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這天晚上, 薄霧還是臨陣脫逃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給陸硯瑾發消息,說自己昨晚太累了睡着了, 要是他以後晚上還不方便,她可以幫他請個護工貼身照顧。
本來她問心無愧, 坦坦蕩蕩的, 完全沒有懷疑陸硯瑾會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
賀蔓這麽一通電話過來。薄霧忽然有些心虛了。
他倆到底是名義上的夫妻, 如果陸硯瑾真對她做什麽, 她報警都沒用。
從這天開始,薄霧下意識地有些躲着陸硯瑾了。
兩人依舊會在一起吃飯,也一如往常的說話聊天,但前幾天剛越過的那道防線似乎又重新建立了。
到底是經常健身的年輕人,陸硯瑾腿傷好得很快,不到一個月, 他就可以拆了石膏去公司上班了。
一個月後的某天晚上。
薄霧晚上剛下了班, 就接到了淩珊珊的電話。
對面聲音挺嘈雜的,淩珊珊情緒明顯不太穩定, 還夾雜着幾聲哭腔。
“薄霧, 你快過來, 我在LUJIN酒店, 我抓到楊靖遠和他的情婦了, 這裏就我一個人。”
“你別着急, 我馬上到。”
挂斷電話後,薄霧随意跟助理交代了一聲,加快油門朝着LUJIN酒店駛去。
楊靖遠是淩珊珊的現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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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高中時候認識的, 當年追求淩珊珊的時候,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不僅專程為她學了做飯, 打工啃饅頭給她攢禮物的錢,淩珊珊出國讀書,他就砸鍋賣鐵花光了所有家産去意大利求愛。
這一追就是五年。
去年年底,他們在一起了。
可好景不長,自從在一起之後,他的态度開始一百八十度轉變,像是征服欲已經消失,他也對淩珊珊沒有了之前那麽濃郁的興趣。
今年下半年,淩珊珊就悄悄過告訴薄霧,她懷疑楊靖遠出軌了。
他總是晚上不回家,出門時挑衣服都要挑半個小時,還會專門給頭發打上發蠟,逢年過節也不會再送禮物了,他總說是最近自己經濟不景氣。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LUJIN酒店門外。
前臺看見薄霧進來了,立馬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
“夫人。”
薄霧輕點了一下頭:“淩珊珊在哪個房間?”
“她在1107,你怎麽現在才來?”
一道熟悉的吊兒郎當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薄霧下意識地朝着大廳沙發的位置望去。
盛忌帶着墨鏡口罩,鴨舌帽壓得極低,正雙手插着口袋朝着她走來。
薄霧愣了一下:“你怎麽過來了?”
盛忌朝着電梯揚了一下下巴:“淩珊珊喊我來的,走吧,她讓我跟你一起上去。”
兩人話音剛落,穿着工作服的員工迎上來,立馬走到薄霧面前為她指引方向。
“夫人,我帶您上去。”
“謝謝,麻煩了。”
酒店是陸氏當年的發家産業,A市的酒店大多都被陸家壟斷了。
自從陸硯瑾回國後,JIN這幾年勢頭愈加猛烈,A市最頂尖最豪華的酒店幾乎都是陸硯瑾旗下的。
即使薄霧從沒來過,這裏的所有員工也都認識她,所有人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的。
電梯到達十一樓後,員工為薄霧指引了一下方向。
“夫人,1107就在那裏,門好像沒有關,要我為您聯系淩小姐嗎?”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你先去忙吧。”
員工點了點頭:“我就在下面,牆上貼着電話,夫人,您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好。”
酒店的隔音性很好,即使是房間門漏了一個小縫,沒有完全關緊,也不太能聽清裏面的聲音。
順着争吵聲,薄霧推開門走進去,順手扶住已經近臨崩潰的淩珊珊。
她壓低聲音問道:“珊珊,你怎麽樣?”
淩珊珊原本還氣勢正盛,一看薄霧和盛忌來了,眼眶立馬變得通紅,說話也抽抽搭搭的。
“薄霧,你可來了。我現在才知道,他們倆半年前就在一起了,楊靖遠,楊靖遠一直都是拿着我的錢跟她開房。”
對面穿着睡衣的一男一女似乎完全沒想到有人會進來。
女人眉骨微揚,輕嗤一聲:“呦,搬救兵了啊,自家男朋友都看不住,真當是什麽光彩的事呢,還找了這麽一幫子人過來。”
楊靖遠看清來人,臉色心虛了幾分,他輕扯了一下女人衣角。
“行了,別說了,快走吧。”
“我憑什麽走啊!”
女人抱着手臂,一把掙開了,語調微微擡高,“這是靖遠花的錢,靖遠訂的酒店,要走也是他們走,烏泱泱來這麽一群人什麽意思。這家酒店的經理呢,我要投訴這家酒店。”
“可以啊,歡迎你投訴。”薄霧冷笑道,“最好是鬧上新聞才好,讓全國人民都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
說罷,她上下打量了楊靖宇和面前的女人一眼,啧啧兩聲道。
“以前就覺得是你高攀我們家珊珊了,就你這幅窩囊模樣配這種女人正好。”
“薄,薄霧,薄總。”
楊靖遠試探性的看向薄霧,完全不見了剛才面對淩珊珊時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樣。
“我白天喝了點酒,神志不太清醒,所以才犯下了錯,沒有珊珊剛才說的那麽誇張。”
“我哪裏誇張了!”
淩珊珊立馬反駁道,“是你自己剛剛說的,你說我寡淡無味自視清高,所以你才會忍不住出去找別的女人,就你每個月掙得那幾千塊錢,連這間房子住一晚的三分之一房費都不到,還不都是我給你——”
“淩珊珊!”
楊靖遠咬牙打斷她,他也不裝了,幾乎是嘶吼着喊出聲。
薄霧眉頭緊蹙,滿目警惕的看着他,下意識地将淩珊珊拉到自己身後。
“你想做什麽?”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我為什麽混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當年為了追随你去意大利,我怎麽會錯過部門經理的工作機會,要不是為了給你買那些奢侈品禮物,怎麽會連套房子都買不起,你知道我當初的朋友們都是怎麽看我的嗎,他們說我軟飯男寄生蟲,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混成這樣!”
楊靖遠越說越崩潰,雙目變得猩紅,眼底流露出的恨意像是下一秒就要掐死淩珊珊一樣。
盛忌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上前,拎着楊靖遠的衣領,一拳猛地掄了上去。
“老子早就知道你是個混蛋,當初就該揍得你不敢接近她。”
這一拳力氣實在是不小,楊靖遠整個人脫力的靠在衣櫃上,唇角沁出一點猩紅。
女人見狀,立馬沖上前想去扯淩珊珊的頭發。
薄霧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她鉚足了勁狠狠擰翻她的手腕。
女人猛地哀嚎一聲,她掙紮着,用另外一只手去抓薄霧的脖頸。
長指甲劃破薄霧白嫩的皮膚,像是被鋒利的貓爪撓過一般,她原本細嫩的脖頸上沁出幾道明顯的血痕。
淩珊珊原本已經傻了,看到薄霧身上的傷口,這才反應過來。
她一巴掌狠狠扇了上去,眉眼間滿是冷厲。
“這是楊靖遠惹出來的禍。我原本沒想找你的麻煩,結果你自己還要上杆子往上跳。小三姐,就這樣一個男人,值得你愛成這樣?”
女人捂着臉,幾乎崩潰的尖聲叫道。
“楊靖遠,她敢打我,你還不趕緊過!”
現場局面亂糟糟的,此時的楊靖遠早已一副雙目無光的模樣靠在衣櫃上,t唇角微勾着,滿是嘲諷。
“你搞清楚。”
薄霧看着楊靖遠,順手接過盛忌遞來的紙,摸了一下脖頸上的傷口。
“你變成這樣不是珊珊害的,即使沒有你,她也背得起名牌包包,你不去意大利也有的是人喜歡她,她不缺你一個。”
楊靖遠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偏頭抹去嘴角血漬。
“果然,只要一跟淩珊珊有關的事,你們來的比誰都快,真是好朋友?還是她手上握着你們不能見人的秘密?”
“盛先生。”楊靖遠擡起頭看着他,嘲諷愈加明顯,“和珊珊認識了這麽多年,你敢說你們彼此之間沒什麽除朋友外不一樣的情愫,我是她男朋友,難不成要我來替你們捅破?”
“還有薄總。”楊靖遠慢條斯理的将視線移到她身上,“不,應該是陸太太才對,你嫁給陸總的目的,想必你比誰都清楚,你這麽幫淩珊珊,到底是害怕她說什麽秘密呢?”
薄霧緊緊蹙着眉,她正要開口,一道清冽冷淡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
“我倒想聽聽,我太太嫁給我,是什麽目的?”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程度。
薄霧鼻尖忽然有些泛酸。
其實她已經很多年沒和人吵過架打過架了,表面上雖說裝的雲淡風輕,但內心多少有些緊張,像是一根弦一直緊繃着一樣。
這個聲音一出現,她忽然覺得,她的靠山來了。
她什麽都不怕了。
陸硯瑾身上還穿着正裝,應該是剛剛下班趕過來的,黑色西裝襯得他的身材愈加筆挺修長。
他逆光而來,身後還跟着好幾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到底是陸家從出生開始就培養的繼承人,剛一進來就有種掌握全場,運籌帷幄的壓迫性氣場。
現場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陸硯瑾身上。
他微微偏頭,眉眼冷淡銳利。
“JIN是給人住的,什麽時候允許禽獸進入酒店了?”
身後的經理低着頭,小聲解釋道:“是我們疏忽了。”
說罷,他立馬交代一旁的員工:“去把這兩個人的身份信息拉黑,以後不允許進入陸氏旗下任何一家酒店。”
“麻煩看清楚,這家酒店姓陸也姓薄。”
陸硯瑾站到薄霧身旁,視線冷淡的掃過現場所有人。
“薄霧是我太太,有人看不起她,就等于看不起陸家。”
薄霧擡起頭,正好對上陸硯瑾的視線。
他好像在看她脖頸上被抓傷的傷口,眼神複雜又幽深。
怎麽有點像是……心疼。
“抱歉。”陸硯瑾輕聲道,“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