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劍俠情緣
柯阮再次回到大唐江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告訴該告訴的人, 說她回來了。
她所在的地方距離揚州已經不遠,這讓柯阮微微松了口氣。
她上次離開的時候還是在西域的一個小鎮上, 雖然這時候她已經說不上怕自己被令狐傷打死這種事了, 但剛回來就惹上麻煩終歸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只不過她當初為了躲避追捕行動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都沒能離開西域, 她的任務時限就已經到了。
好在她在入西域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種情況, 提前在遍布各地的大唐信使那裏留下了信件,若是她到了時間沒能去取回信件, 那麽信件就會被送出。
信上倒也沒說其他的,就只說了她因緊急原因不得不立刻出海一趟, 歸期不定。
出海這事向來玄乎, 筆記這年頭海上的事情從來都說不準, 出海之後會去到哪裏不知道,會遭遇什麽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也不知道, 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
柯阮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年信件上的內容,她當初信寫的簡略, 并沒有說明具體原因,此時倒是方便編造其他理由把她這些年毫無音訊的事情給圓起來了。
因為距離揚州不遠,而七秀是揚州的名門大派, 倒也能聽到不少七秀的消息了。
是的,柯阮離開的時候七秀坊還只叫憶盈樓,如今倒是終于改成了柯阮記憶中的七秀坊,這正是不久前的事情。
又有言說, 去年的時候公孫大娘已經退隐,七秀坊現在已經被托付給了葉芷青。
想起記憶裏的那個小姑娘,柯阮不由露出笑臉來。
當年她那些尚且稚嫩的師妹們,如今也都在江湖上闖出偌大的名聲來了。
柯阮回到七秀坊的時候,倒是很意外公孫大娘與公孫二娘都在。
說實話,外頭很多人分不清大娘與二娘,皆以公孫大娘稱之,因此她聽說公孫大娘退隐的時候還以為公孫姐妹兩人都離開了呢。
卻沒想到她回到憶盈樓的時候不僅見到了已經長大的葉芷青蕭白胭等師妹,公孫姐妹兩人也是一個不少,全部都在。
大約是看出了柯阮的意外,大娘解釋道:“我們聽說了你回來的消息,便盡快趕回來了。”
大娘的性格溫婉娴靜,當年秀坊女孩子還不多的時候,柯阮幾乎是被她一手帶大的,此時她目光柔和的看着柯阮:“你一去這麽多年,我們都很擔心你,如今見你好好的,不僅出落的漂漂亮亮,就連武功也比當年精進許多,這樣我們也放心了。”
柯阮心中不由柔軟起來:“師父……害師父這麽擔心,是徒弟不孝了。”
二娘卻擺擺手道:“倒也不用這麽說,你能好好的,我和姐姐也就放心了。”
柯阮記憶裏的二娘性子剛強,倒是很意外聽到她會這麽說。
不過這倒也是二娘的真心話。
年輕時她确實是再要強不過的,可到了如今,很多事情也就看開了,要說起來,她倒是比年輕時平和不少,雖然這平和只是表面上的,骨子裏的東西還是沒改。
果然,二娘到底也還是二娘,比起大娘關心柯阮這些年在外面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人欺負,有沒有遇到危險,有沒有吃什麽辛苦,二娘倒是直接問起了柯阮這些年在外頭的經歷。
柯阮道:“我當年遇上一個世外高人似的人物,說是見我骨骼精奇,必定是可造之材,于是便要我給他做徒弟,還要我随他一起出海隐居去,我當年遠不是他的對手,那位前輩性子古怪,我也不敢得罪,何況他确實沒有惡意,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然後下一刻,柯阮覺得二娘果然永遠都是二娘。
只見之前還溫情脈脈的二娘頓時柳眉一豎,怒道:“好霸道的人!世上哪有這般不講理的,阿阮你天資卓越,他見獵心喜要收你為徒為師絕不反對,可他卻敢強行擄掠于你,簡直欺人太甚,莫非以為我的弟子就好欺負麽!”
柯阮頓時一縮脖子:“師父,師父你別生氣呀,那位前輩只是性格古怪,并不是什麽壞人的,何況我如今的不少本事都是得他傳授,我心中也是感激的。”
眼見二娘大有讓柯阮報出名號,她好打上門去的架勢,大娘連忙道:“好了,不管怎麽說,阿阮如今看着很好,一身武功不弱你我,這般本事,顯見是用心調.教的,既然人家一心待阿阮好,縱然有些許不妥當,又何至于這般生氣呢,阿阮不還是我們的徒弟麽?徒弟有出息,做師父的該高興才是。”
二娘與大娘早年曾因柳風骨的事情鬧得很不愉快,不過向來有話叫以柔克剛,姐妹倆重聚之後,已經過去幾十年,二娘雖然看着還是比大娘強硬,其實秀坊熟悉的人都知道,二娘心底裏對大娘的話是很聽的。
此時大娘開口,二娘便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了。
柯阮看看大娘又看看不再說話的二娘,心中倒是頗為高興。
不枉當年她一個小蘿莉各種撒嬌賣萌裝傻的努力彌補姐妹倆之間的嫌隙,好在甭管咋說到底還是親姐妹,大娘又确實是萬事不争,只要二娘高興,她也高興的性格,因此在柯阮與大娘的一同努力下,這對姐妹總算沒如同柯阮記憶中的那樣鬧到幾欲分裂。
如今見到二娘的反應,柯阮就明白,大娘與二娘之間是徹底沒問題了。
大娘此時道:“說起來,還不知阿阮你說的那位前輩是何名號?”
柯阮一本正經道:“我遇上的那位名叫王憐花,後來與他一起出海之後倒是見島上還隐居着另外一人,名為獨孤求敗。”
“獨孤求敗?”二娘哼了一聲:“他這名字口氣倒是不小。”
柯阮一笑:“是,平生只求一敗而不得,因此便自稱獨孤求敗。”
這話倒是激起了二娘的好勝心:“他武功如何?”
柯阮道:“此人劍術造詣早已出神入化,我如今還遠不如他。”
聽到這裏,二娘道:“正好,你許多年沒有回來,雖然瞧着功夫大有長進,可到底如何卻還得打過一場才知道,也讓為師看看你這些年學了些什麽。”
她說完這話瞧着大娘沒有反對的意思,自己不由道:“要是把我徒弟教的壞了,看我不去打他。”
以二娘如今的年紀還能說出這話,可以說是很可愛了。
柯阮忍着笑道:“是,徒弟也剛好想請師父指點一番。”
柯阮學劍術的時候倒是跟着大娘學的更多一些,但二娘也沒少指點她,互相之間對對方倒也很熟悉。
可今日柯阮不過持劍而立就讓大娘咦了一聲,眼睛也亮了起來。
內行看門道,只這一份持劍而立的氣勢就能看出柯阮的武功已經是江湖頂尖了。
不過既然已經開口,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二娘的寶劍卻是當年她在藏劍名劍大會上贏來的寶劍禦神。
應該說這一場比鬥并無勝負。
武功到了如今這般境界,勝負往往都是毫厘之差,何況二娘到底心疼徒弟,不可能下重手,柯阮也顧着這是自己的師父,很多招式也不可能使出來,因此打到最後兩人根本沒有勝負。
不過這一場比試對秀坊的其他弟子來說倒是精彩絕倫。
大娘二娘已經很少親自出手指點弟子了,何況是能夠讓二娘放開手腳施展劍術的對手就更少,兩個頂尖高手之間的比試,哪怕他們都還留着最後一線,但這已經足夠精彩。
柯阮近十年未回秀坊,很多坊中的年輕弟子都已經不知道她,今日只知道是葉芷青等人的大師姐回來了,不過這與她們沒多大關系,也就沒有多想,如今這一場比試倒是讓柯阮在那些弟子中徹底出了名。
當然了,柯阮打得好,二娘也滿意,倒是毫不吝啬的誇獎了她幾句。
柯阮對二娘向來厚臉皮,才剛聽了誇獎就說道:“師父當年在藏劍的名劍大會上曾經一舉擊敗劍聖,卻不知徒弟現在比之劍聖如何了?”
二娘聽到這話不由搖搖頭:“你呀,還是沒改這脾氣。”
不過她還是回答道:“我當年說是勝過劍聖,卻也不過是險勝半招罷了,何況那時候我已成名多年,他卻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呢,從這一點來說,我已經是輸了。”
柯阮聽到這話就已經明白,二娘這是告訴她,當年還只是個孩子的劍聖就已經與她不相上下,如今劍聖的劍術早已大成又歷經磨練,更加爐火純青,二娘恐怕已經不如他了。
柯阮對劍三的劇情其實不算特別熟悉,畢竟這游戲中間策劃都換過人,若從最早的50年代開始算,劇情上前後沖突矛盾的地方也有不少,柯阮的劇情一部分是來自室友科普,一部分就是各種同人小說掃盲了。
要說拓跋思南的具體實力如何,柯阮其實也不能給出一個準确的答案,她記得大明宮時代自己是打過劍聖的,不過那也是一個團的滿級大號圍毆,再加上那個時候的劍聖也不是全盛實力。
說實話,DEBUFF挂了滿身的劍聖到底還剩下多少實力鬼才知道。
但不管怎麽說,那時候是打的挺艱難。
雖然從現實江湖的角度來說,游戲賬號與難度并不能作為絕對的衡量标準,但至少能夠做個參考。
參考得出的答案就是劍聖全盛狀态下的實力她壓根猜不出來QAQ
而方乾也是與劍聖不相上下的人物。
得了吧,柯阮算是知道系統為啥把這個世界作為最終考驗了。
實力摸不着底的拓跋思南和方乾,一個鎮山河鋪滿全屏的李忘生……呵呵,相比之下陸危樓弱爆了!
至少在柯阮還能記得的信息中,她摸不清拓跋思南和方乾,但她可清楚的記得陸危樓有過被一群哈士奇與小燈泡一路追着打出中原的事情。
讓柯阮意外的是,在與她比了一場之後,第二天二娘與大娘就一起找她,要将江海凝波劍與山河流雲劍傳授給她,二娘當年正是以山河流雲劍勝過拓跋思南的。
這并不是算在七秀的門派武學當中的。
換句話說,若非大娘與二娘親傳,弟子們是學不到的。
因此柯阮就不能不意外:“師父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
大娘道:“武功到了你這般境界,其實這兩套劍法學與不學都沒有太大作用,能說是錦上添花都勉強,更別提是雪中送炭了。”
大娘和二娘昨晚讨論了一番,都覺得那個叫獨孤求敗的,雖然看名字挺狂傲,但本事是真的不差。
他幾乎沒有教柯阮什麽具體的劍招,但他為柯阮磨砺出了劍道的基礎,與最初的劍心。
這才是問鼎巅峰的關鍵。
只會學師父教的招式,可以成為一代高手,卻永遠成不了一代宗師,只因為所有的武功,要說合适,其實都只是最合适那個最初創造它的人。
很多高手都有自創武學的經歷。
這倒不是高手們找不到其他的秘籍來練,而是這樣的武功即使有所不足,卻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只要不停地磨砺補足,總會有大成的那一天。
“因此我們不僅僅是要你學這套劍法,最重要的是,讓你看這套劍法。”大娘道:“對于如今的你來說,多增長見識,博采百家之長遠比追求神功秘籍更有效果。”
于是柯阮便又在七秀坊留了三天,除了和大娘二娘學習劍術之外,也幫忙指點一番秀坊的其他弟子們,按照大娘的說法,教徒弟的時候,師父也是會有長進的。
三天的時間柯阮沒看出自己有啥長進,不過她卻不打算繼續停留。
“我出海之前其實有認識一個朋友,當時他傷了眼睛,我與他說好會去找他的,雖然後來也給他傳了信,但到底是我沒有履行約定,如今我既然回來了,就打算去找他,哪怕他早已不記得我,但我總不能做言而無信之人。”
大娘雖然不舍,但也沒有阻攔,只是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天涼加衣莫要着涼之類的話,根本不管以柯阮的武功早已可做到寒暑不侵,就算想要着涼都不容易。
二娘倒是說:“信守承諾是好事,不過你多年未回中土,如今倒也可以在江湖上游歷一番,這對你也有好處。”
柯阮自然應下。
反正不管哪個年頭,多聽師父的話總不會錯的。
柯阮回來之前曾往萬花谷給孫思邈去了信,詢問他關于卡盧比的事情,此時回信也到了。
孫思邈只說,卡盧比當初根本沒有收到柯阮寄過去的信件。
因為在眼睛恢複之後,他便要動身去找柯阮,孫思邈沒攔住,卡盧比孤身離開了。
直到卡盧比離開之後好幾天孫思邈才收到柯阮寄過去的信,可那個時候也不知往哪裏去尋卡盧比了。
柯阮皺起眉頭,她當初說是往西域一趟,如果卡盧比要去找她的話,那麽應該也是往西域去的。
只是如今九年多的時間過去,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他的蹤跡。
不過按照柯阮記憶中來說,卡盧比最後是去了明教來着,也不知現在還是不是這樣。
明教已經被哈士奇們趕出中原好幾年,此時正是明教努力低調,在西域殘喘恢複元氣的時候,想要在揚州附近打聽到明教的事情還是很有難度的。
但有難度不代表沒辦法。
揚州就有隐元會的接線點。
不是太機密,關系太重大的消息,都可以通過簡單的金錢交易從隐元會那裏弄到,而隐元會號稱江湖上的事情全知道。
哪怕你要問萬花谷主幾天洗一次頭發,丐幫到底怎樣才能找到情緣之類的問題,他們也是能告訴你的。
只要給錢。
而柯阮最不缺的就是錢。
最後柯阮花了五百兩銀子拿到了關于卡盧比的薄薄兩頁紙。
雖然劍三世界比之真實歷史中同時代的紙張水平之類的明顯高的不科學,但此時依舊是用毛筆,而這兩張紙也都不大,柯阮也只能看到一些關于卡盧比的基本資料而已。
其機密程度大概就是類似于江湖上找個茶館坐下來,說書先生就能講出來的那個等級,而且相當簡略。
好在柯阮不是來看情報的,她只需要看到卡盧比如今确實是明教法王就可以了。
柯阮一路開挂似的趕路,終于在半月之後到達了明教所在。
大約是前些年剛被哈士奇咬了滿身的傷,因此這時候的明教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麽狂傲之氣,門派上下都顯得很親切很樸實,哪怕是柯阮直接與守門的弟子說自己要見卡盧比,弟子也沒有為難,而是為她通報。
所以說,你們要是早點做這樣乖巧的小喵喵,大唐也不會放哈士奇咬你們呀!
明教的風光不同中原,大漠銀沙,既寂寥又壯闊,偶爾有駝隊到達此時屬于明教的綠洲,明教弟子們也是以禮相待。
柯阮原以為結果不過兩個,要麽卡盧比不記得她了,她被守門弟子直接趕走,要麽卡盧比還記得她,于是她被允許進去。
但她卻沒有想到,她見到的并不是給她引路的明教弟子,而是腳步急促,匆忙趕來的卡盧比。
比之九年前的十幾歲少年模樣,此時的卡盧比更加高大穩重,已然是成熟的青年了。
柯阮看到他的第一眼卻不由愣住:“你……你的眼睛?”
卡盧比的臉上系着一條黑色的緞帶,遮擋住了眼睛。
卡盧比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腳步急促,可到了柯阮的面前之後,卻放緩了下來,最後幾步好像怎麽都走不過去似的:“阿阮……真的是你?”
柯阮點點頭,又想起卡盧比現在大約看不見,連忙開口道:“是我,對不起,之前明明說好了要回去看你,卻這麽多年都沒能回來。”
“你回來了,”卡盧比道:“你回來了,這已經足夠。”
他遲疑着說道:“阿阮,我這些年很……擔心你。”
也很想念你。
如今能夠見到你,這就已經足夠。
至于說他當初孤身一人前往西域的艱辛,以及這麽多年的擔憂與等待,這一切都已經無關緊要。
柯阮一笑,幹脆自己往前幾步走到了卡盧比的身邊:“你也真是呀,我當初都交代過你要在孫先生處等我的消息,結果你居然自己走掉了,我後來有給孫先生那裏寫信,你若是多留幾天就能收到了。”
不過也因為卡盧比走的太匆忙,因此孫思邈也說,他也不确定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此時柯阮看到卡盧比的眼睛上系着黑色緞帶,不由抿了抿嘴唇。
卡盧比沒有察覺這一點,他只是說:“我想早點見到你,早一天都好。”
他用那麽認真的表情,那麽乖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誰還能再責怪他不聽話呀!
柯阮嘆了口氣:“算啦,看到你現在過得很好我也算放心了呢。”
卡盧比在教內有自己的一塊地方,此時道:“阿阮留下住着吧。”
柯阮看着卡盧比的眼睛正有這樣的打算,聽到這話也點頭:“好。”
然後卡盧比帶着柯阮往自己的住處去了。
明教的建築風格很獨特,充滿了濃郁的西域風情,作為明教法王,哪怕卡盧比不是鋪張奢華的人,他的住處也十分精致,可此時的柯阮無心欣賞這些。
等周圍沒有了旁人,柯阮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卡盧比,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她原該問的更加委婉一些,可柯阮充滿了擔憂的情緒根本不容她再去思考組織更加委婉的詞句了。
卡盧比聽到柯阮的問話倒是愣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遮擋着眼睛的緞帶:“阿阮是說這個嗎?戴了許多年,我差點都要忘記還有它了。”
他很早就對柯阮說過,哪怕眼睛看不見,他也不會成為拖累,事實也确實如此。
哪怕不依靠視覺,卡盧比依舊是明教中武功最頂尖,殺傷力最可怕,也最具威懾力的人。
柯阮心情完全不如卡盧比的語氣那般輕松:“是不是當年沒有完全治好留下的後遺症?讓我看看好不好?我這些年也學了些醫術,我……”
“阿阮,”卡盧比打斷她:“孫先生的醫術很好,我沒事。”
他當然聽出了柯阮語氣中的焦急與擔憂,因此哪怕知道不太好,可他還是克制不住的露出幾分笑意:“阿阮,你這樣擔心我,我很開心。”
柯阮依舊沒有放松:“你的眼睛到底怎麽回事?你能看見?”
“我能看見。”
這樣說着,卡盧比已經解下了緞帶,露出一雙暗紅色,漂亮如同寶石的眼眸。
那雙眼睛中的明亮神采讓柯阮确定卡盧比的眼睛确實沒毛病。
既然如此的話……
“既然你的眼睛好好的,為什麽要遮起來呀,吓了我一跳。”
灰發紅眸的異族青年目光缱绻:“因為我想,如果我的眼睛恢複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就好了。”
柯阮一愣:“你……”
灰發的青年如某種溫馴蜷伏的大型貓科動物一般靠在她身邊咫尺的地方:“你曾說紅色的眼睛很漂亮。”
他擡頭看向柯阮的時候,暗紅色的眼眸中帶着動人的色彩。
“那麽,阿阮喜歡嗎?”