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他倆現在是夫妻關系, 除了雙方之外,應該也就淩珊珊一個人知道他倆是協議結婚。
在司機面前,她也不好表現出很排斥他的模樣。
薄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陸硯瑾。
“我喜不喜歡, 你難道還會不知道嗎?”
“好像真不太清楚。”陸硯瑾眉骨微微揚起,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 “要不夫人說來聽聽。”
薄霧視線不自覺地朝着司機小王的方向看了一眼, 後者顯然一副豎着耳朵偷聽他倆講話的模樣。
陸硯瑾這厮就是拿捏了薄霧的性格, 故意在人前調戲她。
她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說什麽?”
陸硯瑾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
“說你喜歡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聲音低沉又磁性,重金屬般好聽的聲線鑽入她的耳朵。
伴着窗外的風聲,酥酥麻麻的,讓她呼吸都變得沉悶。
薄霧唇角微抿,将車窗又打開了一點。
反正說什麽都說不過陸硯瑾,她選擇無視這個話題。
車內的光線昏昏沉沉的, 微風撩起她耳邊的碎發, 微微泛紅的耳根似乎顏色又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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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瑾沉默着,視線落在薄霧身上, 雙目不知何時變得柔和了幾分。
很久都沒有像這樣仔細觀察過薄霧了。
她最近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些了, 眼底的黑眼圈也逐漸消失不見, 笑意也越來越多, 身上總算有了些年輕女生該有的鮮活氣。
陸硯瑾記得, 半年前班長婚禮那次, 那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和薄霧面對面碰見。
即使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也能明顯的看出,薄霧整個人憔悴的厲害。
臉色蒼白黯淡, 快要瘦的脫了相,紅血絲和黑眼圈肉眼可見, 眼神中都滿是疲憊。
她好像很累,好像過得并不好。
陸硯瑾心疼的厲害。
他想抱抱她,又怕惹得她厭煩。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的試探,一步步的靠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吓跑了她。
氣氛寂靜了許久,大概是意識到了身旁灼熱的目光。
薄霧朝着他的方向扭頭望去。
四目倏然相對。
陸硯瑾莫名心虛,偏開視線躲了一下。
他滾了滾有些幹燥的喉嚨,朝窗外掃了一眼,像是不經意間問道。
“還有多久能到?”
小王回答道:“快了陸總,十幾分鐘吧。”
陸硯瑾嗯了一聲。
接下來的一周,陸硯瑾都沒去公司上班,大多時候都是居家辦公。
畢竟陸硯瑾受傷跟她也有一定關系。
薄霧心有愧疚,平時專門下班早了些,還會順帶買些飯回來。
某次周末放假,薄霧一覺睡到了中午。
她洗漱完剛走到客廳,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陸硯瑾瘸着一條腿,正靠在櫥櫃上,垂眸慢悠悠的熬着鍋裏的粥。
陽光透進窗戶,光芒灑落在陸硯瑾寬直的肩膀上,一層小小的光暈在半空若隐若現,廚房裏飄蕩着粥的香味。
還真是有種溫馨惬意的感覺。
上次讓她覺得自己還有家可回的時候,母親還沒有去世。
薄霧愣愣的站在廚房門外,眼眶微微發燙。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久違了。
氣氛寂靜了好一會,陸硯瑾這才看到了薄霧站在門外的身影。
“醒了?”
薄霧回過神來,摸了一下鼻尖,走進廚房。
“你什麽時候會做飯的?”
陸硯瑾腰背靠在櫥櫃上,眼皮都沒擡一下。
“很稀奇嗎?”
“太稀奇了,你堂堂陸家大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哪裏輪得到你做飯?”
陸硯瑾沒回答她,端着碗開始盛粥。
“端菜吧。”
“哦。”
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道菜了,大多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光從色相和味道就能看出來,做菜的人肯定是仔細研究過的。
趁着陸硯瑾腿瘸跟不上,薄霧将飯菜一股腦端到了電視機前的茶幾上。
她從高中開始就養成了習慣,吃飯時向來喜歡找部下飯劇看,偶爾戳到笑點了還會放下筷子樂上好一會。
陸硯瑾則是恰恰相反,陸家家教嚴格,吃飯時必須矜貴儒雅,連發出一點聲音都不允許。
像薄霧這樣的,早就要被賀蔓拉出去跪個三天三夜了。
他倆以前談戀愛的時候,陸硯瑾就很不适應她這個生活習慣,屢次告訴她吃飯的時候不要笑,容易被嗆到。
但薄霧向來不聽,他倆因為這事當初沒少冷戰過。
這次協議結婚之後,自從兩人開始一起吃飯,薄霧都忍住好長時間沒看電視了。
等陸硯瑾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薄霧已經擺好了碗筷,還找了部平時最愛看的下飯綜藝。
從陸硯瑾出來到坐下,薄霧都心虛的沒敢看他一眼。
電視裏的常駐嘉賓嬉笑不斷,客廳裏卻是一片寂靜,兩人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氣氛沉寂許久,還是陸硯瑾先打破平靜。
“他是演電影的那個嗎?”
“嗯?”薄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個?”
陸硯瑾朝着電視中間揚了揚下巴:“最中間那個。”
薄霧視線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一個完全不出名的三線歌手,跟演電影沒有半點關系,陸硯瑾不愛看電視,也從來不關注任何娛樂明星,這點她是知道的。
薄霧沒回答,把視線移回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看我做什麽?”
薄霧發自內心的感嘆:“陸硯瑾,你變了。”
陸硯瑾将視線重新落在電視上,淡聲道。
“是嗎?”
“要是放到從前,我吃飯的時候看電視,你肯定要罵我了。”
陸硯瑾眉骨微挑:“我罵過你?”
“特別兇的那種。”薄霧重重點頭,“就因為我有次吃飯看電視被嗆到,你說過之後我沒改,就直接冷着臉一下午都沒理我。”
繼她被嗆到的當天下午,陸硯瑾來她家給她送東西的時候,再次當場抓到薄霧在吃飯的時候看電視。
他這次沒像以前一樣好聲哄着她吃完再看,而是冷着臉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我再管你就是狗。
那天下午,不管薄霧打電話還是發消息,明裏暗裏的哄,這人就是不搭理她。
薄霧自讨沒趣,也不再慣着他,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當天晚上,陸硯瑾剛從浴室出來,就接到了薄霧的電話。
她語氣帶着幾分委屈,說她房間裏有蟲子她害怕。
陸硯瑾二話沒說,連頭發都沒來的擦,匆忙打了個車前往薄霧家。
等到了她家之後,陸硯瑾才發現,家裏哪有什麽蟲子,只有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薄霧。
她指尖夾着根煙,四周吞雲吐霧煙霧彌漫,白嫩的皮膚在紅絲綢睡衣的襯托下顯得愈加性感。
陸硯瑾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眉骨微揚,語氣怠懶又冷淡。
“故意耍我?”
薄霧掐了煙,走到陸硯瑾面前,踮起腳尖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說,再管我就是狗嗎?陸硯瑾,別裝兇了,行嗎?”
她的語氣慢悠悠的,尾音帶着幾分暧昧的勁頭,顯然是在刻意撩撥。
尼古丁的氣息在半空翻湧徘徊。
陸硯瑾極輕的笑了一聲,指尖在她腰間輕掐了一把。
她那句話說完,兩人順理成章的發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時隔這麽多年過去,現在這個時候想起當時發生的畫面,薄霧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她垂眸夾了個菜,開始轉移話題:“你這個排骨做的還挺好吃的,跟誰學的?”
陸硯瑾沒接話,依舊停留在剛才那個話題。
“你不是說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嗎?”
“是不太記得了。”薄霧尴尬的用筷子戳了戳排骨,“突然想起來的嘛,我又沒有特意去記這些東西,你也知道,我記性不好的。”
一通語無倫次的解釋下來,倒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陸硯瑾也沒拆穿她,慢條斯理地掃了她一眼,淡聲道。
“今晚我們睡一張房間吧。”
薄霧:“?”
“為什麽?”
“我腿受傷了,很多事情不太方便,可能需要你搭把手。”
陸硯瑾已經吃完飯了,斯文又緩慢的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唇角。
“當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或者晚上有事要忙的話,也不必在意我。”
他這話說的。
搞得好像薄霧這個撞傷他的真兇要畏罪潛逃一樣。
讓人拒絕的話都很難說出口。
薄霧猶豫再三,只好同意。
睡就睡。
以前又不是沒睡過,誰怕誰啊。
當天晚上,薄霧洗完澡換好衣服來到陸硯瑾的房間門外。
房門沒關緊,從薄霧這個角度,正好能從狹小的門縫中看到陸硯瑾的身影。
昏黃的光線下,陸硯瑾慵懶又随性的窩t在沙發裏,長腿随意支着,黑色襯衫最上方的紐扣沒有完全扣緊,修長白皙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着指尖的打火機。
他就單單坐在那裏,不用擺任何姿勢,都能秒殺電視上一衆精修過的明星寫真,優雅矜貴簡直都要溢出屏幕。
陸硯瑾似乎正在打電話,聽筒對面隐隐傳來賀蔓的聲音。
“你這次受傷這麽嚴重,我和你爸爸去看看你不是應該的嗎?從結婚到現在,我們甚至沒有進過你的婚房,你到底在忙些什麽?”
陸硯瑾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帶過。
“公司裏的事。”
“好,工作上的事你不肯說,我們也不會逼你。”
賀蔓語氣沉沉,顯然情緒不佳。
“那關于孩子的事你和薄霧談過沒有,你們結婚這麽久了,還是一點懷孕的跡象都沒有,你們結婚前到底有沒有做過婚前體檢,至少得去醫院看看吧。”
陸硯瑾:“……”
薄霧:“……”
“也不是我催你們,陸氏将來是要你來傳宗接代的。薄氏珠寶也就薄霧一個孩子,是男是女無所謂,但至少得有一個吧。”
賀蔓說:“你要是再拖着不告訴薄霧,那我改天就要親自去找她,聊聊生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