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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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賀蘭家的人比喻星洲想象的要好相處的多。
賀蘭月是翻版的賀蘭雪, 兩人微笑時嘴角揚起來的弧度都隐隐有重合,而柯嘉文呢,也許是同為Omega, 兩個人的話題更多一些。
因為是初次見面,場面顯得親切卻又鄭重。
喻星洲小心的應對賀蘭雪和柯嘉文的每一個問題, 看上去像個極度想要應聘成功的實習生。
對此賀蘭雪和柯嘉文都心知肚明, 偶爾間兩個人對視一樣, 不再去一些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而是給喻星洲夾菜。
柯嘉文:“你們在一起呢,我和她媽媽都很高興,但最重要的是希望你們自己在一起生活時能互相支持,照顧,畢竟以後的時間很長,我們做家長的是無法陪伴孩子一輩子的。”
在柯嘉文開口的瞬間,喻星洲早就放下手中的筷子, 直面着柯嘉文和賀蘭雪的視線,他表情有幾分嚴肅, 像是在開會。
聽完他說的話,喻星洲微微抿唇, 鄭重其事的點頭, 對柯嘉文說:“叔叔,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喻星洲面對客戶雖個性內斂, 但一向應付自如, 今天面對賀蘭月的父母, 卻只能做一些幹巴巴的保證。
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因為是真心話,才幾乎沒有思考的脫口而出, 無法為其填補上精美的外表。
就在這時,身旁坐着的賀蘭月輕輕的将手掌放在他的手背上,溫暖的掌心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那一瞬間,喻星洲就像是寒冷冬夜獨行的人忽然遇到能夠停歇的旅店。
喻星洲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回握住她的手。
“是我們互相照顧。”賀蘭月低聲道。
對面坐着的柯嘉文和賀蘭雪不經意的對視一眼,身為父母,其實更能看清楚誰對自己的孩子心存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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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四個人都滿意至極。
吃過飯後,賀蘭雪和柯嘉文去花園裏散步,留賀蘭月和喻星洲倆人單獨相處。
臨走之前,賀蘭雪對喻星洲說:“小洲,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電視。”
說罷,她對喻星洲眨了下眼睛,明顯的意有所指。
喻星洲心裏微微打鼓,大約有些猜測。
等兩人走後,他看向賀蘭月,賀蘭月也對他眨眨眼睛,問:“你想看嗎?”
“可以嗎?”喻星洲低聲問道。他想看。
賀蘭月:“你求我一下。”
喻星洲抿唇,畢竟在賀蘭月的家裏,周圍四處可見賀蘭月從小到大生活的痕跡,他其實每一樣都覺得好奇,都想仔細看看,又覺得不好意思。
住家阿姨就在不遠處忙碌,喻星洲在外面向來拘謹,不好意思做過分親密的舉動,今天格外如此,連說每一句話都很謹慎小心,聽到賀蘭月這樣的要求,心裏想看的欲望和不好意思的天平來回傾倒。
賀蘭月欣賞好一會喻星洲糾t結的樣子,心裏一軟,正要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她就看到眼前的喻星洲先是左右看了下,似乎在确認阿姨的位置,确定阿姨看不見兩人之後,他才伸出手,用手指勾了勾賀蘭月的掌心,語氣很輕,怕阿姨聽到:“求你。”
勾她掌心的手指動作很輕,弄的賀蘭月掌心癢的輕微痙攣。
兩人站在靠窗的位置,尤其是喻星洲身後是臨花園的窗戶,窗外的投映進來的白日光伴随着花園的影子籠着喻星洲。他正站在一片花影之間。
低垂的眼睫不安的顫抖着,那張漂亮的臉龐被光影勾勒,顯得像是夢中人一般。
與此同時,他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輕聲道:“求你。”
“抱我一下。”賀蘭月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一怔,喻星洲勾她手心的手指也猛地收了回來,賀蘭月盯着他,眼神中難辨情緒。
下一秒,面前內斂的人沒有回頭去找阿姨的位置,而是伸開雙臂将她擁在懷裏,喻星洲擡起一只手輕撫賀蘭月的後腦勺,感覺她呼吸時的吐息落在自己的頸窩。
那一瞬間,好像隔着這身體也能感知對方尚未言明的情緒。
即使賀蘭月什麽都沒有說過。
喻星洲明白,最近她很難過。
有風從兩人身旁經過,情緒破碎在風裏,靜靜的,靜靜的。
在這個安靜的午後,賀蘭月枕在自己的Omega肩膀處,感受到屬于自己的Omega小小的釋放了信息素,他在嘗試安撫自己。
這樣的嘗試性安撫行為無言又準确的落在賀蘭月身上,像是身上蓋了一層厚實的棉花被。
“我一點都不想去心理師那裏。”
“我知道。”
“我很難受。”
“我也知道。”
“如果再早一點就好了。”
聽到這裏,喻星洲沒有開口,而是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供她使用。
賀蘭月的擁抱一再收緊,直到有溫熱的眼淚掉下來,她輕輕呼吸,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伸手攬住了喻星洲的後頸,她親了上去。
兩人接了個綿長的吻,安靜的窗前響起斷斷續續的啄吻聲。
被安撫,确認擁有,這種行為讓賀蘭月短暫釋放了自己的情緒。
有人穩穩的接住了她的不安和難過。
喻星洲被她引得用心回應,正在這個時候,阿姨端着剛切好的水果拼盤出來,還提高聲音問:“我切了點水果,月兒你跟喻先生一塊——”
兩個人如夢驚醒,阿姨也像是誤闖的人,手足無措又帶有點壞事的愧疚,但畢竟人年紀大一點,見多識廣,即使如此還是把手中的水果拼盤放下,努力把自己的話說完:“一塊吃,有需要喊我。”
說完就溜。
喻星洲早在阿姨闖進來的瞬間猛地蹲下去,雙手撐着膝蓋,整個個人都蜷縮一團企圖僞裝鴕鳥。
徒留賀蘭月一個人面對阿姨的視線,賀蘭月僵硬道:“嗯,我知道了,您也休息吧,我們自己在這就行。”
阿姨了解的微笑,十幾年的服務如一日,非常體貼的給兩位留了空間以便談戀愛。
等阿姨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賀蘭月才低下頭看蹲成一團的喻星洲,居高臨下的視線能方便她看見喻星洲衣領下微紅的皮膚。
剛剛那團郁氣還流竄在賀蘭月的五髒六腑,這會她完全平靜了下來,她也蹲了下來,雙臂交握在膝蓋前,下巴抵着小臂,就蹲在喻星洲的身後。
她盯着眼前人好一會,直到視線變得模糊,幾秒後,她輕輕往前一倒,幾乎倚靠着喻星洲的背。
賀蘭月将臉埋起來,說:“小洲。”
“嗯。”喻星洲應道。
“你說我還是個好醫生嗎?”賀蘭月迷茫道,她每次睡醒前,最後一幕總是在醫院的天臺。
過了會,身前的喻星洲動了下,賀蘭月還是放心的靠着他,完全不怕摔了。
喻星洲轉了個身,變成了賀蘭月面對面的姿勢,同樣雙臂交握在膝蓋前,只不過這次他用額頭頂着賀蘭月的額頭。
他的眼底倒影清澈,能看清楚賀蘭月疲倦的眼神。
喻星洲一字一句道:“是,而且我相信你未來一定會是最好最好的醫生。”
賀蘭月擡眼,并未說話。
喻星洲伸出手,抓起她的手掌,兩張相合,喻星洲語氣肯定道:“因為賀蘭月是不甘心放棄的,她永遠都不甘心主動放棄也不會放棄的。”
在很多個想要放棄的時刻,喻星洲想象着心裏的賀蘭月剪影。
那個永遠野心勃勃,生命力旺盛的賀蘭月,她不會放棄的,也不甘心放棄。
在那樣的剪影裏,喻星洲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下來,直到現在,喻星洲确定了:“阿月,明天一定會比今天好的。”
話音剛落,藏在沙發後的兩個人互相靠近,輕輕的接了個吻。
充滿花影的陽光從窗戶映射下來,帶來一片暖意。而與陽光下,兩人相互靠近。
賀蘭月想起來飯桌上父母對他們說的話,将來他們會互相支持和照顧,不僅是在彼此美好的歲月裏,更多的是在彼此這種難熬的時光裏,即使未能完全的體會對方的心情,卻還是堅定不移的握住那雙手。
就是這種時刻。
賀蘭月:“謝謝,我明白了。”
松開的時候,喻星洲的臉頰發燙,他挪開過于靠近的視線,輕聲道:“不客氣。”
過了會,他又說:“現在可以看了嗎?”
賀蘭月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不由得失笑。
賀蘭月家裏的電視是工作時間長的家電之一,一家三口有時間時會聚在沙發裏看個電影,偶爾電視開始随便放一個頻道,伴随着電視背景音,三個人安靜的說會話。
更多時候是其中一個人,或兩個人,打開從前錄制的光盤,回憶很久很久之前的歲月。
無聲的歲月被定格錄制在光盤裏,柯嘉文是個很愛記錄的人,總是将記錄下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
從他們戀愛結婚,到柯嘉文懷孕生子,再到賀蘭月的生長。
賀蘭月問喻星洲想先看哪一部分,出乎意料的,喻星洲問:“可以從頭看嗎?”
賀蘭月提示:“會時間很久哦,我爸爸錄制這些光盤都時間很長,今天可能看不完的。”
“那明天繼續看。”喻星洲說完之後抿了下唇,看着賀蘭月:“如果明天不夠,就後天,我總有很多時間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