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氤氲綠野
氤氲綠野
（25）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怎麽就放棄京華了呢？”
“老師希望你鄭重考慮一下, 填報志願也不是以後一天兩天的時間，最好和你家長商量一下。”
“我靠，放棄京華去南川, 你瘋了！”
“……”
鹿莞爾發誓, 這是高中這麽多年來，她的Q/Q和微信被同時信息轟炸最多的一次。
只有當時的同桌沒有說什麽“瘋了？”“遺憾”之類的話, 而是在炎熱的天氣下，陪着她一起一人啃着一根冰棍，她當時和鹿莞爾說, “像你這樣的人，即使留在南川, 以後也能成為很厲害的人。”
似乎是因為同桌的話, 于是鹿莞爾便下定決心, 回校在電腦室錄入志願的時候, 把第一志願改成了南川大學。
從電腦室出來，路過辦公室的時候。
鹿莞爾聽到了自己班主任痛心疾首的聲音，“天吶！我們年級今年真是瘋了，兩個本來能夠過線京華的學生，都填了南川！”
語氣有些不解、失望。
鹿莞爾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總覺得自己這是背叛, 是對班主任用心栽培的辜負, 于是轉身走了。
但是她現在還記得, 當時班主任說的是“兩個”, 這麽多年，其實她也好奇, 那個所謂的另外一個“瘋了”的學生究竟是誰。
只是她當時跑得太快，根本就沒來得及去聽清楚他的名字。
她張了張唇, 內心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只是很艱難才吐出幾個字：“是你？”
班主任口中的另外一個同學是你？
“奧利奧”這個微信背後的人也是你？
……其實還有很多想問的東西。
只不過都化成了兩個字“是你？”
時間滴答流走，很快便到達晚上八點。
“出去說？”陸濯清先起身，推開了門，讓她出去。
鹿莞爾便也跟在他的身後。
走出實驗室時，外邊的天已然黑成潑墨。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并肩走路，只過了短短幾天，但是總感覺早就有什麽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兩人踩着地上的落葉，清脆微響。
陸濯清跟在她身側走着，倏然說到，“我記得嘉立中學也有一片栾樹林。”
“？？！！”鹿莞爾瞪大眼睛，猛地看向一旁的他。她剛才本來還在默默打腹稿，想着怎麽委婉一點兒和他拉扯試探，用來套取一些有用信息去證實。
結果根本不用她出手，他便什麽都說了。
“很驚訝？”陸濯清微揚眉，輕笑道，“我還以為你都猜到了。”
鹿莞爾靜默片刻，而後覺得既然他都不裝了，直接如此真誠地直說，她也不必遮遮掩掩，“說實話剛知道的時候确實很驚訝，因為我也是渝城嘉立中學的。”
陸濯清靜默着，認真等待她的下文，而後聽到她說，“因為我覺得，如果我們是同個高中的話，我覺得我應該對你有點兒印象。”
他卻低頭盯着她，漫長的兩秒鐘過後，才開口說，“其實也算認識吧。”
“啊？”她沒理解他是什麽意思。
“其實高中畢業的時候，你給我寫過一張同學錄，背面的贈語和其他人一模一樣。可是我只給你一個人寫過同學錄。”陸濯清說到這裏，微微頓了一下，而後問她。
“背面的字你還記得嗎？”
-
這天晚上。
鹿莞爾轉身從宿舍樓下走回宿舍的這一小段路程時，腦海裏還一直回響着陸濯清和她說的話。
有些心緒不寧，更多的是，有點兒不敢置信？
鹿莞爾剛推開101宿舍的門，就跳出三個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後，臉上帶着奸笑，皆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幾個舍友是什麽意思，反而是吓得連連後退了數步，好不容易才從驚吓中緩和過來，就聽到面前三人一人一句，死追着她逼問道。
“鹿莞爾！實話實說，你今晚去哪裏玩了？”
“我們都看到你了，好樣的，居然偷偷背着我們出去約會。”
“快說啊快說啊，你到底和陸濯清什麽關系？”
鹿莞爾承認，自己現在的心率絕對很高。沒想到她們居然能夠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麽，一時有點兒慌亂，“我我…”
就這麽好半天，也“我”不出和所以然來。
其他三人齊齊哄笑出聲，看到鹿莞爾的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變紅，于是便不再調笑她。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要是真脫單了，可千萬不要忘記告訴我們！”
“……”什麽和什麽啊！
“我們就是普通同學。”鹿莞爾終于憋出這麽一句話。可是奈何其他幾人根本不帶信的，都當沒聽見她的話。
鹿莞爾擦了擦腦袋的冷汗。
而後洗了澡趕緊爬上床休息，一點開微信，卻看到微信的宿舍群早就已經炸開了。
首先就是十幾張各種角度，各種像素的抓拍圖。
拍的對象，就是今晚在校園裏并肩散步的她和陸濯清兩人，雖然是抓拍照片有不少都拍得很模糊，可是都不難辨認就是她和陸濯清兩個人。
而且幾乎每一張圖片，她和陸濯清都隐隐約約在對視。她當時怎麽沒有t感覺到她和陸濯清之間的氛圍感竟然這麽強？像素不高的圖片也已經是快要溢出屏幕的粉紅色泡泡。
如果鹿莞爾不是當事人之一，她或許都快要認為自己真的和陸濯清有什麽了。
接下來是舍友的發瘋般的發言。
傅恩琪：靠！！！！鹿莞爾你不是說要去圖書館嗎？你看看你現在在幹什麽！@煩煩煩。
白慕荷：這個不是一兩周前在食堂遇到的那個大帥哥？大帥哥？大帥哥？帥哥…哥！
阮蔓：他還有沒有這麽正的兄弟，推我一個，我也要和這麽帥的男的出門散步。@煩煩煩
……
下面的消息是紅色的99+，而且還在不停增長。
可見在單身人士衆多的宿舍裏頭，當其中一個人有了相關暧昧發展對象以後，将會是一件多麽引人注目的事情。
等等…暧昧發展對象？她和陸濯清？
怎麽可能！
鹿莞爾啪嗒一聲倒在床上，長嘆一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