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軟玉生香
第19章 軟玉生香
帳中香氣氤氲,女子一雙柔荑般嬌嫩的美手正抓着另一只骨節纖細的手揉搓,将脂膏輕柔地按摩進去,沒好氣地說:“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到底做傻事!”
那天這小公子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時雙頰腫得不成人樣,折騰了兩盆涼水冰敷,才消下去一些,時至今日,嘴角還是泛着淤青。事後紅藥知道緣由,是又氣又無奈,到今日還忍不住叨念他。
将軍豈能容他這麽沒規矩,不把他丢回妓營已算是開恩。那日之後從君白日裏需同尋常軍妓一般做苦務,勞作一天後,才回到将軍帳中服侍将軍盥洗就寝。
入了秋,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勞作時,手伸到涼水裏,是徹骨的寒,西北風沙肆虐,再經風一吹,什麽肌膚也遭不起這麽糟蹋。從君伴在将軍身側,是以色侍君,哪裏敢有這等瑕疵,每日紅藥都替他用脂膏仔細按摩,才能不傷了肌理。
從君不作聲,只任着紅藥揉捏奚落,他這模樣更是惹人生氣,紅藥甩了他這只手,伸手:“那只!”
小公子乖乖伸手,紅藥白了他一眼,說:“你想獻策何時不能獻,非越規矩故意讨他的黴頭,他對你和氣一點,你就忘了自己是誰了?”
從君默默地搖了搖頭。
奴就是奴,立于何等位置,全看看主人的心思,端茶倒水是奴,出謀劃策也是奴,所謂僭越與否,不過是主人一句話的事。
經此事,展戎将他放于何等位置,從君是徹底認清了。
性奴不需要才智,他永遠做不了展戎的幕上賓
紅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我不管你什麽心思,你若聽我的勸,以後莫再犯這越規矩的事,你這行徑,這是軍中無暇教訓你,若是在府中,怕不是每日早戒晚戒都逃不掉,日日教你領規矩。”
從君靜靜地眨了眨眼,沒有應聲,這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油鹽不進,紅藥放下了他的手,無奈問:“不信?”
“挨過的。”同時,從君開口,輕輕地說。
紅藥一愣,小公子收回手,袖口飄忽之際紅藥看到小公子腕子上的一道痕跡,她攥住小公子手腕,撩起他袖子,只見白玉似的小臂上,盡是些一指寬的或紅或紫的痕跡,橫陳在凝脂般的肌膚上,可謂觸目驚心,卻別有一番美感。
紅藥眉心一鎖,問:“拿什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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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條,竹條。”從君輕輕答。
自那日之後,從君在帳中幾乎沒用雙足走過路。可将軍若存心刁難,怎樣還找不出他的不端。
小臂肌膚嬌嫩,被竹條咬上是鑽心的疼,小公子全身顫抖着擎着雙臂,咬破了下唇也不敢躲一下,硬是挨完了二十。
“什麽時候打的,怎麽不跟我說?”紅藥起身要去拿傷藥,從君輕輕将袖子放下,說,“不必了,若痕跡消了,還要再打。”
他惹了展戎,這程子必然沒有好日子過,這是專門留着為他長記性的。
紅藥聞言罷手,看了他一眼。從君抿了下唇,微微低下頭去,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在紅藥這一側,只能看到小公子漂亮的眼尾和一截線條柔和的脖頸。
紅藥沒說話,在心裏嘆了一聲。就算心智再過堅定,又豈能敵過本能,到底是怕的。
年方及冠的小公子啊。
她自己與他際遇一般無二,有如五十步看百步,既是同病相憐,又是無可奈何。
從君不能耽擱太久,又在紅藥帳中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回将軍帳中了。
掀開帳簾時,秋日暖黃的暮光打進來,小公子背影更是單薄,卻仍是最初的挺秀模樣。
他進帳時,将軍正坐在案前翻着前線的折子,案上平鋪着瀚城附近的地形圖,想來是文書新畫就的,一側山脈有展戎的朱批,不知何意。從君不敢多看,規矩地跪下行了拜禮,展戎沒應聲,從君一直沒敢擡頭,門口衛兵報:“副将軍展連豪求見!”
“進。”展戎淡淡道。
展連豪一進來就見這場景,微微一愣,不知這小奴又如何惹了将軍,他多次拜見商讨軍機,展戎從未屏退從君,展連豪遂視而不見,行禮後跪坐在在将軍對面,說:“戰略前日抵前線,連英親自領的部署圖,又連夜召開會議,做了一些調整,陣型大體已成,軍士蓄勢待發。”
展戎應了一聲,雙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從君起來,一邊說:“折子今早就到了,副将軍不是來同本将說這個的吧?”
展連豪笑了兩聲,說:“将軍料事如神,連豪确實有他事相禀,那位監軍,今日已到了闵州城了。”
闵州至此處大營,不過三天腳程,這位奉監軍如果急着趕路的話,明晚便可到掖城軍府,依慣例,會在掖城差人送信,屆時新官到任,理應設宴迎接,就是不知展戎意欲何為了。
若收到掖城的消息才開始籌謀,便已錯了先機。
展戎一派漫不經心的樣子,竟把玩起那小奴的手指來了,展連豪心中糾結,見展戎半晌不理他,才問:“将軍打算……”
“前線軍情緊急,本将豈有安于營中之理,芒線的守軍是安北的兄弟,本将定是要同安北大将軍會面商讨。”展戎的拇指從小公子的掌心滑到腕骨處,輕輕摩挲,對展連豪道,“明日啓程,縱是快馬加鞭,也需得三日方歸。”
這是擺明了要晾着那監軍了。
縱然是朝廷命官,展連豪其實也并未将這個監軍放到眼裏,只不過新官初任,會有随行官,待在折子上蓋了将軍的大印,才算是完成使命,方可回朝,回禀聖命。皇上之所以派了個武将來監軍,就已是對展戎起了疑心,若展戎仍如此輕狂,晾上他們幾日,豈不擺明了是打皇上的臉嗎?那随行官回禀,不知要說出什麽來。
展連豪斟酌一番,委婉說出心中擔憂。展戎輕笑了一聲,說:“監軍來任,也是為了督促作戰,軍務緊急,高于萬事。況,本将怎麽知道監軍什麽時候到?”
他啓程之時,監軍還沒到掖城,此行又是為了軍務,任誰也挑不出他的過錯來。
展連豪知展戎性情,未再多言,又禀報幾句糧草軍情便退了。
從君本就畏懼将軍,近日來又被打怕了,将軍攥了他手掌在手心裏,一派的陰晴不定的神情,從君被他看上一眼就心跳不止,一雙明眸惶惑驚怯地看了将軍一眼,又低下頭去。
手腕內側一片溫熱,将軍将唇印在他腕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從君兜進懷裏,小公子這幾日又輕了許多,輕而易舉就被他摟了過去。
從君栽進将軍懷裏,被捏着一只手把玩,小公子手指修長纖細,卻并不單薄嶙峋,上面覆着一層軟肉,一旦用力握緊手掌,又能看到分明的骨節,剛塗了脂膏,這只手掌柔嫩非常,極好把玩。好一個全身是寶的小公子,竟連一雙手都生得這般引人亵玩。
“紅藥又給你用了什麽?”展戎問。方才小公子一靠近,他就聞得一陣暗香,探尋一番,才發覺是從這雙手上傳來的,捏在手裏把玩,比未做粗活時還要軟嫩幾分。
“脂膏。”從君答,那聲線也是拿捏好了的,一把溫潤的嗓子,聽起來十分馴順。
将軍輕笑了一聲,擡起他的手送到唇邊,嘴唇印在小公子的食指指節上,略微偏頭,小公子的食指輕輕擦過他的下唇,興許有些癢了,從君微微屈了下指節,未敢再有其他舉動。
“她早晚教出你一身的媚骨子。”将軍說,“若規矩些,豈用得上使這種淫招讨我歡心。”
“從君知錯了,從君……哈……”小公子話未說完,輕喘了一聲,将軍将他雙指指尖卷進口中,一雙墨色的眼睛盯着他的眼,勾了勾舌尖。
從君被他盯得全身一軟,指尖落于一片濕熱,這感覺新奇,小公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勾了勾指尖,眸光蕩漾,驚怯地看着将軍,面上蕩起一層浮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