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超愛
他超愛
頂着一張娃娃臉的陸喆自來熟。郁理隐約覺得他和某個人撞型,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的事情扔在腦後,她從不是熱衷為難自己的性格。
陸喆忙前忙後,先是問她喝什麽吃什麽,接着又問這裏會不會坐得不舒服,雙手叉腰左顧右盼,恨不得把辦公室最貴的椅子給她搬過來。
郁理淺淺失笑,她招呼:“別忙啦,坐下來一起看吧。”
她不知道陸喆是個i裝e,本來和她隔了兩個座位。坐了沒十秒,感覺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勸說這樣說話不方便不禮貌,起身近了一個座位。郁理看他通紅耳廓,想起當年的純情男大周敬航。
歲月真是,一去不複返。
她無奈地感慨,曾經那個逗弄兩句情話就面紅耳赤的大學生,如今脫胎換骨,是個标準且合格的衣冠禽獸了。
“郁姐,您喝水。”
陸喆給她遞一瓶純淨水。郁理垂眸看向瓶身标簽,這是她代言過的某個高奢品牌。
uranus平時喝這檔次?周敬航不愧是老大,果然財大氣粗。但陸喆接着說:“姐,咱們uranus吃的用的基本都是你代言的,周哥他超愛!對了,網上都是惡評,您別看。”娃娃臉肅容,看着有些小孩兒扮大人的趣味。
郁理不用看也知道鍵盤俠會怎麽對她口誅筆伐,她不打算自找麻煩,但是,她等會兒會去找南城日報一把手的麻煩。
這就是他們的職業操守?轉賬還不到24小時吧。
陸喆搓搓手,低聲問:“姐,你等會兒可以跟我簽個名嗎?我女朋友很喜歡你!她說做夢都想擁有你的腿。”
郁理說沒問題啊,儀态萬方地與他合影,用的是陸喆自備的拍立得。拍完照後,她翻過照片,在背後簽名。
“就寫,To:陸喆最最可愛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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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中文很難看,你不介意吧?”
陸喆忙說:“不介意不介意,對了姐,我的喆是兩個吉,就是吉祥的吉。”
郁理誠不欺他,字真的不算好看,勝在很有筋骨,她不好意思說其實自己學過一段時間的書法,後來嫌書法太耽誤時間,她靜不下心,不如和狐朋狗友哈皮。
簽完名,她支着下颌,百無聊賴地看向賽道。
“哪輛是周敬航?”
陸喆一愣,手指點向一騎絕塵的墨綠色跑車。
郁理随着他手指望過去,車身漆着數字20。她又是不解又是奇怪,問:“這神經病轉型了?從前不是非第一不可?怎麽變20了?一場比賽能有20個參賽選手嗎?他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釘在最後一名的恥辱之位。”
陸喆沒發現這位混血兒的中文竟然如此刻薄,他一時間被噎住話,想為自己副隊開脫,但面對郁理殺傷力十足的眼神,他一縮脖子,鹌鹑似的,在副隊和未來大嫂之間,謹慎地選擇未來大嫂。
“關于數字20,我聽隊裏的老成員說,是周哥的幸運數字。”
郁理不解其意,輕哼一聲,她早就忘記陳年往事。
有關于她擅自篡改,從1到20,那位見證他們初遇,卻被郁理遺忘的,她親手給周敬航打造的幸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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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國內新生力量的賽車手,周敬航帶領名不見經傳的uranus,從國內賽事,一步步打到國際賽事。
他是副隊,同時也是車隊的幕後老板。但這人性格古怪乖戾,懶得管事,把比他大好幾歲的程晟提為隊長。
程晟得知郁理也來的消息,親自放下正處理的工作,來和她打聲招呼。
兩個年輕而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眼前,她擡眸掃一眼,身側的陸喆連忙起身,喊了聲“程哥”、“李哥”。
李行是uranus資源外包的執行經紀人,她聽于詠糖提過,當即先發制人:“今天不談工作,有問題你找Aria。”
他還真是來和郁理讨論uranus和郁理官宣代言的事情,但見她這麽說,當即點頭,溫和地笑了笑:“郁小姐,謹代表uranus,很高興與你展開親密合作。”
這男人的用詞怎麽那麽奇怪?她天生很漂亮的眉毛一挑,點頭,懶得多說什麽。
程晟雙手搭着圍欄,目光落在一馬當先的墨綠色20號跑車,他沒有看郁理,話是對她說的:“郁小姐,您知道敬航當年車禍的事情吧?作為一個職業賽車手,發生如此重大事故,幾乎斷送他的職業生涯。”
郁理懶洋洋地嗯了聲,她已經低頭看手機,給于詠糖發信息。
【封了那家媒體,查是誰在背後惹事。】
于詠糖秒回:行吧。但你這是為周敬航出頭?
看着那句跳進眼底的話,她怔了幾秒。
從剛才開始,她心裏一直有股莫名且無端的情緒,撞得胸腔憤怒而生疼。連帶着對眼前這幾個男人不禮貌和不耐煩。
緊接着,新的回複頂開令她發怔的上一條。
于詠糖:我查了,那家報社已經被人封殺了,誰動作那麽快?會不會是你前男友。
程晟還在和她說話。她佩服自己竟然可以三心二意,一邊思考報道的事情,一邊回答程晟問題。
“嗯.....嗯?什麽?”她一驚,遽然回神:“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哦,那真遺憾,如果我們早一點認識,或許你會通知我,我會親自到他墓前放一束鮮花。”
程晟這麽好脾氣的人,被她的回答嗆到表情陰冷。他把周敬航當弟弟疼愛,不想他在這段感情裏頭破血流。
假設周敬航真的欠她什麽,半條命,也夠還了吧。
郁理皺了皺眉,她精準地預判了對方的說辭,口氣變得很差:“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輪不到別人來教訓我,你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再說了,難道是我讓周敬航出車禍?”
不管程晟存了什麽想法,郁理都不打算接受任何的道德審判。
她會為了周敬航擔心,甚至軟弱的哭泣,但不管怎麽說,她都不是那種幹坐着,等待故事男主角拯救的小白花女主。
程晟頭疼地扶額,完全想不到這位小姐會是這樣性子。這能是正常人,聽到前男友住院的反應嗎?
“糾正一下,程先生。”郁理冷冷地說:“分手後,最合格的前任應該跟死了一樣或幹脆死了。
她不欲多說,在陸喆殷切挽回的目光,拿起自己bk走人。
“郁理!”
程潤喊住她。從背後看她,腰肢細如沙漏,她沒停下,更不回頭。
“ICU九死一生,你以為周敬航怎麽挺過來?”他說,幾分诘問的口吻:“他家人每天拿你照片放在床前!”
郁理已經走遠。
陸喆聽傻了:“程哥,這,這是真的假的啊?周哥家人真的把郁姐照片放床前???”
李行嗤嘲一笑:“你程哥說什麽你都行?”
周敬航跑完最後一圈。他下車,視線極快地環掃一圈。不見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
他微垂着眼,眸光從狹長眼尾漏下來。他皮膚偏冷感的白,最後一縷夕陽消失殆盡,他掀起眼,嗓音很冷。
“怎麽?”他看住奔過來卻在幾步之外停住腳的陸喆。
“額。”陸喆扼住喉嚨不禮貌的詢問,他抓抓後腦,問:“哥,咱們一起吃飯嗎?”
周敬航沒說話,他繞開陸喆,往休息室方向。
陸喆被他留在身後,不知怎麽,想起剛剛看到的場景。
周哥,似乎,有那麽一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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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理打車回酒店。
她表面冷靜,內心早已被口無遮攔的程晟激出報複心和進攻性。
司機時不時看一眼這個美麗而憤怒的女人,她的手指飛快,侮辱性極強的短語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接着,她删掉和周敬航的對話框,再一次把他拉黑。
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開始,郁理,你怎麽還不學明白。
她回到酒店,立刻卸妝,并把住在隔壁的于詠糖招呼過來。
于詠糖這輩子大概只會嫁給工作和處理工作的平板,她一腳踢開擋在門口的行李箱,永遠美豔的羅馬女人宣布她未來工作。
“下周世界杯,你和SC一起出席,有個封面拍攝。”
郁理眼睛一亮:“我能不能要那誰的簽名!”
于詠糖瞥她一眼,口吻嫌棄:“你想睡他都行。uranus合同我看過了,沒問題,後天拍攝。”
郁理想起自己的私人安排,她搖頭:“後天不行,我得跟宋斂見一面。你去和李行溝通,他不能理解就取消。算了,幹脆直接取消吧,違約金我來負責。”
于詠糖放下電腦,在她房間裏轉一圈,最後拿出一支王薇薇香槟杯。郁理眼看她往裏頭接純淨水。
“你今天好像很生氣?為什麽。”于詠糖抿了一口,紅唇輕輕咬着杯沿,她屢試不爽地對郁理放電:“還提到了宋斂,我以為你和周敬航和好了。”
“我沒有想過複合。我的工作簽還有一段時間,我想讓自己過得高興點,不好嗎?”
于詠糖挑眉:“高興點......說白了不就是那些事。你和宋斂不行嗎?”
“不行。”郁理擡眼,眼神不贊同:“宋斂有個喜歡的小姑娘。”
“搞不懂。”于詠糖歪頭說:“說正事,那家報社已經被全行封殺了,消息沒瞞,周家的手筆。”
和她猜的大差不差。
“至于後面的人,有點意思。我不認識,但你或許認識。”
于詠糖把香槟杯放到一邊,重新打開電腦,調出一份資料。
因為地址是國外,且做得不夠高明。至少沒有當時心機狗周敬航爆出的那段視頻高明。
她不以為意地輕掃一眼。
腦海中,浮現陸喆那張娃娃臉。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會覺得陸喆眼熟。
因為他笑起來時,和夏嘉揚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