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因為一時沖動跟傅雲歸扯出來的關系令陳見月很頭疼。
一方面,她見不得前男友過得比她好,總想給他找點不痛快;另一方面她又擔心這種畸形關系的加深會讓自己陷入另一種尴尬境地,真的再一頭栽進去。
若是往常,她的戀愛達人閨蜜安窈還能開導開導她,可偏偏這段時間她去什麽演員培訓班封閉訓練了不在家。
安窈的公司想分一杯短劇的羹,她又是公司旗下最大的網紅,理所應當的被選中了。
按滅手機屏幕,收起胡思亂想,陳見月背起包準備下班。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萬保松推門走進來。
“小陳,這周六學校工會組織的聯誼活動你代表我們分工會參加一下。”
“啊?”陳見月立馬苦出一張臉。
萬保松是她們分工會的主席,平常讓她做一些工會的雜事就算了,怎麽聯誼的KPI也要抓她?
“你們辦公室其他人以前都參加過了,年輕人就當去放松放松,玩一玩,好吧?”萬保松根本不是跟她商量的語氣。
陳見月真的很後悔,早知道就立個有男朋友的人設了,也不至于現在被抓壯丁。
只能不情不願地應下。
萬保松走後,坐在陳見月隔壁工位的胡老師安慰她:“別緊張,我剛來的時候也被安排去參加過,平心而論,工會辦的聯誼算質量高的了,比外面那些靠譜多了。而且聽說這次聯誼的還是隔壁理工大,那邊也新招了一批小夥子,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嘛!”
陳見月笑不出來。
胡老師開導她:“實在不行你就當去吃自助餐,工會每次安排的夥食都不錯,吃飽了就回來不也行?”
胡老師說着,正好瞥見從外面開門進來的易本正,喊他:“易老師,萬院長安排陳老師這周去參加工會的聯誼,咱們辦公室就你們兩個單身,要不你倆結個伴?正好都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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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本正愣了下,看向陳見月,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可以。”
見他同意,陳見月欣喜道:“易老師去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了?反正我們工會有人去。”
胡老師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老萬來通知你肯定把你名字報上去了,你現在要去找他說你不去嗎?”
剛剛才答應的事現在就反悔好像是不太好開口,而且萬保松還有點小心眼,萬一因為這事兒對她觀感不好給她穿小鞋怎麽辦?
算了,去就去吧,就是又占用一個周六,又多上一天班。
本來就累,周六還要加班,陳見月身心俱疲地回到出租屋裏,往沙發上一倒就不想起來,生無可戀地躺在上面玩手機。
微博上,她關注的攝影博主又更新了,是一張月球的照片,很清晰,一看就是用專業設備拍出來的。
不過這照片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陳見月切出去,回到微信點開傅雲歸的頭像,也是一張月球照片,但角度不太一樣。
頭頂的月亮就那麽一個,拍來拍去估計也差不多,有相似也不奇怪,陳見月也沒多想,順手點進他朋友圈看。
她平常沒有看人朋友圈的習慣,這還是她們互加後她第一次點進去。
陳見月不點還好,一點登時氣得從沙發上坐起來,傅雲歸的朋友圈裏僅一條橫線,下面什麽也沒有,空空如也。
“屏蔽我?!竟然屏蔽我t!”
陳見月快氣死了,怎麽,炮友就不配看朋友圈了嗎?!
該死!真該死啊!
陳見月急火攻心,起身喝了幾大口涼水才總算捎稍平靜下來。
“死渣男!拉黑你!讓你屏蔽我!”
恰好此時傅雲歸發了條消息過來,微信即刻彈出提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傅雲歸:“?”
*
第二天,傅雲歸去京南大學開會,會議結束出來時,看見陳見月在校門口的漢堡店前排隊,他把車停下,穿過馬路走過去。
這家漢堡店在京南大學門口開了很多年,以比臉還大巨無霸漢堡聞名,最近幾年因為網絡探店視頻更火了,每次買都要排隊。
陳見月已經排了有小二十分鐘了,輪到她時招牌牛肉巨無霸漢堡已經沒有了,她只得退而求其次選了個雞排漢堡。
“我們店最近在做活動,第二份半價,請問需要給你加一份嗎?”帶着橙色鴨舌帽的店員熱情問道。
“不用了。”陳見月随口說。
她剛回答完,一個聲音插進來,“加一個。”
陳見月回頭,發現竟是傅雲歸。
“不用加。”她轉過來跟店員強調。
“加一個。”傅雲歸也走上前來,站在陳見月肩側的位置。
因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店員見兩人似乎認識,便快速下單了,“好的,兩份一共四十五,請問怎麽支付?”
陳見月正要付款,傅雲歸搶先一步遞上手機掃碼。
“你幹什麽?”陳見月略有些不爽。
傅雲歸很自然地把她拉到一邊,給後面的人讓出點單的空間,“你以前每次不都吃兩個?”
陳見月當場跳腳:“誰吃兩個了?你少造謠!”
這家漢堡是巨無霸,探店的大胃王來最多也就吃五個,普通人能把一個吃完就不錯了。
她以前是為了多嘗幾個口味所以才買兩個的,而且傅雲歸那份她每次都只嘗一口就給他了,怎麽就成她吃兩個了?還有沒有天理?
傅雲歸見她炸毛,嘴角彎出一個細不可察的弧度,問:“你把我拉黑了?為什麽?”
陳見月剛還生氣呢,聽見這話條件反射地想裝傻,總不能說因為你屏蔽我所以把你拉黑了吧,這樣顯得她多在乎似的。
“我們有什麽事情需要通過微信溝通嗎?”她沒否認,也沒回答。
“沒有嗎?”傅雲歸看向她,溫潤的桃花眼鎖定她的目光。
陳見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幹脆反擊,與他對視,“有嗎?”
傅雲歸唇角的弧度漸深,“如果是這樣,難道不是應該删掉我?”
陳見月哽住,“說得對,現在就删!”
她立馬掏出手機準備删人,卻被傅雲歸白而骨節分明的手先一步蓋在手機上,順勢握住她的手。
陳見月皺眉,擡頭看他,卻恰好對上他望向自己的眼眸。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他的眼中光影流轉,仿佛一池春水,叫人沉醉,讓人沉淪。
“把我放出來,好嗎?”
富有磁性的嗓音低而溫柔,似是呢喃,似是輕哄。
就在此時,漢堡店的取餐叫號聲猛地打斷思緒,她趕緊甩開傅雲歸的手進店裏取餐。
就他這雙眼睛,看狗都深情。十年前已經栽過一次了,現在還來,陳見月,你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陳見月快速把漢堡分裝好,把其中一個丢給他。
晚上回到家後,陳見月猶豫要不要把錢A給他,點開與他的聊天記錄,看見裏面貧瘠的幾行字:
“做?”
“協頓酒店0715。”
時間是9月18號。
今天已經25號了,除去把他拉黑的這兩天不算,整整快一周的時間,他連個早安晚安都沒有。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這不是渣男基操嗎?自己竟然還在反思要不要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
陳見月翻了個白眼,點進他的主頁準備把他徹底删掉,卻在按下删除鍵的前一刻猶豫了。
……算了,還是先留着,誰讓他活好。
關掉頁面,陳見月随手點開自己的朋友圈,心不在焉地刷着。
她朋友不多,好朋友就只有安窈一個,所以不常關注朋友圈。
刷着刷着,陳見月注意到一條動态,是她剛接手的畢業班學生,那個劉文珊的女生發的。
她發:“活着真的好累。”
作為輔導員,入職培訓的時候三令五申要關注學生的思想動态,陳見月不清楚她是随口抱怨還是真的有什麽想不開,忐忑地點開劉文珊的對話框,措辭了一下問她:“文珊,最近實習感覺怎麽樣?适應得還好嗎?”
消息發出去,等了十幾分鐘也沒等到回複。
但她也不能僅憑這點信息就判定劉文珊有什麽問題,這個點可以是吃晚飯的點,也可以是洗漱的點,學生可能只是恰好沒有看到手機。
陳見月又等了一會兒,到了七點,她打開手機,劉文珊還是沒有回複。
她索性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打通了,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陳見月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打電話問跟她同在雲想藥業實習的小隊長。
實習小隊長的電話很快接通,陳見月詢問她劉文珊的情況,問她在不在寝室,小隊長支支吾吾,陳見月嚴肅地問了幾次才問出來。
據實習小隊長說,劉文珊前段時間跟家裏吵架了,一直情緒不好,周末晚上有幾次都沒住寝室,去找她男朋友了,但是周一都有正常回來上班,她們以為今晚也是這樣的情況,所以一開始還想幫她隐瞞。
陳見月又問劉文珊男朋友的情況,但她們說沒有見過,真的不清楚。
陳見月希望劉文珊只是一時委屈去找男朋友訴苦了,但她不敢賭,急忙又去聯系雲想藥業負責實習的王老師,想讓他幫忙查一下劉文珊今天有沒有離開雲想藥業園區。
可不湊巧,王老師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事關學生安全問題,陳見月不敢馬虎,只好把傅雲歸從黑名單裏放出來,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能麻煩你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