着從禪院家逃家之後,最近血壓最高的時刻。
她掃了一眼這家印着叉子[Ψ]标志的喫茶屋窗戶玻璃上貼着的标語——
[咖啡、茶點、洋食,6AM-9:30PM]
[提供早餐]
[緊急聯系方式:xxxxxxx]
[人生很長,請珍惜生命]
[地下室不可以進入]
[咖啡果凍有很多!]
幾乎沒什麽和餐點有關的。
所以真希直接打着電話往裏走,站在櫃臺邊上打量着裏面擺着的面包、甜品,和最下層像是行為藝術一樣擺了滿層的咖啡果凍。
雖然這家店也讓人覺得挺奇形怪狀的。
但果然還是被一年級擔當教師帶出來實習工作,但是他本人在學生還沒祓除咒靈的時候就第一個早退更讓人生氣。
——到底是什麽類型的混蛋才能幹出來這種事情啊!?
“什麽叫要回去開會就不接我
們了——喂,你不來的話我和狗卷到底要怎麽把熊貓帶回去!?”雖然是‘怒吼’,真希還是壓低了嗓音,似乎是電話那頭問了什麽,她沒好氣地推了推眼鏡,“熊貓?讓它躲在附近的巷子裏了,這裏是澀谷,哈——誰要給你去排那家擠到要死的特産店啊!”
啧。
真是個沒用的亂來笨蛋教師……
而狗卷棘已經對上了站在櫃臺邊上,迎賓未遂的年輕店員:“鲑魚(你好)。”
“您您您好好!”那頭的年輕店員結結巴巴,明明在咖啡店工作,這會兒他卻還是穿着老土得要死的襯衫領帶套裝,活像是個格子間社畜,他好像這才聽清楚狗卷棘說了什麽,“啊、那那那個抱歉我們是洋式的咖啡飲茶店,這個,那個,我們有……有什麽來着?啊,這會兒那個、咖啡機壞掉了所以……只有面包、蛋糕和咖啡果凍。”
“木魚花(不是)。”
“不,不管是章魚小丸子還是飯團我們都不提供……”
“大芥(沒事的)。”
而站在桌邊的震動機械人根本沒能對上他的電波,年輕店員額頭上已經沁出了鹹味小珍珠:“真的非常抱歉——那個、這個,和果子和飯團哪類的我們都沒有,就是……”他嘀嘀咕咕,作為店員來說簡直像是從來沒看過菜單,對于道歉的姿态倒是意外的輕車熟路。
“大芥(沒事的)。”
“不、我們真的沒有和式餐點,非常抱歉。”
狗卷棘擺了擺手,擺明沒有在意,他看向了櫃臺和在櫃臺後面印着的菜單,似乎打算用肢體語言來解決問題。
是旁邊正和擔當教師五條悟通話的真希先受不了的——煩死了!
她差點捏壞了電話屏幕。
遇到事情才發現能正常出面交流的只剩下了自己,怎麽想都是那個笨蛋教師的責任。
她想也不想地把電話丢給了準備點單的狗卷:“棘,你去折磨悟那個混蛋教師。”紮着馬尾的天與咒縛龇了龇牙,思考了片刻才沒好氣地警告,“總之,跟他說提前跑路的家夥沒得挑,我們買的是什麽他就吃什麽,啧,要不是打賭輸了誰要給那個笨蛋買伴手禮……”
真希臭着一張臉看向了菜單。
而櫃臺後面的年輕店員已經發出了緊張的抽噎聲:“到!”
“……”察覺到是自己吓到了對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高專一年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別扭地柔和下了語氣,“那個,麻煩來四份切件蛋糕,啊,不對,三份切件蛋糕和一個……”她正思考給五條悟帶什麽東西,打算再靠近櫃臺一點仔細觀察的時候,腳邊踢到了一個紙箱子。
是一份郵件。
真希一邊看着紙箱上印着的收件人信息一邊把它拿了起來:“齊木善子……澀谷全開放十字路口?”這不是店外的路口嗎?
“啊,那、那個是我的東西,抱歉,忘在那邊了。”而那位年輕店員已經趕忙把箱子接了過去,然後他面上出現了短暫的怔愣,“等等,收件人是善子嗎?”
“你不知道嗎?”
“啊、不,沒什麽,請把箱子給我吧。”店員動作緊張地将紙箱子收回去。
而趕着回去的真希并未把他的怪異舉動放在心上,她思考了片刻,摸出了錢包:“你們這裏最難吃的是什麽?”
半路跑路的無良教師就別想着有什麽好東西了,就算是他出餐費也不行。
狗卷棘開着公放,已經偷偷将話筒對準了仍在發火中的真希方向,給本來許諾到場請客的老師通風報信,然後才将電話收了回來:“明太子(有危險噢,五條老師)。”
[知道了,這次真的是緊急狀況就原諒我一次吧~真希如果不願意幫我買的話,棘幫我帶份提拉米蘇怎麽樣?]而電話那頭則是飄出了一把略帶輕浮的男聲,正是咖啡店內兩人所在的一年級擔當教師五條悟,[不過去接你們的輔助監督很快就到啦,啊,還有新的轉校生喔~有沒有覺得很驚喜?]
電波裏他的聲音輕快又跳脫,有些黏糊糊、輕浮的JK用語直接讓耳朵尖得過分的真希啧了一聲。
*
而此刻,電話另外一頭的白發蒙眼男人正踩着高專後山的神道,往山上隸屬于總監部的會面廳走。
他旁邊跟着的是個中分眼鏡仔社畜——他是身為輔助監督的伊地知潔高,不管是過分瘦削的臉頰還是眼鏡鏡片後面的黑眼圈都能很好的說明這人的加班時數肯定早超過了法定範疇。
這本來就是突發的臨時召回,被封印關押許久的特級咒靈憑依個體——乙骨憂太今天終于等到了上頭的處分決定,為了搶人,作為高專校長的夜蛾正道也不得不讓本來在指導一年生現場實習的五條悟丢下學生馬上返回。
五條悟剛挂下電話,面上仍帶着和學生聊天時候的輕快微笑。
明明不是伊地知的責任,他還是道歉了:“抱歉,五條先生……”
“安心,只是一次課後聚餐,之後還有很多機會不會錯過什麽的啦。伊地知,繼續彙報。”他用詞像是現役JK般跳脫,語氣卻已經沉了下來,像是完全熟練地将這輕浮與嚴肅的一體兩面融在了一起,五條悟瞬間轉移了話題,問起了和緊急召回有關的事态,“……将四名霸淩自己的男性學生塞進了保管櫃?嗚哇,現在的學生也太活潑了吧。”
“嗯,據說是糾纏他的過咒怨靈做的……而且是同一個保管櫃。”
“四個人都?”
“嗯。”然後伊地知才想起,趕緊補了一句,“不過現在都得到妥善治療,沒有生命危險了。”
雙眼上綁着繃帶的白發男人将繃帶慢慢解下,已經诶了一聲:“所以那些老爺爺的判斷是私下的秘密死|刑?”
說到這裏,伊地知語氣遲疑了起來:“……嗯。”他臉上浮起了憂慮,“夜蛾校長的意思,把他争取到高專來監視也是可以的,不過……”
“嗯?”被緊急召回的當事人戴上墨鏡,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伊地知。
那個明明是後輩,看上去卻比五條悟老了好幾歲的輔助監督推了推眼鏡:“乙骨憂太本人同意了死|刑、”他話沒說完。
“問題學生啊?”五條悟就已經摸着自己的下巴把話頭搶了過去,“诶,看來還是要我GTG出手才行。”他笑嘻嘻的。
而伊地知已經眼睛一閉,端正地站在原地,帶着一股子早死早超生的氣勢把剩下的決議內容吐了出來:“……而且因為附在乙骨憂太身上的過咒怨靈‘裏香’強度太高了,它會在乙骨君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強行行動,所以總監部的命令也包括、呃、讓五條先生來執行死|刑。”
五條悟的腳步停下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作為輔助監督的學弟,冰藍色的六眼被遮掩在純黑的墨鏡底下——這位二十七歲的咒術界現役最強一開始并沒有發表結論,只是嘴角微微放平了。
即便到了此刻。
他姿态仍是松散的。
五條悟看上去并不像是在生氣,過分高大、修長的白發男人歪了歪腦袋——這姿态甚至像是大型動物的摸頭邀請,稍稍有些賣弄着可愛的意思。
“真敢想啊。”但他語氣卻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
而善子沉在一片隸屬于昏迷的完全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現了非常細微的輝光——線繩一般的觸手鑽入了她昏迷中的黑暗,差一點就要抓住她的腦袋。
耳邊響起客人開門離開的叮鈴聲。
善子在恰到好處的錯失後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了吧臺後的狹窄通道裏。
她爬了起來,沒時間搭理那邊面露驚喜——不知道為什麽還套上了自家咖啡店制服圍裙——的客人,善子舉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稍等,抽出吧臺上的餐巾紙,在上面飛快寫下了能記住的內容。
‘同樣的白發男人、寶石藍眼睛、心口線、低配粉毛怪力、兩人對戰?’
她下筆出現了猶豫——但并不是因為現實中對預知內容的遺忘。
确切來說,那些屬于預知的內容确實是在她的腦海中逐漸消退。
但這次出現了沒有遺忘的東西。
善子目光看向出現在自己視野餘光裏的字體,夢裏的東西不僅僅沒有被忘掉,它甚至被帶了出來——這下要認為那是預知夢對象夢裏的特有規則就不适用了。
這東西是跟
着她的,或者,就是她術式失控,或是進化的表現?
此刻,在善子的視線的角落上,正印着這樣的兩行狀态播報——
[下播中。]
[目标節點定位錯誤,正在緩慢回跳校準目标危機前節點。]
而沒等她搞清楚自己腦袋出的問題、今天的一系列情況、現在的紅線現狀如何。
旁邊的年輕客人已經有些緊張地叫住了善子:“那個……老板娘的名字是善子,對吧?”
貓眼老板娘這才有空擡頭。
此刻套着咖啡店圍裙的社畜手裏抱着他來時就帶着的紙箱。
“啊、二號讓您留在了這裏嗎?”她一眼就大概搞懂了狀況。
而那個年輕社畜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紙箱推向了她:“您該不會剛好也姓齊木吧。”那是個問句,他語氣比起詢問,更像是在确認某種事實。
善子的目光移向了被客人在吧臺上推過來的紙箱子,又看向了社畜客人,她沒說話,只是用目光傳遞疑惑。
“啊、這個……我本來就是為了等待附近的郵件失主才進來的。”他結結巴巴地說。
有緣的話,無論如何都能遇見。
而無緣的話,哪怕只是差了一點點……
那到底是巧合、命運、還是因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