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們這裏是酒吧
第9章 我們這裏是酒吧
按照李雨升原來的計劃,自己此時此刻應該忙于為新家添置東西,但是旦夕之間新家差點成新墳,李雨升閑着也是閑着,覺得不如買點炸雞啤酒薯片,叫鹿明燭來一起窩在賓館房間裏看爆米花片看肥皂劇、打發一天時間躲躲懶算了。
李雨升推門出去,轉身就是鹿明燭的房間,他剛翻到鹿明燭的備用房卡要刷開門,房門反而先一步打開了。
“喲,你還有這神通,知道我要過來了?”李雨升心情大好,低頭看着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鹿明燭。
同樣都是湊合住酒店,同樣都是兩手空空,鹿明燭不知道從哪帶來的新衣服,已經換在身上了。
他穿了件設計感很強的側盤扣上衣,衣服通體是亞麻色,只有三顆扣子是黑的,換了深藍色的褲子,依舊松松垮垮,但褲腳是收緊的,露出一小節白中透粉的腳腕。
鹿明燭的兩邊腳腕上也有細細的一圈圓環裝飾,一邊是水綠色的,李雨升估摸着可能是翡翠,另外一邊灰黑色,就看不出來是什麽材質。
李雨升下意識擡手摸了摸繞在自己手腕上三四圈的菩提串,聽見鹿明燭說:“我要出去一趟。”
——得,又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是聽見你來了上趕着開門的。
“去哪兒啊?反正我也沒事幹,萬一我在賓館待着招鬼呢?跟你一塊兒去成不成?”李雨升半側身給鹿明燭讓路,鹿明燭出來關了門,對李雨升“嗯”了一聲。
他向前走着,補充道:“見兩個人。”
“喔~”李雨升跟着鹿明燭往電梯走,問他:“昨天那小鬼呢?”
“在你身上。”
“……”李雨升倒吸一口涼氣,站進電梯裏,拼命地抖了兩下肩膀,“他媽的她就不能走嗎?”
鹿明燭沒有說話,李雨升已經對他這個沒長嘴一樣的秉性沒了脾氣,只能乖乖跟在鹿明燭身後走,也把自己當成個啞巴。
鹿明燭走出賓館,攔下一輛車,帶着李雨升坐了進去,報出一個地點。
李雨升聽着鹿明燭說的店名,就覺得是個花裏胡哨的娛樂場所,等到兩個人到了位置下了車,才發現确确實實是一家裝修得有些惡俗的酒吧。
——想不到小媳婦兒看上去高冷禁欲,實際上玩得這麽花??
李雨升在心裏吐槽了一句,雖然有點抗拒,但腳上還是跟着鹿明燭往裏走,多餘地問着:“現在可是大上午,哪有酒吧這個時間就營業的?怎麽都要下午四五點以後吧?”
想當然的,鹿明燭沒有回答他,走到偏門前敲了敲,很快一個化着濃妝的女郎來開了門。
鹿明燭對女郎出示了一個什麽,在李雨升的角度看不見,但是女郎看見之後便笑起來,嬌俏地勾住了鹿明燭的肩膀,風情萬種地看了一眼。
“小哥哥們,跟我來~”濃妝女子勾着鹿明燭的脖子,對着李雨升抛了個媚眼,還做了個飛吻。
若在往常,李雨升說不定還會因為女子這樣的青睐而傻笑兩聲,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笑不出來,一方面覺得這女人就算濃妝豔抹,甚至還沒有鹿明燭素面朝天的十分之一的勾人,另一方面又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是滋味。
但是李雨升一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地方,二也不知道鹿明燭要來幹什麽,只能憨憨地跟着一起走了進去。
女子的手一直搭在鹿明燭的肩上,沿着鹿明燭的肩線暧昧而挑逗地撫摸着,湊得離鹿明燭很近,近過了頭,雙唇之間不差幾厘米,和鹿明燭低聲說着李雨升聽不到的話,一雙眼睛還時不時回過頭往李雨升的身上臉上瞟一眼。
酒吧裏十分昏暗,人竟然不少,前臺放着慢搖滾,客人們聊天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有些嘈雜,李雨升強迫自己看了一圈周遭的環境,但最後目光還是要落在鹿明燭的身上。
濃妝女子穿着一雙鞋跟又細又高的高跟鞋,衣着不算暴露,但緊身貼合,顯得身軀過了頭的玲珑有致,雙腿很長,站直了好似比鹿明燭還要高出去一些,和鹿明燭一身有點老幹部畫風的穿着十分不搭。
李雨升跟着走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雙十一買的特價短袖短褲,全是純色,好像和鹿明燭更不搭。
他正莫名其妙地懊惱着,前面兩個人的腳步卻停了,濃妝女子回頭看了身後一眼,施施然也掐起一個手訣來,手腕一轉,壓在了面前的牆上。
那面嚴絲合縫的牆憑空消失了一塊,李雨升看得瞠目結舌,鹿明燭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才勉強回魂,跟着走了進去。
路過那名濃妝女子的時候,她忽地上前一步,身體緊貼在了李雨升的身上,勾過李雨升的脖子,踮起腳來猛地吸了一口氣:“真纏人。”
“哎哎哎哎怎麽個意思!”李雨升被濃妝女子大膽的動作吓了一跳,趕忙後退幾步掙紮開,轉頭就去看鹿明燭,萬沒想到鹿明燭這個沒良心沒人情的已經自顧自往前走去了,李雨升只得手忙腳亂地追上,而那名女子竟然也沒有跟上前來。
“我靠,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啊,你怎麽跟很常來似的?你本地人??”
眼前是一道有些陡峭的臺階,李雨升扶着旁邊的扶手,一邊下一邊質問鹿明燭,鹿明燭倒是走得穩當,但是不愛搭理人的毛病又犯起來,沒有回答李雨升的大喊大叫。
臺階不長,盡頭是透明的門簾,鹿明燭掀開門簾穿過去,站在下面等着李雨升。
李雨升嘀嘀咕咕地走下來,一穿過門簾的位置,眼前的氛圍陡然一變。
雖然還是陰暗,但和外面酒吧的科技感完全不同,眼前的樣子更像是什麽地下交易所,分成一個一個的隔間,但是隔間的空間也都很大,明明能看到裏面有人,也看得到裏面的人在交談,就是聽不到一點正常的聲音,只有模糊的喁喁低語。
鹿明燭淡淡地看了李雨升一眼,李雨升還在感慨着“我草大佬的世界”,餘光瞥見鹿明燭的腳步動了,趕忙也跟了上去。
他們沒走多遠,鹿明燭的腳步停了一下,而後便進入一個隔間裏。
李雨升跨步跟了進去,眼睛被晃了一下。
隔間裏竟然陽光明媚,是一個帶着庭院的茶室,袅袅茶香撲面而來,還有帶着花香味的風,讓人立時心曠神怡。
李雨升感覺自己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睜睜看着鹿明燭和隔間裏的兩個人點頭致意。
那兩個人對坐着,其中一個用“冷臉酷哥”四個字就完全足以形容,帥是真的帥,臉臭也是真的臭,和鹿明燭那種泛泛然沒什麽表情的不一樣,這個人自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別人欠了他八輩子錢沒還的感覺,挑眼看了李雨升一眼,又和鹿明燭招呼了一聲:“來了啊。”
聲音倒是不錯,完美低音炮。
至于另外一個人就怪異很多,看上去比鹿明燭還要瘦小一圈,像個發育不良的高中生,打扮也有點中二地穿着類似于大熱忍者題材漫畫裏面某反派組織才穿的那種鬥篷罩衣,大夏天的把自己籠在一團黑布料裏,臉上還帶着黑色的口罩,眼睛倒是笑得彎彎的,不過也一言不發,只是點了點頭。
——得,真是什麽人交什麽朋友,看起來這三個人湊不出一張完整的嘴。
李雨升正尴尬着,鹿明燭已經坐下了,伸手點了點自己對面的位置,看着李雨升,李雨升也了然,心裏吐槽你倒是說一句“坐在那兒吧”是能死不成。
心裏想得是一碼事,面子上李雨升還是乖乖坐在了鹿明燭指出來的位置上,也坐在了那個中二少年的身邊。
中二少年立刻給李雨升倒了一杯茶,眼睛笑眯眯地,一副親善的樣子,讓李雨升不禁猜測這個人應該不是不愛說話,沒準是個啞巴,很可憐。
“我是扶應,他叫駱欤非。”冷臉酷哥先自我介紹,又攤手比了一下中二少年,後者眯着眼睛對着李雨升點了點頭,李雨升連忙清了下嗓子,向着對方伸出手去:“幸會幸會,我叫李雨升,是個職業的兇宅試睡師。”
扶應看上去本來并沒有與李雨升握手的打算,但是駱欤非倒是擡起了手來,李雨升剛注意到這人竟然連手上都戴了黑色的手套,就半路被扶應把手握住了。
“久仰,明燭總提起您。”扶應握着李雨升的半掌搖了搖,兩個人便各自收回了手去。
李雨升心裏腹诽鹿明燭根本不是個愛聊天的人、扶應客套過頭,就聽扶應用有些責怪地口吻問:“你要把他這輩子也毀了嗎?”
扶應說完話低頭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駱欤非皺着眉對他擺手,扶應沒看見。
雖然扶應說話的時候沒看着鹿明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是說給鹿明燭聽的。
鹿明燭沒立刻回話,李雨升倒先覺得有點不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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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