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
林建國的嘴唇抖了抖，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恨意。
白沙盯着他：“你以為你把全部的作案經過全都說出來，我們這些警察就得像個傻逼一樣相信你嗎？”
劉錦在一旁小聲提醒：“監控拍着呢，不能說髒話。”
“……”
突然被打斷，白沙克制了一下自己想要反駁的沖動，目光快速閃過監控一角，沉了沉神色，找回感覺後，冷聲道：“你知道警方的辦案流程嗎？犯罪嫌疑人的證詞是一方面，痕檢科、質檢科的人要去案發現場找證據，法醫要在屍體上找證據，各項流程缺一不可。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證詞有問題！”
白沙一只胳膊橫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屍檢結果出來了，法醫沒在屍體上找到任何有關于你的DNA，你敢說是你殺了他？而且，在死者死亡時間裏，現場裏不止有一你一個人，你的女兒也在現場！”
取得階段性勝利的白沙看着林建國強忍咬牙的模樣，重新靠了回去：“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這是包庇，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一十條規定，明知是罪犯的人而為其提供隐藏處所、財務，幫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證明包庇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事前同謀，以共同犯罪論處理。”
“再告訴你，未成年人殺人判刑，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六周歲，判決時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需要承擔完全刑事責任，判決時同樣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說實話，我已經能根據現有證據推測出大致真相，找到殺人證據只是時間問題。”
白沙說：“我知道你和陳瑞雲在包庇在頂罪，如果你現在把所有真相說出來，到時候判刑的時候我相信法官也會酌情量刑，但如果你依然執迷不悟，你想想，等你女兒出來以後，她的父母都在監獄裏，難道你就放心你的兩個女兒獨自生活嗎？”
“……”
林建國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好一會兒，他才咬着牙道：“多謝警官告訴我季書文是一個什麽樣的畜生，我現在一點兒都不後悔親手殺了他。”
白沙臉色冷下來：“我把利害關系全和你說了，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嗎？”
林建國挺直着腰背：“我不知道警官為什麽會認為我在包庇我的女兒，季書文就是我殺的，如果不是，請警官拿出證據，否則我可以控告警官在污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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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審訊室。
白沙抹了兩下臉，語氣不明：“林建國還真是油鹽不進。”
劉錦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了，畢竟為人父母，為了孩子，在他們看來，就是去死都沒關系的。
劉錦想了想，問：“那還要去找陳瑞雲嗎？”
劉錦能想到的，白沙自然也能想到，他搖了搖頭，道：“從她嘴裏肯定什麽都問不出來，你讓二隊的人去找陳瑞雲，也不用從她嘴裏套話，就想辦法告訴她，警察已經查到季書文曾經猥亵幼女的事情了，只要她們慌了，就一定會有弱點。”
劉錦點點頭，剛要轉身走，随即就被白沙拉住胳膊，白沙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五十塊錢，說：“順便給我買個早餐，剩下是你的跑腿費。”
劉錦原本嫌棄的目光在聽到“跑腿費”三個字後終于消失不見，她拿好錢，在跑之前對白沙告誡道：“隊長，你真的應該好好注意一下形象管理，不然為什麽在警隊這麽多年都沒小姑娘和你表白。”
“……”
白沙想踹她一腳，但是人已經跑了他只能作罷。回想自己這些年的刑警生涯，沒有小姑娘和他表白那是那些小女警沒有眼光好吧，他這麽帥，這麽有男人味兒。
白沙摸着自己冒着胡茬的下巴這樣想着。
劉錦下樓和二隊的人說了一聲後，就跑去公安局對面一家養活了局裏無數人的早餐鋪排隊買早飯去了，在等待的間隙，她掏出手機開始刷視頻。
突然，一條本地的視頻出現在她的手機裏，視頻中的主角，正是在病房裏的梁采怡。
視頻标題是：我要揭露江城大學老師季書文不顧人倫猥亵自己的親生女兒！
視頻中，梁采怡面對着鏡頭，用長達十二分鐘的視頻一字一句說出季書文曾經對她女兒做出的事情後害死了她女兒，以及自己這三年的痛苦與不甘心。
梁采怡明顯是在破罐子破摔，她在視頻中直接貼上了季書文的照片。
這是勢要讓季書文身敗名裂。
發布時間顯示是二十分鐘以前，從發布到現在點贊已經過萬了，轉發量過千，甚至已經有媒體開始轉載報道，點開微博，詞條已經出現在熱搜上，輿論呈不可控之勢。
劉錦臉色一變，不顧自己排了老半天的隊，轉身就要往局裏跑，然後想到白沙委托給她的任務，又一扭身跑進一旁的小賣部買了兩根火腿和一袋面包當作白沙的早餐。
劉錦拎着東西氣喘籲籲的“砰一聲撞開白沙辦公室的門。
白沙當即就惱道：“怎麽回事兒！怎麽回事兒！門上貼着的敲門提示是看不見嗎？還有，你手裏拎着的是什麽東西？那是給我買的早餐！你也太心黑了！把找的錢還我！還有，你現在去通知那個實習生，怎麽回事兒？這都幾天了，檢讨呢？！”
“隊長！這都不重要！”
劉錦趕在白沙開口指責前，迅速把手機掏出來點開那個視頻遞過去：“你看！出事兒了！”
“……”
白沙盯着視頻，臉一點點沉下來，在視頻看完的一瞬間，猛然站起身，怒道：“梁采怡這是要幹什麽？！人呢！在醫院看着她的人呢？！”
片刻後，一輛黑車開出公安局朝着醫院的方向駛去。
路上白沙的臉色着實不算好看。
劉錦也不例外，她第一是擔心事情一旦傳播開，可能是受害者的林桐該怎麽辦？第二，萬一林桐因為這件事受了刺激，做出和季文娜一樣的選擇，那這個案子又該怎麽辦？
給微博客服撥打完電話的劉錦臉色依然不好：“隊長，不管用，那些根本就是老油條，非說什麽可以控制但撤不了，說熱搜都是靠着熱度上去的，她們也阻攔不了！”
白沙繃着臉：“醫院那邊呢？”
劉錦看了眼消息，快速道：“他們已經把視頻删掉了，但是很多人都錄下來在發，而且、而且還罵平臺删視頻不做人……”
劉錦還算是美化了一些評論，自從梁采怡的視頻被删了以後，網友就像是被激發了叛逆心一樣，一個接一個轉發，底下評論有罵平臺包庇的也有罵學校包庇的。
白沙忍了忍，終于是沒忍住，罵了句：“一群烏合之衆！”
到了醫院，白沙快速下車上樓，不顧旁邊警察的詢問，直接推開門，對着病房裏的梁采怡劈頭蓋臉呵斥道：“誰讓你發視頻的！你知道你這是在妨礙警察辦案嗎！我現在就能以一個妨礙辦案的罪名抓你你信不信！”
梁采怡頭發淩亂的坐在床頭，手機已經被警察收走了，顯然剛才發生了一場不算小的争奪站。
看見白沙指責她，她更是憤怒道：“我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控訴季書文的所作所為，我做錯了什麽？你們憑什麽不讓我發！難道警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
白沙有很多難聽的話想罵出口，但他忍住了，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心在心底罵自己是忍者神龜。
忍者神龜壓着脾氣道：“把人帶回去，以妨礙警察辦案的罪名，還有，你昨天誤導警方還沒和你算賬！”
吵吵嚷嚷的讓一隊的人把梁采怡帶回警局後，白沙終于發洩脾氣對着牆踹了一腳，然後道：“給各媒體打電話，讓他們把傳播的視頻全給下架了！還有學校，下命令讓學校今天嚴查，哪個學生今天帶手機了！全都給沒收走！”
劉錦連忙點頭應下跑外面打電話去了。
“草！”
白沙罵了句，然後忍住情緒，出了病房，對正打電話的劉錦說：“回局裏打，讓二隊的那幫人也別閑着！都閑出屁了！我去趟學校，親自盯着。”
不親眼盯着白沙放心不下 ，案子證據還沒出來，要是可能的嫌疑人給出事兒了，那他這個刑警就真是被這幫人牽着鼻子走了！
白沙快速下樓開車去了林桐所在的學校，給學校保衛科的出示了警察證，然後邊往進走邊給林桐的班主任打電話。
是上次進學校存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在上課，打了兩次電話都沒打通，就在白沙準備打第三次的時候，班主任的電話終于給他打過來了。
“喂，白警官，請問有什麽事嗎？我剛剛在開會。”
白沙大步朝着林桐所在的教室走去：“你們班林桐現在怎麽樣？”
“林桐？”對面班主任的聲音有些奇怪：“林桐沒事兒啊，哦對，她剛才和我請假了，請了一上午，說有事要出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